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秋要去参加的论坛在隔壁桐江市，为期五天，江晚秋要去七天，剩下两天是要去当地医院出一个专家门诊。
时间不短，她目前还有不少的病人，所以江晚秋这将近一个礼拜都很忙，忙着精简幻灯片，忙着给能做手术的患者做手术，想着尽可能的别耽误这边的病人。
今天她跟着主任查房，查完房之后又有几个病人要出院，江晚秋忙着给人办着出院手续、下医嘱，完了又去看那几个刚刚收入院的病人。
主要是去看35床的云川。
云川就是上次唐值源送来的那个、被家暴的小孩。
今天已经是他手术之后的第三天了，当时手术还算成功，但后续恢复还要看他自己的体质。
江晚秋去病房找人，结果扑了个空，回来找护士台的护士问。
“娟姐，35床云川，今天早上的检查单子拿回来了吗？”
“咱们科室的都拿回来了，还没分呢，但你电脑上应该有了，着急就先看电脑呗。”
着急倒不算着急，这小孩这几天的检查结果都没什么大问题，江晚秋主要是想跟责护打听打听这小孩现在的精神状态。
听见护士回话的孟馨已经主动去找了，江晚秋手撑着娟姐面前的台面，问了句，“娟姐，我刚去找他，他没在，你早上换药的时候，这孩子伤口恢复怎么样了？”
“他这会儿没在，应该是去坐康复了，伤口嘛，手术之后三天了，看伤口恢复的还行。”娟姐眼睛从电脑上挪开，看向江晚秋，“我可跟你说啊，他信息素还是没检测出来，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就是Beta啊！”
娟姐有点替江晚秋着急，“他这手术费住院费可都欠着的，要是个Beta...或者，你联系一下媒体，帮他弄一下社会援助？就算没有分化，毕竟也是被家暴的孩子，多少会有人关注的。”
“嗨，再等等吧，到时候媒体一来，东问西问的，这孩子又得二次伤害，我想着先请唐副支队帮忙找找，看着孩子还有没有别的家人。”
不说能给多少医药费，就是手术之后、成年之前这段时间，这孩子也总得有人照顾不是？
江晚秋又凑护士电脑跟前，掏出手机，悄悄的，“他现在欠了多少了，我先给他垫上，检查和药可别停，该做什么康复也做着，别为了几个钱耽误人家孩子一辈子。”
“你真是...哎，我都没法说你，每天无欲无求，还心软，跟个佛爷似的，你就说这样的孩子有多少，咱们能帮几个啊？”娟姐熟门熟路地给她掉二维码。
“喏，扫这个码就行，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心软，我跟你悄悄说，那小孩儿可未必希望自己分化。”
江晚秋这才来了点精神，“啧”了一声，“这怎么回事啊？”
“你说他家里那样的情况，他爸打他，肯定是希望望子成龙啊，眼看着到了年纪，孩子迟迟没有分化，他能不急吗？你再看这打的位置...要我说，这年纪的小孩儿最容易逆反了，说不定，他为了报复他爸，就没心思想要分化呢？你也别光自己白费劲，多劝劝他啊！”
这一点，江晚秋倒是确实没想到，她妈虽然也急江江不分化，但也知道信息素检测的副作用，她还是更怕江江分化不成功的，有这么一层畏惧在，也没做出太过激的事。
护士这么一提醒，江晚秋觉得，自己在去桐江之前，还真是得去找云川好好说一说，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什么都没有，就总觉得伤害自己，能报复那些伤害他们的人。
江晚秋心里有了数，又问，“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完检查？”
“得下午了。”娟姐说，她忽然想起来，“对了，你是明天就得去桐江吧？”
江晚秋应了一声，孟馨也拿着找好的检查单子过来，递给江晚秋。
江晚秋翻了一眼，没什么大问题，又说，“就明天早上。”
娟姐忽然神秘兮兮地，她看着江晚秋，“那你知道，咱们医院还有个大夫跟你一起去吗？”
“知道啊，手外科的朱副主任。”
“然后呢，没了？你不知道她？”
“不太熟，院内大会的时候遇见过几次，她好像比我更早进医院吧？怎么了嘛？”
娟姐露出一副既惊讶，又欲言又止的表情，眼神带着有点莫名的八卦，说，“没怎么，她是华大毕业的。哎，你实习生不也是华大的？”
两人忽然齐齐看向孟馨，孟馨有点懵的点了点头，“啊？对，我是大三的。”
她们医院里的医生，大部分都是华大毕业的，算起来都是师兄弟姐妹，进医院之前就知道谁谁谁，有自己的关系网和消息网。
江晚秋这个外来的，很多时候，就是有意无意被他们的八卦消息排除在外的那个。
不过看孟馨的表情，好像也没觉得这位朱大夫有什么大瓜和江晚秋相关，江晚秋对别人的事也不是很感兴趣，正好听见有病人家属叫她，江晚秋就乘机带着孟馨溜了。
处理完病人的情况，江晚秋回了办公室，这才有功夫喝了口水，孟馨也掏出她的实习证明给江晚秋。
“江医生，我们后天就要开学了，今天是我实习的最后一天，有一份实习证明需要您签字。”
“这么快就要开学了？”
江晚秋接过来，立马签了字，还有下面的带教老师评价，斟酌了少许，也很快写好了。
还有一处盖章，需要去找主任，正好江晚秋下午得去找主人说云川的事，她就留下了，说，“下午我去找主任的时候帮你盖上，先放着吧，以后到了医院，这个最好提前三两天给你带教老师，主要是主任们都很忙，不一定当天就有空，别耽误你的事。”
孟馨乖巧点头应好，江晚秋把那张纸放进抽屉里，又看向孟馨，“只是可惜了，时间太快了，还没来得及请你吃饭，这段时间跟着我，都没准点下班，真是辛苦你了！”
“没有！能跟着江老师学习，我们老师都羡慕我，您不知道，我们解剖老师是您忠实粉丝，他给我们上课那会，每次下课就给我们放江老师手术教学的视频！”
这会儿办公室没人，孟馨坐江晚秋旁边，打开和解剖老师的聊天记录给江晚秋看，眼睛亮晶晶的，“他真的，可羡慕我了！”
江晚秋抿着唇笑，看了眼手表的时间，微微皱起眉头，一脸苦恼的，“这话说的，我不请客心里都过意不去了！我看就今天吧，趁着中午的时间，咱们去外面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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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方是孟馨挑的，渔粉店，左边是蛋糕店，再隔壁就是奶茶店，渔粉还没上来，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放满了蛋糕和奶茶。
旁边蛋糕店的店主是孟馨同学的姐姐，人家说新店开张，还送了两张会员卡给她们，说是下次再来，有八折的优惠。
然后吃饭的人就变成了三个——江晚秋，孟馨和她同学，林匆。
俩人都是华大大三的学生，凑在一起和江晚秋说她们学校的八卦，孟馨想起来娟姐说的“朱副主任”，于是主动问林匆。
林匆一脸震惊，“这你都不知道啊！”
“朱老师是大我们很多届的学姐，以前也是我们校艺术团的表演部的，她女朋友是大她一届，是当时外联部的部长！”
“是她啊！”孟馨一脸恍然，急切的拍林匆的手臂，看的江晚秋在旁一头雾水，有点好笑的，“怎么，她当时在学校很有名吗？”
“何止有名啊！”孟馨一脸激动，“她和她女朋友，是我们学校近百年，公认最出名的学霸情侣！感情好的不行，听说在学校的时候从来没吵过架，当时朱老师家境不好，参加艺术团的表演，被人恶意弄坏了乐器...”
“后来她女朋友斥巨资，搞了一套明星演唱会的设备给团里！”林匆抢过她的话头，“那个效果，绝了！直到现在，我们团里都还用的那套设备！”
江晚秋眨眨眼，配合的一脸惊叹，“然后呢？朱大夫女朋友好像不在我们医院吧？”
江晚秋也没听说那位朱大夫已婚。
她话音刚落，对面两个小朋友的情绪就肉眼可见的低沉下来，她们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孟馨开了口，“后来，朱医生一路保研，最后到了我们医院工作，她女朋友...听说当时也被保研了，但是在大五那年，跟着老师下乡义诊的时候，遇害了。”
江晚秋愣住了，心脏也跟着沉沉一坠，“遇害？”
“山体滑坡。”
孟馨感性，说完眼圈就有点红，林匆比孟馨好些，“后来朱老师就一直没有结婚，听说她们当时都在准备结婚了！”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Down到了极点，江晚秋没想过自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先了解了一下自己的这位同行，心里有点酸涩，还有点感慨。
好在渔粉及时送了上来，也算是缓解了下气氛，江晚秋吃完就先回去了，还让孟馨慢慢吃，不用着急。
回去医院的一路上，江晚秋都在感慨，也不知道这样年少时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过一次到底是好还是坏。
但她很快也没什么功夫想这些了，又是处理病人的情况、又是去找云川开解，又找了主任...
江晚秋忙的像是陀螺，等回了家的时候，周舒桐的视频电话准时准点的打了过来。
从周舒桐那次身着奇装异服出现在自己车子旁边，养眼说要接她回家，实则只是蹭自己的车、回自己的家、睡自己的床后，江晚秋就断然拒绝了周舒桐这种不要脸的行为。
理由是江晚秋最近太忙，回家只想睡觉，图个清净。
代价是每天下班，至少和周舒桐半个小时的视频电话，
也行吧，至少视频可以控制音量，比真人出现在跟前好多了！
江晚秋一边洗漱，手机就在边上放周舒桐的絮絮叨叨——她每天的说话内容就是她今天又去哪儿玩、见了什么人，玩了什么游戏，等江晚秋听够了，就掐着点挂视频。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孟馨她们讲的朱大夫的事，让她有点触动，江晚秋盯着镜子发了会儿呆。
周舒桐看她没挂电话，还有点惊喜和意外。
“怎么，江医生，是不是一个人带着无聊孤单了？你什么时候休息，我去接你玩啊！或者明天带你去吃饭？我可是专程去是吃了好几家菜馆，就等着下次带你去呢！”
江晚秋要出差的事没告诉周舒桐，一个，她是觉得她们的关系还没到要报告行程的地步，另一个...
江晚秋很了解自己在感情上的被动，否则她对甄珠的感情，也不会这么多年还只是个暗恋！
对周舒桐，江晚秋是想随波逐流的，但她的预期，也是蒋期那样平缓含蓄的前进。
她没想到周舒桐这波浪来势太过迅猛，上床就算了，做饭就算，一起吃饭就算了，还要接她上下班！
接人上下班和别的事不一样，这是往江晚秋的工作场合入侵，还很容易给人一下就进入了亲密无间的蜜恋期的错觉！
江晚秋觉得，得退一退。
当然，也正好借着出差，去外面躲她几天。
第二天的时候，江晚秋在高铁站遇上了朱主任。
手外科的朱副主任，朱烛。
她看起来和江晚秋想的不太一样，眉目之间是那种土地一样的温和，笑起来很安静，眼睛明亮，黑白分明，隐约能看出她年轻时候的神态——大约是不争不抢，又安静坚韧的人。
她对着江晚秋笑了笑，握了手之后就没怎么寒暄，侧过头的时候，耳后那一丛白发就显得格外显眼。
江晚秋心脏跟着一揪，但她已经拿着行李上车了，上了车就在车上靠着闭目养神，对车厢里其他人看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高铁直到三个小时后才到达目的地，她们在活动举办方定的酒店下车，跟着去熟悉了一下会议流程，和其他来参加的医生们找了个照面，又在酒店吃了午饭，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活动虽然为期五天，但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没什么正式的会议，就是大家碰个头，见了面，最后一天拍个集体照。
中间的三天，会议的时间都安排在上午，下午好像是举办单位有其他安排，但没强制要求，江晚秋就没怎么注意。
她和朱烛吃了午饭，就各自回酒店里补觉，难得不用警醒着听手机电话，江晚秋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睡了一下午，倒是不饿，就是骨头都酥了，江晚秋伸了个懒腰，懒得下床，拿手机看消息。
有一条朱大夫发的，问她晚上要不要去吃饭，江晚秋这会儿才回，说自己刚醒。
朱大夫还没回，大约在忙别的，江晚秋有点好奇，就点朱大夫的朋友圈看。
朋友圈三天可见，唯一的一条是到了桐江市的时候拍的高铁站的照片，特意带上了桐江的地标。
下面已经挺多同事点了赞，江晚秋也点了一个，退出来，寻思着不想动，又开始翻附近的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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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桐是一路开车到桐江的。
江晚秋出差的事没告诉她，但也没算瞒着她，毕竟江晚秋做幻灯片的时候，可以说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的，但凡周舒桐上点心，按着幻灯片上面的会议名称查一查，就能查到这论坛的举办时间地址，甚至主办方定的酒店也一清二楚。
只是昨天江晚秋没跟她说，她也就没问，纯把自己开车过来这事儿，算是给她的惊喜。
七点半的时候，周舒桐下了高速，开车往市区里走，中途瞧见一家专卖奶糖的店铺，她想起来江晚秋还有低血糖的毛病，还停下来，买了一大包的奶糖。
周舒桐心里挺得意，又寻寻觅觅的找了家没关门的花店，让人家给她包成了大捧花。
花店的小姐姐夸她有心，又问是不是给女朋友的，要不要写张小卡片。
周舒桐书到用时方恨少，握着笔想了半天，最后只写了个“sweet heart”，女朋友也没敢加，怕江晚秋看见了直接让她滚。
床上滚滚也不是不行，但她也算摸清了江晚秋的性子，看着随和得不行，但只要一触碰到涉及她脸面体面的事，她就能麻溜把自己蜷成刺猬，逮谁扎谁！
而且周舒桐很有自知之明，虽然江晚秋最近对自己的容忍度挺高，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在江晚秋心里可算不上什么女朋友，顶多是个上赶着的炮友、是江晚秋感情空档期，一个解闷子的炮友！
她要是敢认了女朋友这身份，还是在她参加正经会议的时候，江晚秋绝对会让她滚蛋！
说到底，周舒桐觉得自己就是败在了跟江晚秋的第一次见面，以至于江晚秋对她的印象一直没改。
周舒桐寻思自己是不是该整点纯爱的戏码，然后上网上，在那家酒店给自己定了间房。
这总够纯了吧？都纯到蠢了！
周舒桐剥了颗糖在嘴里嚼，泄愤。
车子刚刚启动，来了个电话，是张洵。
他自从出院之后，都在忙着和他大哥打擂台，周舒桐坐山观虎斗，这才抽出了空，见天的往江晚秋跟前钻。
他这会儿打电话，大约是找周舒桐又没找着，怕她看着形势不对想偷跑。
周舒桐接了，张洵略显沧桑的声音传来，倒是没周舒桐想象的那么着急，甚至还有心思打趣她。
“表姐，听说你去桐江了？”
周舒桐嚼着奶糖，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怎么了，我还得跟你报备报备？”
“你跟我报备什么呀！”张洵笑得疏朗，像是神经病，周舒桐一脸纳罕地看了眼手机，笑，“难得啊，阿洵现在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
“嗨，这不都是因为我有表姐撑腰嘛！”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行了表姐，跟我还装什么呀，你不就是去桐江，找江医生去了吗？”
周舒桐声调没变，依旧笑嘻嘻的，眼睛冷了下来，在后视镜里开始打量后头的车，“要说呢，还是你最了解表姐，江医生...哎，她要是没这么漂亮、没这么聪明、没那么和我心意，我也不用大晚上跑这一趟费劲了！”
“表姐！”张洵语气带嗔，听得周舒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纯恶心的。
“都说了，咱们是自己人，自己人还装什么？”
“阿洵你这话，表姐我就听不明白了。”
“你敢说你追江医生，是纯为了她那张脸？”
周舒桐心说呸你爹的，她这么辛苦的追，当然是为了她的身体！
张洵那边还在继续，“非让我直说是吧？行，那咱们就不拐弯抹角的了！”
“咱就是说，我还住院那会儿，唐家的那个唐值源来医院，特意打听江医生的事，你可别说你不知道！当时护士说她去温泉酒店，你当天下午不就追过去了？”
“你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发现了她和唐值源关系不错，唐家人个个眼睛张头顶上，唐值源是唐家直系，能借着他攀上唐家，咱们的生意，不就活了吗？！”
“表姐，你们江家在国外雄霸一方，但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啊，要不是知道江医生和唐家还有这一层关系，你能这么下自己的脸，巴巴的往上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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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秋定了份馄饨的外卖，十几分钟之后门就响了，她脸上的惊讶没收住，一开门看是周舒桐，甚至有点“果然如此”的失望。
周舒桐气的把捧花往她怀里扔，“我开车一下午加一晚上过来的，你这是什么表情？”
花太重，周舒桐没扔动，只在江晚秋怀里靠了靠，又被她推了回去，还是周舒桐抱着。
“怎么又是你的表情。”江晚秋扶着门框，没想着让人进，“你怎么来了？”
她看了看走廊，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房间的？”
周舒桐咬着牙生闷气，一脸不痛快的，“我问了保洁阿姨，参加活动的那些人住几楼，她说五楼，我又问她长得最好看的那个住哪个房间。”
江晚秋被气笑了，“然后你就找过来了？”
周舒桐忽地一笑，“你怎么就敢说最好看的是你？”
她语气贱嗖嗖的，“江医生，你也太自恋了，不要以为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的，在人家保洁阿姨眼里就也是最好看的好吧？”
江晚秋深吸了口气，看着像是要关门，周舒桐眼疾脚快，挡了一脚，好声好气的，“错了错了错了。”
她压低声音，也怕丢人，“人家阿姨没搭理我，看了我一眼，像是看变态，还我自己找上来的。要说还得是咱们心有灵犀，503，刚好是我的幸运数字，我一敲就是你！”
“人家阿姨还真是明察秋毫，要不怎么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江晚秋把她的脚往外踢，“行了，见也见了，你要么订个房间，要么赶紧回。”
周舒桐对江晚秋的反应毫不意外，这会儿也顾不上气，又把花往前送了送，“糖你不要啊？我拿都拿来了！”
江晚秋还真犹豫了片刻，只是看着那夸张的包装有点嫌弃，然后从门后面掏出个塑料袋。
“行吧，糖给我装袋子里，剩下的垃圾你记得带走。”
她撑着袋子，周舒桐认命地把糖往袋子里装，刚装完，江晚秋还忍不住吐槽。
“花里胡哨的！”
周舒桐气笑了，张嘴要说什么，却忽然神经一紧，后腰一麻，电流一样的从后腰窜上头皮。
她猛地抬头，眼神陡然锐利地看向走廊，只见几子上的花瓶都在晃，周舒桐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拉过江晚秋，直冲着消防通道跑去。
江晚秋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已经被周舒桐攥紧了，周舒桐几乎两个跨步就跳下了一层楼梯，江晚秋被她半拖半抱的，连脚踩在哪里都没来得及看清。
她刚刚没感觉出不对，这会儿更觉不出来，只觉得握着手臂的力道很紧，眼前又晕又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酒店外面的大马路上了。
江晚秋被甩得有种晕车的错觉，有点想吐又吐不出来，脚上的一次性拖鞋被戳破了两个洞，露出两个滚圆白皙的大拇指，在夜色里又凉又显眼。
江晚秋刚刚虽然没感觉出来，但脑子从周舒桐刚刚的行为里判断出来点什么，问她，“地震了？”
周舒桐点点头，她这会儿像是警醒的猫，抱着江晚秋的手没撒，好像时刻准备着带上她这个便携式人形医疗箱撤退。
但一分钟过去了，周围什么异样都没有，两分钟后，有个很瘦弱的女孩子，从旁边的店铺里慌慌张张跑出来，抱着一只体重和她差不多的金毛。
金毛脾气好，看见他们还吐着舌头笑，被他妈看见了，按在一边，气都传不上来的捶着脑袋的骂。
骂他屁用没有，地震了都没有反应，还得让她抱出来。
又五分钟过去了，街上安静的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三人一狗站在风里面面相觑，场景就莫名有点尴尬。
江晚秋这会儿良心上线，怕周舒桐会尴尬，把自己抱着的奶糖递给她，“吃一个？”
周舒桐没接，江晚秋又问，“那还回去吗？”
照现在来看，应该是刚刚的震级比较小，大多数人都没有感觉到，周舒桐问她，“你要回去？”
江晚秋看着周舒桐的脸色，默了默，“那还是等等吧，好不容易跑出来了。”
对面的小姑娘看她们没回，她也没回，甚至牵着狗过来。
江晚秋把奶糖分给那只金毛，周舒桐立马就挂了脸，更没想到那只狗不爱吃，嚼一嚼又吐在了地上，周舒桐的脸就更黑了。
江晚秋还挺怕她当街跟狗干起来架，拉着她往边上走，然后一个没留神，在马路牙子上踩空了，崴了脚，脸色瞬间煞白。
周舒桐慌得来扶她，江晚秋瞥了她一眼，还有心思笑。
“嘶，你这张脸，跟我站一块，整的还挺像黑白双煞。”
最后，酒店是不用回去了，大半夜的，周舒桐开着车，又连夜把人往医院里送。
挂了号、拍了片、最后打了石膏，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
周舒桐留在她酒店门口的、那花里胡哨的垃圾还没人来收，她扶着江晚秋进去，顺理成章地问她，“怎么着？明天我送你去会场？”
张洵眼里的表姐：口蜜腹剑，心思狡诈，工于算计，利欲熏心
江晚秋眼里的周舒桐：傻狗一个。
啊哈，今天的客串嘉宾是我们亲爱的猪猪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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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黑白双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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