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最终停下了。
泠颐被两个官委架着走下去,一抬眼——
“竹喧?”
泠颐有点疑惑:“竹喧门的地址分明不在这里啊?换地址了?”
泠颐走下车,那里已经有人等着了,一位玄衣男子端正的站在那里,身边一群守卫守着。
见泠颐下来,手上没有被铐着,那男子皱了皱眉,两边的守卫立刻回忆,一左一右的上来把她重新拷了起来,往审堂里拉去。
泠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地方,那玄衣男子又是一皱眉,两边守卫立刻道:“禁四处观望。”
泠颐被带到一个房间里,男子走到台子上坐下,两个侍卫勒令泠颐好好跪着。
泠颐暗自骂了两声,随意的跪了下来。
“叫什么名字。”
“赵泠颐。”
“为何要伪造海族令牌?”
“没有伪造,被调包了,大人现在请李桉枳公主公主光临,她必认得我。”
玄衣男子挑挑眉:“你一个普通的女子,还能联系上海族公主?况且你的身份都是伪造的,我们早就查过了。关西镇是有叫赵泠颐的,但是个瞎子,今年春天刚离世。”
泠颐有点黑脸:“民女偶得救助,至于死讯,只是传言罢了。”
玄衣男子看了她一眼,对着左手边的侍卫勾勾手,那侍卫举着一道刑具就走过来。
“老实交代,不然,十指连心。”
泠颐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咬咬牙,道了一句:“民女所言句句属实。”
玄衣男子看了看她,泠颐也抬头只看着男子,那男子思索了一会儿后,道:“放了。”
“?”“?”“?”
三连问号。
“不是吧……这么简单?”泠颐看着来解手铐的侍卫,侍卫也疑惑的看着她。
“郑大人,那……送回去?”
“不,留下。”
那位郑大人站起身,再一次以审视的目光打量起她:“给殿下写封信。”
“不用,我已经来了。”
泠颐松了口气,回头一看,李桉枳带着一群护卫就走进来了。
郑大人连忙跪下行礼:“微臣郑琉璟,见过殿下。”
“站起来,本殿可受不了这么大的礼。”李桉枳挥挥手,把泠颐拉过来,“你说有人掉包我给的令牌?”
二人走出这里的竹喧门。
泠颐点点头:“是的。”
“谁胆子怎么大,带我过去。”
泠颐忙制止,小声对李桉枳耳语道:“殿下不必,只要昭告我们几人的权限,我们这一路自然走得顺畅。只是令求殿下请暗卫紧着无羁的动向,他没有和关知许一道去,我怀疑有动作。”
“你一个人同时能操心这么多事。”李桉枳笑了笑,“行吧,那我走了,给你块新的令牌,那块假的给我。”
泠颐点头,伸手拿出令牌正要交与李桉枳。
就在令牌要被李桉枳拿到手时,令牌颜色忽而反复变化了起来。
泠颐连忙拉回手,那令牌炸出一道暗光,旋即变成了一面普通的白纸。
二人对视一眼,彼时,泠颐脑海中传来了司徒的魂唤:“说对了,真的又死了一个。”
“谁?”
“武前。”
“怎么死的。”
“不知道,守着我们几个人,守着守着突然就开始吐血,然后就死了。”
泠颐看了眼李桉枳,对司徒道:“等我十秒,我瞬移过去。”
泠颐来到司徒面前,脸色有点白,司徒连忙去扶她,泠颐看了看一群歪着头麻木的官兵,和紧闭的楼门,道:“怎么都没有反应……”
司徒摊摊手,表示不清楚:“我也没听说过江湖上有哪位的控制力这么强,这些人估计都是被控制了。”
说话间,那些被控制的兵们歪着头朝这里看了过来,紧盯着二人。
泠颐看着这么多双眼睛,有些发麻,不得不压低了声音:“玄武去哪里了?”
“我让他去找隐蔽空间了。”
“去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还没回来……”
泠颐警觉起来:“他往哪个方向去的。”
司徒看向一个方向:“那里。”
泠颐往哪里看去,什么也没见到——甚至不包括房间。
“那边连个房间都没有,他是找到暗墙了吗?”
泠颐皱着眉走过去,刚迈出第一步,就听见身后金属碰撞的声音,司徒回头看了眼,对她道:“是那些被控制的侍卫,也动了一步。”
泠颐看着那些僵硬木纳的侍卫,叹了口气,道:“现在武前的死讯估计还没穿过去,你以下卫的身份去一趟,要求多人彻查。”
“是。”司徒作礼,想了想后又道,“需要我时,只需唤我一声。”
泠颐点点头,司徒这才敏捷的在桌边蹬了一下,在侍卫转身前从窗户边翻了出去。
泠颐的目光从窗边收回,暗暗连上了玄武的魂唤:“你找到暗门了?”
“不算吧……”
泠颐感觉段误一直急促的喘气,道:“你气怎么这么急?”
“我不知道……我好像也要被控制了……你……看向……那幅画……!”
泠颐连忙抬眼,只见那面空墙上挂着一副精美的百鸟图,棕木赤鸟,清泉潺潺,山高林茂,看上去并无异常。
泠颐凝目,仔细瞧着:“这只赤鸟,莫非用的是……赤丹?”
“是……武前的死……可能和这个有关……池影……画……”
泠颐立刻意会,又听玄武气息不对,忙道:“你到底在哪里?快说,不然来不及了。”
“你抬头。”
泠颐仰目,只见一普通隔顶,忽而又觉得奇怪……
“这上一层的底有这么低吗……”
泠颐又看向另一层,果真比此处高了不少……
“原来暗层在这。”
泠颐连忙道:“有机关吗?”
“没有……我只需要……水……酒更好……”
“水……?”
泠颐看了眼离得最近侍卫,目光游走在武前和桌案边,定格下来,随后回应道:“知道了,你等着。”
泠颐从桌边勾来了酒洒在地上,道:“好了。”
段误并未应答,地上的酒却有了动向。
原本渗透在地上的酒一滴滴悬起,在半空中忽而化作锋利的透剑,在木质的隔板上硬生生撕裂开了一道口子。
段误一跃,稳稳落在地上,抬起头,与泠颐对视一眼:“池影绝对有问题,抓住她再说……”
“等下……另外那些姑娘呢?”
“不知道,”段误烦躁地道,“说不定也被池影控制了,你应该问池影去哪里了!”
“我知道。”角落遍幽幽飘出一个声音,泠颐和段误齐齐向那看去,谢朝歌还是抱着自己的琴,脸上表情淡淡道,“事情发生当晚,我听见说话声了。”
“不早说……什么声音。”
“一个就是那位富家少爷的声音,另外还有一个很细弱的青年的声音和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泠颐想了想:“那估计是个瞎子。”
谢朝歌点点头,段误还是有点疑惑:“为什么?”
“现在没事的青年人,谁会拿拐杖乱敲,要么腿瘸,要么眼瞎。但估计这里不是真的瞎,只是把眼睛蒙上就行,因为那次你和我直视了池影的眼睛,都感觉被控制了。”
段误顿时叫了一声:“不可能啊!”
“怎么?”
“按这么说来,让大概率是同伙都要提防的眼睛,只有可能是临凤啊?你知道临凤吗?踪道将军!我被挂树上之前,祂就已经死了。”
“那就先想另外一个,”泠颐摆摆手,“感觉像是东而。”
“东而……”段误眯了眯眼,“径道将军也在……那不好整,我感觉我们已经不需要再推理了,直接抓人的了。”
“那还得先想办法引出来啊……还要知道他们的目的,那幅画,我觉得是个不错的研究对象。”
谢朝歌看了眼,淡定的无视这些侍卫,走过去,将画取下来,拿给泠颐。
泠颐接过画:“已经知道上面有毒了,但是这个颜料——”
泠颐抓起桌案上剩下半坛酒,泼到画卷上。
瞬时间,画面上那只火红的赤色鸟的颜色愈加暗淡,直至化为赭石般的暗色,还不断向着周围延伸,不一会儿,整个画卷的色彩布局全都变换了一通——
“这是……地图?”泠颐大量了一阵道,“你认识吗?”
段误接过地图,看了半响,迟疑着道:“这可能是修罗那块地图……这里应该是图腾文字……”
“文字……该不会是……”泠颐与段误再次相视一眼,“神器编号?”
“有可能,”泠颐看了眼谢朝歌,“你听到具体内容了吗……”
“没什么具体内容,那个人和池影没讲什么正经话。”谢朝歌摇摇头,“但应该不是地图。”
“那你觉得是什么?”
谢朝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确定……我听到的似乎是……龙垂泪……?”
泠颐不做声了,心里好多话一下子都涌出来,她真是恨不得把无羁的脑袋按在炮弹里,逼着他说出真相来,就省的这么多破事了。
“看来还要让司徒多跑一趟了……”泠颐过了许久才格外郁闷道,“让她截人罢了。”
“那小姐我先离开了,我排除嫌疑了,也不想再待在东庄里了。”谢朝歌小声道。
泠颐瞥了她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后扬扬手,谢朝歌背过身去,离开了。
谢朝歌回到楼上的房间里,那里已经坐着两个人了。
一个自然是东而,而另一位……
她坐在桌子上,翘着腿,手里捏着个桐蝉纹确琉璃清酒杯,乌丝半扎轻散,黑衫裹挟于身上,银珠点缀其间,如雾气缭绕,比池影的那幅皮囊还要更有些魅气。
听到声音,她睁开眼睛,露出一对紫瞳。
“说。”
“已误导。”
那人又合了眼,满意的点点头,谢朝歌刚刚还正常的眼神也变得涣散,此时已经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沉沉睡去。
东而站在一边,眼睛上蒙了白布,却还是隐约向着她的方向,道:“刚活过来,悠着点。”
“你也敢说我?”那人笑了笑,“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我都比你厉害些,年龄比你大,工作时间比你长,升位比你强……”
东而不出声了。
那人笑了笑:“我可是孟羿啊……”
对不起 又拖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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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又见竹喧铁架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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