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会议的大厅就在酒店内,按照流程,江晚秋这部分的发言安排在了第一天上午的最后一个。
幻灯片的主要内容是腺体神经,以及后面会被引出的新论题——神经置换。
关于腺体这方面,大部分人对此的了解还是少的,据江晚秋所知,不论国内外的大学教材,在对腺体的详细讲述,都还是集中在分化成为Alpha或是Omega上,Beta被笼统的称为没有分化。
这不算对,因为Beta的形成有很多原因、后天发育不良、后天神经损伤、后天腺体受损...
笼统这个区分,事实上就是对腺体功能的很大忽视,江晚秋前期花了很多时间来和在场的听会人员讲解这一点。
也正常,毕竟隔行如隔山,之前上解剖课,老师们都举过一个例子——有个面部被深度砍伤的病人,后期缝合要先去眼科,再去耳鼻喉科,然后整形科。
各司其职,多出来一寸,就是超出职业规定范畴,说什么也不能管——这事儿就像森林保护和树木保护,听着都是环境保护,但基本原理不一样,隔得还很远。
江晚秋在自己这行讲得清楚,她又是临床工作,几年下来积攒了不少的临床经验,说起来结合实证,说的人没法不信服。
江晚秋把腺体神经比喻成神经细胞里的干细胞,一下子就吸引了包裹神经内科在内的所有从业者的兴趣。
当然,前期种种的铺垫,最后都指向了一条——神经质换!
诱导分化腺体内的神经细胞,使其具有其他神经元所具有的功能,而后进行手术置换。
这法子听着挺魔幻,但如果真能解决体外细胞分化保存、移植一系列的问题,神经导致很多疑难杂症都能得到根上的治疗!
于是江晚秋讲解刚刚结束,就被那几位白发苍苍的神经内科学老教授先一步抢走,拉着去吃饭了。
临出门的时候江晚秋想去拿自己的拐杖,结果一抬头,周舒桐正推着个轮椅往这边来。
拐杖就算了,轮椅...简直夸张到不行!
江晚秋尬的脚趾抠地,老教授们看着她打着石膏的腿,问她“这是昨天摔伤了?”
江晚秋怪不好意思,“就是扭伤了。”
人家就更关心了,“那你这是撕裂了?要不要紧啊!”
“没撕裂,我觉得还好,就是人家问我的时候,我说我之前常常扭伤,人家就怕是我习惯性扭伤,加了个固定。”
“年轻人还是得注意啊!快别站着了,坐吧!”
周舒桐把轮椅推到了江晚秋身后,江晚秋彻底没法拒绝了,往轮椅上坐,边上的教授还在说,“你这女朋友对你还挺上心,刚刚在会场的时候,我看她就在台下吧!”
“不是。”江晚秋坐着像是被火烧着,“不是女朋友,就是我一当地的朋友,昨天不小心扭伤了,怕不方便,请她来照顾一下。”
江晚秋仰头看周舒桐,请她确认。
人家也看,有点意外的看着,周舒桐就挂着乖巧的笑,语气无奈,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教授们一听,一脸了然地哄得一笑,江晚秋看不见周舒桐的表情,还想解释什么,刚好电梯到了。
人有点多,光是他们这参会的就有百十号人,电梯里有点挤,江晚秋想等下一趟,周舒通说,“不用,轮椅能折叠。”
然后把人搀起来站定,三两下把轮椅折叠起来,一手拎着轮椅,一手扶着江晚秋往里进。
江晚秋被让到了最里间,前面左边是电梯壁,右边是折叠起来的轮椅,后面是周舒桐,隔出来一块不算小的空。
周舒桐看她微微悬空的左脚,低声问她,“脚还行吗?”
江晚秋应了一声,她还是把脚往前,给她稍稍垫了一下,肩膀撞了一下江晚秋的,语气在撒娇和恳求之间,拿捏的是恰到好处的示弱,“一会儿别吃辣的和海鲜。”
她嘟囔,“本来胃就不好!”
周舒桐是会见人说人话的,江晚秋的余光就看见边上的同事在抿着嘴笑。
笑得没什么恶意,但就是因为没有恶意,才让江晚秋对周舒桐这副表演性质的热络更加抵触厌烦。
她眸子里已经没了多少的热气,周舒桐没发觉,电梯到了,她等着人都下了,才重新撑开轮椅,扶着江晚秋往上坐。
外面的教授在帮忙开着开门键,其他几位神经内科的教授们也乐呵呵等着——这看起来更像是一场精准针对长辈和领导人群的一场表演。
周舒桐推着她出去,又很规矩地跟人家道谢道歉,幸苦人家给开电梯,同行的老教授摆摆手。
他们往空桌上走,一行六个人,找了处靠窗的位置,有位教授用打量家属的眼神看着周舒桐,问她,“怎么样?你们江医生说的那些,你都听懂了吗?”
周舒桐微微蹙了蹙眉,像是有点苦恼地回,“她做幻灯片的时候就跟我粗略地讲过一次了,我要是没懂,就让我滚,我这哪儿还敢说不懂啊!”
然后她又故意挡着唇,悄悄跟人家说,“但我要是真懂了,江医生这么多年不是白干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声音刚好是江晚秋能听见的音量,江晚秋面上不显,对周舒桐昨天救自己升起的那点热络,也都凉透了。
很快的,一行人点了餐,他们在座上闲聊,后面做了几个出来玩的小朋友,二十来岁,正说着昨天的地震。
三言两语的,有人说到了那个笑话——某地地震,全村一伤,零亡,唯一受伤的那个,是从家里三楼跳下去,把自己腿给摔伤了的。
再然后,在座的目光就稳稳落在江晚秋的身上。
周舒桐也含笑看过去。
对于昨天,她几乎本能地拉着江晚秋一起跑这件事,她心里很清楚,江晚秋是对此相当感动的。
江晚秋的感动,倒是未必需要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只是在当时、那个以为是生死临头的关头,她拉着江晚秋一起跑,在江晚秋眼里,就是很大的恩情了!
因为有恩情,所以昨天哪怕崴了脚,脸色都疼的煞白,还是会关注她的情绪——也不是为了一恩还一恩,只是她感受到了自己对她的在乎,所以用在乎回报她,还有附送的宽容和耐心。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周舒桐,今天多少有点想要更进一步!她想着,当着他们这行业内先锋前辈的面,江晚秋能答应了最好,就算是没承认,只默认了女朋友的身份,那也算是进展!
可没想到,江晚秋当时就否认了,就连这会儿,周舒桐伸过去、想要表现亲密的手也被她不着痕迹的挡开。
江晚秋捋了捋耳边的发,看向对面的人,和他们继续说起了神经质换的细节。
人家关注的本来就是这些,周舒桐只能算是对一个欣赏的后辈在感情上的打趣,这会儿说到了正事,自然就没她什么发挥的空间。
周舒桐被冷落在旁,她很敏锐的感觉到这是江晚秋有意为之的结果,但换了昨天,她多少会在乎周舒桐的感受,不会选择在吃饭的时候把人冷落在一旁——再怎么重要的实验和科研,也不会连一顿饭都没功夫好好吃吧?
她昨天连自己跟狗吃醋都关注到了,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周舒桐有点摸不准了,江晚秋好像不是很高兴。
不高兴?为什么,她今天出尽了风头,事业有成,业内精英,自己提的理论得到认可,会后还被一众大佬争相邀请用餐,更有自己这个追求者在旁献殷勤。
她有什么不高兴,再怎么说,她也不算给她丢人吧?!
周舒桐想不明白,但原本张扬的攻击也都收了起来,她也没走,多少有点碍于她刚刚给自己立下的懂事但受气的人设。
他们在说腺体神经细胞再发育培养的事儿,周舒桐这次是真听不懂,也真想滚,闲着没事,剥了一盘虾,刚想送江晚秋面前,又想起自己跟她说别吃海鲜。
给了也不会吃的,说不定还会拿这话堵她,把她之前营造的形象拆干净。
周舒桐就自己吃,边吃边听对面的老大爷在说,“能不能通过手术,来置换患者被压迫坏死的神经丛,治疗瘫痪。”
另一个也在说,“又或者分化成多巴胺能神经元,来治疗帕金森。”
江晚秋说:“有可能,但现实问题也很实际,置换神经丛的问题在于腺体神经的体量太小。”
她显然对治疗帕金森的话更加感兴趣,也了解更深。
“帕金森的话,因为它具体致病机理还不是很分明。”
现在有一种理论认为,帕金森是由于多巴胺和乙酰胆碱的浓度比失衡导致,而多巴胺的异常,是因为制造多巴胺的神经细胞退化消失。
江晚秋一听就明白了,那位教授说的是这种情况,于是解释道,“如果能够体外分化成多巴胺能神经元,或许可以确认一下,帕金森的致病机制是否和这种细胞密切相关。”
她话没说死,主要她也不是神经内科的,自己现在提的,还都是一种假设,对腺体这个还在人类科学未知领域的器官的一种说明。
但是,如果后期可以把培养好的这部分神经元置换,从而治疗帕金森、瘫痪,那简直就是整个神经科学开天辟地的事情!
看得出来,几位老教授激动的不得了,拉着江晚秋聊了很久。
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听起来像是科幻一样的、神经置换的情况,只是毕竟神经和其他细胞不一样,加上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太低,不是自己的细胞很容易产生排斥反应,成功几率,几乎约等于零。
但如果本身就是自己的细胞,排斥的可能性就很小了,而且腺体是十三四岁成熟,在此之前,他们完全有机会获得足够、又不会伤害腺体的神经数目,来为自己老年备上一份保障!
几个老教授看着江晚秋的眼神像是看着到了手的宝贝,详细问了很多细节,直到天色黑透,都没尽兴。
他们走的时候还在念叨,之前觉得主办方把三场会议安排在三天太浪费时间,现在看来,这么安排,就是为了下午的时候能自发深入讨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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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桐也把江晚秋推进房间,倒了杯热水给她。
江晚秋握着水杯润喉,润完了看周舒桐,“学术会议就是无聊又枯燥,你明天就不用来了,我自己能推轮椅。”
周舒桐坐床边,双手环胸,看江晚秋的眼神有点说不清的奇怪。
江晚秋看不明白,也不想看,她推着轮椅要转身,被周舒桐双手撑住扶手,鞋尖用力,扣住了轮椅底下的活环。
江晚秋动不了,和周舒桐面对面的,“你还有事?”
她语气太冷了,冷到周舒桐要是这会儿还不知道她在生气,她就是蠢了!
“你在生气?”
她拧着眉,但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今天好像没让你丢脸吧?”
江晚秋手搭在膝盖上,很端正的姿势,语气也公事公办的很,“没什么,我就是不想配合你的表演,可以吗?”
“表演?”周舒桐有点恼了,打心底里觉得江晚秋这人智商很高,情商很低,幼稚的不行。
“那叫什么表演?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而已,江医生,你都工作这么久了,难道这个道理,还要我这个刚出大学的小孩儿来教你吗?”
周舒桐叫自己小孩儿的语气,和江晚秋如出一辙,她往前探身,反问,“还是你觉得我私底下跟你说的话,很合适在你那些老师们面前说?”
周舒桐实在是没想到,江晚秋会因为这么点破事跟她生气!想想她爸妈,她妈明知道她爸在外头彩旗飘飘,还能笑容和煦又得体的和他相携参加晚宴,她爸明明外头有人,还能若无其事地跟她妈装恩爱。
这技能可以说是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完全点满了,她有那两个人的基因,这东西就是刻在她本能里的事!
更何况,出门在外,谁还能没个人设,装一装能怎么样?没给她江晚秋长脸吗?至于她故意在席间孤立自己!
周舒桐越想越气,最后把自己气笑了,满脸的难以相信,“江医生,你工作这么久,是怎么和你同事相处的,人家在公众场合给你表演个人设,难道你还要把人家扒个底儿掉才肯罢休?”
江晚秋表情没变化,等她说完了,才一挑眉梢,淡淡开口,“说完了?”
周舒桐气势一顿,觉得江晚秋挑眉毛的神态有点好看,她默了默,往后稍退,然后立马又是双手环胸的姿势,“说完了,怎么样?你还想教我做人要真诚?”
“我可以先回答你上一个问题。”江晚秋抬眸看着周舒桐,“同事在我面前立人设,我不会多管闲事。所以现在我问你,你是我同事吗?”
江晚秋说话的时候,眉头会不自觉的挑动,周舒桐就总觉得江晚秋是在美.色.勾引。
然后脑子里在听那个问题,周舒桐就觉得——啊,是在**!
推拉嘛!感情上的调味剂,她和江晚秋又属于上过床之后的暧昧阶段,江晚秋这么问,大约是想跟她确立关系,还想让她先开口承认!
周舒桐心里乐懵了,心说想确认就确认呗,她巴不得的事儿,以后还能合情合理的和女朋友上床,谁会拒绝啊!
但转头想想,江晚秋真想**,也没必要在席上给她冷落,当时顺着演下来,回了房间再给她甩脸子——私下嘛,周舒桐在她面前又表现的没个底线,那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周舒桐乐懵的心思定下来了,她狐疑的看着江晚秋,“你什么意思啊?”
江晚秋的脸色和声音一样冷,理智到了极致的冷,“同事是同事,我是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纠纷和牵扯,所以我不会揭穿。但你表演的是我没承认的女朋友...”
“怎么着?”从天上到底下,周舒桐没忍住憋屈和火气,“你还怕我牵连了你?”
江晚秋的眼睛就像是散开雾气的雪山尖儿,迎着日光,金灿灿的,但看过去,谁也知道冷冰冰的,她就那样看着周舒桐。
“我这个人喜欢丑话说前头,我只是和你说清楚,你不是我同事,标准不一样,不能一概的比较。”
“我们先不说,你在我同行的前辈面前故意这样表现,有多少想要借着他们,逼我跟你在一起的心思,单说我对女朋友的标准,绝对不能是这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
“你说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我认同,但表现体面,也不是需要表现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你演技太好了,我会怀疑我面前的、私下的你,是不是也这是你表演的产物。”
“我也担心,你在我朋友、亲人面前的表演太过优秀,以至于我之后发现了一切都是你的伪装,想要分开的时候,反而她们会站在你的角度和立场,指责我在无理取闹。”
周舒桐眨眨眼,心跳的有点快,她去拉江晚秋的手,笑容讪讪。
“怎么会!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你之前总这么淡淡的,昨天好不容易有了进展,我有点着急,就想在你老师面前表现。”
她越说眼神越坚定,“我就是表现有点过头了,单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但你得承认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江晚秋平静的抽回手,“我这个人不喜欢拖泥带水,我想要的只是一段平淡简单的感情,我要在开始之前排除一些错误选项。”
她踢开了周舒桐的脚,往后滚动轮椅,让开到门口的路,“你也考虑考虑,如果咱们要的不一样,你也可以提早抽手,减少沉默成本,对咱们两个都好。”
江晚秋送客的意思表现的很是明确,周舒桐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看见江晚秋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她往门口走,开了门,还有点不死心,背对着江晚秋问她,“我今天是表现得过于积极了点,但是是小毛病,还不算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吧?”
江晚秋自己扶着床边起身,也没看她,“知道了是毛病还不改,我觉得以后遇上什么我忍不了的大毛病,也改不了。”
“那总得有个改的方向和标准吧?”
“方向就是你在明天见教授的时候,能先收起你那受气的人设,平心而论,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情,我可以选择拒绝,如果你觉得这是受气,结束这种行为就好,拿我不接受你的感情来卖惨绑架,我觉得还挺没品。”
周舒桐觉得自己也能顺着江晚秋的要求来演,还能“知错就改”,但她又觉得江晚秋上纲上线,忍不住问“要真改不了呢?”
她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至于江晚秋说的以后...那时候她们都分手了,她还管那些干什么?江晚秋要的是长久,可她不就图一时的新鲜吗?
可江晚秋说的干脆,语气轻飘飘地往周舒桐心里砸。
“要么改,要么换。”
要么改毛病,要么换人,但周舒桐觉得,江晚秋更倾向于换人。
周舒桐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但又没话可说,只能悻悻走了。
房门关上,江晚秋正在床上看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
第二天的时候,江晚秋自己扶着墙去卫生间洗漱换衣服。
出门的时候,她在拐杖和轮椅之间犹豫了一下。
想了想,还是觉得轮椅更方便些,更何况昨天都已经坐过了,今天再坐也没觉得那么丢脸,只是一开门的时候看见周舒桐,她还有点惊讶。
她还以为,以周舒桐的自尊心,多少要沉默一天,最不济一早上才能拉下脸面过来的。
但她很自然的接过轮椅往会议室推。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江晚秋先开的口,“你要是没想好怎么‘体面’,可以不用来,我自己能去。”
“我想好了!”周舒桐语气透着委屈,“我就是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周舒桐没回,她先看了眼走廊,没人,就把江晚秋往安全通道的楼梯口推。
有那么一瞬间,江晚秋以为她是后悔地震那天把她带下去,现在想要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
江晚秋心跳快了快,但周舒桐把她往种种的门后推,然后半蹲下来。
她握起江晚秋搭在膝盖上的手,放到唇边,依次亲了亲她的骨节处。
“想到我之前居然让你用这双手去洗菜,实在是...太罪孽了!”她捧着江晚秋的手,动作很轻的亲,目光像是在打磨一件古董的玉器,然后眉头微陷。
“我连让她们洗菜都后悔的不得了,你居然还想自己推轮椅?江医生,你可真舍得啊,谁给你的胆子?”
江晚秋:“......”
救命!好油!
江晚秋脸上的嫌弃挡不住,拼命把手往回收,周舒桐被她脸上的表情逗笑了,眉眼疏朗的抵着江晚秋的额头,笑道,“江医生,你让我不要装的,现在又嫌弃我,这也太过分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几天的会议,周舒桐都老实了许多。
她把江晚秋送进会议室,扶着她坐下,轮椅放在一旁,就自己出去忙,也不在会场逗留显摆,等着时候差不多,再来把人接走。
和教授们吃饭的时候,也安安静静,有人问起她们的关系,她就老老实实一句“还在追”,也不再多说、多表现什么,一切都朝着江晚秋当初提出的标准来看齐。
江晚秋其实觉得,这还是周舒桐的一种表演,但相对于第一天的攻击性,这样的表演还在她的接受范围,至少没有营造一种江晚秋在欺负她的感觉,两个人也就相安无事地在这里待了七天。
后面两天,江晚秋在医院出诊,临走的最后一天,还去医院复诊了一趟。
她觉得自己这脚没什么毛病,不想回去之后再丢一遍人,想让人家把石膏去掉,但年轻的医生对她这种不听话的病人很是恼火,义正言辞的教训她,周舒桐就在后头偷笑。
后来医生忙着去给别的病人打石膏,江晚秋在这先坐着等,旁边的大夫好像是骨伤科主任,正拿着张片子,语气里都是愁。
江晚秋看边上坐着的病号,是个年轻的男人,身旁站着的是他的妻子,夫妻俩依偎着,气压很低。
然后那位主任模样的大夫开了口,“我之前就和你们说了,你们这是单发浆细胞瘤,趁着现在还没扩散,赶紧去肿瘤科做了手术比什么都强,等他一扩散,那就是全身骨骼播散,这都是要命的!”
“我们也知道,王主任,还不是这个位置,刚好在腺体下面...就不能想个什么办法,保一保腺体吗?”
这会儿的周舒桐:我就是图个新鲜
后面的周舒桐:晚秋,没你我怎么活啊晚秋~
(医学知识只是瞎编,大家当乐子看就行,有实在忍不下去的错处就说,麻溜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要么该,要么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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