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烟从刑部后巷绕出时,天色已近黄昏。
她刻意避开主街,贴着墙根疾行,袖中的油纸包硌得手腕生疼。守夜人的话在她脑海里盘旋——"夜枭问安"。
她隐约记得小时候曾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这个名字,写在一封被烧得只剩边角的信笺上。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沈府的黑漆大门映入眼帘。门前的石狮子上系着红绸——这是兄长沈砚昨日猎到红狐后,一时兴起挂上去的。沈青烟伸手推门,却发现门闩从里面扣住了。
咚咚咚
她叩门三下,停顿,又两下——这是沈家兄妹的暗号。
门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檐角铜铃的声响。沈青烟皱眉,正欲再敲,忽听墙内传来“ 咕咚 ”一声闷响,接着是酒坛子滚动的轱辘声。
"哥?"她压低声音唤道。
墙头突然探出个脑袋。沈砚醉眼朦胧地趴在墙头,束发的玉冠歪到一边,衣襟大敞着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的抓痕。他眯着眼看了半晌,突然咧嘴一笑:"哟,小仵作回来啦?"
沈青烟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混着脂粉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又去红袖楼了?"
沈砚没答话,手臂一撑翻下墙头,落地时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凑近妹妹,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眼睛这么红..."他的声音突然清醒了几分,"爹又带你看尸体了?"
沈青烟拍开他的手,却瞥见他袖口沾着的暗红色痕迹——不是胭脂,是血。
"你受伤了?"她一把抓住兄长的腕子。
沈砚迅速抽回手,笑容里带着几分勉强:"兔子血。今早去城郊打猎..."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妹妹袖口露出的一角油纸包上,"这是什么?"
沈青烟下意识地缩手,却已经迟了。沈砚一把扯出油纸包,醉意朦胧的眼睛在看清那个朱砂符号时骤然清明。
"夜枭..."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从哪得来的?"
院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沈砚猛地将妹妹拽到身后,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哥..."沈青烟感觉到兄长的手在微微发抖,"到底怎么了?"
沈砚没有回答。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那道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嘴角此刻绷成一条直线。
马蹄声在沈府门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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