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突然想到之前,先帝曾发落过一批人到偏僻之地。
让瞬华将人都调回来,重新安排职位。
下午太子一身宫装,和瑕瑜亲亲热热进殿。
放下泽霖上的告罪书,往瑕瑜身上一扫。
“承疆又去练武场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她随意拍拍衣身。
“从教场出来刚好遇见太子姐姐,太子姐姐非拉着臣,一起过来给陛下请安,陛下可不能怪臣。”
不想让她整天沉迷功课,伤了身子,便将人往宫外支使。
“刻苦练功是好事,也要注意适当休息,别老是待在武场。
下个月你至高表叔成亲,你替娘送份礼过去,释放一下心情,太过紧绷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承疆难得俏皮一笑,放下杯子调侃起她长姐。
“刚刚来的路上,臣在背后偷袭太子姐姐,都被太子姐姐一一接住。
陛下怎么不劝劝太子姐姐,比臣还艰苦努力,臣这都是跟长姐学的。”
蒲禁中毒跟原土县的事,让桐儿最近越来越沉默寡言。
此时的她只面布微笑,静坐在一旁,听承疆打趣她,也没有半分应和。
将折子轻放在案几上,看着两人。
“太傅们今天都讲了什么?”
承疆眼睛发亮,兴奋地讲述今天的课程。
“奉善尊者今日手绘了一张人体结构图,有女有男,直接当着臣等没有半分遮掩授课。
臣从尊者那学了许多,别的老师没有的知识,她自信大方,毫不扭捏,臣很喜欢奉善尊者大人的课。”
侧眸桐儿继续询问。
“太子是何感受?”
她眼角皆显享受,拱手娓娓道来。
“回陛下,臣亦是如此,奉善尊者敢于直面人性最晦涩、忌讳的角落。
使每个人都有认认真真,了解自己的机会。
她还提出月事不是晦气,是孕育生命的通道,是值得人保护尊重的一件仪式。”
将散开的折子放在她面前,让她们浏阅。
“奉善尊者经历颇多,有些事情的确值得你们借鉴学习,不懂的就要多问。
她不仅是你们老师,也是娘的老师,有时候学识并不一定,就能代表一个人的全部能力。
也许过度的文学造诣,并不能带来帮助,还会使自己入魔。
前朝的亡国之主莫亍,就是因为前半生一心追求自我。
沉沦诗画,耽误朝纲,后期才有了各路反王攻城。
当然这也不能说,这就是他亡国的主要原因。
总之任何事都是一样的,都要讲究适度,方得长久。”
“臣等多谢陛下教诲!”
等二人看完逐一发问。
“这是淮霸公主上的请罪折子,你两都说说这事该如何处理?”
桐儿到底不忍心开口求情。
“陛下,淮霸姨母她不仅知错,还加倍赔偿受害的百姓,臣觉得此事可不用再追究。”
承疆凝眉深思,摇头果断答出,跟桐儿相反的见解。
“回陛下,淮霸姨母虽已知错,但她知法犯法却是事实,要是不追究责任,只怕会有人跟着效仿,那律法何存?”
笑看着对面二人。
“你们提出的观点都有可取之处,娘会好好考虑。”
桐儿归还折子,又问起早上调任一事。
“陛下为何要将那些人调回来,而且还选择这个时候调任。”
任何朝代都不缺奸臣,也不缺忠臣,先帝再残暴,亦会有人舍命谏言。
对上承疆同样好奇的目光,耐心解释。
“让他回来是认可他们的忠心,至于为什么现在让他回来。
是告诉他,娘身边不缺人,让他们别仗着老臣的身份,给自己添乱。”
二人懵懂的眼睛,逐渐闪现明晰。
“可他们的官职会不会太低了些。”
桐儿犹豫的话使承疆变回沉稳。
“太子姐姐,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没有祖父先帝那一出,陛下也还是会启用自己人。”
对上她双眸。
“桐儿你身为太子,也得有自己的想法。”
她眼底的犹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淡。
望着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心中叹息。
桐儿的心太仁慈了,她真的适合做储君,再到将来的帝王吗?
帝王需要的…算了算了,收回视线,暗自腹诽。
自己不也不是一位合格的帝王吗!
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颉阳那边,在两个多月后等来了消息。
崔未沉送来的折子中清楚写到,颉阳至少有三股势力暗中潜伏。
可能察觉她的出现,又少了一股。
其中一股据她推测,像是宫中所伏,另外一股像是一支军队。
他们的目标都是颉阳的彭山,也就是那座被颉阳姑母怀疑有金矿的地方。
她带着人整日排查山中,终于让她在前几日找到了一些端倪。
又发现了几口特制的箱子,将她画的图片看过,瞳孔一缩。
呆坐了好半晌,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都串联在一起,想了个彻彻底底。
至此才明白,先帝哪里是不忍心杀颉阳公主,是那批宝藏藏在颉阳。
他不想让人过多关注颉阳县,所以才会对姑母的一切行动宽宥。
公主府的探子不是用来监视她的,而是看护宝藏。
之前的假宝藏,不过是平帝用来打压王家的利器。
或许所有的谜底,都会在颉阳揭开。
起身疾步如飞:“摆驾凤藻宫!”
进殿挥退所有宫人,直入主题,说了自己要亲去颉阳一事,让母后监国。
都安排好后,第二日就以梦魇缠身为由,出宫去清佛寺清修几月。
佛寺后门马车早早候着,禁军要留在此处做掩护,护卫是提前安排好的斓凡。
马车驾驶,宽敞的车内斓凡将窗户半开,京都暑热不减,透窗后少了一丝闷热。
“这次出远门,你家的两个孩子,也舍得放你离开。”
斓凡从里到外,整个人洋溢着幸福神色。
“现在她们整天黏着爹爹,心思都不在臣身上了。”
轻抿一笑,斓凡不管是在家,还是成亲,她的生活始终都是幸福美满,充满活力。
她盘坐对面,似乎想到什么,轻探着开口。
“陛下…”
打断她的叫法。
“出门在外,就称呼我一声姐姐。”
她高兴点着头笑眼弯弯。
“是,姐姐,前几日昀凭姑母还跟小妹提起,如妹妹的性子完全不像从前,人也清醒多了,最重要的是,分得清好坏了…”
斓凡尾音余长,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配合问起。
“看来政尧已经见过她了。”
得到回应,她面容一松。
“是,上次盈珠表嫂在家简单办了个入署宴,昀凭姑母也带着如妹妹参加,小妹搭过几句话,的确不一样了。”
靠在车壁闭目养神,瞬华打着扇。
“姑母想要什么?”
“她就想要姐姐开恩,将来…”
袖中指节一寸寸移动。
卢如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姑母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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