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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辞职信

时隔多年,Lucas再次站在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别墅前。

从他决绝转身离开这个家的那天起,从在异国他乡为自己取名“Lucas”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决心,要与“陆沉”这个身份彻底切割。这两个字承载了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往,重得像块烙铁,烫得他喘不过气。这些年,即便偶尔在国际新闻上瞥见陆氏集团的消息,他的内心也从未泛起一丝涟漪。

若不是那日在会所惊鸿一瞥,认出了许昭年;若不是亲耳从她口中听到“沈之遥要和陆见深订婚”的消息——他这辈子,绝不会再踏进这个家门半步。

恨吗?

他早已懒得去恨。仇恨太累,太苦。若不是母亲心底积压的怨恨,那杯本不该存在的毒药,又怎会阴差阳错地送进他的口?若不是那蚀骨的悔恨日夜啃噬,他温柔的母亲,又怎会从医院顶楼纵身跃下,用最决绝的方式,永远告别这个让她绝望的世界?

父亲曾抱着他痛哭流涕,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父亲的眼泪。可再多的泪水,也洗不掉他脑海中定格的画面——母亲的身影在风中急速坠落,像一片破碎的蝶翼。从此,他成了一个无法言语,也永远失去母亲的孩子。

远走异国后,当他终于能独立生活,便彻底从父亲的视野里销声匿迹,断得干干净净。

沈之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是他一手带着她疯闹玩耍。小时候,母亲曾笑着说“总有一天遥遥要回自己家”,她却固执地攥着他的衣角,仰头说“要永远留在沉哥哥身边”。母亲轻抚她的发顶,温柔叹息:“傻孩子,这世上没有人能永远陪着谁。”

后来母亲离世,他决定出国。沈之遥哭成了泪人,死死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那时的他,早已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阴郁沉默的模样。他将自己亲手编织的手链递给她——那是他学画后,第一个用心完成的作品。她如获至宝地戴在手腕,哽咽着重复:“我等你回来,一定等你回来。”

可那时的他,早已遍体鳞伤,连自己都顾不周全,又怎能回应她沉甸甸的等待?

今日重返陆家,他只有一个念头——那个他从小视若亲妹的女孩,真的要嫁给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心思阴郁的陆见深吗?

佣人确认他的身份后,脸色骤变,慌忙推开了沉重的铁艺大门。

他缓步而入。这么多年过去,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被时光定格,未曾改变。那个他曾与母亲共度无数个午后的花园,依旧保持着记忆中的模样,花香漫溢,却只剩满院荒芜的冷清。

踏入客厅的那一刻,他第一眼撞见的,便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周萦。

她站在水晶灯下,妆容精致,衣着得体,可在看清他面容的瞬间,眼底还是翻涌出毫不掩饰的惊诧与戒备,像被侵犯了领地的猫。

她的目光如探照灯般在他身上来回扫视,细细评估着这个不速之客会带来怎样的威胁。这个家里,谁最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该属于宋玉的一切?非周萦莫属。她自认是赢了宋玉的胜利者——即便进了陆家大门,永远踏不进那间主卧室;即便陆守谦从不允许她改动这栋房子的一草一木。可如今,坐在陆太太位置上的是她,儿子陆见深优秀出众,她几乎快要忘记,那些被她刻意掩埋的、肮脏的过往。

没想到,时隔多年,陆沉竟然回来了。

她比谁都清楚,陆守谦有多偏爱这个儿子。即便她为他生下了见深,也始终撼动不了陆沉在他心中的分量。

好在,那个愚蠢的女人(宋玉),终究是替她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陆沉的出现,像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瞬间击碎了陆家维持多年的、脆弱的平衡。

陆守谦得知儿子归家的消息,几乎是踉跄着从书房奔出来。多年未见,他的儿子依旧丰神俊朗,眉宇间褪去了年少的青涩,沉淀下一种冷峻的成熟。可这份俊朗之下,是陆守谦一眼便能看穿的疏离与沉寂,像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让他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愧疚。

所有的激动与关切,都在陆沉抬起手机的瞬间,凝固在陆守谦脸上。

陆沉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将屏幕转向他。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奢华却空旷的客厅里响起,字字清晰,字字刺耳,像一把钝刀,缓慢切割着空气:

“遥遥为什么会和陆见深订婚?”

陆守谦眼底瞬间闪过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愧疚。这个本该光芒万丈的儿子,因为他当年的一念之差,承受了无法挽回的伤害,如今连一句质问,都只能借助这毫无温度的机器传递。

“沈之遥……”陆守谦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艰难地陈述着事实,“她等了你很多年。”他试图让这一切显得合情合理,“可你一直了无音信。见深那孩子对她……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沈伯父伯母,也都认可他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在他看来最具说服力,却也最苍白的理由:“这一次遥遥急性肺炎,见深在她病床前废寝忘食守了几天几夜……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被捂热了。”

陆沉沉默地听着,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波澜,像一口望不见底的古井。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种极致的平静之下,涌动着的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只待一个契机,便会彻底爆发。

有些答案,外人给的都不算数。他必须亲耳听沈之遥,亲口说出来。

另一边,流光溢彩的高级礼服店内。

陆见深正陪着沈之遥挑选订婚宴的礼服。手机突然震动,他瞥见来电显示——母亲周萦,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快步走到窗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刻意压低,却难掩急促的声音:“他回来了。”

仅仅三个字,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陆见深脸上的温和笑意。他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用力到指节泛白,几乎要将那精致的机身捏碎,骨血里翻涌的恐慌与不甘,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沈之遥身上。病后初愈的她,脸上还带着一丝脆弱的苍白,可在璀璨灯光与华美礼服的映衬下,这份脆弱反而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美得让他心慌,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即将失去一切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指尖死死攥着手机,绝不允许自己在她面前流露出半分怯懦与失态。

从礼服店出来,坐进车内,沈之遥敏锐地察觉到陆见深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他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下颌线绷得笔直,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沉默像潮水般淹没了车厢,良久,他终于用一种近乎自虐的冷静口吻,将那个足以引爆一切的炸弹,狠狠抛了出来:

“他回来了。”

沈之遥正准备系安全带的手微微一顿,指尖在半空凝滞了半秒。

陆见深侧过头,目光死死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补充道:“陆沉。”

沈之遥扶着车门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指腹攥得发白,随即又缓缓松开,仿佛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她没有陆见深预想中的激动失态,甚至没有追问半句细节,只是沉默地坐稳身体,指尖轻轻一扣,将安全带系好。

车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来回回荡。

良久,她才缓缓靠回椅背,侧脸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的街景。唇边不知何时,漾开一抹极淡、也极复杂的笑意,像释然,又像怅然,轻声道:

“是么。”

“哥哥……终于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轻轻落下,却重重地砸在了陆见深的心上,震得他浑身发麻,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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