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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颜云玦心下郁结,但也两三步追上去,跟在她身后道:“你为何突然待我如此疏冷?”

落云只是自顾自地走着:“落云一直都这样。”

“可你以前不这样。”

“喔?”落云故作惊讶,却连头都不回,“落云不知自己以前是怎样的,还请家主赐教。”

颜云玦被她这般冷淡模样搅得心头火起:“你以前会跟我说笑,语气也没有这么客套,不会……”

“不会这么抗拒家主,是吧?”

“……是。”颜云玦迟疑了一下才应。虽然这非他本意,但她说的也有道理。

他将脑中的回忆倒回清晨,想起她为他披衣,想起她揉捏他发麻的手臂……

颜云玦心里一咯噔。

果不其然,落云下一句便道:“但家主似乎并不喜欢同落云接触,我自然会注意分寸,同您保持距离。”

她低下头,声若蚊蝇:“省得惹人厌烦。”

颜云玦急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急切道,“方才是我脑子不清醒,你别生气。”

“生气?”落云可算转回头,正眼瞧颜云玦。语气不再如之前那般阴阳怪气,但却是另一种的委屈和自嘲,低头苦笑道,“我又有什么立场生家主的气呢?”

“落云……”

颜云玦还想说什么,但落云四两拨千斤,便将自己的手臂从颜云玦的掌中挣开,逃一般钻进房间。

“我要洗漱更衣了,烦请家主在门外稍候。”

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响起,颜云玦站在门外无所适从。他的掌悬在半空,犹豫再三,最终也只轻轻落在门框上。

他知道她失落,她难过,但不知如何帮她舒缓这些郁郁之绪。

一门之隔,落云木偶般僵直落座。她想起在罗府,那时她清楚自己的位置——一把好用的刀,一个听话的棋子。不该想的不想,不该奢望的不奢望,便不会有落差感。

可颜云玦和罗回翎,于她而言又有何不同呢?不过都是需要效命的主子,为什么颜云玦的一举一动,会如此搅动她的情绪?

落云攥紧肩上颜云玦替她披上的衣服,解不开思绪。

“和娘子吵架了?”

鸨母端着餐盘上楼,便看到颜云玦一个人立在门外,失了魂似的,目无焦距。虽说身姿挺拔,但那身影透着不一般的落寞。

颜云玦循声侧头,看到穿着艳丽的鸨母正意味深长地打量自己,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他们这算是吵架吗?吵架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儿,可现在只有落云自己在受着没来由的委屈,这算是吵架吗?

“没有。”颜云玦轻轻摇头,才想起来他只否定了前半句,便接着道,“她不是我娘子。”

“小娘子,小娘子。”鸨母笑着道,“是奴家嘴瓢了。”

颜云玦打量着鸨母脸上的神情,想起方才她和落云有说有笑,心想女子心思该是女子最知晓,犹豫一会儿终是开口道:“鄙人有一事,想请教……”

话还没说完,鸨母便截了他的话头道:“想问我小娘子为何不高兴,是吗?”

“是。”颜云玦虽面上表现得毫不在意,但仍惊讶于她这么快便猜到他心中所想,恍了下神道,“鸨母真是好眼力。”

鸨母无奈地摇摇头,这幅强装镇定、不愿暴露真实情绪的神情,她在数刻之前,也在那小娘子的脸上见到过。他们倒也是有默契。

“妈妈我毕竟是吃这碗饭的,若不懂察言观色、揣摩人心,怎能在这杏川镇立足呢?”鸨母正色,瞟一眼没关紧的门,低声道,“公子借一步说话可好?”

颜云玦随鸨母行至走廊拐角处。她把餐盘放在转角窗台处,用手扶着餐盘,于是只能侧着身同颜云玦说话,远远看去,两人严肃得竟像是在密谋大事。

“公子,奴家斗胆问你一句,你和那小娘子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颜云玦被问得一头雾水,“主仆啊。”

鸨母忽然正色道:“你只拿她当下人吗?”

颜云玦自己也清楚得很,他对落云绝不像对平儿那般,便极快地答道:“不是。”

鸨母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问道:“那是?”

颜云玦被问得卡了壳,只侧头看向一旁,也不知道白花花的墙面有什么好看的,上面又没有答案。

沉默了许久,他灵光一闪,才想到一个自认为非常合适的词,急忙补充道:“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行行行,救命恩人。”鸨母拖长音调,“所以你这么在乎她的心情好坏,盯着她一举一动,也只是单纯想要报恩,对吧?”

“对。”颜云玦重重地点头,也不知道是想说服鸨母,还是想说服自己。

鸨母叹口气,脸上满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公子,想知道她在想什么,您得先弄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颜云玦猛地转回头,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若您爱慕那小娘子,大大方方承认便是,不丢人的。”

“爱慕?”

颜云玦喉头一动,低声喃喃着。那些似是而非的情感,此刻像是有了归属。

鸨母挑眉道:“你不爱慕那小娘子?”

“您觉得我爱慕她吗?”颜云玦声音发紧,如墨的眼眸里没有焦点,但满是疑惑,“怎样,算得上是爱慕?”

“不同的人,理解自是不同。奴家长居风月之地,对男女情爱的理解或许也不同于旁人。但在奴家看来,若是心里时时刻刻都有她,目之所及皆是她,情绪皆因她所起,便能称得上是爱慕了。”

颜云玦垂眼,低声重复鸨母的话,自己与落云相处的点滴在他脑海里走马灯似的。

“最重要的是,”鸨母端起餐盘,正过身看着颜云玦,“失控。”

颜云玦抬眼,对上鸨母的目光,面上是掩不住的惊愕和探究:“失控?”

鸨母轻声笑起来,裙裾翩跹:“情到深处难自控,公子日后自会知晓。”

次日清早,晨雾未散。一行人告别在柜台后闲着嗑着瓜子的鸨母,便背上行囊继续赶路。

一切和往常一样,但似乎又有一点不一样。进了深山,寒风更甚。绿叶不再,山头渐有萧瑟之势。

福笙坐在车辙上,不住偷瞄着死活不肯坐进车厢的落云,单薄的背影在秋风中显得格外倔强。她脸上虽淡漠如前,话也依旧少,但饶是迟钝如福笙,也能觉出她的烦闷。

不只是她,在马车里坐着的那位,今早开始,更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仿佛一点就着的炮仗筒。

福笙被这俩祖宗的低沉气场吓得,连挥鞭都不敢太用力。规律的马蹄声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是此时他耳能所闻的全部声音。

又一阵阴风刮来,落云揉揉眼睛,不住地眨。

福笙观望着落云的表情,稍稍攥紧缰绳,马车的步伐缓了下来:“外头风大,你又穿得这么薄,别着凉了。”

“福笙哥,无妨。”落云微仰着头,依旧在用手拨弄着眼皮。可那粒沙子却是怎么都出不来,硌得她眼睛生疼,眼泪蓄在眼眶里,仿佛一低头便能滴下来似的。

可她就是不愿意低下头。

福笙灵机一动,瞟一眼车厢,提高声量道:“可你坐在外面,沙子老是进眼睛,你眼睛本来就不好——”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他就听到车厢内传来颜云玦略带怒气的声音:“停车!”

福笙一紧绳,停下了本就在踱步的马。

颜云玦不由分说,拽着落云的手腕便把她往里拉:“你进来。”

“不进。”落云昂着头,把他的手甩开去,因为一只眼睛进了沙实在睁不开,眼睛一睁一闭的还咧着嘴,着实滑稽。

但颜云玦没这番被她表情逗笑的心情。他伸手再去握住落云的手腕,使了力气,喉间发出的声音又低了几度:“我是主子你是主子?”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得落云瞬间僵住。停下正欲狠力甩开颜云玦的手,落云像被雨水打焉了的花朵,任盛满雨露的花骨朵低垂,将雨水砸在地上。

她认命般地钻进车厢里,却只肯挨着门边坐。

颜云玦微不可察地叹口气,嘱咐福笙道:“走吧。驶慢些。”

他挨着落云坐下,扳过她的身。

“我看看你眼睛。”

落云没有反抗,像个布偶娃娃一般,任由他摆弄她的身体,掀开她的眼皮,小心翼翼地吹几口气。

“现在如何?还痛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仿佛是在对待珍宝一般,呵护至上,跟方才在车门口同她争执时完全不同。想来应该是被她这番听话的态度取悦到。

落云嘴角漏出一丝冷意,语气堪比车外刮过的秋风:“不痛了,多谢家主。”

但颜云玦没有被她这番乖巧的态度所取悦,而是被她这番疏离认命的态度戳了肺管子。面前的叶落云,浑身上下就是“逆来顺受”四个大字。冷漠规矩,毫无生气。

他沉沉地吸几口气,沉重的呼吸声打在落云耳边,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他想和落云说些什么,可启唇又闭上,始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甚至不知道,追根溯源,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为贵主,她为家仆,这般客气尊敬的态度该为常态,正如她和他在罗府初见的那晚,她对罗回翎毕恭毕敬,不僭越半分。

可让他对她另眼相待的,正是她那晚对罗回翎的反抗。在那般情景下,一个危险的矫健刺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质许诺“绝不伤她”,怎么听都像是为了达到目的而说的漂亮哄话,听听便罢。

但她却桀骜反骨,说到做到,哪怕是面对怒气勃发的主子,也敢直着脖子,目光坚定地反回一句“恕难从命”。

或许是她知罗回翎不会因此为难她,可见她这般忤逆也并非头一遭——但,总归是有那第一次的。她第一次遵从本心而违背命令,又是因为什么呢?她那时是否也据理力争,抑或是害怕踌躇呢?

她作为他人手下一名微不足道的死士,反抗自己的顶头主子,已是勇气可嘉,值得倾佩,也正是在那时,颜云玦罕见地分了心思在陌生的旁人身上。

只是相处几月下来,现在坐在颜云玦面前沉默不言的叶落云,对他来说更陌生。哪怕同她相贴而坐,也感觉两人的距离远甚千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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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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