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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杀心

秋雨微凉,冲刷着檐下古旧的铜铜。铃声回荡在观音殿内,在瓷缸的清水间荡开涟漪,搅碎了水面倒映的人影。

“江家已将书信寄往王府,想必不日便会收到回信,”江洵头脸缠着纱布,站在青纱帐前,“郎中说,您仍需静养一月,您看,是否派人北上接回公主?”

解玄迟迟没有应答,如果不是微风搅动青纱,拂过他的身体,几乎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江洵道:“教首?”

解玄说:“她不会回来了。”

他开口后,江洵才发觉,他嗓音极为沙哑,带着浓郁的疲倦,让他暗暗心惊。

“公主没有您相助,凭一己之力无法为皇后复仇,”江洵按捺着不安,缓声劝慰,“您不必担心,她一定会回——”

解玄道:“她选择了肃王。”

江洵的头低下去,看到手背啄伤,再度劝说:“肃王明知天狩帝下了禁足的禁令,仍然强闯岑州,还受您挑拨,服下羲和。冲动行事之人不足为虑,只要您用旧恨加以挑拨,攻下泽州应非难事。”

解玄说:“恰恰相反,他服下羲和不是受挑拨,是逼公主与他捆绑的手段。如果他恨我,会在取血时杀了我,留我一命,是因来日需要我的血。”

江洵面露迟疑:“您的意思是,打下罪印一事,他......就此作罢了?”

如果肃王还将复仇置于首位,不会将性命押在乐绮眠身上。服下羲和,甚至意味着将天狩帝的弑母杀师之仇也抛之脑后了。

青纱帐内无人开口,直到江洵以为解玄打算结束话题,解玄忽道:“昔年于妙应寺,公主曾问我,能否永远留在寺中,与她相伴,我没有应答。现在想来,也许从那时起,一切就都晚了。”

江洵头一回听他说起此事,奇异的是,他话里不见遗憾,反倒带着淡薄的笑音。

“那之后,公主屡屡违背我的安排,更有一回逃出寺中,放走农人的雀鸟,用这种方式证明离开妙应寺的决定错了,挑战我的决意。可惜她还太稚嫩,只是将农人的尸首带到她面前,她就藏起了所有念头。

“如果没有她捡回的北犬,我还发现不了她仍未放弃。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处理了那条北犬。假使没有肃王,我与她亦不会沦落至此,是他毁了公主,改变了一切。”

一只带着密密麻麻伤疤的手拨开青帘,解玄的身影出现在后。那些伤口深可见骨,他却像毫无知觉,双目极深极黑,透出令人脊背发寒的阴郁。

“就如七年前杀死北犬,我会让公主记得我,就算以恨的方式。”

江洵一愣,忙道:“教首,您还不能下榻。”

解玄踩着摇晃的步子,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下封书信。他身上亦遍布伤口,像只残缺的纸人,靠着燃烧自己获取最后的温度。

“将这封信送往燕陵,”解玄说,“就道,太子殿下已孤立无援,既想夺得皇位,不寻求外援,如何斗得过肃王?”

江洵拿起信,稍显犹豫:“太子一向蔑视鬼鹫,教内恐怕要拿出足够份量的筹码,才能说动他联手。”

解玄道:“一切。”

江洵说:“一切?”

解玄微笑:“只要他能杀了肃王,要解某的一切,也无妨。”

除了炼狱的修罗,谁会如此疯狂?江洵既诧异,又被他的执着感染。在他眼里,杀死老教首的残忍无法与道圣的阴毒相提并论。乐绮眠已经倒向乐家,解玄是唯一能为江吾朗讨回公道之人。也只有他,才能在狼奔豕突的乱世里,杀出一条血路。

“是,”江洵不顾病痛,深深俯首,“属下定不辱使命,助您诛杀肃王。”

雨势加剧,牵系铜铃的软绳在一声雷鸣中崩断,铜铃坠落在地,四分五裂。

“叮!”

丝萝蹲在屋前,百无聊赖地盯着檐下被风吹动的铜铃。铃声已经响过百回,乐绮眠还是没从屋中出来。

丝萝心道:她这半月怎么回事?一进屋就成日不见人。若非收到崔烈口信,让她回府找她一趟,她早就用过晚饭,回住处歇下。

“你到底在不在屋内,”丝萝说,“在就应一声,要不我就走——”

门扇打开,乐绮眠手持灯盏,从屋内走出:“久等了。”

丝萝收了话音,视线绕过她进入房中,只听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屋中就你一人?”丝萝道,“你一人也能待这么久?”

她听说傅厌辞在给她解毒,但放血哪用得了这么久,多半是她睡过了。这几日见到她,总一副没精神的模样。有时两人在凉亭说话,她都能趴在桌上睡着。

乐绮眠说:“他累了,就先歇下,不要让御卫打扰。”

傅厌辞日日给她放血,这倒不奇怪。丝萝问:“毒解得如何,可有......你很冷?怎么一直拉衣领?”

乐绮眠脚下微滞,松开落在衣襟前的手,笑道:“这个嘛,还要半月,才能彻底散去。走,我还没用晚膳,去屋外转转。”

丝萝狐疑地望着她,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得说:“别乱走,这才是去灶房的路。”

她迈步朝后院走,这条路草木茂盛,分外僻静,走到一半,她忽然想起问:“不对,你半夜找我来,就为用饭?”

乐绮眠像刚想起这茬,应道:“军营的饭哪有王府好?自然是想你了,才邀你用饭。”

丝萝不信:“有话直说,我平日又不是吃不到王府的饭。”

乐绮眠:“......”

乐绮眠说:“我的确有事找你,那日,崔烈在城下说解玄把老教首做成了药人,如果不假,他身上为何还有羲和?这件事,你可曾听人说起?”

在王府这些天,她也在谋划如何应对解玄。当时听崔烈说起此事,她被老海琅王的死因引去注意,如果身中羲和是解玄的谎言,莲花药珠从何而来?如果羲和未解,为何放任老教首死去?现在想来,他的话有许多矛盾之处。

傅厌辞不喜欢她提起解玄,她便没问。知道丝萝在鬼鹫生活时间最长,故而找上了她。

丝萝一听,直摇头:“你问错了人,老教首死时,我还是垂髫小儿。不过,我可以查查解玄养母的下落,听说他当政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下狱。可惜王城被破时,狱中人大多不知所踪。”

又是不知所踪。

乐绮眠心弦微动,又问:“暮晦没有亲眷?”

丝萝道:“派往大梁的暗桩多为教中孤儿,正因他们无牵无挂,才悍不畏死。最熟悉暮晦的本应是这些同行者,但他们大多殒命大梁。

“说起来,海琅王到底是不是暮晦所生,都是解玄的一面之词。我觉着,解玄就是暮晦的孩子,只是他不愿承认。”

乐绮眠说:“朝中有人见过老王妃,解玄的画像在奉京传开时,确认二人容貌相似。”

丝萝脱口答:“说不准老王妃有个姐妹,甚至不止嫁过一人,不然解玄去王府认亲,为何被拒之门外?”

她本是信口胡言,乐绮眠却定定看过来:“老王妃没有姐妹,也只嫁过老海琅王一人。”

什么意思,为何突然这么认真?

乐绮眠在灶房前站定,沉吟俄顷,不确定地说:“你还记得解玄提及身世时,是如何措辞?”

丝萝记性不错,只想了片刻:“他是老王妃之子,不就是这么......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只是王妃的孩子?”

老王妃没有姐妹,只嫁过海琅王,两种可能都被堵死,海琅王不认解玄,不就只能有一个原因?

乐绮眠道:“事关老王妃声名,只是猜测,还需验证。”

丝萝因为这个可能,处于巨大的震惊中,小声说:“所以你觉得,他的生父是谁?”

乐绮眠没有给出答案,因为又发现一个重要、且迫在眉睫的问题。

“灶房的钥匙,”乐绮眠道,“是不是不在你手中?”

丝萝一看,灶房门头挂着锁,两扇窗也都从内关上。

丝萝:“......”

乐绮眠一手支起下巴,遗憾地说:“看来你我只能转移战场,你看池中鲤鱼如何?烤来尝尝?”

傅厌辞的屋舍前有池塘,就在凉亭旁。池内养了许多鲤鱼,个头硕大,但在傅厌辞门前烤鱼,丝萝是不想当差了,才敢这么做。

丝萝道:“你当这里是自家,你把殿下的鱼捞了,他平日看什么!”

乐绮眠心想,傅厌辞不是会赏鱼的性情,少了几条,如何发现得了。几步走到池边,就要用手捞。

丝萝抱住她的腰:“这是宫里送的鱼,每条都价值不菲,你烤鱼是高兴了,受罚的是我。”

乐绮眠险些掉进池中:“嘘,我会和他说,他刚睡下,你别——”

傅厌辞道:“会和谁说?”

两人俱是一怔,齐齐回头看去。傅厌辞站在凉亭中,泠泠月色下,如孤松独立。

乐绮眠说:“你来啦。”

她立刻忘了鱼,起身朝他走去。丝萝怕受罚,退往一旁。傅厌辞从对面走来,衣袂被风吹起,露出腕间一截乱糟糟的纱布。

乐绮眠道:“你要接着睡,还是和我一起用晚膳?”

傅厌辞低头看池中鲤鱼,眼帘轻抬,反问:“晚膳?”

乐绮眠笑眯眯道:“即将做好的晚膳。”

傅厌辞将外袍披在她肩头,拉好衣襟,只说:“先回房。”

回了屋中,傅厌辞却没跟上,她正往外探头,突然打了个喷嚏,身上果真有些冷,索性先进浴室洗澡换衣,以免着凉。

但快洗完时,浴帘被掀开,傅厌辞将一样东西递给她:“你忘了这个。”

乐绮眠一呆,发现那是她的衬裙,也忽然想起,她为何觉得冷。

那晚过后,考虑到时局不稳,她身体不宜出任何意外,夜里除了同寝,两人没有旁的举动。

但她好了伤疤忘了疼,总爱说逗人的话。结果解毒时,被他扯掉了衣裙,按坐在身上,粗暴地撞。还被迫重复那些挑逗的话,直到受不了,让他马裤和军靴湿了大片。

最后,她浑身只剩足衣,还有傅厌辞戴在她胸口的骨笛,除了饮下的血,哪里都凉。

记忆重现,乐绮眠草草穿上衬裙,几步跑出浴室:“你方才去哪了?怎么没回屋?”

傅厌辞盯着她红透的耳垂,却说:“桌上有晚膳。”

乐绮眠待在浴室的时间,桌面已经摆了几道菜,里头有碟蒸鱼,瞧着是刚做的。

乐绮眠惊奇道:“你还会做饭?”

傅厌辞说:“是灶房已经有的。”

乐绮眠坐到桌前,乖得像个小童,傅厌辞给她倒汤夹菜,她就慢条斯理地吃。

用完饭,乐绮眠拉着他躺进美人榻中,傅厌辞这会儿没穿军服,宽松的衣袍露出一截胸膛,乐绮眠玩心忽起,仰头问:“你日日给我解毒,会不会气血亏虚?”

傅厌辞道:“不会。”

乐绮眠说:“让我检查一下。”

她手伸进傅厌辞衣领,沿着前胸摸到腰腹。他肌肉线条很好看,强健又流畅,正因如此,穿上军服才格外挺拔。她摸着摸着,很是羡慕,傅厌辞却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往下。

傅厌辞道:“摸够了?”

乐绮眠说:“我只是在检查呀。”

她语气纯真可爱,下巴枕在傅厌辞胸口,无辜地望着他,一副惹人怜惜的柔弱之态。

傅厌辞道:“这也是检查?”

她的手都快伸到傅厌辞下腹,就差解开他的腰带。她拨弄着带上金饰,懒洋洋道:“可它好硬,我都没法躺下。”

入睡前,傅厌辞总把她抱在身上,让她趴在胸口睡觉。她习惯了如此,这会儿腿际被硌着,自然睡不好。

傅厌辞带着她的手挑开腰扣,松掉了腰带。乐绮眠躺了片刻,又小声嘀咕:“还是硌。”

这次,傅厌辞抬了她的脸,细碎的吻落在耳边,低缓道:“妙真。”

他余音有点哑,钩子一样,搔在乐绮眠耳窝。乐绮眠当然知道硬的不是腰带,是其他。看他精力如此,就知道放血的影响不大。

“睡吧,”乐绮眠勾着他两指,语声轻缓,“明日还要放血。”

乐绮眠撩完就跑,傅厌辞本就被唤醒的地方更躁动,但看到她依赖又信任的姿态,还是将反应压下去,给她拉上薄毯,准备睡下。

然而衣襟忽然被扯住,一个吻落在唇上。傅厌辞睁开眼,就听乐绮眠说:“只剩半月,你确定要睡觉吗?”

她双眸明亮如星,嘴角勾着点弧度,好像知道他一定会上当,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傅厌辞有意识时,已将乐绮眠压进美人榻,从后覆上。

“半月太匆忙,等解药起效,妙真再去岑州,”傅厌辞在解开她裙带的间隙,与她交颈接吻,再度发问,“可以吗?”

乐绮眠面颊绯红,被亲得晕乎乎的,下意识道:“不要。”

傅厌辞亲一亲她的眼睛,又问:“妙真不想要奖励吗?”

他像许诺了糖果的大人,用了近乎哄诱的语气,乐绮眠却很警惕:“先给奖励......再答应你。”

美人榻的吱呀声暂缓,傅厌辞抱牢乐绮眠,从地上站起。这个姿势让她随时可能摔倒,只能更深地埋入他怀中,直到密不可分。

骗子。

这根本不是奖励。

乐绮眠眸中泛起潋滟,温软的舌尖被他反复索取,几乎有了痛感。更让她呼吸急促的是,傅厌辞与她毫无阻隔地相抵,在她耳后道:“妙真答应与我成婚,好不好?”

仿佛她说句不好,他就会做点什么来留住她。

乐绮眠被他的疯劲吓到,可这只是开始,傅厌辞又问一遍,发觉她不肯应答,竟缓慢沉腰。

就在她腿心将被碰到时,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崔烈打破满室寂静,朝傅厌辞道:“殿下,出事了。”

糟糕。

乐绮眠一个激灵,看清榻上扯落的裙带,飞快从他怀里逃开,正襟危坐。

傅厌辞的目光从她身上缓慢移向门外,终于停下,给她披上外衣,才沉声命令:“进。”

崔烈推门而入,没注意屋内状况,拱手行礼:“深夜打扰殿下,实乃事态紧急,必须请您拿主意。是宫里来了消息,说陛下寿辰将近,让诸位亲王一月内归京贺寿,但除了近卫,不得带一兵一卒。”

乐绮眠从没坐得这么端正过,但听到一月内归京,又从椅中站起。

傅厌辞说:“太子也会到场?”

崔烈道:“是,太子提前解除禁足,代表百官主持寿礼,甚至邀亲王卸甲入京的做法,也是他最先提议。”

乐绮眠猜到傅昭的打算,看了看傅厌辞,发现他也看了过来。

傅昭要杀他。

“这是场鸿门宴,”崔烈面沉似水,“您绝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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