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人威胁的牡丹,突然想起来她可不是干干净净进的宁王府。
怎么办?
宁浩元叹气,伸手把牡丹惊慌的眼睛遮住:“表弟你惹来的麻烦,你要解决好呀。”说罢就这样带着牡丹离开。
宁柳板着脸将管事赶出去。
王云面色苍白,花鸯脸上亦是青红交替。
“我当真以为你没什么事情瞒着我了。”宁柳紧盯花鸯。
花鸯欲要开口辩解,可想着这屋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双耳朵,又将嘴巴闭上。
起了些希望,王云痛哭流涕:“说了我不能活,不说也不让我活,我只是想求条生路。公子,你放过我吧。”
宁柳轻飘飘道:“好啊,你告诉我送你来这儿的人是谁。”
王云明显挣扎了许久后缓缓点头。
上前两步宁柳手心朝王云,王云抖动着写‘天下堂’。
崔天行不会走一步废棋,他插进来的必然是带毒的尖刀。
宁柳看着地上的两人,有一瞬间想提剑把这两人杀了后,再把那个牡丹一起杀了,府上干净了才不怕外面窥视的毒蛇。
花鸯有些害怕屋内的气息:“公子。”
当初应了保她性命,现在不好杀也不好放,宁柳把绑着两人的绳子系在一起。
“想活命就安静些。”
回到屋内,宁浩元才放开手,牡丹就缠了上来。
“别怕,有我呢。”
牡丹如惊弓之鸟死抓着宁浩元不放。
两人就这样睁着眼躺在床上半宿,一个不敢说,一个或许也不想问。
公鸡报晓时,门外敲门声响起。
“世子。”颤抖的牡丹拉住宁浩元。
宁浩元手摸了摸她已被汗弄的半湿的头发,心如刀绞。
“我去开门,你跟紧我必不会有事。”
牡丹似哭似笑的点头。
等了许久才等到门开的宁柳,与宁浩元对视一瞬后躲闪道:“世子,最近邱阳有些乱,我想把她们几个送到公主府去。一是保她们性命,二是咱们不牵扯进去。”
宁浩元对自己可能还有几分男女情谊,那位姓李的公主呢?牡丹不想赌,当即跪下。
愁上眉间、美人垂泪,胜似千言万语。
将牡丹拉起来,宁浩元略带玩笑的道:“和你说了许多次,你为何不信我呢?”
“世子。”
牡丹急忙的想解释,被宁浩元用手挡住嘴巴:“我与她就在这说些事情,你先回去睡。”
转身一步三回头的牡丹惶恐的进屋。
宁柳在宁浩元脸上看到了阴霾。
“人别移了,没用。我在这,旁的视线就不会从宁王府移开。”
宁柳想说什么被宁浩元止住。
“朝廷大义、阴谋诡计,我都不想过问,当然也都不会放过我。我生来该担的责任我担,可我也是人,有私心,别再逼我了。”
门缓缓关住,宁柳朝后望了望翠绿的花园。
他是世子,当时在北地有最好的老师教,现在这些如蛛网样的缠绕算计他比谁都懂。
他有要护的人,他不是无欲无求。
太好了。
没细问过花鸯到底还隐瞒了什么,不过也不重要了,世子愿意来保她们。只要外面不想立刻开战的人还在,就都还有转圜余地。
宁柳脚步一深一浅的走到前厅,把绑着花鸯和王云的绳子解开。
“世子保你们活,自己找人去要药。”
王云狂喜,花鸯却是若有所思。
巡检司动作很大,说是把邱阳翻个底朝天也差不太多,可惜成果寥寥。
长孙策汇报成果时头低的不敢抬起。
疲惫的燕无霜手上拿着宁王府最新的暗报,几番思量后放下。
宁浩元这步棋他留在手上许久,现在动有些可惜,还可以再等等。
时间过得越久,长孙策越是提心吊胆,最终忍耐不住告罪:“此番辜负燕相筹谋,我愿带人严守各个城门,必要抓住天下堂首脑。”
文致远又匆匆从外面进来。
“燕相,外面流言现在把吴家牵扯进去了,说吴三父女弑主就是得知先帝真相,大义之举。还说吴三在身上刻了字,故意进的刑部想替先帝鸣冤,但是被杀人灭口。”
不用问,吴三必然不在刑部了,刑部竟然也不干净。
燕无霜盯着呆滞的长孙策:“我让你抓人,你就这样在眼皮子底下放任他们再造谣生事?”
“我亲自带人巡过的街,现在放出去的人都没有停着,唯实不知天下堂的妖法是怎么做的。”长孙策单膝跪下。
“都尉有没有想过,自己手下的人被天下堂混进去了。”文致远丝毫不客气地用肯定的话语道。
长孙策捶地:“文侍郎是不是也怀疑我心不正!”
文致远没被吓住,斩钉截铁道:“是。”
闹到这会儿敲打够了,燕无霜方才咳嗽两声制止:“成何体统,天下堂一个民间妖言惑众的小道,值当你们争的脸红脖子粗。长孙都尉抓人要紧,你先去指挥,这回可不能再闹一次了。”
长孙策板着脸应下离开。
人一走,文致远苦哈哈道:“燕相,刚才岳家老二岳睿来找我出主意,吴家和岳家怕是要借着这事做上一场。”
燕无霜瞬间懂了,岳家想借势把给圣上的脏水泼到贵妃身上。
其实这反而是个办法,毕竟现在跟百姓说这些都是假的,知道太后在郊外一住几年的百姓肯定心里不信。可要说是贵妃惹的太后,圣上糊涂,和先帝没有关系,那就和以前一样只是个能抹平的皇家小事。
而且这本来也是真。
文致远见燕无霜不说话,就知道他是同意了:“燕相,我就是担心天下堂会不会还有后手。”
“长孙策不敢再糊弄了。”燕无霜想了想又道,“你去一趟刑部,把吴三的事往严重了说,让贺涵把太后遇刺案快些弄清楚。”
“贺尚书为人谨慎,怕是不愿意现在出头。”文致远委婉的讲事情可能有难度。
燕无霜轻哼:“你放心去,断案他是老手了,多的是办法。”
文致远这才离开。
刑部官舍内被堵了个正着的贺涵听完苦笑,把手送文致远出门上的马。
两人官职差了三级,弄的文致远脸都黑了。
公署议厅里贺涵把人都叫来,先是连叹三声气才道:“有人把刀对准了咱们刑部,我有心挡着,却也怕自己做决定误了你们前途,说不得问问太后遇刺案你们都是怎么想?”
能怎么想,粘了这坨屎,以后都是臭不可闻。
众人的视线看向王侍郎。
王侍郎压下喉间血腥,硬邦邦开口:“我看不如拿疑点问圣上要不要深查。”
贺涵当即拍手叫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气得脸都青了的王侍郎,在众位同僚和上级的赞誉中独自前往皇宫面圣。
当然面圣前王侍郎托人给吴鸿锦带话:吴家塞假证人的事证据确凿,速让贵妃转圜。
果然之后当王侍郎绕了一大圈去皇宫,启明殿高坐的除了圣上李晋鹏还有吴贵妃。
安心一半的王侍郎平淡的将刑部所查报上。
吴贵妃红着眼睛:诬陷、误会。
圣上点头:刑部再查。
查什么,给造个凶手也得能取信天下人。王侍郎把想杀人的心按下去,给吴贵妃使眼色。
刚开始没懂,后来才看出这是自己人的吴贵妃忙让王侍郎先走。
事情不解决王侍郎不敢走,索性说的更明白了些。
“臣听闻有人离间圣上与太后母子之情,私认为遇刺案不可再拖,所幸两位贵人并无大碍,不如先结案,之后等外面纠纷平静在私下慢慢探查真相。”
一番话说到了吴贵妃心坎里,案子拖着拖着那还能查吗?
也觉得流言蜚语难听的李晋鹏被吴贵妃软言相劝后,半推着在刑部结案书上用了印。
终于把事情甩掉了,王侍郎死抿着嘴退下。
事后知道来龙去脉的燕无霜气的砸了个砚台。
老泥鳅,你把自己和刑部都摘干净了,圣上却成了靶子。
这下得他考虑底下官员对坐上那位还能剩几分忠心。
知道自己周围跟着不少人,宁柳几次穿街走巷变换身形后到了邱阳初遇崔天行的那家客栈。
万幸还开着。
宁柳走进去发现店主换了人,先是不动声色的攀谈了两句,之后小声:“天下堂孟凡。”
店主看了看无人的外面,眼里杀光闪现,皮笑肉不笑的请宁柳去后面。
院子里速度很快把五人打倒的宁柳,抬头见到了倚在窗前戴着面具的崔天行。
“稀客,自己上来吧。”
宁柳警惕的进到房间,坐在崔天行对面。
崔天行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喝着。
“外面巡检司跟疯了一样抓人,公子倒是清闲。”宁柳语气古怪。
眼睛上挑,崔天行暧昧道:“原来柳儿费劲来找我,是怕我死了啊。”
宁柳也嘴角勾起笑:“我对公子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两人都不提王云,只暗暗较着劲。
“吃了吗,我这厨子手艺还不错。”崔天行一点不急,悠闲的要耗着。
“不敢打扰公子大事,只是来提醒公子,燕相难缠,公子得小心些。”
宁柳眼里红血丝一片,眼底也是青黑。
崔天行把头歪了歪,终于还是给了句有用的实话:“你放心,我这次剑指的就是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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