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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死局

三日后的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轻轻漫过驿站的青砖黛瓦,在窗棂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陈鹤舟推开房门时,指尖还残留着方才为江逾白掖被角的暖意——少年昨夜睡得不安稳,总在梦里蹙眉,他守到三更天,才看着人渐渐舒展了眉眼。

廊下的铜铃被晨风吹得轻响,陈鹤舟正想转身回屋,叫江逾白起来喝新熬的莲子粥,眼角余光却骤然瞥见一道黑影从回廊尽头闪过。那身影裹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衫,袖口沾着半片干枯的柏叶,脚步轻得像贴地的风,连落在青石板上的声响都被晨雾揉散了。

是捉妖寺的人。陈鹤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些日子他一直暗中留意,张封文的弟子总在驿站附近徘徊,却始终没敢靠近,如今竟敢在清晨现身,定是有了动作。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木珠手串——那是他用自身灵力灌注的法器,与江逾白的妖力相连,只要少年稍有异动,手串便会发烫。此刻木珠还带着微凉的体温,想来屋里人还没醒。

“逾白,等我回来。”陈鹤舟低声自语,话音未落,人已提剑追了上去。他的佩剑“逐光”藏在素色剑鞘里,此刻虽未出鞘,却已隐隐透出凌厉的剑气,将周遭的晨雾都逼得退开几分。

黑影似乎早有准备,专挑驿站后巷的窄路与岔路跑。那些巷子本是给挑夫走的,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侧的院墙高达丈余,墙头还插着碎瓷片。陈鹤舟越追越觉不对——这路线太过刻意,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他心头一紧,脚步陡然加快,佩剑出鞘的瞬间,青光闪过,竟直接劈开了前方一道半人高的土墙,抄近路追了上去。

可就在他穿过土墙的刹那,头顶突然传来“簌簌”的声响。陈鹤舟抬头,只见数十道桃木枝编成的结界从天而降,枝桠上贴着泛黄的“镇妖符”,符文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不好!”他低喝一声,逐光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剑气如霜,硬生生劈开了落下的结界。

桃木枝断裂的脆响中,陈鹤舟却惊觉自己已陷入了重围。四周的院墙后突然涌出数十名捉妖寺弟子,他们穿着统一的灰布僧衣,手持桃木剑,剑身上的符文被灵力催动,竟形成了一道淡金色的光网,将整个巷子都罩了起来。弟子们呈环形站位,脚步移动间,还在低声念着镇魂咒,咒音如针,刺得人耳膜发疼。

“陈公子,既来之,则安之。”张封文的声音从巷口传来,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手里把玩着那枚通体雪白的凝神佩,玉佩上的符文在晨光下隐隐发亮。他身后跟着四名弟子,皆是捉妖寺的精锐,手里握着的法器比普通弟子的桃木剑更为精良,显然是为了防止陈鹤舟突围。

陈鹤舟握紧逐光剑,剑气在周身凝成一层薄霜,将镇魂咒的音波挡在外面。他的目光扫过围上来的弟子,最后落在张封文身上,语气冷得像冰:“你们的目标是逾白。”他摸向腰间的木珠手串,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珠子,便觉一股暖意顺着指尖传来——手串竟开始微微发烫,烫得他心口发慌。

张封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公子倒是聪明。可惜,你今日走不了了。”他抬手一挥,身后的弟子立刻上前一步,桃木剑上的光网再次收紧,“这‘锁灵阵’是用凝神佩的灵力催动的,别说你,就是当年的千年狐妖,也未必能破得开。”

陈鹤舟的眼神更沉了。他能感觉到,锁灵阵的灵力确实非同一般,不仅能压制妖力,连他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可手串的温度还在升高,那是江逾白的妖力在传递不安——少年定是遇到了危险。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逐光剑的青光暴涨,竟将身前的光网逼得退开半寸:“张封文,你若敢伤逾白分毫,我定让捉妖寺血流成河。”

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围上来的弟子都下意识顿住了脚步。张封文却不为所动,反而把玩着凝神佩,慢悠悠地说道:“陈公子还是先顾好自己吧。等你被困死在这里,江逾白没了你的庇护,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

与此同时,城外的破庙中,江逾白正站在残破的门槛前,眉头微蹙。

他是被一阵奇怪的香气引过来的。清晨醒来时,屋里没看到陈鹤舟的身影,他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人回来,反而闻到院墙外飘来一股淡淡的檀香——那香气很特别,带着几分妖力的气息,像是师父黎书禾常用的安神香。

江逾白心里不安,便循着香气一路找来,最后停在了这座破庙前。庙门虚掩着,门楣上的“土地庙”三个字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门前的石阶上长满了青苔,显然许久没人来过了。可那股檀香,却正是从庙里飘出来的。

“师父?”江逾白轻声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庙门走了进去。

庙里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呛得人喉咙发紧。殿内的土地神像早已倒塌,碎成了几块,神龛上积满了灰尘,只有中间的位置被人清理过,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炉里插着三炷香,香烟正袅袅升起。江逾白刚踏入殿内,身后的庙门便“哐当”一声合上,落锁的声响在空荡的庙里格外刺耳。

“谁?”江逾白猛地转身,油纸伞“唰”地撑开,伞骨上的灵刃瞬间弹出,青光裹着凛冽的妖力,将周身护住。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百余名捉妖寺弟子从两侧的偏殿涌了出来,他们手持桃木剑,剑刃上贴着“镇妖符”,符文在晨光下泛着刺眼的红光。弟子们迅速围成一个圈,将江逾白困在中间,桃木剑上的灵力交织成网,逼得他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神龛。

“江逾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只见人群分开一条路,那名曾在张封文身边的书生走了出来。他此刻已褪去了月白长衫,露出覆着细密鹰羽的手臂,指甲化作三寸长的弯钩,泛着寒光。他的脸颊两侧也浮现出淡褐色的羽毛,双眼变成了鹰隼般的琥珀色,显然是妖界颇有名气的鹰娇。

江逾白眯起眼睛,认出了对方:“是你。上次在青要山,你大名未提,是怕我跟你算旧账?鹰娇。”

鹰娇冷笑一声,翅膀在身后展开,带起一阵狂风:“算你有点眼力。可惜,你今天逃不掉了。”他话音未落,便猛地扑了上来,利爪直取江逾白的咽喉。

江逾白不再留手,油纸伞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灵刃与利爪撞在一起,发出“叮”的脆响。妖力与灵力相撞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将周围的弟子逼得后退两步。鹰娇被震得后退三步,翅膀上的羽毛落了一地,他看着江逾白手中的油纸伞,眼神里满是忌惮:“这伞倒是件好法器。”

“可惜,对付你足够了。”江逾白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知道,今日之事绝不是偶然,张封文定是布了局,而陈鹤舟至今未归,说不定也遇到了危险。他必须尽快突围,去找陈鹤舟。

就在这时,神龛后的阴影里传来一阵轻笑。天魂缓缓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金纹样的长袍,指尖转着那把断魂剑,琉璃色的眼睛里满是嘲弄:“江逾白,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陈鹤舟会来救你?他此刻正被张封文困在锁灵阵里,自身难保呢。”

江逾白的心猛地一沉。他意念探向手串。可此刻手串却异常平静,没有任何异动。难道天魂说的是真的?陈鹤舟真的被困住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江逾白的声音发颤,妖力也跟着紊乱起来。他不能失去陈鹤舟,那个答应要陪他一起过年的人,绝不能有事。

天魂看着他慌乱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放心,我还没对他动手。我要等你死了,再慢慢收拾他。”他话音未落,断魂剑突然出鞘,白色剑气直刺江逾白心口。那剑气带着强烈的压制力,让江逾白的妖力瞬间滞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江逾白旋身避开,油纸伞在他手中舞成一道青影,灵刃飞射而出,瞬间刺穿三名弟子的肩甲。可弟子们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桃木剑上的符文灼烧着他的妖力,每被剑刃擦到一下,皮肤就像被火烫过一样疼。江逾白的手臂很快添了数道伤口,鲜血顺着伞柄往下淌,连握伞的手指都在发抖。

他的妖力在快速消耗,而天魂和鹰娇还没真正出手,只是让弟子们消耗他的体力。江逾白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必须找到突围的机会。他目光扫过殿内,看到左侧的墙壁上有一道裂缝,似乎是之前神像倒塌时砸出来的,若是能劈开裂缝,或许能逃出去。

打定主意,江逾白突然将妖力全部灌注在油纸伞上,青光暴涨,灵刃同时飞射而出,逼退身前的弟子。他趁机朝着裂缝的方向冲去,可刚跑了两步,身后便传来天魂的声音:“想跑?没那么容易。”

断魂剑再次袭来,这一次,剑气比之前更加强劲,直逼江逾白的后背。江逾白只能转身抵挡,“咔嚓”一声,油纸伞的伞骨断了两根,他踉跄着后退,心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

“逾白!”

就在这时,破庙的大门被一脚踹开,陈鹤舟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传来。他浑身是血,素色的衣衫被划开了数道口子,露出里面的伤口,可他手中的逐光剑依旧紧握,剑气如霜,瞬间将门口的几名弟子逼退。

陈鹤舟一眼就看到了被困在中间的江逾白,少年满身是伤,素色的衣衫被鲜血染透,手里的油纸伞也断了伞骨,正摇摇欲坠。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持剑冲到江逾白身边,剑气将天魂逼退两步。

“别怕,我来了,别怕。”陈鹤舟扶住江逾白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迹,语气里满是疼惜,“撑住,我们一起走。”

江逾白靠在他肩上,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墨香,还有淡淡的血腥味,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勉强稳住气息,断伞再次凝聚起妖力:“好,一起走。”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剑气与妖力交织成一道防护罩,将周围的弟子挡在外面。陈鹤舟的剑快如闪电,专挑弟子们的破绽,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桃木剑的薄弱处,很快便有十几名弟子倒地哀嚎。江逾白则以断伞为盾,灵刃时不时飞射而出,逼得天魂与鹰娇不敢贸然靠近。

一时间,破庙里的局势竟僵持下来。捉妖寺的弟子虽多,却奈何不了陈鹤舟的剑术,而天魂似乎在故意拖延时间,只是偶尔出手,并未尽全力。鹰娇几次想偷袭,都被江逾白的灵刃逼退,翅膀上的羽毛落得更多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陈鹤舟一边战斗,一边留意着殿内的环境,寻找突围的机会。他知道,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张封文随时可能带着更多的人赶来。他看向江逾白,低声说道:“等会儿我会用剑气打开一个缺口,你跟着我,我们从后门走。”

江逾白点了点头,刚想回应,殿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封文带着剩余的弟子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被绑住的人——那人白发散乱,身上的青衫沾满血迹,脸上有几道深深的伤口,正是江逾白的师父黎书禾!

“师父!”江逾白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妖力瞬间紊乱,断伞“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想冲过去,却被陈鹤舟拉住了。

“别冲动!”陈鹤舟压低声音,“你若过去,只会中了他的计。”

可江逾白哪里听得进去。黎书禾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从被师父照顾,师父给他了一个家,对他恩重如山。如今师父被人折磨成这样,他怎么能坐视不管?

“张封文,你放开我师父!”江逾白的声音发颤,双眼通红,妖力在体内疯狂涌动,周身的青光变得不稳定起来,“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我师父!”

张封文看着他失控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用力扯了扯黎书禾身上的绳子,让老人疼得闷哼一声:“江逾白,想救你师父也可以。只要你交出灵天核,束手就擒,我就放了他。”

“休想!”陈鹤舟立刻反对。

天魂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江逾白,你师父的命就在你手里。你若是不答应,他今天就得死在这里。”他说着,还故意用断魂剑的剑尖碰了碰黎书禾的脖子,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不要!”江逾白嘶吼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看着师父痛苦的表情,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担忧的陈鹤舟,心里像被撕裂一样疼。他知道,陈鹤舟是为了他好,可师父的命,他不能不救。

黎书禾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江逾白,声音微弱却坚定:“逾白,别听他们的……你不能交出灵天核……师父没事……”

“师父!”江逾白哭得更凶了。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去死?

张封文见他犹豫,又加大了力度,将黎书禾往前推了推,桃木剑的剑尖抵在老人的心口:“江逾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交出灵天核,要么看着你师父死!”

江逾白闭上眼,两行泪水滑落。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眼神里满是决绝。他抬手,凝聚起体内的妖力,准备自去灵天核。

“逾白,不要!”陈鹤舟抓住他的手,眼神里满是焦急,“一定有别的办法的!”

江逾白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他的手:“陈鹤舟,对不起……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让他死。”他看向陈鹤舟,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你答应过我的,要陪我一起过年。若是我变成了废人,你还会陪我吗?”

陈鹤舟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一阵发酸。他用力点头,声音哽咽:“会,我会陪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你。”

就在江逾白准备催动妖灵时,黎书禾突然猛地挣扎起来,朝着身边的张封文撞去。张封文没防备,被撞得后退两步。黎书禾趁机从怀里掏出一枚红色的符纸,用力贴在自己身上:“逾白,快跑!”

“师父,不要!”江逾白惊呼出声。他认出了那枚符纸——那是师父炼制的“自爆符”,一旦引爆,会产生巨大的冲击力,足以炸开一条出路,可师父也会因此丧命。

“快走!”黎书禾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双手结印,准备引爆符纸。

张封文脸色大变,他没想到黎书禾竟会如此决绝。他连忙挥剑,想阻止老人,可已经晚了。

“轰——”

一声巨响,自爆符炸开,巨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殿内的弟子们被震得飞了出去,天魂和鹰娇也被迫后退,陈鹤舟趁机拉住江逾白,用身体护住他,朝着后门的方向冲去。

江逾白回头,看着师父在火光中倒下的身影,哭得撕心裂肺:“师父——”

“逾白,我们走!”陈鹤舟拉住他,强行带着他冲出了破庙。他知道,此刻不是悲伤的时候,只有逃出去,才能为黎书禾报仇。

两人刚冲出破庙,身后便传来天魂的怒吼:“追!别让他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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