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灾星 > 第13章 江南

第13章 江南

船行江上已逾十日,江风渐渐褪去了北岸的凛冽,裹着江南独有的温润水汽,从窗纱缝隙里钻进来时,竟带着几分草木与花香的清甜。江逾白趴在窗边看了整整一上午,指尖偶尔触到窗棂,都觉比青要山的木头暖上几分。

“快到了。”陈鹤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他刚从船头查看完水情,回身便见少年半个身子探在窗外,墨色发梢被风拂得微扬,侧脸映着江面波光,连耳尖都透着雀跃。江逾白闻声回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真的?这就是江南?”

陈鹤舟走过去,轻轻将他拉回些,怕他重心不稳:“再往前行半里,就是苏州府的码头了。”话音刚落,船身忽然微微一顿,跟着传来船工们吆喝的声音,原本平稳的江水似乎也慢了下来。江逾白立刻又凑到窗边,只见远处岸边渐渐清晰——青灰色的瓦檐层层叠叠,依着山势蜿蜒,白墙在绿树掩映下露出一角,像是水墨画上晕开的留白。岸边的石阶上站着不少人,衣袂飘飘,竟有好些女子穿的是浅粉、水绿的衣裳,裙摆绣着细碎的花纹,风一吹便如蝶翼般颤动。

“哇……”江逾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扶着窗框的手都轻了几分。他长在青要山,见惯了粗布麻衣与草木原色,从未想过衣裳竟能这般好看,连空气里都好像飘着不一样的味道,不是山间的草木香,也不是江上的咸腥气,而是一种淡淡的、说不出的清雅香气。

船缓缓靠岸,搭板刚一放稳,陈鹤舟便先踏上石阶,回头朝他伸出手:“慢点走,石阶滑。”江逾白这才回过神,握着他的手踏上岸边,脚刚沾到青石板,便忍不住放慢了脚步。石阶旁种着几株他不认识的树,叶子是深绿色的,枝头竟还开着零星的白色小花,花瓣落在地上,被风卷着轻轻打转。不远处的巷口挂着红色的灯笼,一串一串的,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极了他曾在画册上见过的景致。

“师父呢?”江逾白边走边问,目光却舍不得离开周围的景象。陈鹤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笑着指了指不远处:“黎叔伯昨晚没睡好,陈府的小厮已经先扶他去驿站歇着了。”江逾白点点头,心里却莫名有些窃喜——这样一来,他就能和陈鹤舟单独在这江南街上走走了,还能问他。

两人沿着河岸往前走,街边的铺子渐渐多了起来。有的铺子门口挂着蓝布幌子,上面写着“茶”“酒”的字样;有的铺子里摆着五颜六色的丝绸,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柔和的光泽;还有的摊子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形状各异,香气扑鼻。江逾白的脚步越来越慢,眼睛里满是好奇,嘴里的问题也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陈鹤舟,你看那个!那个圆圆的东西是什么?闻着好香啊!”“还有那个布,为什么颜色这么亮?比青要山猎户家的布好看多了!”“他们说的话怎么和我们不一样?软软的,像唱歌似的……”

陈鹤舟耐心地听着,每一个问题都细细解答:“那个是桂花糕,江南的特色点心,待会儿给你买一块尝尝。”“那是云锦,用特殊的织法织出来的,颜色自然鲜亮。”“这里的人说的是吴语,语气软,所以听起来像唱歌。”他边说边握紧了江逾白的手,怕他只顾着看周围的景致,不小心撞到人。街上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的,大多穿着体面,见了陈鹤舟,不少人都微微颔首打招呼,眼神里带着几分敬重。

江逾白正盯着一个卖糖画的摊子看,忽然听到旁边两个女子的轻声议论——“你看,那是不是陈郎君?”“是啊是啊!果然和传闻里一样俊朗!听说他文武双全,还心地善良,上次苏州府闹水灾,还是他捐了好多银子赈灾呢!”“可惜啊,听说陈郎君至今未娶,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嫁给他……”

江逾白的脚步顿住了,疑惑地转头看向陈鹤舟:“她们叫你‘陈郎君’?我之前听别人都叫你‘陈公子’,这两个称呼有什么不一样吗?”他说着,还下意识地模仿着那两个女子的语气,小声喃了句:“陈……郎君?”

陈鹤舟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低头看向身边的少年。江逾白的眼睛里满是懵懂,嘴唇微微抿着,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两个称呼的区别。陈鹤舟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喉结微动,强压下心底的异样,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公子’是对世家子弟的统称,而‘郎君’……更亲近些,也更显敬重。”他顿了顿,看着江逾白好奇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喜欢,这么唤我也可以。”

“哦。”江逾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莫名觉得“陈郎君”这三个字比“陈公子”更亲切些。他偷偷看了一眼陈鹤舟,见他嘴角带着笑意,耳尖竟不自觉地红了,连忙转过头,假装继续看街边的摊子,嘴里却忍不住又小声念了一遍:“陈郎君……”

陈鹤舟听到了,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紧了江逾白的手,带着他继续往前走。街上的红灯笼挂得越来越多,有的灯笼上还画着精美的图案,有花鸟,有山水,还有的画着胖娃娃,看起来格外喜庆。江逾白指着那些灯笼,又问:“陈鹤舟,这些灯笼是要过什么节吗?我之前在青要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挂灯笼。”

“快到春节了。”陈鹤舟答道,“江南这边过年热闹,从现在开始就会陆续挂起灯笼,等到除夕那天,整个苏州府都会亮起来,比现在还要好看。”江逾白听得眼睛发亮,心里满是期待:“那我们能在这里过春节吗?”

陈鹤舟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怎么忍心拒绝?他轻轻点头:“当然可以。等安顿下来,我带你去逛庙会,还有猜灯谜、放烟花,比青要山的过年热闹多了。”江逾白兴奋地跳了一下,差点撞到旁边的人,陈鹤舟连忙扶住他,无奈地笑道:“慢点,别着急。”

两人正走着,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江逾白立刻被吸引了,拉着陈鹤舟的手往前走:“陈郎君,你听!这声音好好听!我们去看看好不好?”陈鹤舟笑着点头,任由他拉着往前走。穿过人群,只见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一个男子,身穿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一支笛子,正闭着眼睛吹奏。笛声悠扬婉转,像江南的流水,又像枝头的鸟鸣,听得人心里格外舒畅。

江逾白站在一旁,听得入了迷,连周围的喧闹都仿佛消失了。陈鹤舟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阳光透过柳叶的缝隙洒在江逾白的脸上,勾勒出他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看起来格外恬静。陈鹤舟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他多想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没有追杀,没有危险,只有他和江逾白,能在这江南的街头,安安静静地听一曲笛音,看一场繁华。

笛声渐渐停了,周围的人都鼓起掌来。江逾白也跟着鼓掌,眼睛里满是赞叹:“他吹得真好!比青要山的樵夫大哥吹的山歌还好听!”陈鹤舟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喜欢的话,以后我也学给你听。”江逾白立刻抬头看向他,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吗?你也会吹笛子?”

“以前学过一点,不过好久没吹了,可能有点生疏。”陈鹤舟答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江逾白兴奋地拉着他的手:“没关系!我相信你吹得肯定很好听!”江逾白说快了还容易结巴

两人又在街边逛了许久,陈鹤舟给江逾白买了桂花糕、糖画,还有一串糖葫芦。江逾白吃得满嘴都是甜味,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夕阳渐渐西下,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岸边的灯笼也渐渐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映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碎金。

“该回驿站了,黎叔伯该等急了。”陈鹤舟看了看天色,对江逾白说。江逾白点点头,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知道不能让师父担心。两人往驿站的方向走,路上,江逾白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陈鹤舟,我们以后会一直待在江南吗?”

陈鹤舟的脚步顿了顿,他看着江逾白期待的眼神,心里有些复杂。他知道,张封文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在江南也未必能一直安稳下去。但他不想让江逾白担心,于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坚定地说:“会的。等过些日子,我们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像在青要山一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江逾白听了,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用力点头:“好!那我们还要种上青要山的那种草药,师父说那种草药很有用。还要养一只小狗,像之前在驿站看到的那种,毛茸茸的,很可爱。”

“都听你的。”陈鹤舟笑着说,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实现这个承诺,让江逾白能在江南过上安稳的日子。

回到驿站时,黎书禾已经醒了,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到他们回来,黎书禾放下茶杯,笑着问:“逛得怎么样?江南的景色还合心意吗?”江逾白立刻跑过去,兴奋地给黎书禾讲起街上的见闻,从好看的衣裳到精致的点心,再到悠扬的笛声,说得眉飞色舞。黎书禾耐心地听着,偶尔点头,眼底满是笑意。

陈鹤舟站在一旁,看着江逾白兴奋的模样,心里也格外温暖。他知道,这场逃亡还没有结束,前路依旧充满未知与危险,但只要有江逾白在身边,有黎叔伯的支持,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晚上,江逾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白天在江南街上看到的景象,想起陈鹤舟温柔的笑容,想起他说的要在江南盖一座小院子的承诺,心里满是期待。他偷偷摸了摸怀里的小瓷瓶,那是陈鹤舟给他的晕船药,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江逾白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想,能遇到陈鹤舟,真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而陈鹤舟此刻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他拿出一封信,那是白天陈府的小厮送来的,信上写着张封文的人已经到了江北,正在四处打探他们的消息。陈鹤舟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将信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他知道,平静的日子或许不会太久,但他会拼尽全力,护着江逾白,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江逾白的床上,映着他恬静的睡颜。陈鹤舟轻轻走到床边,看着他,眼底满是温柔。

江逾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动了动,嘴里发出一声细碎的梦呓,然后往被子里缩了缩。陈鹤舟失笑,替他掖好被角,转身离开了房间。

窗外的月光依旧皎洁,江南的夜晚安静而温柔。陈鹤舟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灯火,心里闪烁着星光。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角落里一个神秘人目睹了这一切…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还有此等好事?

宁得岁岁吵

不小心与嫡姐换亲后

在全A男团中假装Alpha

我在虫族监狱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