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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乱局

尽苍寨,怀盟厅。

宁宛云赶到时,却见另外四人都在,只都不发一言地站着,旁边还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衣男子,背对门口正好被挡住视线。

她没来得及分神去想这不请而至的来客,推开紧闭的木门就一阵风似的闯入,人未冲到有事相议的众人跟前,便高呼:“阿蕴被他们掳走了!”

而一听到始料不及的骇人之言,刚刚还神情凝重的五人都是一惊,身心俱颤,待要等递来消息的宁宛云详说,黑衣男子却先一步转过身来:“你们已经查到是谁了?”

“是之前总是夜里突袭的那群猎户!”宁宛云虽不知他是什么人,但既然能手脚无捆缚地待在这儿,想必是友非敌,就也做出回应,“他们勾结官府又来寻事!”

静立其间的魏珵仍是不语,反侧头看向那位难辨来处的少年,开口相问:“你查到多少了?”

对方眉间微蹙,沉思了会儿,恭敬地回他:“所有藏匿之处,都已明了,昨夜他们见我攻山得力,趁着洒兴,俱已实告,若要寻被掳之人,应该是在隔壁那座小山头的洞穴里,往常他们有要事相商,白日都在那儿聚着,我也去过几次。”

黑衣布衫的不速之客侃侃而谈,凤眼微挑,却不显傲人之态,不知是哪里来通风报信的小子,即便不消半刻就得了答复,宁宛云仍扫他一眼,一瞬想到:“你是昨日那个持刀威迫阿蕴的!”

是我不错,”少年一脸坦荡地点了点头,“我姓温,名昉元,得寨主信任,奉命潜入那伙猎户中,撬取他们伏在山中的藏身之处,好一击致命,布网打尽。”

听罢,宁宛云圆眼微瞪,看向秦肃声,怒态尽显:“那大哥瞒着我们干什么!还骗得阿蕴以身犯险,如今生死不知!”

深袍褐衫的青年闻及此言,知她一时情急乱了分寸,沉声开口:“一开始确实没料到昉元得手如此之快,心中疑惑他要出何种计策,反让六妹被掳走,是我不对,等六妹回来,我定向她赔礼道歉。”

见场面难堪,曾起也在一旁应和:“我也该向六妹赔个不是,此计是我所出,没向六妹坦言,实在是我的过失。”

宁宛云也冷眼瞧他,却未再说什么反驳的话。

“好了好了,快去救人吧,”方才未置一词的五当家摆了摆手,出言打断,“再耽搁久了,那群未通底细的猎户还不知怎么样呢。”

一袭红衣的女子深以为然,便拉上清楚山势的温眆元,提着长枪冲出,骑马疾行而去。

真是喜形于色,风风火火。

周处临轻叹一声,也要跟他那愣头愣脑的表姐一道去,却被身后的魏珵拉住,又听他道:“我来好了,你跟二弟留下来看着寨子。”

还未来得及点头称好,眼前的人不待他言,就翻身上马,扬鞭离开,蹄声踢嗒,震得山道上肆飞的尘土高扬,都快扑满行路的人脸。

不消半刻,两方便赶上会合,直向旁边小山头的林子里奔去,而刚要到那隐蔽的洞穴口,前头却另有不明来处的骑行声,便快了行步去追,待近了,喝道:“尽苍寨寻人,站住!”

又抬手招呼随他同来的山匪,示意他们围住。

被十数人相困的锦袍少年见状,笑了笑,不持刀的手拉停身下受惊的黑马:“我来捉家中潜逃的婢女,尽苍寨的土匪也要管吗。”

魏珵循着他望去,同乘的少女头上被块素白的长布罩着,只露出一双森冷的眸子。

是六妹无疑。

魏珵转身,向蠢蠢欲动的宁宛云使了个眼色,策马上前几步:“壮士怕是认错了人,此乃我六妹,还请通容一二。”

一身衣袍染血的少年没待他说完,劈手打晕试图挣开的少女,脱蹬下马后,又另用了结实难脱的麻绳将荀霜捆在马背上,说道:“你在尽苍寨中行几?”

魏珵却未正面回他,也弃了马,翻身而下,负手执剑,仍是同样的话:“壮士若放了舍妹,我定赠千金万宝,也不会遣人相追。”

言语相交间,秦沭生牵了马,慢慢走近,却持刀而往:“她在楚州,到底要查什么?你们给个令我满意的交代,不止这人不会带走,尽苍寨我亦放过。”

边那么说,边将荀霜的衣袖同牵马的缰绳一道攥着,提防这伙贯会使奸计的贼匪拐走。

更何况骑马不好用刀,离得太远,使招出力不均,他便是能把握在场的十数人都不敌己手,也要有施展一二的空地方。

谁料手中缃叶色的布料忽地一松,红马嘶鸣着拽开缰绳,一时竟要逃走,秦沭生立即要抓稳缰绳,却失手被夺走。

他转头一看,马背上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拔下发间的簪子划开被扯住的袖口。

又抢过缰绳骑远了些,方道:“我早就言明,此乃尽苍寨旧怨,与楚州城中的武女毫无干系,公子再要讨个说法,莫怪刀剑无眼。”

秦沭生森然一笑,握着尖刀,不显怖色:“先前那伙贼人绑了姑娘,我还以为是什么强抢民女的戏码,所以放过你,如今知道姑娘来头不小,还会再信吗!”

说罢便要挥刀向劈身砍来的秦肃声挡去,两相拼斗,一时胜负难分。

荀霜见话讲不通,只得驾马离他们远些,直往宁宛云处蔽去,又顾念救命之恩,待要想个两全的对策,林子的南侧又传来蹄声晃地的响动。

忽听一个小厮打扮的随从高喊:“公子!”

另有十数个执着长枪的骑兵随他上前,最后面跟了个紫袍官服的中年男人提声斥道:“贼匪再敢作乱,今日便踏平你们尽苍寨!”

威胁的话语未完,官匪便不由分说地打了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兵刃交错。

荀霜更急,不知什么时候招来了这群难缠的鬼,又帮不上什么忙,正准备策马回寨,喊人援手,一把锐利的长枪直冲扫她的面门,惊得落单的少女忙勒马停住。

“姑娘莫走,”秦沭生不知何时换了把兵器,一提一放,煞为称手,“尽苍寨所有的人,我都要带回去审问。”

荀霜虽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挡弄得一瞬间手足无措起来,不消半刻也稳定了心神,幽深的眸子直视挥斥长枪的少年:“公子若要寻一武女,我有法子找出此人,只求此刻止戈,莫再残杀。”

一听此言,秦沭生面目依旧漠然,手中的兵械倒放了下来,半垂在横溅赤血的林地上,回她:“要尽苍寨和官府休罢此事,只凭你一句不知真假的空口白话?“

“非也,”荀霜忽地一笑,罕见地露出几分待人接物的真意,“凭我是尽苍寨的六当家,既然应下,便没有颠倒的道理。”

又顿了顿:“公子身手超群,想必以一当百亦不在话下,我若使什么骗人的心眼,也要畏惧公子冠绝三军的本事,况且,我有八分的把握能找到此人,公子又有几分呢?”

饶是知道面前衣袂翩跹的少女来头不少,秦沭生也着实吃惊了一会儿,瞥了她一眼:“姑娘口出狂言,怕是明日都敢说北定突厥乃小事一桩,丝毫不见担忧害怕的惧意,哪能信你?”

闻及此言,荀霜松开缰绳,翻身下马,甚至踢开了脚下拦着的剑刀枪器,手中并无一物持护,一脸坦荡地迈向旁观的少年。

复开口道:“公子初来楚州城,街巷坊间的轶事旧闻如何一时就能打听出来?若我相助,必是事半功倍,好让公子早些了却心事。”

“我探不出来,就需问姑娘?”秦沭生似是听到了什么颇为好笑的话,微平的嘴角咧开半分,“那朝廷养官府做什么?姑娘一人便可抵身任数职的万人,往后全都让姑娘做事好了。”

荀霜摇了摇头,不作认同:“公子此言差矣,官有官道,民亦有民渠,大周纵然集万民之养,处理的仅是要事,而非琐事,寻人好比大海捞针,要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入手,方可有转机。”

一度话听得思量的少年蹙眉不已,半刻后方策马向冷眼观战的陆决处急去,用几乎只有两人才可辨清的声音说道:“舅舅,现在立刻让官兵退下。”

向来理法分明的楚州刺史面露不解,却还是照做,提声高喊:“都停下!”

听令行事的官兵随音而止,山匪们一时反应不过来,还要趁势偷袭,又听默立一侧的少女喝斥:“尽苍寨的人也都不要再动了!”

才收手退向北边几步,数十双目现杀意的眸子眈眈相视,两方隔得甚远,仿如楚汉之界的鸿沟般分明,方才交战正酣,林地里却没倒着惨不忍睹的尸首,可见胶着之态。

“六妹,这是怎么了?”

负手背刀的魏珵虽也停下了,但心下疑惑荀霜所为,向少女站着的一侧缓缓倒向而行。

一个长脸的官兵见他动了,还以为是无视人言的挑衅,霎时怒从胆边生,一刀挥向北侧褐袍的男人,魏珵还未来得及从背后抽刀相抵,只得偏头一闪,大半个身子都要伏在地上,才堪堪躲过这一刀,所幸没碰到他半分。

刀锋却没转,想必是用者使力不得关窍,直直向魏珵左手处的少女砍去,而荀霜早已蹲起拾剑,用尽全身的力道去挡,竟一时不能打落。

长脸的男人刚要再将平日持刀的半分劲使开,手中紧握的兵器忽被不知来处的长枪挑开,高掷于地,他心下惊惶,环顾四视,却见一个锦袍少年骑在足有一人高的红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再敢擅动,不听军令,便是罪加一等。”

方才用刀如风的官兵瞬间退下,嗫嚅着几乎拖长了,吞吞吐吐的调子:“是我冒进了,等收队回去,定自到司兵面前领罚。”

说罢便弓着身子后撤,一旁的荀霜见事了,转向几欲动刀挥去的魏珵,说道:“大哥,我已与他们谈好,只要应下帮忙寻人的条件,今日相战便当没发生过,不再多生事端。”

素来信她所诺的寨主边点了点头,边上前挡住横在荀霜面前的秦沭生,打量的目光充满了试图探究一二的猜忌:“如何去寻?”

面带犹豫的少女迟疑片刻,终是开口:“我一个人就够了,大哥不必做什么。”

魏珵沉思半晌,回她:“好,我信你。只是你独自去办,我倒底不放心,不如让四妹陪着你,也好过一个人不是?”

宁宛云亦在一旁附和:“对呀,阿蕴,我们一道,互相都有个照应,大家也都安心。”

话音未落,忽听一声嗤笑,循声望去,原是秦沭生,他悠悠开口:“担心?我看是不信任我吧,怕你们的六妹回不来了,如此心忧互疑,这买卖就算了吧,我大周兵强马壮,回去再唤数百人将你尽苍寨全剿灭了,也不费三日。”

魏珵闻及,怒眼回瞪,刚要驳斥,却被荀霜拉住,拿出一封信来:“有劳大哥,帮我把它寄出去,而且务必要快,不可耽搁。”

他一手接过塞进马上系的布袋子,又略显悔意地向认真倾听的少女诉诸温眆元一事。

说罢,荀霜便心下了然:“此计确实险了些,胜在妙极。大哥也不必因为未与我说而心怀歉疚,我知道大哥信我,不信他。此番楚州一探,我也确实快查到那群猎户的巢穴了,只不过温昉元比我快些。”

宁宛云也凑耳上前,小声耳语:“那姓孔的之前怎么没查到他们住的地方,让我们白费力气?”

“孔层虽与我交易,但也要我应承了别的事,”秦肃声沉声开口,脸色愈发难看,“否则,区区十数个小兵,我们哪能奈何不了。只是因为有上头这个官镇着,他也不好做得太过了。”

荀霜闻言一笑:“世上不止有贪官,还有清官啊。”

说罢便告辞离去,骑马而行,随着秦沭生一行人又回了楚州城,刚翻身下来,头上的长绣针就倏然被手快的锦袍少年拔去。

“东西我先收下,省得姑娘还要用它来逃跑,”他先露出个还请见谅的淡笑,又细细端详起手中样式难见的物什起来,“这簪子倒是奇特。”

“这不是簪子,是绣针。”

方才准备带兵离去的陆决忽地一滞,转头扫向荀霜,紧盯着荀霜,目光一瞬凌厉非常,又很快掩去,只调转马头,不再言语。

荀霜见状,了然一笑,一双无波无澜的眸子丝毫不见怯意。

原来是楚州刺史,陆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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