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众女医在医帐外晒药材,江疏月把众人召集过来,指着都统大人远去的背影道:“诸位,我知道最近营里流言正盛,是关于都统大人的。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其实都统大人好得很,一切正常,什么隐疾都没有。”
见众人露出疑惑的目光,她也知道自己这一番说辞苍白无力了点,于是又道:“大家不要被军中流言蒙瞥了双眼,我曾经给都统大人诊过病,一点问题都没有。如若你们不信,那你们请看。”
她指着他的背影赞道:“都统大人身姿挺拔如松,步履沉稳有力,眉宇间英气迫人,举手投足皆是世家子弟的矜贵与武将后裔的锐气,哪里就看出什么病弱与不足了?若是再把都统大人放到战场上去,也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大家就莫要再轻信流言了。”
江疏月这一番话明显就是为都统大人开脱的,大家也都听得明明白白。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江疏月这马屁拍得过火了点,这流言非但没有真正散去,反而变得更加神秘莫测,引人遐想起来。
这个低声说:“听说这江女医素来公正不阿,竟也有替都统大人说话的时候,莫非大人真有什么隐疾,想掩饰,所以逼/迫江女医说出那番话的?”
另一个接话道:“我看也是,我的腿就是江女医治好的。江女医可是好人,医术又高,心肠又软,肯定是同情都统大人,所以才替他隐瞒的。”
“这人都是要面子的,都统大人也不例外......”
这日,暮色起时,还未到掌灯时分,天际霞光万道,整个军营笼罩在一片橘色黄昏中。
离开饭还有半个时辰。
近来事情不多,江疏月忙完手头的事情,便邀慧娘过来喝茶。
她取出一套茶具,取了些从沈氏茶行带过来的上等雨前龙井,与慧娘对斟。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夕阳慢慢西沉。
有人直直朝她们走来,步伐沉重,犹如踏在人的心上。
行至前来,在三步远的地方,站住了。
旁边的慧娘用手捂住嘴,带着惊讶的目光,颤抖喊了声:“都统大人。”
慧娘明显感到,来者不善。
江疏月抬头,静静看向来人。
来人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唇色红/润,的确俊美无双。只是唇线紧抿,下颌的线条绷得有些凌厉,显得不那么好看。
他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俯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纤细的她笼罩在阴影里。
夕阳的余辉跳跃在他深遂的眉眼间,投入浓重的暗影,更显得他轮廓分明,气势迫人。
在这样迫人气场下,慧娘坐不住了,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在如此的威压下,江疏月脸上并没有什么惊惧的表情,只是微侧了身:“都统大人,有事?”
沈律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身体是否康健,有无隐疾,江女医你亲自来验。”
此言一出,慧娘的脸都吓白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就算他真有隐疾,也由男医来验,哪里有让女医来做这种事情的道理?
而且,这种**的事情,也该背了人去,哪里可以如此当着众人的面,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呢?
聪慧如慧娘,马上就明白过来,这是都统大人借这个由头找碴来了。
尊贵如都统大人,他就是凭着自己的身份,认定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来给疏月姐姐难堪来了。
慧娘很快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挼了一遍。马上就找出了都统大人迁怒的原因。
应该就是疏月姐姐太过于好心,帮了那两个多事的女医,没曾想惹祸上身。近段时候这越传越烈的流言,只怕都统大人会认为是疏月姐姐挑起的。
慧娘心善,马上就要替江疏月辩解:“都统大人误会了,不是疏月姐姐......”
江疏月摆了摆手,打断慧娘的话。
她脸色平静,没有被羞辱之后的难堪与愤怒,也没有被人误解的怨怼,反倒显出一丝不耐烦:“都统大人,无不无聊?自己有没有病,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她本意是劝面前的都统大人不要胡闹的意思。待她看到站在一旁的慧娘的脸色变得更白的时候,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可是,她的本意是想说:都统大人,你没病,你就不要再胡闹了。
她明明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果然,面前的都统大人更愤怒了:“江女医,你给我过来。”
他一把把她从椅子上扯起来,将她逼到墙角,双手一撑墙面,将她整个人圈囿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旁边的慧娘已惊呼出声。
她怕都统大人被愤怒冲昏头脑,对疏月姐姐动手。
她想去劝,但是面对暴怒的都统大人,她又不敢。
她想拉开二人,但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觉得更是无济于事,都统大人一个手指就能将她弹飞。
她都快急哭了。
都统大人到底想干什么呀,叫疏月姐姐来验证他的清白么,问题是疏月姐姐也做不到呀。
江疏月一双明眸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淘气的孩童在胡闹。
她眼中的从容、淡定,更让沈律的愤怒加倍。
他一字一句重复:“江疏月,我说过,让你亲自来验。”
江疏月微微一笑。
她怎么猜不出他的目的?
既然认定她是始作甬者,那么证明他无隐疾这种话,也必定由她亲口说出,方能服众。
说到底,他今日如此咄咄逼人,无非就是逼她出面作证而已。
至于她要如何作证,那是她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就这样逼着她给答案。
真是好嚣张。
江疏月叹了口气,睨了他一眼,带着十分的漫不经心:“好啊,怎么验?”
她挑眉:“还是都统大人扒光衣服,当众验?”
此话一出,沈律睁大眼睛看她,整个人都要石化了。
这是,能说的?
江疏月眼角笑意渐浓,她提了裙子,一脚踩上他的膝盖,另一只脚抵住墙壁。她在他与墙壁之间立住身子,这使得她反而高他一截。
这次换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然后,她朝前倾去,柔润的嘴唇擦过他的耳/垂,她在他耳边吹气如兰。
“都统大人,真的要验吗?”
她的声音刻意放得又软又轻,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尾音拖得绵长,像羽毛搔刮着心尖。
沈律喉结清晰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颈项的线条瞬间绷紧,心如擂鼓。
被她娇唇掠过的地方,竟没来由生出一种麻的酥/酥/麻感觉。
更要命的是,他竟感到一股热气直窜丹田。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就是有一次他被拉到某个王爷的生辰宴,宴上那京城头牌花魁不断蹭他,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恍惚中,他的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他也是这样站着,一位看不清容貌的姑娘,依偎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吹气如兰。
他愣神的功夫,江疏月已经跳了下来,他清晰听到她带笑的尾音:“验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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