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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闲事少理

十四年前,周洛衡父亲即周家郎主周明德被流贬至临州任司马郎,无权无势,更无半钱俸料,只能住在城外破庙里,后被一把大火烧个干净。

周府全家几乎要饿死,甚至到了卖妻卖儿的地步,时任临州刺史的吴远闻之,于心不忍,便出资相救。

吴远为人实诚憨厚,帮人就帮到底,不仅辟出一处自家田宅给周家常住,还聘请周明德为吴家私塾的先生,每月束脩以外,另外多给些笔墨钱,以供其抚养年幼的儿子,赡养年迈的老母亲。

如此整整十年,周明德总算熬到复用回京之日。

临行前,周明德拉着他的儿子周洛衡,恳求吴远与之结下儿女亲家,并誓约:“周府三代,无论生死,皆为吴家所驱,吴氏有命,无所不从,周洛衡此生不得纳妾置外室,誓无异生之子女,如有违誓,周家断绝无所继。”

誓约红底金字,郑重其事地写在婚约之上,吴远看罢,慎重思虑后点头答应。

四年来,两家虽分隔两地但书信未断,往来频繁,吴远还以嫁妆的名义,陆续给长安的周府送去若干奴仆车马,另有大量金银器皿与珠宝首饰等物,足够十二娘在周府好几辈子吃喝不愁。

就连门口那几个家丁,也是当初吴家赏给周府的一批贱奴。

这嫁妆文契本是吴家一份,周府一份,因吴家被降罪,莫说是文契,就是十二娘小时候的涂鸦都被抄没收缴个干净,半个字都留不住。

这周府,吴南枝必须要进。

次日清晨,上房里早早有伙计送来热水与朝饭,南枝伸个懒腰,缓缓起身,吃过客店的朝食,来到窗前洗漱。

珠玉伺候她穿戴整齐,发髻用玉色绦带挽好,垂至后肩,腰间坠上串着珍珠的荷包,若是平常,定要挂上禁步、玉石、鎏金香囊等物,当下只能俭省行事。

珠玉又端过晾得温热的汤药喂她喝下。

“好苦。”南枝咋舌。

“是药都是苦的,若在家时,总有几颗雪片酥糖缓缓,现在,哎……世事难料。”珠玉又低头,眉头紧锁。

“莫叹气。”

南枝擦过嘴角的苦药,走出屋外,珠玉紧随其后。

陈嬷嬷看着天气,估摸着快下雨了,从门边拿起油伞跟在后边。

主仆三人从紫云客店里出来,一起登上驴车,再使八钱银子命客店伙计替她们赶车。

那伙计跳上驴车前,问道:“贵客往哪里去?”

南枝道:“先绕至城南的云家药铺。”又低声同嬷嬷道:“嬷嬷,你待会儿下车,佯装去给我买药。”

嬷嬷点头。

珠玉问她:“那我呢?”

南枝道:“到了云家药铺,你跟我溜下车,偷偷往周府去。”

珠玉:“为何要偷偷下车?”

南枝道:“我们每次去周府,他们都恰巧不在,可见他们一直盯着我们的行踪,今日肯定也是如此,嬷嬷在前边买药,他们便会料定我身子还没好,今日不可能前去周府拜见,这时候,我们偷偷溜去周府,定能见到周明德。”

珠玉还是疑惑道:“若那周府郎主今日确实不在呢?”

南枝抿唇一笑道:“今日是诸臣进宫觐见圣上的望日朝参,周明德身为三司使,周洛衡身为大理寺少卿都要进宫朝见,不可能再外派办事。”

每月朔望,即初一十五两日,京官九品以上都需入宫朝参,今日是八月十五。

南枝挑起车帘一角,这个时辰是诸多大臣上朝的时辰,品级相当的官员大多都聚住在一个坊内,周府宅邸就在宣平坊门附近,上朝的官员要出坊门,定要路过周府门前。

驴车停在云家药铺前,陈嬷嬷下车按例抓了一副药,还与药铺的伙计诉了几句苦,说:“我们十二娘小小年纪,没吃过这样的苦,今日躺在床上起不来,实在是可怜。”

药铺伙计不耐烦打发她出去,陈嬷嬷才抱着药回到驴车上。

车里,南枝早带着珠玉从后头溜了下去,沿着街角廊下,隐在人群中,径直往周府去。

还没有走近周府,远远就看到周府门前停了一辆铜顶青幕的马车,两个小厮打开周府侧门,后头的周明德一面剔牙一面走出来。

忽地,他半眯眼往远处细细瞧去,看清来人是南枝,脚下忙退回府去,催促家丁关上府门,自己另往西侧门走。

南枝走到紧闭的周府门前,开口自报家门,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晚辈临州吴家十二娘吴南枝,携帖拜见周府郎主……啊!”

意料之中,府门外几个家丁手持重棍将她狠狠抡倒在地,她整个人摔滚至石阶上,哐哐两声,额头重重嗑了好几下,立马渗出血来。

“十二娘!!”身后的珠玉惊呼,快步上前扶起南枝,慌慌忙忙用手捂住她渗血的额头。

家丁们见了血,也不慌,只是朝阶上啐两口:“滚一边去,乡下来的穷酸破烂样儿,也敢来攀附周府!”

珠玉气得骂脏话:“我呸!当初若不是吴家接济,周家如今在哪里讨饭都不知道呢!”

“珠玉,莫生气,我……”

南枝强撑起虚弱的身子,再次往阶上走两步。

噗!

还没走上府门,南枝胸便口吐鲜血,身子哐当一声,直直往后倒下,不省人事。

珠玉吓得脸上失色,一把抱起南枝,急得哭出声来,对着那几个家丁嚷道:“你们还干看着!!要出人命了!快扶十二娘进去啊!”

街道上陆续有其他官员路过,听到动静,忍不住往周府门前探头望去,窃窃私语着什么:“听那小娘子说,她就是临州吴家的十二娘,也就是周大郎君那未过门的新妇。”

“周府也太无情无义了些,吴远到底对周府有恩,我就说他是小人行径,不可深交。”

“说的可不是嘛?看地上的血,啧啧啧。”

“这小娘子真是可怜。”

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南枝嘴角和额头的血顺着雨水汩汩流淌在石阶上,血红一片,看在旁人眼里,简直是触目惊心。

周府只敢暗地里磋磨冷待她,若是搬到台面上给众人瞧,又是另外一回事。

长安城里的官员大多都是世家,最讲究体面,周府在长安城根基尚未稳固,若因为这事被旁人看不起,日后再想攀附世家权贵,只怕寸步难行。

那几个家丁也有些慌了,但主家吩咐过不许她进府,他们也做不得主。

其中一个年龄较小的家丁偷摸进府去,向孙管家说了府外的事,孙管家暗暗吃惊,这吴家的十二娘居然要闹出人命来。

孙管家赶到西侧门,周明德正要登上马车,他快步上前回禀此事,周明德脸色一变,慌忙下了踏凳,后边小厮打上伞快步跟上去。

府门前,南枝趴在石阶上,垂死挣扎间,口口声声念着的都是周洛衡的好,说什么:“阿衡哥哥,当初你我同窗读书,我还记得你给我画的画……阿衡哥哥,定是府里有事绊住了脚,这帮下人不认得我才赶我出来……”

句句真心,闻者心疼,看客落泪,这周府怎么这般狠心,教一个可怜弱女子在府门外禁受毒打和雨淋。

街道不远处,一辆银顶紫帷的马车缓缓驶过,雨水打在车顶幕盖上,沙沙作响。

赶车的小厮戴着一顶防雨的油帽,他回头向车内问道:“禀赵府尹,周府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要不要过去看看?”

“闲事少理。”

寒凉冷雨透过马车紫帷一角飘进车内。

车上一位身着紫金宽袍的男子微微阖下眼眸,薄唇轻启,命小厮速过坊门。

梦境种种皆是虚妄,诸法不自生,醒时只当是陌路,莫要陷入梦境中。

不入此因,不得此果。

周府门前,吴南枝虚弱的手艰难抬起,一面咳血一面往上爬去。

周明德赶到府门前,被阶上满地血水吓了一跳,发现众多同僚都往这边望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他心下发狠,抬脚就朝孙管家身上踹去,怒斥道:“这是十二娘!你眼瞎还是心盲,居然敢这样对待她,还不快去叫一辆马车来送十二娘去医馆,若十二娘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了你们的狗命!”

孙管家捂住肚子不敢喊疼,只是点头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客。”转身怒斥家丁:“你们几个不长眼的,还进去领鞭子,等着我赏你们几个嘴巴子呢!”

马车从后边匆匆赶来,几个头缠布巾的妇人从车上掇条凳子下来,将躺倒在地的吴南枝扶上长凳,珠玉与她们一起抬上马车去。

周明德拿过身侧小厮手里的青伞,两三步上前,亲自给奄奄一息的南枝撑伞,目送马车远去。

今日正撞上大朝会,许多同僚亲眼看着,吴南枝今朝若死在周府门前,明朝圣上案前就是雪花般的弹劾奏章。

他走近同僚们跟前,捶胸顿足道:“诶,你们说说,我这几日外派办差,家里的事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房下往寺庙拜佛祈福,都忙得混忘了,就是养只猫儿狗儿都担心它们吃不饱饭,我看着十二娘长大的,怎会不心疼?”

众同僚听罢,敷衍地安慰几句便不再提。

颠簸的马车里,南枝被珠玉抱在怀里,趁车上那几个妇人不注意,悄悄吐掉口中血囊,血囊是新鲜鸡血灌入鱼鳔里,吐血时咬破,鱼腥混着血腥,难以觉察。

幸而周明德没有上前细查,当时那些同僚都在,他只想赶快平息此事,赶去上朝,无暇顾及其他。

珠玉用手替她接过血囊,偷偷藏在袖中,看她呼吸迟缓艰难,忙催促驾车小厮道:“快些,十二娘快不行了!”

血是假的,被家丁们重重抡那一下却是真的,南枝现在脑袋还嗡嗡作响,倒在珠玉怀里沉沉睡去。

长安街巷里,各色茶坊食肆坐满了人,借着雨声喝茶听书,赶去医馆的马车匆匆路过,雨里飘来不甚真切地说书声,南枝听得模模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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