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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秦月楼,京中有名的烟花柳巷。

其名取自旧都秦淮河沿岸的歌舞升平,楼内布置雕栏画壁皆是故时烟雨。

华灯初上时,温颂已然褪去了这一身的官袍,换了一身月白直襟走了进去。

只是这再普通的袍子,上身也掩盖不住她那一身未被收敛的气度。光是坐着饮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被楼里的姑娘们扔了十数枚香囊。

眼下的温颂倒是确信了那帕子上的胭脂味出于秦月楼,却也被这经久不散的香味熏的发昏。只得端起桌上的凉茶,一杯又一杯地往肚里送。

秦月楼夜里生意不错,来往客人有意低调,却不妨碍温颂还是认出了几个熟面孔,仍旧默不作声地在一旁埋头饮茶。

瞧着外头明月高悬,楼内歌酒氛渐足,温颂也没想到刚一起身,一旁早就顶上了她的姑娘们就相继围了上来。

她毕竟不是真的男儿身,哪经得起她们这等上下其手?拉扯间正从袖中掉下那一方绣帕,几人一时都停了动作。

被一个胆子稍大一些的姑娘先拾了起来,然后瞧着这上头花纹问道:“这上头绣的是……海棠?”

秦月楼的姑娘们大多都是不识字的,就算是红牌们取名也没个什么新意。左不过就是叫一些花骨朵一般娇嫩的名字,好惹来往客人心生怜爱。

这边动静不小,老鸨闻声过来,正瞧见温颂从那姑娘手里拿走那张帕子。

瞧见帕面上一晃而过的海棠花纹样,老鸨甩着手帕就笑着走过来道:“哎呀小郎君,弄的这么热闹,原来是来找我们海棠姑娘,快随我上二楼来吧。”

温颂瞧了那老鸨一眼,有些意外地跟着她上楼,听见前头一声笑,才后知后觉地拢了拢被扯松了的领口。

回想起方才姑娘们看向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了似的。

老鸨看见了他这样,笑着解释道:“楼底下的姑娘们到底比不得楼上的红牌,平常接待的都是些模样寻常的人,乍一见郎君这般气度的,免不了想要上前伺候。”

温颂身为女子,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秦月楼的布置,随意地回了一句:“姑娘们性子热情是好事,不打紧。”

老鸨闻言便笑道:“郎君这般善解人意,怪不得海棠在屋里天天记挂着您呢。”

言语间,两人已行至厢房前。老鸨嘴都快笑歪了向她一行礼,便退了下去。

温颂心里对那一句“天天记挂着”弄的疑惑,心想凭着李家老二那家底,应该也不能是这秦月楼红牌的常客吧?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瞧着那走路七扭八歪背影,无言了片刻,移回目光看向眼前雕着海棠纹的木门,抬手敲了两下。

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却没有人来开门。温颂稍一思忖,便推了门进去。

屋里熏着淡淡的幽香,屏风隔着纱透出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前,隐隐约约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

她背对着门,听见人来也没有起身,开口便嗔道:“官人许久不来看奴家,还以为将是海棠给忘了呢。”

温颂瞧见屋内光景,没再动脚。就站在门内,用手握拳抵着唇轻咳了一声,恭恭敬敬地向里面说道:“海棠姑娘,我是奉我家公子之命,专门过来与你还一件东西的。”

里面突然安静了一瞬,然后就有一双纤细的手挑起纱帘。海棠姑娘自妆台前走了出来,瞧着温颂,狐疑道:“当真是官人让你来的?”

温颂垂着头没做声,只是把手中物品呈给她看。

她其实心里也没底。

那李老二说这帕子被他寻欢作乐遗失在了秦月楼,温颂想着这帕子绣纹精巧,本就是供奉给官宦人家的东西,若是遗失在了秦月楼,兴许会被哪位姑娘捡了去。

可太贸然去问,未免会惹得楼中姑娘生疑,所以适才在楼下,她是故意掉出这条帕子,要的就是有人认出它,主动引她去见那位姑娘。

海棠看着那帕子久不言语,温颂心里猜了大概,便又将心囫囵放回了肚子里。

温颂瞧她久不动作,将那帕子往前一推,便作势要离开。

“等等。”果然,海棠开口留人。

她本就生的娇俏,此刻瞧着更是伤心得要落泪,眼中涟涟问她:”官人当真是不会再来了吗?”

温颂回身,垂眼安慰道:“毕竟姑娘也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份不同旁人,也是有为难之处。”

温颂原想着以此来套出这位恩客的身份,不成想海棠听了,却格外善解人意地将帕子还给了她,还向她盈盈一行礼说:“劳烦郎君再跑一趟了,转告你家公子,这帕子原本也不是我的,按秦月楼的规矩,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收回来之理。”

温颂的眉心极浅地蹙了一下,仍是抬手将这帕子接了。

眼见房门阖上,温颂心思落空,未免还有些不甘心,刚想要再敲门,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声清朗又刻意的咳嗽声。

温颂不由回过头,便见沈昀庭长身玉立于楼梯上,一只手虚扶着栏杆,正带着笑意地看向她。

两人许久不见,温颂还恍惚了一下,想着方才竟没听出是沈昀庭的声音。

秦月楼二楼的雅间门窗从来都是紧闭着的,只因屋里春色泛滥,时不时传出里头寻欢作乐的声音。

可却有一间不同寻常地开着窗,就连门也仅仅是从里面虚虚掩着。

若站在对面酒楼看,还能透过雅间里开着的窗子,瞧见屋内烟雨布置的一框雅景。

风拂过房间,吹散了炉内燃着的熏香。

通了风温颂才觉得舒服了些,瞧向对面端坐的人,不由斟酌了一下,自认为很礼貌地开口问:“沈公子这么晚来这里,是要找……消遣?”

沈昀庭直接听笑了,说道:“这不公平吧,你来就是有正事在身,我来就是找消遣?”

温颂将眉梢一抬,心道我来做什么你这就知道了?她对沈昀庭这窥探人的本事不置一词,缓缓点破他:“沈公子如此洞察,难不成方才在楼下就瞧见我了?”

“这个可不好说。我适才只瞧见一个被姑娘们围着不知所措的书生。”沈昀庭回想起方才架势,眼里带着几分调侃:“原来那人竟是先生啊?”

见温颂不言语,他就更变本加厉,明眸中清晖明灭,却闪烁着狡黠:“裴至峤捡的那方帕子事涉近来京中一桩失踪案,这原本西城兵马司手底下的事情,却因方拘凌的缘故被指挥莫名压了下去。结果前几日刑部的陆大人不知是何缘故,竟听说了此案,兵马司的人便顺水推舟将案子呈给了刑部。”

“可好巧不巧,这案子被刑部抽了去后你便入了刑部,又好巧不巧,成了刑部陆大人手下的人。”沈昀庭越说越是意外,将心中清晰明了地猜测问了出来:“这让我不禁怀疑,陆大人提出此案是否有意为之?而先生与刑部这位传言中铁面公正的陆大人,是否早就相识?”

沈昀庭对她身后的势力感到意外,他又何尝不让温颂觉得意外呢?

沈昀庭初次入京,不过短短几日的便能洞悉京中情报。他没有京城诸为世家纵横交错的关系和立场,是以更能跳出整个棋盘,去推算每一个事件的背后之人及猜其深意。

且还能准确无误地窥破,这般聪慧的人,若是不能为她所用,便不能留了。

温颂在心里兜着想了一大圈,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瞧着屋内风清朗月,面前人也没有与她作对的样子,忽然心觉不如先服个软,只得无奈极了道:“沈公子何必总抓着我不放?自相识以来你便多次助我,你我平素又无冤无仇,我做这些就算是真的有所图谋,也是绝不可能会伤害沈家一丝一毫。”

瞧沈昀庭有些受用,温颂接着道:“春宴那日方家以宴请为名故意拖住你,就是为了趁你不在排查裴至峤几人的消息。想必方家是从路上的消息打听到了沈家的公子和开封几个举子一道上京的消息,再加上春宴你抢了方拘凌的风头,方家这才对你有敌意。”

“如今裴至峤几人活着,就是挂在方家脑袋上的一把刀,他们时时可以证明开封的惨案。方家既然查到了你们同途,必然日后会对你和沈家进行更多的试探。”

温颂眼中带着清澈,循循善诱道:“沈公子在大名府助过我良多,我既在京中认识些人脉,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方家仗势欺人,凌驾于沈家头上。且沈公子也知晓我对此案看重,作为故友,我同样不能看着他们在眼皮子底下出事。”

最后温颂叹气似的,说道:“我以为我们之间,才是最不该敌对的。”

看似句句真心,言辞恳切,实则句句避锋,避重就轻。

沈昀庭就这么瞧了温颂好半晌,才笑了道:“照先生这么说,倒是我辜负了先生的信任。”

说起来,他们两人也相识多日了。可他虽明知面前人这一身的身份名字都可能是假的,却拆穿不得,也调查不出。

偏生此人又生了一张惯会巧言令色的嘴,言辞间眸中真情实意恳恳切切,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地能屈能伸,总是揪不出错处,着实令人恼火。

这样心口不一的人,与她说再多也是无益的,除非窥探入她的心。

沈昀庭突然凑近了,望向她的眼睛思考了片刻,两人对视之间,只听他开口极认真地问:“你说的都对,若是当真如此,我只想问你一句,我可以信你吗?”

明眸含着水光同样映了入温颂的眼,她从面前人的眼中清楚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方才周旋的喧嚣如今都无声地静了下来,温颂面不改色地跟人对视,心却无端多跳了一瞬。

温颂同样开口,像是承诺似的,眸中格外认真,一字一句地道:“我向你保证,凡我所为,必无害沈家,无害沈昀庭。若违此誓……”

温热的气息挨在面上,温颂看见那双清晖明眸含着亮,打断她之后就徐徐笑了:“好,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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