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着他们神色,有闪过不忍,有沉默,有不屑。
大鸿胪一撇嘴。
“这么一两个例子又能代表什么!朝堂是严肃之地,尊者讲的这些满嘴污秽,简直有辱斯文。”
斓凡捏着拳头就要替郭欣上前理论,被她阻拦下来。
“按照大鸿胪的话,睡觉要脱衣服,如厕解腰带,这里在站的每个人,都是从母亲□□所生。
谁不是从出生那刻就污秽不堪,谁每天不是在做有辱斯文之事。
臣祖母的个例的确代表不了什么,可这世间像臣祖母这类人多了,那所造成的后果,大人有想过吗。”
得不到回答的郭欣也不在乎,继续发力。
女子在家抚育孩子晚辈,若是没有受到教育,便没有知识,没有常识。
她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直接影响家中下代思想、或命运。
长此以往,男子丧失劳动力,民作物无人接手,还会出去危害她人,给朝廷增加负担。
而女子继续重复嫁人生子,养育孩子,陷入一个死循环。”
她看一圈众人恭敬出列奏请。
“所以臣请陛下下旨,民间学堂,男女皆可入学。
而学子们的第一课就是性,让所有人都能了解身体的结构。
让男子懂得尊重女子,性只是洞房花烛时的愉悦时光,是夫妻间的乐趣。
不是放荡形骸凌辱她人的借口,不应该像阿猫阿狗将它放大。
女子要懂得保护自己,要自信大方,要正确的看待性、了解性。
它只是人身上正常的,一部分极小的思想,不应该以接触它感到羞耻。
由他们共同更好的教育、影响黑朝的下一代。
自己的骨血理应一视同仁爱护。
人要相互尊重,相互爱护的同时,也要相互避嫌。
若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怎能以身作则教育好晚辈。
惩罚不孝的前提,是先要痛击无耻、禽兽之举!
臣同样鼓励再嫁,女子不需要贞洁牌坊,只要合情合理她们都有再嫁的资格。
她们不需要被这些表面荣光束缚,人生就此止步不前。”
“臣附议!”
周昶满眼通红站了出来。
“臣的父亲早亡,是母亲一手拉扯自己跟妹妹长大。
就因母亲需要没日没夜的赚银钱,跟村里人家走得近些,便被全村的村民指指点点。
母亲一边忍受言语攻击,一边忍痛坚持做些零碎活计,赚些散钱。
等自己与妹妹能自食其力时,她再也忍不住村民的谩骂。
趁我们睡着时,拿出麻绳自缢而亡,是贞洁二字害了母亲……”
左相尹妓也一脸隐忍站了出来。
“臣附议,臣的姑姑是姨娘所出,嫁给人当填房,生了表妹弟后,便被夫家残忍折磨逝世,表妹弟没了姑姑,日子一落千丈…”
“臣的侄女,嫁入夫家,却被婆婆连逼带骗一女侍二夫,给两兄弟生孩子…臣真是糊涂了,竟还帮着遮掩…责骂。”
安静的殿内,太仆卿摇着头喃喃自语。
一拍手柄,惊醒殿中人。
“周学士之母,困难之际不抛弃幼孩,艰苦为后,追封辛国夫人。
左相的姑母,着京兆尹亲自上门调查死因。
太仆的侄女京兆尹一并前去详查,事实为真,严惩不贷!”
“奉善尊者上奏之事,由尊者与丞相一同编撰。”
两人上前领了旨。
太常卿跟大鸿胪还想再进言,起身离开。
八月初新的律法在二人的笔下完成。
太子下毒一事司正监查出,是后宫谢知俞所为后解禁,他全家被自己斩首,便想出了这个法子陷害太子。
许悦的尸体,在京城郊外被人发现,看来韩峰部落那边另有其人。
斓凡去太尉府的当晚,顾间便带着人马奔赴韩峰。
他去之前水宣已经用计诱敌深入,斩杀敌军一万有余。
有了她这一仗,现在的战况虽浑浊不清,士气却不减。
“陛下今年想怎么过生辰。”
宫女轻打着扇,舒适躺在榻上反问着。
“你还有别的花样不成?”
王敖端坐剥好一粒葡萄入喉。
“臣今年想为陛下举办一个,别致的生日宴。”
假寐提醒着。
“战事横生,一切从简即可。”
“是。”
睁眼还有些不适应,他的低眉顺眼,想起一事。
“连裴最近有给你送书信吗?”
他擦着手。
“回陛下,没有。”
爬起拿了个贡橘剥开。
“须后也没给自己妹妹送封信过去,问候一两句。”
贡橘的清新味,激的王敖双眸进入回忆。
“刚开始臣写过几封,连裴的回信一律都是安好二字,臣也就没送过。”
看来连裴的心思,都扑在了她的外交上。
今年的生辰,也是自己登基的第十一个年头。
围着敬酒的一圈子女,桐儿十岁,承疆九岁,逸儿七岁。
璇巍五岁,立儿三岁,还在襁褓一岁的巅凰。
都在提示自己,已经是三十三的年头。
饭过三巡,母后提出让深国姐弟俩记在王敖膝下。
细品到王敖的微表情,不是很情愿,但又想到什么,默认了此事。
做须后的孩子没什么不好,可也不是非得拥有这一层身份。
母后的态度也不是多翘首以盼,看着就像是随口一说。
看来王家后辈人才杰出啊!
给璇巍轻使了个眼神,她人小聪明接住话头。
“父亲以前常教导我们,臣跟立儿,先是陛下跟须后良人的孩子,再是爹的孩子。
无论我们记在谁的名下,须后良人永远都是臣等的父后。
父后跟陛下待我们的心意,从不会改变。”
给左首人夹了一筷子菜,思量着。
“母后,深国她们还小,不如就暂时,先试着跟须后慢慢接触,之后再行决定也不迟。”
她负责的目光停留在璇巍二人身上,跟自己保证。
“不管这两姐弟,记或不记,都依然住在母后的凤藻宫,皇帝大可放心。”
欢愉地吃完一顿饭,母后跟王敖带着几个孩子提前离席。
今日多喝了些酒。
戚砚上前扶着自己,他是太主的孙子,又救过驾,旁人不敢跟他争。
到宫里洗漱后坐在榻上,戚砚也在内侍的服侍下出来。
良人身边带进宫的男子都要净身。
除了穆卓一跟王敖带了人来,几乎没人会带宫外的男子,一同进宫。
戚砚身边的人也是专门净了身子,全心全意伺候他。
他端了杯水送来,干涸的喉咙滋润不少。
刚挨着玉枕,他人就欺上身。
“陛下,让臣伺候你吧!”
眼都懒得睁。
“我今天累了,先歇着。”
身上没了动静,以为他消停下来了,一阵风声从耳边呼过。
睁眼就见他已经跪在榻边,泪眼婆娑哭诉。
“他们都笑话自己,说还没喝药就不行了…
臣都没伺候过陛下,祖母说了只有伺候陛下,戚家才算是有了未来。”
翻身坐起,抹掉他眼角的泪水。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太主的意思?”
戚砚抓住五指覆于面颊。
“这是祖母的意思,也是臣的意思。”
捏捏他脸蛋,想找一些话宽解。
外面便禀报合德宫来人通报。
璇巍在回去的路上,贪玩嬉水身子发了热,请自己去瞧瞧。
将手抽出,这个天嬉个水还能发热…
抬起他下颚,拇指上下刮过。
“深国身子有恙,我让人送你回去。”
人走后来到合德宫,王敖亲自扶自己下轿。
边走边询问:“深国怎么样了?”
他稳稳扶住手臂。
“已经传了太医去诊治,臣现在就扶陛下去偏殿探视。”
璇巍大了,加上张絮的离世,她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停下步子止住了他的带路。
“不必了,既然太医去了,就让他好好看病,今晚我歇在合德宫。”
他手一松,低眸:“那臣这就去准备。”
随意点着头,先让人伺候着上了榻,阖上眼,便昏沉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有人靠在肩处。
下意识唤了声人名,又感觉肩上一空,迷糊翻过身子继续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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