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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船日

渡口的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咸腥气,与青要山清冽的草木气息截然不同。江逾白站在岸边,目光死死黏在不远处那艘船上,嘴巴微张,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原本以为陈鹤舟说的“船”,顶多是比青要山渔夫那艘破旧小舟大上一圈的木船,撑死了能容下三五人。可眼前这船,竟有两丈来高,船身由厚重的木料打造,漆成深褐色,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船头雕刻着一只展翅的白鹤,羽翼纹路清晰,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木料飞向天际。船身两侧开着整齐的窗,蒙着细密的纱帘,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陈设。这哪里是船,分明是一座浮在水上的小房子,比师父在青要山的茅舍还要宽敞几分!

“惊到了?”陈鹤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刚跟渡口的管事交代完行船事宜,回身就见少年站在原地,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那眼神里的佩服与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陈鹤舟无奈地轻咳一声:“起程了。”

江逾白这才回过神,快步跟上他的脚步,语气里满是兴奋:“陈鹤舟,这船也太大了!它真的能在水里浮起来吗?这么重的木头,不会沉下去吗?”

“不会。”陈鹤舟踏上搭在岸边与船身之间的木板,回头向他伸出手,“船底中空,排开的水量产生的浮力足以支撑船身重量。”

江逾白握住他的手,借力踏上船板,脚下传来轻微的晃动,吓得他连忙抓紧陈鹤舟的胳膊。等站稳后,他又好奇地追问:“那这船要怎么动?也像渔夫那样划桨吗?可它这么大,得多少人划啊?”

“这艘船有风帆,顺风时可借风力前行,逆风或无风时才需船工划桨。”陈鹤舟耐心地解释着,扶着他走进船舱。

船舱内的布置比江逾白想象中还要精致。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梨花木桌,配着四张椅子,桌上放着茶具。里间用屏风隔开,隐约能看到一张软榻和矮几。黎书禾已经坐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脸色比清晨好了许多。

“师父。”江逾白走上前,轻声唤道。

黎书禾睁开眼,点了点头:“这船很稳当,比马车舒服多了。”

江逾白刚想说些什么,目光又被窗外掠过的桅杆吸引,拉着陈鹤舟的衣袖追问:“那根高高的木头是做什么用的?上面挂着的布就是风帆吗?风一吹它就真的能带着船走?”

陈鹤舟挨着他坐下,拿起茶壶给两人倒了杯茶,一一作答:“那是桅杆,用来悬挂风帆。风帆展开后,风能推动船身前进,比人力划桨快得多。”

“好厉害!”江逾白惊叹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生怕错过任何一处新奇景象。他长在青要山,见惯了山林草木,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这般大的船,满脑子都是问号,幼稚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出来,陈鹤舟却始终没有半分不耐烦,语气温和地一一解答。

黎书禾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一问一答的模样,眼底露出些许笑意,轻轻摇了摇头,又闭上眼养神。

船身忽然微微一晃,随即缓缓向前移动。江逾白立刻凑到窗边,看着岸边的景物慢慢后退,渡口的人群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个模糊的小点。他兴奋地回头看向陈鹤舟:“动了!船真的动了!”

陈鹤舟看着他雀跃的模样,唇角的弧度也柔和了几分:“嗯,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江逾白重重点头,又转回去扒着窗户往外看。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偶尔有小鱼跃出水面,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又迅速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水汽的清凉,让人浑身舒畅。

可这份惬意没能持续太久。约莫半个时辰后,原本和煦的风忽然变大了,吹得窗外的纱帘剧烈晃动,船身也开始明显地左右摇晃起来。

起初江逾白还觉得新奇,笑着说:“风变大了,船晃得好有意思。”

可没过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一股熟悉的恶心感涌了上来,正是之前晕马车时的感觉。他脸色渐渐发白,紧紧攥着衣角,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逾白,你怎么了?”陈鹤舟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

江逾白刚想说话,恶心感愈发强烈,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向船沿,扶住栏杆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早上吃的东西几乎全吐了出来,胃里空荡荡的,只剩下阵阵痉挛般的疼痛。

陈鹤舟快步跟过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动作轻柔地帮他顺气,另一只手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

江逾白吐得浑身脱力,整个人都靠在了栏杆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恶心感才稍稍缓解,他虚弱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带着几分委屈:“好难受……”

“是晕船了。”陈鹤舟皱了皱眉,扶着他的胳膊,“我扶你回船舱躺会儿。”

江逾白点点头,任由陈鹤舟扶着自己往回走。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每走一步都觉得天旋地转。黎书禾听到动静睁开眼,见他这副模样,关切地问:“逾白这是怎么了?”

“晕船了。”陈鹤舟把江逾白扶到软榻上躺下,又拿过一旁的薄毯盖在他身上,又出去。

等陈鹤舟端着温水回来时,江逾白正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脸色苍白得吓人。陈鹤舟扶起他,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几口温水:“好点了吗?”

“嗯……”江逾白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为什么你不会晕船?”他明明记得陈鹤舟之前也坐过马车,也没见他有任何不适,怎么到了船上还是这般从容。

陈鹤舟放下水杯,坐在榻边,指尖轻轻拂过他汗湿的额发,故意逗他:“大概是因为我经常坐船,习惯了。而小笨妖的你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船,兴奋过了头,连晕船都赶赶着凑热闹。”

“我才不是笨!”江逾白立刻反驳,可刚一开口,胃里又泛起一阵恶心,他连忙闭上嘴,皱起了眉头。

陈鹤舟见状,也不再逗他,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别说话了,躺着歇会儿。我让人煮点清淡的粥,等你好点了再吃。”

江逾白顺从地点点头,闭上眼睛。陈鹤舟没有离开,就坐在榻边陪着他,偶尔伸手探探他的额头,或是帮他掖好被角。船身依旧在晃动,可身边有陈鹤舟在,那份天旋地转的慌乱似乎减轻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江逾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船身的晃动也平缓了许多。他睁开眼,就看到陈鹤舟正坐在床边看书,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醒了?”陈鹤舟察觉到他的动静,放下书,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难受吗?”

“好多了。”江逾白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胃里已经不那么难受了,“船不晃了吗?”

“风小了,船自然就稳了。”陈鹤舟递给他一杯温水。

陈鹤舟将放桌上的一碗温热的小米粥端过来,还配着一小碟爽口的咸菜。江逾白确实饿了,接过碗,喝了起来。小米粥熬得软烂,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师父呢?”江逾白边吃边问。

“黎叔伯在隔壁船舱休息,他倒是适应得很好,一点都没晕船。”陈鹤舟答道,目光落在呆呆的模样上,眼底满是笑意。

等江逾白吃完粥,陈鹤舟收拾好碗筷,又拿来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这是晕船药,磨成了粉末,下次要是再难受,就混在水里喝一点。”

江逾白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小声道:“谢谢。”

陈鹤舟看着他,忽然笑了:“现在不觉得我逗你了?”

江逾白脸颊一热,别开脸:“谁让你说我笨……”

“好好好,不说了。”陈鹤舟妥协道,起身走到窗边,“你看外面,快到傍晚了。”

江逾白凑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夕阳正缓缓沉入水面,将天空染成了绚烂的橘红色,水面上波光粼粼,像铺了一层金色的绸缎。远处的天边有几只水鸟飞过,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声。

“好美啊……”江逾白惊叹道,长这么大,他从未见过这般壮阔的景象。

“等过几天到了南边,还有更美的景色。”陈鹤舟轻声道,“那里有大片的荷塘,夏天的时候,满池的荷花都开了,香气能飘出好几里地。还有海边,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比这里的江面壮观多了。”

江逾白听得眼睛发亮,满心期待:“真的吗?”

“嗯。”陈鹤舟点头,转头看向他,“等我们安顿下来,我带你去看。”

江逾白用力点头,心里的兴奋压过了之前晕船的不适。他看着陈鹤舟的侧脸,忽然想起在驿站时师父说的话——陈鹤舟待他是真心的。以前他只当陈鹤舟是难得的朋友,可这一路来,陈鹤舟的照顾细致入微,甚至为了他与张封文反目,这份情谊早已远超普通的朋友。只是他不清楚这种关系是什么罢了。

“陈鹤舟,”江逾白轻声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陈鹤舟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他带着懵懂的脸上,喉结微动。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因为……你值得。”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江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陈鹤舟深邃的眼眸,里面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却又被他小心翼翼地掩藏着。江逾白忽然有些慌乱,连忙转回头,假装继续看窗外的景色,耳尖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陈鹤舟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加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轻声道:“风有点凉了,别站太久,回榻上再歇会儿吧。晚上风浪可能还会大些,要是再晕船,记得叫我。”

“嗯。”江逾白应了一声,乖乖地回到榻上躺下。

陈鹤舟吹灭了桌上的烛火,只留下一盏昏暗的油灯。船舱里静悄悄的,只有船身划过水面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水鸟叫声。江逾白躺在榻上,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陈鹤舟那句“你值得”,翻来覆去许久,才渐渐睡去。

半夜时分,江逾白果然又被晃醒了。外面的风不知何时又变大了,船身剧烈地摇晃着,桌上的茶杯发出碰撞的轻响。他刚想坐起身,胃里就泛起一阵恶心,他下意识地唤道:“陈鹤舟……”

话音刚落,身边的位置就陷了下去。陈鹤舟不知何时躺在了他的身边,伸手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别怕,我在。”

熟悉的墨香混着檀香萦绕在鼻尖,让江逾白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他往陈鹤舟怀里缩了缩,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好晃……”

“很快就过去了。”陈鹤舟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温柔,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江逾白靠得更舒服些,“睡吧,我陪着你。”

江逾白闭上眼睛,听着陈鹤舟沉稳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原本翻江倒海的胃似乎也平静了许多。没过多久,他就在陈鹤舟的怀里沉沉睡去。

陈鹤舟却没有睡。他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怀里少年恬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眼。船身依旧在剧烈晃动,可他的动作却始终轻柔,生怕惊扰了怀里的人。

他知道,张封文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此刻正在某个渡口等着他们。前路依旧充满未知与危险,可只要能护着怀里的人,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无所畏惧。

窗外的风声渐渐小了,天也快要亮了。陈鹤舟低头看着江逾白,在他额间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低哑而坚定:“逾白,我会护着你的,一直都护着。”

怀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动了动,发出一声细碎的梦呓,然后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陈鹤舟失笑,收紧了手臂,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风浪彻底平息了。船身恢复了平稳,顺着江水缓缓前行。陈鹤舟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眼底满是希冀。只要到了南边的别院,他们就能暂时摆脱张封文的追杀,能有一段安稳的日子。

他低头看着怀里还在熟睡的江逾白,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不管前路有多少荆棘,只要彼此相伴,便有了直面一切的勇气。这场追逐与逃亡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他知道,他绝不会输。

在江宝的世界观里,只要不是亲嘴,生孩子,其实就不算是伴侣的关系。 陈总又是属于喜欢就追的人,但他会等江宝明白了才会告诉他自己的心思。陈总会尽可能的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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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船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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