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被人丢在门外，廊灯亮起又尽数熄灭。
司夏手机慌张间落进包里，开门瞬间看不清的身影就将她整个人覆盖，紧接着男人的气息不由分说压上来。
她整个人被推搡着，后背抵上墙壁，嘴巴翕动想说些什么，却被压下来的吻牢牢封锁在唇齿间。
真的是。
每次接吻都让人猝不及防。
她清楚，柏佳扬从来不是什么清水般的情人，他始终如汹涌潮水，有着席卷一切的侵略性，引诱着人靠近，再把人吞没到连骨头都不剩。
如果之前那晚的亲吻算热烈，那现在司夏觉得他是疯了。
他动作不似之前还保持着勉强的绅士风度，大手扣住她脑后向前推，司夏不得不仰头，纵容他横冲直撞的掠夺进来，舌尖绞住她，剥夺所有想要喘息的机会。
细密的吻从唇边一个个落向颈间、锁骨，两具身体完全贴合在一起，司夏无处安放的手只好勾住他脖颈，没成想却被他借力，大手顺势揽住她腿弯，穿过漆黑一片客厅，将她整个人推到在沙发上。
司夏感觉人被绑上了过山车，天旋地转。
她身上的T恤已经皱得不像样子，领口滑落到锁骨处，露出大片瓷白肌肤，泛着红晕。
呼吸急速起伏，交缠在一起的呼吸霎时变得潮湿。
司夏颤着眼睫看他，眼睛里水光流转，也带上了某种意乱情迷的**。
柏佳扬喉咙发紧，覆在她衣摆的手不上不下，理智就在崩塌边缘。
司夏感受到他明显的生理反应。
成年男女水到渠成，她虽害羞，但也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人。
只不过想到自己下午一直在咖啡店忙，晚餐还吃了火锅，甚至都不知道衣服上的还能残留多少香水味，实在不想用这种形象更进一步。
她有些抗拒着向后缩，手掌轻轻前推：“等等。”
柏佳扬眸底沉黑一片，肉眼可见的理智占据上风，他立刻停了动作，撑起胳膊拉开距离。
“抱歉。”
话音落下，司夏抵住他肩膀的手无处安放，下意识摸向沙发边缘。
落地灯被人按开，房间恍然大亮。
方才的旖旎氛围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柏佳扬坐起来，瞥见她还僵着，那目光又软下来，手掌按住她脑袋揉了揉，俯身用鼻尖蹭蹭她额头：“要喝点水吗？”
司夏大脑还沉浸在刚才缺氧的状态里，于是嘴巴先一步回答：“不，我们先洗个澡吧。”
这下轮到柏佳扬愣住：“嗯？”
“不是……我是说刚才太热了我想先——”司夏语无伦次：“我，总之我要先洗个澡，你要喝水在厨房里自己倒！”
说完她就拽着领口从沙发上弹起来，无头苍蝇似的撞进卧室。
半晌，那颗脑袋又缓缓从门缝里探出来：“你要是想洗的话，等我洗完再进来，外面那个浴室是依依用的。”
“嗯，知道了。”
“啊对，还有。”
“……”
“我家没有可以给你换洗的衣服……”
柏佳扬视线在那张一开一合的红唇上难以挪开，本来胸口就燥，他短促的吐了口气：“再不进去就默认你是在邀请我。”
“……”
威胁奏效。
门板“咣”一声合上，片刻传来窸窣水声。
柏佳扬静了一会也从沙发上站起来，终于想起被忘在玄关外的行李箱。
人出了房门，他手扶在拉杆上没动，背靠墙壁点了支烟。
—
最后一丝力气被抽空，等看着柏佳扬走进浴室，司夏勉强撑住的身体才垮下来，身体一歪，倒进被窝。
尽管全身上下都被水淋了个遍，皮肤上灼烧般的感觉仍未消散，尤其那句‘我们先洗个澡’一说出口，眼前的画面感就挥之不去。
司夏甚至全程不敢直视镜子，单是亲吻这一件事在她大脑里绽开的烟花，就已经烧得人寸草不生。
人在尴尬时，总会装得很忙。
等待柏佳扬这段时间，她一会儿从橱柜里拿出毛毯铺在地上，一会又焦急的收起来塞回去，转头跪在床上整理被单。
来回几次，浴室水声停了。
柏佳扬颈间搭着毛巾，边擦发尾边走出来：“你在做什么？”
他穿着黑色T恤，深蓝色长裤，宽松的棉麻质地包裹长腿，手臂抬起能看到明显的肌肉线条。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大概就是形容这种人。
司夏不敢想象脱衣那部分，只好坐在地板上假装整理毛毯：“地板有点硬，需不需要给你垫床被子？”
“不用，凑合一晚上的事。”
司夏点头，看着他十分自然的走去客厅拿出一瓶水，兑了半杯温的端进来，送到她手上。
转而拧开自己那瓶，仰头灌下几口，不经意间流出的水迹顺着喉结滚动而下，没入衣领。
难以启齿的画面感又开始浮现。
再看下去司夏真的要觉得自己精神不正常了。
她两眼一闭，直接按向房灯开关，只留一盏夜灯轻轻笼在床头。
“晚安。”
柏佳扬扫了眼床下的蜡笔小新毛毯，长度目测只到他小腿，上面摆着直男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用到的粉色蕾丝边枕头。
他蜷着膝盖坐下：“头发吹干了？”
司夏挪动身体凑近他的方向，伸出手把头发拢到胸前，摸了摸：“差不多。”
说完她俯下身去碰地板：“地上凉不凉？我再给你找床被子吧。”
洗发水味道飘过来，带点浅浅的柑橘气。
柏佳扬搭在床沿的胳膊被她发尾蹭过，凉凉的，有些痒。
他转过脸，视线猝不及防和她撞到一起。
深夜，心跳，近在咫尺的距离。
偏偏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过来，像猫撞进胸口，挠得人发痒。
这已经不是抽根烟就能冷静的事了。
可他不想再因为冲动把司夏吓到。
柏佳扬撑着地板躺下：“把灯关掉吧。”
司夏：“你困了？”
“没。”柏佳扬：“只是你明天还要开店，现在需要睡了。”
“哦……”司夏脑袋向后缩了缩，把两只手枕在下面：“我不困。”
柏佳扬也转过身，侧躺着：“行，那我陪你聊会天。”
“……”
这大半夜的，真说要聊，司夏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话题。
听见她半天没动静，柏佳扬微微抬眼，声音贴着枕边传来：“我算转正成功了吗？”
司夏反问：“不成功会怎么样？”
“不成功的话。”柏佳扬声音带着笑：“就算了。”
司夏一个没稳住差点滚下床。
眼瞅着炸毛小猫准备张牙舞爪的开始挠人，柏佳扬手臂伸上去轻轻牵住她指尖。
“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久，很多时候可能也觉得……没有那么了解对方。”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执拗的占有欲，行为思想都不受控变得幼稚，哪怕司夏现在对着他说一个‘不’字，他也会立刻停滞，哪怕是远远看着她。
只要是司夏，怎样都可以。
“可我有的是耐心，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他目光隔着夜灯望过来，缀着细碎的光点：“无论怎么样我都喜欢你。”
“司夏。”
“我喜欢你。”
“……”
掌心被一股温热的力量紧紧攥住，似旋涡，拉着她整个人不断下坠。
至少这一刻，司夏不想瞻前顾后。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只要用力抓住就好。
她仿佛是被蛊惑一样，看着柏佳扬的眼睛也跟着说——
我喜欢你。
—
晚风寂静，一夜无梦。
小邹今天看店，司夏挣扎半天还是选择在家里赖床到下午，两人简单吃了顿晚饭，柏佳扬把她送到店里，就叫车准备回家整理前阵子的会议资料。
大概是车上空气闷热，他对着电脑敲了半天总觉得心浮气躁，于是摇下车窗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扫了眼。
司夏：[刚才做了超级好喝的蜂窝糖拿铁，扣1明天八折送到卓景大厦。]
柏佳扬手撑着车窗，瞬间笑了：[办卡还不够，现在又用八折勾引我。]
司夏：[请注意你的措辞，不是勾引，是慰问。]
柏佳扬正想着回点什么过去，忽然有电话呼进来。
定睛一看，是柏学海。
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垂下眼睑，把手机放到一边。
等通话自动结束，微信弹出消息。
柏学海：[我听说你出差路过深城了，怎么没回家看看？]
柏佳扬清晰记得在出差前，他有跟柏学海打过招呼，只不过接起时对方正在忙着酒局，根本无暇顾及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就草草挂断。
事后想起反倒怪他。
柏佳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沉默只会让柏学海更加恼火。
电话又响。
柏佳扬转头深呼吸几次，无奈接通。
“喂……”
“李思铭那王八蛋不知道和高层说了什么。”
纪均成急促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他几乎没留下气口，直奔重点：“刚下飞机杨总就问我要之前广告平台的合作协议，并且让你先避开和乐芙方所有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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