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疆立刻手肘向后,击打了来人腹部,换来一声惊呼。
“是我!”乌言为保小命,急忙开口。
卫疆转过身拍拍手:“我讨厌人从我背后做手脚。”
乌言讪讪一笑,“啪”的一把打开折扇,端起架子:“见你活蹦乱跳的真好。”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虽五年未同乌言见面,却感觉没怎么变化,他还是如从前那般浪荡不羁,冬日非要摇把折扇。
“再揍几打你这般货色亦是绰绰有余。”卫疆拢了拢大氅,嘴里呼出热气。
乌言低头轻声一笑,挥退了下人:“走走吧。”
卫疆欣然应下,前世不知乌言是否善终,若徒为复仇累及乌家,卫疆不愿看到。这一世所护除却夏中和卫家,卫疆也想护下乌言。
让这小文官儿每天弹劾下奸臣,四处游玩儿一下,活得自在快活,不必卷入这狼巢虎穴,当真妙极。
二人彼此默不作声的走了一段路,耳边满是百姓欣喜欢乐。
“我……”
“我……”
“你先说。”
“你先说。”
二人相视一笑,适才固着的气氛一瞬荡然无存,五年的空隙仿佛被这几字填满,只余轻快。
乌言先一步压低声音,附在卫疆耳边:“我先说吧,明日我启程去往丰阳,探查私矿一事,你可一同前往?”
说完乌言直起腰,看见了卫疆突然骤缩的瞳孔,像只被惊吓的小猫。
“以何身份?”卫疆稍加思索,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上一世她此时当值婚嫁,成婚那日因赵冲去丰阳戍边,正巧听闻乌御史私访丰阳府,揭发丰阳知府王卖泉走私矿产之事。
乌言摇摇折扇,面如冠玉的脸上扯起一抹坏笑:“护卫如何,在下一介文官最是需要总兵大人的保护!”
此话一出,卫疆无奈的点了点头,倒是不知这是损还是夸了。
圣旨已下,前军总兵确实当去任职,总归都要去,藏了身份去探探前军虚实,毕竟之前打仗,自己领的大多是卫家亲兵。
“方才你想说的是何事?”乌言一个跨步快了一步,面向卫疆倒退着走路,丝毫不关心身后状况。
卫疆想起那日的落水,毫不客气道:“帮我查人,户部尚书嫡女卢榆文、庶女卢榆萱。”
乌言一脸不解:“卢家嫡女柔和端正,擅扶琴,卢大人的宝贝疙瘩,至于庶女柔弱胆小,擅女工,倒是个不争不抢的。”
“倒是了解,乌大人若想受伤大可找我给你一剑,免得伤了百姓。”卫疆冷眼扫过乌言,眼见他快要撞了人,急忙拉一把,“查点我不知道的。”
乌言被牵着顺势回到卫疆身边:“行,可有报酬,我这人可是无利不起早。”
“保你命够不够?”卫疆扭头看向乌言,给了乌言一眼刀却不似调侃。
乌言折扇掩着上扬的嘴角,神情却是一副怔愣,而后眸子里的错愕散开,成了细碎的欣喜,灯笼一照,恰似满天繁星。
“足够。”
二人聊完正事,欣喜的逛着,路过馄饨摊铺,卫疆坐了下来,邀乌言一同来碗热乎的馄饨。
屁股刚坐下耳边炸响:“姑娘!您可叫奴婢好找!”
翠竹一声叫嚷,倒是让卫疆想起了二人,又朝着摊主要了两碗馄饨。
月梅见姑娘没事,拉着翠竹冲着乌言行了礼,去隔壁桌等着馄饨。
“您的馄饨好嘞!吃好!”
卫疆抬手自然的把面前没放芫荽的那碗换给乌言。
热腾腾的馄饨在冬日的寒冷下显得更加滚烫,滚过食道进了胃里,烧的全身暖洋洋的,心情格外舒畅,乌言优雅地吃着碗里馄饨,看着对面卫疆稀里呼噜的样子,眼里满是宠溺。
“我就说乌大人定是对姑娘有意思。”翠竹一脸得意,悄咪咪的同月梅说话,伸手拿过二人打赌的银钱。
月梅不在意那几钱,继续低头吃着馄饨。
坐在同一桌的侍卫青松开了口:“二位这侍女做的当真是惬意。”
翠竹是个炮仗,不爱动脑子,却是对冷嘲热讽敏感得很,立刻怼了回去:“我家姑娘自是千般万般的好,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青松被怼得一怔,笑了笑:“卫小姐自是极好,我这不过是句玩笑,你倒是护主的很。”
翠竹白了青松一眼:“谁同你开玩笑。”
青松讪笑,不再说话。
几人吃饱喝足,又随意逛了逛,卫疆不爱猜谜,一脸兴致缺缺,黑着脸陪乌言赢了几盏花灯就往耍杂技的地方挪动,眼里满是兴趣。
上元节通宵达旦,但为着第二日去往丰阳,几人玩了一会儿便散了。
*
耗费十日,一行人舟车劳动终于抵达丰阳府,随意下塌一间客栈,几人先去了酒馆吃食,即可打探消息,又可填饱肚子。
调查走私矿产最方便的还是去府里看私账,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去知府探查。
乌言倒是一脸胸有成竹,派青松先去打听点消息。
“你说这王卖泉是熟知你,还是我?”乌言坐在包间,摇着折扇,闲不住嘴。
卫疆没理会,自顾自吃着熟肉,配着一壶上好的青酿。
“我猜这贪官当是知晓你的,毕竟戍边五载,你这恶女的名头当是响亮的很呐。”乌言一脸坏笑,满嘴调侃。
卫疆被烦的不行,一把匕首甩到乌言面前:“闭嘴。”
这边乌言刚消停半刻,卫疆又被酒楼下一阵喧哗烦了心神。
翠竹推开窗户朝外看,是一伙穿着显贵之人在欺负一家良民。
“求大公子放过我们一家吧!求求您了,若没了这地,草民一家温饱难求啊!”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跪在地上,身边是个更为年迈的老者。
王贤年一脸讥讽:“这么多家都出了地,怎得你家金贵,小爷我不过是借这平底打场马球,怎会坏你一家温饱。”
“不过若是姑娘肯陪小爷快活一晚,这场地少一块儿倒也没什么。”王贤年猥琐的上下扫视那女子身体,同身边公子哥们发出一阵笑声。
女子听到这声调笑,吓得瑟缩着肩膀跪在地上久不出声,只轻轻啜泣,许久后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王贤年得意的吹了声流氓哨,前走几步欲拉起女子去往酒楼,谁知刚要碰到女子,手腕处突然失了力,接着是一阵酸痛。
“啊!大胆,谁想暗害小爷,莫不是吃了熊心豹胆!”王贤年被痛的额头冒着冷汗,抱着那只手大喊大叫。
“吵死了。”
王贤年只觉声音耳熟,见了客栈出来的那女子面貌后,竟是一瞬坐在地上,全无形象。
“你……你这个女……女魔头怎么在这儿。”
卫疆抱臂闲庭信步的朝王贤年走过去,惊得他用手撑着地往后挪动。
王贤年身旁的世家公子们还不明觉厉,想着搀扶起王贤年,哪知扶了半晌也没扶起来,还被王贤年傲人的体重所累,踉跄着倒地,横七竖八的好不滑稽。
“王公子,您别气,到时候叫知府大人收拾这女子便好!”一个面上青涩些许的少年还堆着笑谄媚着。
坐在地上的王贤年突然暴怒,呵斥着那少年:“你懂什么!她是卫家恶女卫疆!”
旁人一听这名号,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传闻此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能止小儿夜啼,是个心狠手辣的恶女,若是得罪了此人,就会被折磨的七窍流血,痛不欲生。偏偏她的父亲是开国元勋,深得陛下器重,使得此女更是无法无天。
方才说话的少年脸色一瞬惨白,嘴唇哆嗦着,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想到方才不逊的言论都被听到,害怕得紧。
王贤年还想说什么,刚一开口,腿间一阵银光闪过,匕首落在距离皮肉一毫米处,王贤年一个哆嗦,再不敢动作。
“我说了吵死了。”卫疆黑着脸甩出匕首,定住王贤年,转头问那早已经被翠竹二人扶起来女子,问清楚来龙去脉。
“王公子想打马球,奈何此处山脉多,平原大多用来种植,再过些时日便是麦子下地的好时候,若是地……来年收成不好,一家老小全都要挨饿受冻了。”
贾春桃虽然害怕,也强装镇定地说清了来龙去脉。
卫疆阴沉着脸,眼神冰冷,蹲下看着王贤年,手放在匕首上:“我才一年不曾在这,你便闹事,看来之前的管束还是太轻了。”
“不……不轻……我……我……”王贤年哆哆嗦嗦说不完整,卫疆也去没兴趣再听。
拔了匕首,一把拽起王贤年,卫疆阴狠的眼神扫过其他几位公子,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胆颤的微笑:“走吧,各位,移步知府。”
卫疆扭头冲着楼上乌言使了个眼色,二人分开行动。
*
王卖泉见自己儿子一脸颓相,瞥见后面的卫疆,瞳孔一缩,换上一脸谄媚,卫疆却毫不理会,把几人丢给知府,要求按律惩戒。
王卖泉知卫疆不好糊弄,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把几人先下到牢里,左右劳里自己有把握,倒是放心了不少。
王卖泉晚食办了桌酒席,邀着卫疆接风洗尘,打听这次卫疆来此的目的,听闻卫疆来此任职,想起前军驻扎的地界,猜测卫疆今日应该只是来酒楼吃酒,碰巧撞见王贤年。
心中有数后,王卖泉安排醉酒的卫疆睡到客房,自己也回了屋。
月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地,伴着叶片上纷纷白雪,翩翩起舞,像是给卫疆加油助威。
黑暗里,卫疆一路摸到王卖泉书房,悄悄潜入,翻找着账本和机关。
来到檀木椅后的书架,卫疆转动着那个藏品,试探机关,当把手按在一个通体莲纹的青瓷瓶上转动时,书架往旁边挪动,露出一条窄路。
卫疆掏出火折子,一路来到暗室。
暗室地上摆着几箱账目,却是知府开支,不涉及矿产,架子上摆着得倒多是奇珍异宝,价值连城。
举着火折子的卫疆细细翻找着,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响动,连忙吹灭了折子隐在暗处,手悄悄摸出腰间的匕首攥在手里,伺机而动。
来人手脚生疏,借着火折微光,卫疆辨认不得,眼见那人就要摸到自己这,一个箭步冲出去,冲着来人膝弯一踢,反剪住对方双手,将来人单膝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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