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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现世

今2024年7月4日……

暴雨连下了三天,川北山区的泥土被泡得发胀,浑浊的山洪顺着山势往下冲,裹挟着断木与碎石,在峡谷间冲出一道狰狞的沟壑。救援直升机的轰鸣声划破雨幕,螺旋桨卷起的狂风将地面的积水吹得四散飞溅,几名穿着橙色救援服的队员踩着没踝的泥浆,小心翼翼地在垮塌的山体旁搜寻。

“队长,这边发现一个山洞!”一名队员的喊声穿透雨声,他手里的探照灯照向山壁上的裂缝,光线穿过狭窄的洞口,隐约能看到里面蜷缩的人影。

队长立刻挥手示意队员靠拢,两人合力搬开堵在洞口的碎石,一股混杂着泥土与腐朽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探照灯的光柱里,他们看到一个穿着古怪青衣的青年躺在地上,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得像纸,额前的白发黏在皮肤上,胸口微微起伏,显然还有气息。

“快,小心点抬出来!”队长压低声音,生怕动作太大惊扰到对方。队员们用担架小心地将青年抬出山洞,探照灯扫过他身下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那是一块粗糙的木碑,上面用朱砂刻着两个模糊的字,雨水冲刷下,只能勉强辨认出“陈鹤舟”三字。而本还有一块木碑,那上面的字已经被湿泥浸泡了——那是黎书禾的木碑。

“这地方怎么会有墓碑?”一名年轻队员忍不住嘀咕,却被队长用眼神制止。“先救人,其他的回头再说。”队长说着,示意队员将担架抬上直升机,“通知医院,准备接收重伤患者,可能有颅内损伤和失温症状。”

直升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朝着山下的医院飞去。舱内,医护人员正忙着给青年测体温、输液,冰凉的生理盐水顺着针头流入他的血管,可他始终没有醒来,只是眉头紧紧蹙着,嘴唇无意识地蠕动,像是在念叨着什么。医护人员凑近了听,只听到断断续续的两个字,被风声与引擎声淹没,隐约像是“鹤舟”。

江逾白是被一阵刺眼的白光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视线里一片模糊,过了好一会 儿才聚焦。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连盖在身上的被子都是白色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味道,像是消毒水,又像是某种草药,却绝不是他熟悉的檀香或墨香。

“我这是在哪?”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想抬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却发现手臂沉重得根本抬不起来,手腕上还缠着一圈透明的管子,管子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往下落,顺着管子流入他的血管。

这是什么?江逾白的心里涌起一阵恐慌。他记得自己明明在青要山的山洞里,靠着陈鹤舟的墓碑,当时高烧得厉害,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只记得雨声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冷,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道是被捉妖寺的人抓了?可这里的环境又不像牢房,没有桃木剑,没有镇妖符,更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灵力压制。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胸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五脏六腑,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唉,你醒了啊!”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江逾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端着一个金属盘子走了进来。女子的头发被盘在脑后,脸上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温和的眼睛,手里的盘子里放着几个玻璃瓶子和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工具。

这个人是谁?她穿的是什么衣服?江逾白的警惕心瞬间提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想凝聚妖灵,却发现体内的妖灵像是被冻结了一样,任凭他怎么催动,都只有微弱的波动,反而让心口的疼痛更甚。

“你别乱动,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护士放下盘子,伸手想探他的额头,却被江逾白猛地挥开。“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是因为疼痛,也是因为恐惧。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还有这诡异的环境,都让他感到不安。

护士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手僵在半空中,随即又放缓了语气:“你别激动,这里是医院,我们是来救你的。你之前在山区遇到泥石流,被我们的队员救了回来,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还发了高烧,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能剧烈运动。”

医院?泥石流?江逾白听得一头雾水。这些词他从未听过,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回青要山,回那个有陈鹤舟墓碑的山洞。陈鹤舟还在等他,他不能留在这里。

“我要走……”江逾白挣扎着想要下床,可刚一动,心口的疼痛就再次袭来,比之前更甚,像是有一把刀在他的胸腔里搅动。他闷哼一声,身体重重地倒回床上,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视线再次开始模糊。

“你看你,都说了别乱动。”护士无奈地叹了口气,连忙拿起盘子里的针管,“我给你打一针止痛针,很快就不疼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必须好好休息,不然伤口会感染的。”

江逾白想反抗,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看着护士手里的针管,心里充满了恐惧,却又无力阻止。冰凉的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他打了个寒颤,随即一股暖意顺着血管蔓延开来,心口的疼痛渐渐缓解,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陈鹤舟……”他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意识再次陷入黑暗。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仿佛看到陈鹤舟站在不远处,穿着素色的衣衫,手里拿着逐光剑,正朝着他温柔地笑,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笼罩着房间,营造出一种微弱的暖意。江逾白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臂比之前有力了一些,心口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只是还有些隐隐作痛。

他侧过头,看向窗外。窗外一片漆黑,只能看到远处零星的灯火,一闪一闪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他记得,以前在驿站的时候,每到晚上,陈鹤舟就会陪他坐在院子里看星星,给他讲人间的故事。那时的星星,比现在亮多了,也近多了。

“鹤舟……”江逾白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空气。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眶瞬间红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到青要山。他只知道,他失去了师父,失去了陈鹤舟,现在连唯一能找到他们痕迹的地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戴着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他看到江逾白醒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逾白没有回答,只是警惕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和之前的护士一样,穿着陌生的衣服,身上带着陌生的气息,让他感到不安。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叫李然。”男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翻开手里的文件夹,“你已经昏迷三天了,之前因为泥石流被困在山洞里,造成了严重的失温和颅内损伤,还有几处外伤。不过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康复。”

李然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江逾白的反应。他发现这个青年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警惕,像是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也很古怪,不像是现代人穿的衣服,倒像是古装剧里的戏服。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家在哪里?有没有家人或者朋友的联系方式?”李然耐心地问道。他之前已经查过失踪人口档案,没有找到和江逾白匹配的信息,而且江逾白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这让他很疑惑。

江逾白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道:“我叫江逾白……家在青要山……”

“青要山?”李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川北的山地景区吗?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他们会帮你寻找家人的。你别担心,在这里好好休养,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叫护士。”

景区?派出所?江逾白再次皱起眉头。这些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他说的青要山,不是什么风景区,而是他和师父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是陈鹤舟埋葬的地方。

“我不要找家人……我要回青要山……”江逾白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你们放我走,我要回去……”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出院。”李然摇了摇头,“青要山那边因为泥石流,现在已经封锁了,禁止任何人进入。等天气好转,道路疏通了,我再帮你联系那边的工作人员,好不好?”

江逾白还想说什么,却听到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之前的护士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江先生,该喝粥了。这是小米粥,养胃,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好处。”

护士将粥放在床头柜上,拿起勺子,想喂江逾白喝。江逾白却偏过头,拒绝了:“我自己来。”他伸出手,接过勺子,笨拙地舀起一勺粥,送到嘴边。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让他想起了以前在驿站时,陈鹤舟为他熬的莲子粥。

那时的粥,比现在的香多了。

江逾白一口一口地喝着粥,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落在碗里,溅起细小的涟漪。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到青要山,更不知道没有陈鹤舟的日子,他该怎么过下去。

粥很快就喝完了,护士收拾好碗盘,又叮嘱了江逾白几句,才和李然一起离开病房。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江逾白一个人。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和陈鹤舟在一起的画面。

从第一次在青要山相遇,到一起在驿站生活,再到破庙里的生死离别,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陈鹤舟的笑容,陈鹤舟的声音,陈鹤舟掌心的温度,都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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