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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不知说者是否无心,可听者却有意。

落云正想接话反驳,颜云玦却先一步挡在她身前,拉过她的手,善于伪装的完美面具被强硬和怒气豁了个口子。

“鄙人父母不幸早逝,颜某自小便已当家。倘若他们尚在世,也必知我对她的情真意切,亦当为我觅得良缘而高兴欣喜,又怎会因地位之差,忍心拆散一对眷侣,徒留他们疼爱的孩子伤心愤懑,抱憾终身?”

落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得极快,仿佛能透过三四层衣物往外蹦。虽然她心知肚明,颜云玦说这些话不过是逢场作戏,自是当不得真。但那番坚定和维护的态度,让落云意识到,若有朝一日他真心爱上一人,定会倾尽全力护其周全,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虽然那人永远不会是她,她清楚。

巫年显是被颜云玦愤慨的模样骇住,先是一怔,而后冗自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怅惘:“真好啊,真好。”

随后又招招手,示意落云过去。落云正想迈步前去,手腕却被颜云玦紧紧攥住。

她回头,疑惑地看向他,但颜云玦并未回视她,一双寒潭般的眸子死死锁住高椅上的巫年,目光锐利。

落云了然,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颜云玦这才松了她的手,转身落座。

凝神搭脉片刻后,巫年摆摆手让落云退开,但双唇紧闭,只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无焦点地定在某处,神情凝重,久久不语。

等了许久,久到落云觉得叶尚风他们都该回来了,巫年才收回视线,盯着落云开口道:“这毒确是芘矽之毒,已侵入你的脏器肺腑。若再不逼毒治疗,你估计也就只剩这些天了吧。”

巫年的语气轻飘飘,却狠狠砸进两人耳中。她伸出一只手,贴心地照顾落云视力不佳,努力将五指撑大,往前伸着挥了挥。

最多五天!

落云心头剧震,下意识瞥向身侧的颜云玦,只见他周身气压骤降,面色阴沉如水。一股强烈的不甘冲上心头,落云突然生了些不愿就这么撒手人寰的念头。

她总觉得,自己这条命生来就是为他人而活。原在罗府门下做刺客,干的就是刀尖舔血的勾当。之后来到颜府,本也是近侍,替他挡刀挡剑甚至替他去死,都不足为道。

曾几何时,罗回翎说,她生来便是做刺客的命,了无牵挂的人最为冷血和无畏。但现在的她,面对这冰冷的死亡宣判,她竟无法再如从前那般坦然。

她不想就这么死去。在这人世间,似乎多了些值得留念和在意的人事物。

“还求巫年大夫为她诊治。若她能得治,颜某便是万所不辞,纵使做牛做马,亦无怨无悔!”

颜云玦话音未落,竟起身跪在巫年面前,“噗通”一声跪得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落云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想也不想便跟着跪在他身侧,心绪翻涌,震撼难言。

堂堂一品封君的他,竟会为了她的病,而向别人下跪!

颜云玦转头瞪着跪在他身旁的落云,语气不善:“你膝盖有伤,跪下作甚?”

“我什么时候……”提过膝盖有伤的事儿了?

落云刚想反驳,猛地意识到此刻不是争辩之时,话在嘴边拐了个弯,道:“夫唱妇随。”

巫年眯起眼,打量着跪在面前的两人,眼眸微沉:“代价必然有,替我做事也跑不了。这位颜公子,当真是何事都能替我做?”

颜云玦的声音不带犹豫,斩钉截铁:“自然。天地为鉴,颜某向来说一不二。”

“那就好。”巫年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等那混小子回来再说吧。”

旁的不说,巫年使唤这两个免费劳动力,倒使唤得非常得心应手。落云视物不清,只能干些小活,便只搬个小凳,埋在花草里头,帮巫年那片春意盎然的小花园松土施肥。

颜云玦虽一副斯文贵公子模样,但也身高体壮。此时挽起碍事的宽袖,端着大大小小的竹匾,跟在巫年身后满山头跑。

不过半日,原本空旷的厅堂便被堆积如山的各色药材塞满。从山下回来的叶尚风,甚至都没有下脚的地。

“你看看人家。”巫年坐在堂内的高椅上,对着刚走进来一脸茫然的叶尚风翻个白眼,手上择药的动作没停,“半日功夫采的药,抵得上你忙活一个月了吧?”

“哪那么夸张。”叶尚风虽也为颜云玦这般能干而吃惊,但少年人莫名的自尊不容他嘴上服软。

“家主!”福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下一瞬便看到他出现在门口,面对满地的竹匾怔住。

颜云玦见他俩都堵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便踩在竹匾中间的空隙里,将巫年嘱咐拿到外头的几个筐拿起,回头道:“进来吧。”

福笙下意识想将颜云玦手里的东西接过,却被颜云玦一挡绕开,只能呆呆张着嘴,看着他将手中的竹匾放在院内的架子上,影子被夕阳拉得硕长。

颜云玦虽自幼失去双亲,无亲长疼爱,但毕竟出身官宦世家,也是正儿八经的正一品封君。平日不如其他纨绔公子哥那般骄奢淫逸、好吃懒做,但日常生活起居都有下人照料,又怎轮得到他亲自上手操劳。

而就是这样居高位而远凡尘的翩翩公子,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将满盛草药的竹匾放到架子上,用手将草药拨匀。白净滑顺的衣裳上,不知何时已沾染了大片醒目的泥污。

福笙盯着他忙碌的背影,觉得眼前人的样子生疏之余,不免心头酸楚。正对上颜云玦转身后探究的目光,他才意识到自己眼眶有些湿。

“怎么了这是?”颜云玦向他走去,看到福笙那张脸,便知晓他心思,面上挂着浑不在意的表情,笑道,“干嘛这副表情。”

福笙慌忙低下头,不着痕迹地抹了抹眼角:“不过是替家主感到委屈。”

“委哪门子的屈。”颜云玦轻笑起来,随手擦去自额上滚落的汗珠,“我们有求于人,自要做些什么回报人家。”

“这些粗活,福笙代劳便是!”

“啧。”颜云玦佯装嫌弃,“这里不比府里人手充足,不过就你我二人。我也有手有脚,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有何不可?”

但他们要干的,可不止这些。

“这怎么行!”福笙急得甩下筷子站起来,声音因激愤而拔高,“我们家主怎么能做这事儿!”

落云在桌子下的手,也不自觉紧握成拳。

“怎么不行。”

巫年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落云炒的菜,甚是满意地点点头,压根没把福笙的不满放在眼里。筷子在冒着热气的炒萝卜上点了几下:“还是新鲜的好吃。”

她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无异于火上浇油,福笙不由恼道:“这么缺银子的话,直接给你不就行了吗!何须如此折辱家主!”

“放肆,怎么说话的。”颜云玦厉声,剜了他一眼,“不就是卖东西嘛。”

福笙的话卡在喉间,又急又气,脸都涨红:“家主,可是……”

可是你是封君啊!权倾一方,富甲一方,何须为了些许碎银,抛头露面、低声下气地去街头叫卖?!

巫年莫名其妙地看着暴起的福笙:“你们家主不就是做生意的?上街帮我卖卖草药怎么了?又不是让他去杀人放火,你急赤白脸的,反应那么大作甚?”

颜云玦把福笙拉回座位上,朝巫年抱歉地笑:“颜某虽为商贾,然常年居幕后,倒确实从未亲自经手卖过什么。他是忧心颜某生疏,万一门庭冷落,折了面,耽误了您的药材。”

随后似是怪罪般,瞪一眼福笙,道:“你也是,就这么看不起你家主?身为商贾,不通晓买卖之道,岂不是让人笑话?”

话锋一转,又放下筷子,对巫年抱拳道:“还得感谢巫大夫,给颜某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历练之机,颜某求之不得。”

又来了,那番滴水不漏、曲意逢迎的客套说辞。落云垂眸不语,掩去眼底复杂的神色。

颜云玦“商贾”二字咬字略重,福笙领会其意,只按捺下性子,随他抱拳道:“是福笙一时气急,冲撞了巫年前辈,还望前辈莫怪。”

巫年确实是莫怪的样子,不甚为意地甩甩手:“无妨,无妨。”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颜云玦端碗的手几不可察地一滞。

“颜公子谈吐不俗,气度斐然,倒颇有几分官家气韵。”

颜云玦不着声色地把碗端起来,借着碗沿稍掩神色,才挂上若无其事的笑容,道:“实不相瞒,颜某也做官家生意。耳濡目染,捎带点官家人的口癖,都不自知罢。”

“原是这样。”

巫年点点头,继续往嘴里塞饭。

颜云玦悄悄抬眼看她,似是没有再继续话题的意思,便也端起碗。正准备往嘴里塞饭,巫年突然道:“还未曾问过,颜公子是做什么生意的?”

颜云玦一口饭就在嘴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将碗放在桌上,咧着嘴角道:“颜某做布匹生意。岁贡时替宫中采办些上等料子,宫里娘娘们偶闻新式布料花色,也会托我寻了送进宫。不过就是赚点辛苦费罢了,宫里头那些大贵人,咱是一个都没碰上过。”

“这样啊。”巫年点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颜云玦怕重蹈覆辙,干脆便放下碗,索性放下碗筷,打算等她吃完再动。

只是就干坐着,未免有些不讲礼数,还有些煞风景。颜云玦便夹起一筷子绿菜,极其自然地放进落云碗里。

落云看着碗里多出的菜微怔。旋即想起,他们在外人面前是恩爱眷侣,自是该表现得亲密些。

可叶尚风看到这幅光景,却不自觉讶道:“颜公子对叶姐姐好是体贴啊。”

巫年筷子也不动了,抬眼睨他:“什么意思?”

叶尚风看着福笙抽搐的嘴角,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道:“颜公子和叶姐姐不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吗,我就是觉得他们这般体贴照顾对方的兄弟情分,很好——嗷。”

叶尚风揉揉自己的小腿:“福笙哥,你踢我做什么?”

福笙讪讪道:“不小心,不小心。”

“拜了把子的兄弟?”巫年放下筷子,话是问叶尚风的,可眼睛是盯着颜云玦的,“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回事?”

叶尚风觉得气氛古怪,却不明所以:“师父你为什么要听说过这回事?”

“他们不是夫妻吗?”

“夫妻?!”叶尚风的声音骤然提高,院子里小憩的鸟都被惊得扑簌扑簌飞了起来。

巫年看着叶尚风惊讶的反应,顿时了然。唇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起身踱步,目光如寒风一般,刮向颜云玦强作镇定,但却停滞不动的脸:“我这傻徒弟,怎么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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