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太子风启萍,身后还跟着他的皇侄,风凭云。
“诸位好雅兴。”,风启萍叹道。
众人见风启萍前来,都起身拜礼作揖,风启萍则道:“大家不必拘礼,在外只当我是同辈的书友,正常吃喝便可。”
风凭云说道:“是的,我皇叔叔向来最是和善,大家可以随性一些。”
“我们方才问了店家,午市热闹,早没了空桌,大家不介意我和皇叔叔添两副碗筷吧?”
也不等谁应承,便有人来添了两个座,风凭云故意坐在苏翡一侧,大家见状,都露出了不算明显的玩味表情。
齐守希当然注意到了,但脸上没有什么变化。
苏翡这才替大家回答:“自然没关系,流水雅席,人多了才好玩呢。”
大家都赞同地点头。这时几个店小二推开了门,给在座的每人都上了一盅白茶,又置了几盘精巧的点心,苏翡闻了闻茶盏,香气馥郁,知道这是难得的茶叶。
风启萍说道:“贸然来打扰大家的午膳,实在过意不去,这茶是我皇兄之前从南方带来的,大家尝尝。”
接着又低声和店小二吩咐了几声,加了几道菜,说话间,桌上水流已经漂起了精致的各色点心。
风启萍说道:“这是御厨新做的秋点,才快马从王府送来的,大家先吃点开开胃。”
苏翡望着眼前缓缓流过的蟹粉酥,金雪糕,一时不知先尝哪个。
风凭云在旁轻轻唤了声:“青玉,吃这个。”,然后打开了手中的黄花梨食盒,里面放了一碟点心。一眼望去白乎乎的,每一个都做成了小兔子的形状,错落在琉璃碟上,十分可爱。
苏翡哇了一声,捏起一个往嘴边送去,说道:“这点心的外形真讨巧。”,味道也好,是栗蓉馅的。
风凭云看苏翡喜欢,展颜一笑,说道:“嗯,这是今年中秋我尝过的,兔儿形状别致,想你们女孩儿家的肯定喜欢,只有宫里师傅才做得来呢,我特意吩咐膳房做的,只做了几个,偷藏了与你…们。”
然后往何萦萦那边使了个眼色,风凭云到底还是不想关注苏翡关注得太招摇。
苏翡点点头,会意地拿了一个递给何萦萦,何萦萦接过后,故意说道:“凭云殿下对青玉可真照顾,吃个点心都想着她。”
苏翡敲了敲何萦萦的头,回她:“别胡说,是给我和你的。”
她转头对风凭云说:“别理她,她胡诹呢。”,然后又吃了一个兔儿酥,风凭云点点头,一点儿也不生气。
齐守希只抿了几口茶,吃了一小块蟹粉酥,风启萍给他夹了一块柿饼,道:“怎的大病未愈?我瞧你今日胃口不好。”
齐守希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点心占肚子,多吃反误了正席。”
话音不大不小,席间的人刚好都能听到。
苏翡听及此,便放下了吃到一半的栗蓉酥,帮风凭云盖上了食盒,小声对风凭云说:“我不能吃了,待会该饱了。”
风凭云心里遗憾,但齐守希所言也不无道理,便只好说:“好吧,那等上菜了你多吃点,君安楼的秋宴在京中可是久享盛名的。”
苏翡点头应承,而后又饮了两盅茶,已饱了大半。不一会儿,醉蟹,陈皮牛肉,蒸乳虾等均送了上来,瓷碟漂在水间像一艘艘小船,看上去色味俱佳,望之生津,可苏翡没能吃几口就撑了,心中不禁懊恼餐前贪嘴多吃了点心。
席间,风凭云同苏翡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问她近日新读的什么书,告诉她宫里新栽了什么花。大家闲聊玩笑,一顿饭竟吃了快两个时辰,最后账记在了昱王府处。
一行人离开君安楼时,勒其早牵着马在门外等候风凭云多时了,吃完了饭,风凭云要往城郊军营去。
风凭云拜别众人,又与苏翡说了几句话后,便同勒其先走了。风启萍则留下与齐守希他们散步闲逛。
“我看凭云对青玉倒是上心。”,风启萍站在套圈摊边,把竹圈对准了最远处的如意结扇坠。
齐守希目光落在不远处苏翡身上,道:“是吗?”
苏翡正和常靖远在风筝铺里,秋天是放纸鸢的好时候。
齐守希换了话题:“你说那日,是勒其告诉你去野林深处寻彩雉的?”
风启萍不想齐守希忽而提起那日的事,手里一晃,竹圈失了准落在扇坠之外。
“不错。”
风启萍不想提起那日的事,道:“围场一事,我仍有余悸,每每提起都心如坠铅,十分不安,以后不要再说了。”
齐守希付了套圈的钱,只回了一声“好”,之后便是两人一大段路的沉默。
齐守希又问:“勒其每日跟着凭云殿下鞍前马后的,看来很受重用。”
风启萍悠闲踱步,偶尔拨弄道边柳树的垂叶,回他:“所谓怀柔远人,都是皇兄的手段罢了。皇兄从前带军入图勒,铁骑兵戈,施威太过,为显恩义,就在手下用了些图勒人,一来堵住朝堂上一些人的嘴,二来安抚北方部族。实际上,皇兄根本信不过外邦人,外人看来昱王府是有不少图勒人出入,但图勒人在他手下个个都是散职,勒其连军营大门都进不去。”
齐守希心想,这或是苏篪想出来的主意。
“走,陪我到拾珍巷逛逛。”
一行人在长安街东逛逛,西走走,散时已有月上柳梢。
长安街的灯好像从来没灭过,齐守希在回府的马车里望着窗外出了神。图勒人、不服、刺杀,齐守希反复在心里默念这几个词,想要给那天围场刺杀串出一条叙事线。
***
更深露重,街上人影稀零,只有打更人拉长了嗓子的喊叫声回荡。
昱王府门口,风凭云一跃下马。在军营跑马跑了一个下午,他已是精疲力竭,打算直接回寝殿。
忽然,又想起什么,他喊住正牵马去马房的勒其:“哎,等等。”
风凭云把怀里的黄花梨食盒递上前,打开,里头还剩了两个兔儿栗蓉酥。
“拿去吃吧,我回去也是扔了浪费。”
勒其有些意外,竟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住。
风凭云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催促道:“拿着呀,你们图勒人是不怎么做这些花俏玩意儿的,既来了我们这儿,就尝尝我们的点心。”
勒其毕恭毕敬地接过食盒,道:“谢殿下赏赐。”
风凭云打笑他:“我们的规矩你倒学得好。”,转身欲走。
“凭云殿下。”,勒其叫住了正欲回房的风凭云。
风凭云停了脚步:“怎么了?”
“殿下与太子愈发亲近了。”
“有话就说。”,风凭云不喜欢他话里有话。
勒其顿了顿,才回道:“殿下,古云,防人之心不可无。”
风凭云闻言,立马变了脸色,他冷哼一声:“都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与皇叔是至亲骨肉,我父王与他是手足兄弟,我防什么?反倒是你,忘了本分不安好心,想挑拨我们的关系,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风凭云说完便拂袖走了,只留下勒其在四更天的冷风里。
会不会作者以为的几个稳定点击,其实是一场巨大的单机(毕加思索.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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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青玉,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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