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伴随着话音落下的是一摞文件被重重甩在桌上的声响。
满天的纸业在空中飘过后缓缓落下来,落了满地。
季阙弯下腰,捡起地上四散的纸页,堆叠好放在桌上,才缓缓开口:“我不接受,你再说多少遍,我的答案也不会改变。”
“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长到这么大,都是谁出的钱抚养你?你现在翅膀硬了来和我谈自由,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自由?季阙,你和我之间就不平等,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自由,”季重华冷眼道,“你凭什么自由?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暑假自己好好思考好好规划你未来的人生。我以为去年的暑假你能有所成长,结果越学越回去了是吧?”
书房的门被猛地踹开:“你不能接受,就给我滚,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你爸真这么把你赶出来了?我真服了,你爸是脑子抽筋吗?他再婚又不是你结婚,干嘛一定要从你这里得到一个同意的答案啊?有病吧?”韩禄不可置信地坐在麻将桌面前扔出一万。
季阙往沙发上一趟,随手扯来一个抱枕:“这个学期他让我去他公司实习,我以学业为重拒绝了,两个月前他让我照顾一下不知道是谁家的和我一个大学的女儿,我也拒绝了。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了吧。”
他这个学期对季重华的一些安排确实都是能推的都推了,及其敷衍地应下了各种要求并且都没做到。
这人对自己对季重华说过的挑衅的话一概不提,他懒得对韩禄重复他逐渐脱离季重华控制的过程,也不想剖开这一场迟早要来的争吵的核心。
“那你现在怎么办?”花倾闫坐在一边围炉烤火着快乐打麻将,毫无感情和同情心地幸灾乐祸道。
季阙:“还没没想好。”
他就穿了一套衣服拿了身上最后的一百块钱现金就出了门,就连手机都扔在了家里,直接跑到韩禄在学校外租的房子来投奔了。
季阙的第一志愿是本市最好的大学,季重华希望他将来能接手公司,当然也就希望他能在本地上大学积累人脉。
韩禄和花倾闫也懒得折腾,韩禄的成绩确实是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虽然人不着调,但他确实是播音主持艺术生,而且专业实力还行。
花倾闫的成绩其实还算可以,三个人三个学校都在本市,凑在一块,都在大学城这一片。
这个学期他们三个人都有空没空大小聚一下,虽然季阙已经在逐步反抗季重华的安排,但人也很忙,课多事多,难得闲下来。
“你们两个人打麻将有什么好玩的?真是服了你们了。”季阙颇为无语地把手里的抱枕往韩禄身上扔,冷漠地又从沙发上勾了一个抱枕到手里。
韩禄躲了一下,抓过花倾闫扔出来的牌开始乐:“胡了哈哈哈哈,花倾闫,服不服?!”
花倾闫:“服个屁,我不服,你今天走狗屎运了吧?再来。”
这两个真是没一个靠谱的。
季阙无语极了。
他低着头扫了一眼手里的抱枕,抱枕是灰白格子款式的,当时韩禄租这个房子的时候这房子基本上啥也没有,好多东西都是花倾闫和季阙陪着韩禄去商场里挑的。
季阙低着头盯着这个抱枕,手指无意识地扣了扣,然后叹了口气。
偶尔空闲下来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暑假,暑假街道上聒噪的蝉鸣,和撒泼打滚样样在行的小猫崽子们。
还有陆睢。
两个人二人传打过瘾了才有心思来关心季阙。
韩禄一边享受收钱的喜悦一边装作担忧,眉眼间却是压不下来的喜悦:“这都快放寒假了,他把你赶出来你寒假还回家吗?”
花倾闫:“这还回去?这要是我爸给我赶出来,我直接……”
韩禄嗤笑了一声:“就你,你还能把你家天花板掀了不成?”
花倾闫:“我爸要是把我赶出去,我就直接去找我姐告状。”
韩禄:“你也就会找你姐,你怎么不找你哥?让你哥请你吃一餐竹笋炒肉。”
都说世界上很暗感同身受。
季阙觉得他就是找错了人,他这面前一个个的都是蜜罐里宠出来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
季阙懒得和这一群“见财眼开”的以后注定是“赌徒”的“狐朋狗友”浪费时间:“滚。”
季阙先借了韩禄和花倾闫几千块钱买了个新手机,然后用韩禄的身份证办了张新卡。
家肯定是不会回了,思来想去,无家可归的季阙订了全途的火车票。
站在熟悉的屋里自己动手打扫卫生的季阙累了一个下午总算是把屋里收拾好了,然后叉着腰感叹了一下。
想当初他来的时候还是个花钱基本上不愁的小少爷,季重华在某方面说的也没错,他确实是花了对方的钱,他暂时没有资格和季重华谈条件。
晚上季阙随随便便应付了一下,回到屋里,往床上一躺。
暑假来的时候他甚至给屋里绑了蚊帐,蓝色的蚊帐在他走的时候甚至还没拆。
艾春城的蚊虫多,从下雨天横尸遍野的白蚁(准确来说是白蚁婚飞蚁)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家楼层稍低,蚊子其实不少,他特别招蚊子,但是陆睢真不怎么招蚊虫,爬山的时候蚊子也只逮着他一个人咬。
他拿出新手机,举着看了半天才输入一串电话号码,添加到了联系人里头。
别说,他还真不记得韩禄花倾闫这群人的电话号码了,最后把脑子翻过来了一遍,也就翻出一个电话。
无聊的时候在这里除了打游戏,季阙发现自己连找个消遣都找不到。
季阙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了那天陆睢离开之前给他的那个天蓝色的很薄的盒子。
这个盒子他走的时候没带走,甚至拆都没拆,甚至蝴蝶结的丝带上都落着灰,弹掉灰后还落着一层浅浅的灰色印记。
从小到大,季阙收到的礼物没有八百也有八十了,在学校过生日的时候甚至能收到老师送的蛋糕。
偏偏他今天拆这个盒子的时候大冷天的竟然还会手心出汗,一层湿汗黏糊糊的,一下就凉了下来,沁得手心冰凉。
“今年过年你爷爷奶奶又不肯来,嫌麻烦,小年我和你爸就先不回去了,你爸手里还有个实验室的项目,我过几天还有个年前的培训。你收拾一下,今天就过去,提前去,陪你爷爷奶奶去过小年。”黎娅没回家,只是给自家儿子打了个电话。
陆睢接到电话的时候人坐在薄流洋家里手里拿着游戏机,反正他爸妈也不在家,呆在哪都差不多,刚好薄流洋最近买了个新出的游戏机,把他喊过来两个人对打。
薄流洋家是做生意的,一年到头都忙,快要过年了更是忙着加班。用薄流洋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两人世界天高皇帝远要怎么玩怎么玩。
“嗯,知道了,”陆睢只听了一半就猜到黎娅要和他说什么了,他滑着手机迅速地过了一眼最近的高铁票和火车票,在黎娅说完之后接上了对方的话,“我明天上午就过去。”
黎娅原本以为陆睢会推脱到小年当天才出发,闻言顿时有些惊讶,她随后笑了起来,声音如二十出头的少女一般清朗,让人顿觉如沐春风:“那你明天上午路上注意安全。”
“不是,陆睢,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去你奶奶家吗?”薄流洋坐在一边,陆睢没对电话内容没有什么可以说遮掩,正常的音量,内容自然而然地被薄流洋听去了一耳朵。
以前快要小年了,陆睢甚至能在他家熬到小年前一天才回去收拾行李。
陆睢看了他一眼:“你还是一个人打你的游戏机吧。”
“这都是双人游戏,我一个怎么玩?”薄流洋下意识道。
陆睢看了他一眼:“一手拿一个,这些游戏只适合你自己一个人玩。”
薄流洋听得出陆睢话里话外的嘲讽,气炸了:“陆睢你这被锯嘴的葫芦就应该单身一辈子。”
骂完才顿时有些虚心的薄流洋瞟了陆睢几眼,没看到什么生气地兆头,没一会儿又不死心:“再来几把。”
“不来,你自己玩去。”陆睢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空了好一会才按下拨打键。
关机。
他这会儿根本没心思理会薄流洋这个菜鸡气急败坏的嘲讽。
陆睢又重复拨了一遍电话。
还是关机。
冬日的大雪有时候来得毫无预兆。陆睢坐在火车上,火车里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空气里满是冷意,不知道火车行驶到什么时候窗外就已经开始下雪。
莹白色的雪花贴着窗户飘落。
周遭有婴孩的哭声,老人的咳嗽声,甚至有克制不住的争吵。
陆睢坐在窗边,看着这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忍不住有些出神。
时间总是太匆匆。
忽而入了冬,转眼即逝的盛夏便像是一场支离破碎的梦。
火车到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艾春城是典型的北方城市。
夏天的时候太阳底下热得火烧似的,冬天的时候也就是室外冷得人直哆嗦。
陆睢被夹着雪的风扑了满面。
行李箱在雪地上格外难拖。
陆睢半提着行李箱跨越比他鞋底还高的雪地,一脚踩下去鞋都陷了进去。
他一般冬天来的时候都是跟着黎娅他们一起来,黎娅他们一般要给爷爷奶奶稍上不少东西,所以会开车过来。
而且印象里这些年里,陆睢很从未在艾春城碰到今日这般大的雪。
明明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也没人回,陆睢却还是来了。
陆睢被一路的风雪给累了个够呛,终于把行李箱提到了熟悉的路牌对面。
破破烂烂的路牌上也覆盖上了一层雪,和夏日的燥热不同,冬日的城市显得格外沉默。
季阙下午眯了一会儿,起床后拉开窗帘,窗外的雪还在下,入目是一片带灰的白。
昨天夜里就开始下的雪一直没停,昏暗的天色里,空气里大雪纷飞,颇有一种要把城市淹没的末日感。
这天真是一步都不想出门,就请问哪个二傻子会顶着这么大的大雪出门……
季阙拉着窗帘的手一顿,手里扯着的窗帘缓缓从他手里滑落,窗帘全部从他手里滑落的那一瞬间,季阙转过了身。
拉开屋门的时候,季阙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立马打了个寒颤。冷是真的冷,一点作假的成分都没有,呼气瞬间都能在空气里被凝结成冰的那种。
但下一秒身体就热了起来。
季阙从没想过都高中毕业了自己还能跑得这么快,下楼梯的时候一步能跨越三个台阶,要不是抓住了水泥塑的楼梯边缘,他甚至能一个脚打滑摔下去。
冬日的天气寒冷干燥,没裹围巾的话直往领口灌冷风。
季阙踩着脚下的厚雪,顶着风往前走。耳边是冬日凛冽的风雪,裸露在袖口外的指尖冰凉,季阙出门太急,连外套都忘记穿就这么出了门。
季阙在风雪里每走一步,世界都变得清晰了三分似的,面前的人的轮廓逐渐拂去了那层看不清的薄纱,越发清晰。
一百八十天。
整整六个月。
他们在冬日的风雪里再次不期而遇。
陆睢早在看见季阙走来的在一瞬间就停住了脚步。
半年时间,面前男生的眉眼更加立体了,暑期的青涩褪去了个干净,气质也愈发沉静,就像是一壶上好佳酿,从最开始的酿制到如今,如今已慢慢散发出浓厚的醇香。
陆睢注意到了男生短短时间就被风冻红的鼻尖。
轻盈的大雪本应当缓缓落下,却被大风吹得七零八落,也落了男生满身,雪花落在他身上转瞬便化开,留下水渍。
他们踩出来的脚印有深有浅,有的脚印转眼间又被风雪填满,脚印的一端蔓延至远方,零散地连成一条直线。
漫长到数不清时钟跳动过的数字的对视里,季阙张了张嘴,冒着被风雪灌一嘴的风险弯起眼开口道:“小哥哥,怎么一个人拖着行李来的,是无家可归了吗?”
陆睢解下自己身上的灰色围巾,抬手缠着季阙的脖颈绕了几圈,把季阙胸前那一块的围巾微微上挑了一点,挑到刚好遮住鼻尖的位置。
他微微俯身,呼出的呼吸在空气里散成白色的水雾,嗓音又轻又低:“那我能被收留吗?”
热水被搁置在桌上,陆睢没第一时间拿起来,而是不动声色地扫过屋里的摆设。
感觉季阙回来的时间应该不短。
陆睢这才去拿水杯,又看到了桌上季阙刚刚顺手放下来的手机,他看了几眼,低头喝了口水:“你换手机的时候把电话号码一起换掉了?”
季阙刚刚在外面被风吹得脑壳有点疼,一时半会还没缓过来,这会才想起来把陆睢给他的围巾解开。
围巾上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摸起来是恰到好处的柔软。
闻言季阙脑子迟缓地转了几圈:“啊?哦,手机是换掉了,准确来说是手机掉了,手机号码就干脆办了一张新的。”
季阙的脑子在室内熨帖的空气里又转了几圈:“你给我打电话了?”
“你怎么一眼几眼看出来我手机换掉了”这句话到他嘴边了他也没说出口。
季阙扫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他新手机颜色和上一个都是一样的,这都过去半年了,陆睢竟然还记得他的手机型号?
毕竟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手机型号相同。
自问自答过后,季阙又安心等着陆睢的回答。
季阙见陆睢迟迟不开口,他只能像抽陀螺一样给陀螺拨了一圈:“想我了?暑假走的时候让你说几句好听的你不肯说,现在知道想我了?”
面前的人言笑晏晏,深蓝色的羊毛衫看上去十分柔软,屋里的白炽灯光落下来,称得他双眼格外透亮。
人们对有些事情总是耻于开口,所以很多真心话都暗藏在一句句看似漫不经心的玩笑里。
于是很多时候,也分不清这到底是玩笑还是真心。
陆睢抬眼:“你回去之后没有给我发你的录取通知书。”
季阙一顿。
他收到通知书的那天想起过那天离别的时候答应的给陆睢拍照,可是当手机拿在手里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有些随口的话,连当事人都不一定放在心上,何况那些听约定的人。
“这么记仇?”季阙转瞬又笑了起来,“礼尚往来,要我拍照我的录取通知书给你看,你不应该先让我看你的吗?”
说完,他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认认真真地喝起水来。
季阙刚放下杯子,就听见了短信提示音。
是一张照片。
季阙在点开之前,就猜到了照片的内容。
那是一张录取通知书。
屋里的空调还在孜孜不倦地传送着暖气,室内的空气温暖而舒适。
季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室内的暖气熏着了,眼睛突然有点涨。
有些人说的比做的好听,有的人却做的比说的好听。
也许是冬天太过于荒败倾颓,荒野失去了草原,平日里捂得严严实实的地方也容易漏风。
陆睢的这些行为,总是让季阙有些措不及防。
对方还在看他,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漂亮沉静。
千万别哭。
要不然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季阙内心酸酸软软的,捏着手机的手指指节却用力到泛白。
“别看我。”突如其来的手挡住了陆睢的视野,带着点凉意的手落在他的眼皮上。
此时此刻,季阙半跪在他身侧的沙发边缘,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们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接近于对方,陆睢甚至闻到了对方袖口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克制不住的心跳在冬日依旧热烈。
但是他没有错过对方语气里的那一点酸涩。
陆睢不知道季阙这一刻的脆弱的来源。他对季阙的了解实在是有限,他们其实也才认识不长的一段时间,说是一知半解都算多了。
也许是当下气氛太好,好到给人一种无限温情的错觉。尽管窗外寒冬凛冽,但室内的温软却似乎足以包容所有的悲伤与悸动。
陆睢伸手,轻轻握住了对方的手。他其实无从下手去安抚对方的情绪,于是只能选择握住对方的手,给予他能给的最大的安慰。
他甚至会有些后悔。
他似乎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他宁愿他孤身一人被困在那年盛夏。
而季阙应该永远灿烂,永远自由。
就像是夏夜自由流动的萤火。
这天下午,陆睢看不到季阙的表情,耳边落着对方的呼吸声却被无限放大。
他耳边的呼吸急促却也克制,他握着对方手臂的手上滴落了一滴滚烫的水珠。
鬼迷心窍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更准确来说,自从碰到季阙开始,陆睢感觉自己做的某些事便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少年夜色里最羞于提起的梦,甚至只限于无数个或长或短的拥抱。
“陆睢,如果我休学去打游戏,你会觉得我疯了吗?”
在那天下午前,陆睢从未有一刻如此接近一个人最柔软的部分,也从不觉得他会为另一个的经历而感到苦闷。
季阙遮住他的手已经放开,陆睢清晰地看到了季阙眼尾的那一点还没消下去的晕染似的淡红,像是春日绽放在枝头的一点桃花。
陆睢问他:“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季阙在陆睢身边坐下了,手肘撑在腿上,手心托着下巴,闻言偏过头笑了起来:“全国顶尖学府的大学生还会骗人说假话吗?那你先说说假话给我听听?”
陆睢垂眼,把季阙的笑收尽眼底,心底却有些说不上来的钝痛:“会。”
季阙在心里叹了口气,和之前很多次一样,对上了陆睢的视线。陆睢每次说的话都不多,但是他会看着人的眼睛,也总是能别人觉得他说出口的话都是真心实意。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把情商智商都拉满了,会说话的天赋也点满,上天似乎总有偏爱和垂青。
他们这次的对视是陆睢先移开的目光。陆睢给自家奶奶打了电话,电话没人接。
这么冷的天,奶奶和爷爷也有可能串门到别家里围炉烤火聊天去了。
季阙已经喝了好几杯热水,感觉水都喝饱了,然后别过头问:“你没带屋里的钥匙?”
陆睢“嗯”了一声,没说自己根本没有钥匙,只是道:“奶奶可能在聊天没听见铃声。”
季阙站起来打开屋里的冰箱:“那就勉强大少爷在我这里吃顿晚饭了。”
他现在身上穷得可怕,最奢侈也就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买肉了,但冬天买东西不怕坏,现在冰箱里东西还挺多的。
“需要帮忙吗?”陆睢站在一边看着季阙动作生疏地洗菜,有点怀疑等会会吃到一些什么貌合神离的菜品。
季阙可不是信奉“来者即是客”的老古板,十分不客气地把洗菜和摘菜的活扔给了陆睢。
想当初洗完都能摔个盘子的陆睢自然也不是洗菜的天赋型选手,季阙总算是切身理解了什么叫做“上天给你开一道门也会给你关一扇窗”。
获得上天垂青的陆睢一进厨房就变成了个家务废。
季阙勉强心里平衡了一下。
陆—纯爱拉满—睢,他们俩尤其纯情,感觉是我现在写过的角色里最纯情的一队~[星星眼]
离在一起也没几天了,已经准备进入倒计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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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别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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