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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话说当日西城兵马司衙门内,廖明原本正端坐在案看公文。

他作为京中五城之一的指挥官,每日有大大小小不上百件的文书递到案前。虽不说忙得焦头烂额,却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半点不得闲。

那日崔老妇来报案,他手里正拿着张投诉方家公子方拘凌当街纵马的文书。廖明坐立不安地对着一纸文书左瞧右瞧,只觉这上头字迹方直,话也是句句珠玑。

可事由落在他手里,却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这京中谁不知道方拘凌是方有道的命根子,再怎么胡作非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且说近来方家还借着置办春宴之名,走动了不少同僚命官。他对着纸想了大半日,也没想出来是哪个不要命的非挑着这个时候与方家作对?

且这一纸公文如今还落到了他手里,当真是个烫手山芋。

廖明好歹为官十数年,虽只是一任小小的兵马司指挥,却也是一路摸爬滚打着上来的。深知递到眼前的案子,如何处理也是大有学问。

一把扣在了桌上,打算眼不见为净。这才想起门外似乎有人求见,喊侍者将人带进来。

崔老妇被侍者带着过来,进了堂便往地上一跪,只顾着磕头,嘴里哭着喊着要官老爷做主,听得头皮发麻。

廖明虽坐管西城兵马司,但指挥官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正六品,手里有些实权罢了。出了这个衙门,在外面遇上都是他跪旁人的多。

刚想走下去,临了却停住脚,没有亲自上前,而是抬手让一旁的侍者把崔老从地上扶起来。

廖明端着官架子,站在那里听了个大概。

崔老妇丈夫早死,早年西北战时又没了儿子,这些年就跟着儿媳崔五娘和幼孙相依为命。可前些日子,这崔老妇外出卖布,归家却见家门紧闭,在外面怎么喊也没有人应。好不容易跟邻居一起破开了门,却仍没见着崔五娘和孩子的踪迹,竟是直接失踪了。

他大致听着,觉着也就是一桩寻常的失踪案。且这老妇看着衣衫破破烂烂,家中也不会好到哪去,心想这儿媳也未必是失踪,跟人跑了也说不准。当下便理了理官袍,又坐了回去。

刚想开口叫人回去罢,便被一从外跑来的小厮打断了,当即斥道:“做事毛手毛脚,成何体统?”

这小厮是他专门安排在门房的,算是半个亲信。脑子机灵,十分会见机行事,放在门口再好不过。

那小厮急匆匆地跑来,开口便道是方家公子来他们衙门了。给廖明吓得差点没从位上摔下来,心中疑惑之余,仔细数了一遍可是近日不知哪里得罪了方家?

廖明“蹭”的一声从位上起身,放下了原本要为崔老妇记案的动作,透着堂门向外头探了探头,没瞧见人问道:“人可走了?”

小厮苦着脸称是,又将方才门前场景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遍。听得廖明愁容更甚,当下悲叹自己年不过不惑,此生便已是升迁无望,仕途无望。

一定是方尚书耳聪目明,知道了控诉他儿子的文书如今在他手里,才故意纵着方拘凌过来警告他。且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在别的衙署出现过。

可转念一想,这文书递给他之前,按理说该是没有人比他还早看过的。方有道虽说平日里手伸得长了些,却也不至于有未卜先知之能,或是把各司各院的文书都拦下来,自己先过一遍目。

这没道理,也不现实。

那就只能是他最近接手的案子,不知道哪里触动了方家?

廖明满头愁绪地把自己近日已过手的,要过手的,以及还没有过手的案子都想了一通,想破脑袋也没觉得哪个和与方家有什么联系。

余光扫过堂下还跪着的崔老妇,廖明心中一顿,想起这一桩案子也是要他过手的。这般一想,提笔便如有千斤,最终收了墨,叹着叫人将她送出去。

等人都走了,他直接大手一挥吩咐下面的人:“就说本官这几日身子抱恙,近日衙门里接下的案子,能往刑部报的都赶紧报过去。其余不算多重要的先放一放,过几日再说。”

温颂是在路上听说崔老妇消息的。彼一时她与沈昀庭刚从方府的春宴上提前离开,赶往裴至峤三人住处。

马车行在人来人往的长乐街,不由就入耳几句闲话。说是西城近来有一个自称姓崔的老妇人,连日来在兵马司外徘徊,说是要问什么失踪的人。

温颂听了,心中一沉留了个心眼。沈昀庭瞧着她面色微动,扫了眼窗外同样将此事默默记下。

他们是为了开封三人的安危而来。

段与容惯来语不着调,温颂却听出了意味,直接折身去前厅寻沈昀庭。

沈昀庭在裴至峤三人出到京时便安排了几人暗中护着三人的安危。

这几人平日里不会过问裴至峤三人与他们之间的私事,大多都是藏在院外守着。而今日午后裴至峤用完膳,照常在墙边拾掇着着他种下的那些花。

卫青寂闲来无事想着在院里晒书,放下箱子瞧见墙边搁着的竹竿,便叫裴至峤帮他拿个能支架的东西。

裴至峤刚放下锄头,手上还沾了些泥,想擦把手再帮他拿过去,却从袖中掉出了一张精致的绣帕。

这便奇了,裴至峤自来京鲜少出门,又不认识什么姑娘,这张帕子又是从何而来的?

卫青寂看见裴至峤袖里掉出一张女子用的绣帕,不消多说温颂也能想到是何等的大惊小怪。心想怪不得几人好端端地待在院里,足步未出也能惊动守着的暗卫。

马车停下,思绪渐渐回笼,便听见阿照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公子,到地方了。”

裴至峤瞧见温颂来了,被暗卫拦着不让出门的他连忙走过来,一脸愁云惨淡解释道:“近日赶着春宴喜气,街上采买的人也多,我原也就是想抄个近路,却在路上捡到了这个帕子。”

自从夜里出了上次的事后,那边的路一连好几日白天都没人敢走。

裴至峤不信此怪力乱神之事,顾忌着近日街上人来人往,他的身份该避人耳目,才一大早起来抄个近路出门。

“这东西就落在地上,我远远瞧着还以为是一枝海棠花,不想令落花成泥,这才想上前收拾,走近了才发现,落在地上的是一方绣着海棠花纹样的绣帕。”

温颂垂着眼听着,将帕子拿在手里琢磨。绣面是触手生温的丝绸品,绣品是露香园绣,只一抹海棠花跃然于绢上,栩栩如生。

她端正着看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你发现是帕子之后,就捡起来一直留到现在?”

“此举确实不合礼法。”他又道:“可这瞧着毕竟是女儿家的东西,随意落下掉在了路上,若被有心之人捡到,岂非平白损人清誉?”

为毫不相识的人着想清誉,这听起来虚伪奇怪,但确是裴至峤会做出来的事。

片刻后,温颂看向裴至峤,认真说道:“望远,这帕子还是先放在我这里罢。”

言下之意,近来京中不太平,他们一行人住在这里本就隐蔽,如今捡到了这个,却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当日威县遇上的刺杀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他们几人既已入京,身上背负的还有开封府无数人的血债,不该在此刻轻举妄动。

裴至峤也知道因果,当下点点头,却担心此事会给温颂带来祸患,温声叮嘱她:“你也要多注意着,若这帕子背后当真有些什么渊源会扯上身,就点火烧了当没见过罢。”

温颂听了这话,难得松快一笑,又跟几人嘱咐了两句才转身离开。回程的路上,那方帕子就一直被她拿在手里观摩着。

沈昀庭看她这么认真,不由问道:“可瞧出什么眉目?”

“可能吧。”温颂摩挲着上面的绣纹敷衍地回了一句,心想这京中能有如此绣工的人,应该也屈指可数,可以从这里下手。

沈昀庭听出她的随意,靠在车壁上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的动作。

可越是瞧着,心里就越是生出了几分意外。丝帕乃女子私物,就算先前被裴至峤捡到了,为着男女有别,他也是好好地折起来放在了袖里。

可温颂好像并不在乎男女有别,她翻来覆去地看,用手指在上面一遍遍摩挲纹路。

许是温颂身形并不似平常男子高挑,容貌也齐清隽,神色泰然地拿着这一方女子用的绣帕时,他竟然也不觉得违和。

温颂摸索了半天,想到了什么拿着帕子靠近了口鼻。

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她不明所以地看向沈昀庭,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沈昀庭不由道:“怎么说你也是男子,怎么对人姑娘家的东西这般好奇?”

温颂听到这话便想笑,她当然不需要顾忌什么男女有别,个中缘由自然也不必同旁人解释。她把帕子递给沈昀庭,悠悠道:“查线索而已,不信你自己闻。”

沈昀庭接了,却并未凑近闻。帕子被他放在面前看了片刻,忽然一挑眉问道:“胭脂味?”

温颂自顾自思索着,原本没想理他,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但回头一看,沈昀庭根本没有将帕子凑近朝中闻出了气味。

她不由来了兴致,笑着恭维了一句:“没想到沈公子一个文人,还能顺风识三里,闻香识万物。”

沈昀庭看了她一眼,对“文人”这个说法没做评价。

温颂思索半路,心道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她半路下了车,要去茶楼听戏解个闷。

明知道面前人是在说假话,这是有了眉目要去偷偷做事。可沈昀庭看了片刻,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茶楼二楼雅间的窗子开着,屋内木香直烟袅袅,装扮简洁清雅。

温颂倚着软座,听着楼下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唱曲,拨弄了一会儿盏中茶叶。

茶是从宫里出来的,年初西南新贡的上好的“龙井儿”。

怪不得外面都在传,这家茶楼的主人是个得罪不起的茶迷子,搞不好和宫中贵人还有些交情。

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了一道略显急切的脚步。

温颂放下茶盏起身,走到门边正逢来人进屋,顺时扶住了进门便要跪拜的人,免礼道:“宫外不论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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