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酸涩的满足感缓缓流过胸腔,季阙耳边只剩下他和陆睢的轻喘,世界的万有引力也像是被短暂地改变了一瞬,像是整个人都缓缓飘了起来。
而他们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做尽世间最亲密之事。
这个时候陆睢并没有空闲把手垫在季阙背后,浴室墙壁上的水汽蹭湿了季阙的上衣,带着透心凉。
伴随着强烈的刺激,他们依旧在亲吻,唇上的触感急促又青涩,带给人的感觉只剩下又麻又疼,唇齿相依的感觉更是直达大脑,让人头皮发麻。
分开的时候季阙还没缓过来,眼尾还隐隐约约闪着泪光,眼神有些空洞,不难看得出此刻脑子应该是空白一片。
“你出去。”季阙从某些情绪里抽出,回过神来,在把额头抵着对方肩窝后没多久,不由分说地把人推出了浴室。
陆睢反手轻轻抱住了他,季阙抵在他胸口的手停了停,而陆睢就在这个间隙里温柔地吻去对方眼角的泪之后松了手。
季阙站在喷头下淋浴的时候腿还有些发软,只是微微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片段身上的某些地方隐隐有些发热。
季阙换好衣服之后在浴室里弥漫的水汽里抬起头,贴在墙壁上的一面镜子完整倒映出了他的身影,而他还泛着红的眼尾更像是涂抹了一层胭脂。
他用凉水洗了把脸,直到眼尾的红消下去了些,嗓音也稍微恢复了些许,才出了浴室。
陆睢现在已经不在宿舍里。
他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手机显示的时间,快十一点半了,他和陆睢这一顿折腾了一个多快两个小时。
他一边时刻关注着门口的动静一边拿起手机给关禾斋打了个电话:“你们现在回来了没?”
“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关禾斋他们本来今天不应该玩到这个点才回,毕竟明天早上起来还要训练。
但季阙走之前和他说回去要给陆睢送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让他们尽量晚点回,关禾斋这才一边想着明天的训练一边十分心安理得地拖着燕月潇和朝湄潭玩到了现在。
陆睢刚从天台吹完凉风静了静才回宿舍,回到宿舍的时候季阙人却不在寝室。
他拿出手机给季阙打了个电话,却在宿舍里听见了手机铃声。他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季阙书桌上的手机,对季阙出门不喜欢带着手机这个习惯已经习以为常。
这么大一个人了,这大晚上的虽然不知道是去干嘛了,但也不至于走丢,陆睢在屋里等着季阙回来的空隙里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面前桌上的那态印着银色花纹的日历。
日历是季阙买的,不过季阙虽然把这个日历摆在他桌上,却没少在这个日历上涂涂写写。
季阙一直都很喜欢漂亮和浪漫的事物,就连日历,也是极其漂亮的。
银色的花纹落在日历上,将黑色的印刷体衬得显目,但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季阙在上面用蓝笔和红笔留下的痕迹。
而今天的日期在日历上被蓝笔给圈了起来——这是他的生日,日历上有很多被圈起来的日期,而这些标记在日历刚到的那天就已经被留下。
这个日历是在季阙和他确定关系不久之后到的,日历是从去年的十月份开始,而季阙一笔一划,从去年的十月一号到这个月,都打上了批注。
打上批注的日历却被摆在了陆睢书桌上,季阙很少和他说过于煽情的话,但那天夜里乘着宿舍无人的时候,季阙短暂地在宿舍里和他做着亲昵的举动。
季阙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趴在他耳边笑道:“不是记仇我没告诉你我去了哪个学校吗?上个学期我记得的重大事件发生的日期都给圈上了。”
那天季阙笑着说了很多略显直白而露骨地表达喜欢的话:“接下来我要在这个日历上记下所有我们在一起的值得纪念的日子,你要好好保管他,不准给别人看。”
陆睢的手指摩擦过日历上触感略有不同的暗纹时,屋里的灯却咻地一下灭了。
没有被带紧的宿舍门被推开,季阙捧着一个小小的蛋糕走了进来,蛋糕上是数字十八的蓝色蜡烛,两枚跳跃的灯火像是夜里遥遥相望的两只萤火虫,悉数映入季阙的眼底。
“陆睢,十八岁生日快乐。”季阙眉眼弯弯地看向陆睢。
陆睢今天的十八岁生日是从季阙踩着点发来的简短的一条祝福生日快乐的短信开始。
而当时钟被缓缓拨动后,陆睢的十八岁将要结束之时,也由季阙的一句生日快乐而落入了尾声。
也许是发觉了陆睢眼底微微的错愕,季阙笑着轻声调侃道:“十八岁的生日怎么能少得了蛋糕。”
陆睢家里其实没有过生日这个习惯,家里的大人自己都懒得计算日子,也就陆宇霆会对自己的妻子生日上点心。
很多时候陆睢的生日都过去很长时间了,黎娅才会给他包一个很厚的红包,然后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宝贝又长大一岁了,之后要越来越懂事越来越听话哦。”
小时候的红包都是当面给的,陆睢每次拿到红包的时候,听见黎娅那句“要越来越懂事越来越听话”的时候,心里那点别扭也就悄无声息地散了。
毕竟他的那些脾气大多都是闷气,他憋在心里,父母大多都察觉不到,只有他自己某一天找到了一个父母还爱他的证明,于是就自己和自己和解一次。
后来长大了,连红包都是线上冰冷的数字转账,陆睢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到纸质红包了,记忆里唯一一次吃到生日蛋糕还是在他十岁那年。
因为十岁那年刚开学没多久,他班上有同学过生日的时候父母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送到了学校,当时班上的同学一人分了一块,陆睢回家就和父母说了这件事。
当时黎娅和陆宇霆有些惊讶地对视了一眼,然后道明了于情于理这样做并不太好的缘由,于是陆睢也就熄了过生日的心思。
但陆睢还是在那年生日收到了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小蛋糕,还有一个很厚很厚的红包。
这世间的真理并不是人人为己,有人不会对自己为别人付出而抱怨,但也理所应当地会对别人的回应抱有一丝期待。
所以陆睢很高兴,很高兴季阙为他生日所准备的一切,为他到来的生日偷偷地去练琴,又为他的生日准备惊喜。
喜欢季阙这件事太简单,对于陆睢来说,更算得上顺理成章。
男生笑起来的时候眼里是星河,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陆睢慢慢陷进那一片星河里,那么多他们独自相处的时刻,他也似乎贴近了对方的灵魂。
季阙带他见证了太多的曾经的从未想过的未来的样子。
小小一只的街边流浪狸花猫,粗糙烂制的T恤,摩托车被填满了的后座,直接用牙削皮的甘蔗,还有夜色里在手上绽放的仙女棒……
而在灵魂贴近的瞬间,陆睢灵魂里空缺的白似乎被慢慢填补上了,渲染上了醉人的夕阳日落般的斑斓。
原来,他的未来,也可以充满不确定和期待。
如果没有遇见季阙,他现在可以会在大学里忙碌了一天之后安然入睡,就那样平平无奇地过完他的十八岁生日。
“谢谢。”陆睢的目光扫过宿舍里陪着他过生日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季阙上挑的眼尾。
也许现在想起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他却想起了片刻前季阙站在浴室里,眼尾透红的模样。
他希望,今后的每一个生日都能这样过。
“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还和我们客气。”关禾斋状似抱怨道,“快许愿,许愿之后吹蜡烛,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把电闸关了,这要是拖太久等会儿被姜教练发现了,顺得骂我们。”
今天正式队员可是还在训练的,姜教练这个点应该还在陪着正式队员们复盘。
华光的正式全国大赛一年有两个赛季,分别是夏季和秋季,在正式比赛期间,还穿插着嘉年华和单人赛。
而夏季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除了青训营之间的暗暗较劲,正式队员们也纷纷约架去查探别的队伍的战术或者成员更换情况。
季阙原本只是想把他们宿舍的电闸关了,但和关禾斋他们几个人站在电闸面前站了好半也不知道怎么分辨,于是他就联系了队里和他关系最好的乐和钰,让乐和钰他们开始短暂地休息的时候给他吱个声。
乐和钰是队里年纪最小的,是刚好卡着规定的最小年纪开始打比赛的,乐和钰笑起来有两枚小酒窝,看上去乖软又温柔,一队二队的青训生都不怕他。
陆睢闭上眼,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一口气吹灭了面前的蜡烛。
烛光熄灭,不知宿舍里是谁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陆睢在一片昏暗的光线里对上季阙温柔带笑的目光,只觉得心脏的一角微微陷下去了一块儿。
这种感觉其实不太美妙,酸涩里有一丝失重感,当自己的情绪被别人拿捏的时候,心脏是惯性般悬空的,总归是担心一不留神就摔在地上摔得翻身碎骨。
但这种感觉却也很上瘾。
关禾斋有点怕黑,在短短几秒内硬生生拉着朝湄潭和燕月潇两个人陪他一起开电闸。
于是宿舍里的最后一片光亮也消失了。
陆睢在光线还在的最后几秒里看到季阙把手里的蛋糕顺手放在了关禾斋的书桌上。
宿舍的窗户没关,窗帘也没拉,月色透过窗,拂过被风吹得摇晃的窗帘,盈盈落了满地。
适应了这样微弱的光线后,不知是错觉还是心里暗示,陆睢面前的人的轮廓在他眼里越发清晰,他朝对方走过去,双手捧起了对方的被夜风吹得微冷的脸颊,轻轻地低下了头。
头顶的灯在他们互相触碰的时候又亮了起来,比月光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灯光落下来,遮住了月色,也将他们的身影缠成紧实而紧密的一团。
有夜风穿堂入,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滋味的笑闹声。
他们额间轻抵,又交换了一个极轻的吻,才各退了一步。
陆睢的后退算得上匆忙,甚至撞上了身后的椅子。
而季阙看出了陆睢故作镇定下的罕见的慌张,他忍不住弯眼笑着低声道:“怎么感觉我们俩现在像是在地下恋。”
陆睢垂眼看他。
季阙眼尾的笑越发肆意张扬,他伸手抓住陆睢的手,在对方手背上捏了捏,抬起头很专注地看着陆睢,低声笑道:“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一起过,好不好?”
季阙的目光想表达的意思是——没有不乐意和你地下恋的意思,这样挺好的。有一种独属于地下恋的愉悦。
陆睢并没有看懂,却不妨碍他心动。
季阙看向陆睢的目光认真又专注。早在很久以前,陆睢就希望那双眼睛能为他停留,而现在他如愿以偿了
因为这双眼睛的主人,也已经被他捕获。
他在彼此漫长的只有彼此才懂的对视里低声开口:“好。”
第二天早上季阙是被陆睢叫醒的 ,彼时陆睢已经晨跑完洗完澡出来了,季阙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半睁着眼打了个个哈欠,对陆睢的佩服程度到达了顶峰。
去一起买早餐的路上,季阙都还是困的,他抓着陆睢的手臂,下巴搭在对方肩头,整个人的重量十有**落在对方身上:“你怎么能一直坚持起这么早的?”
“以前小时候寒暑假如果我爸在家会拉我起来晨跑,”陆睢放慢了脚步,偏头看了眼眼皮还在打架的季阙,“后来就习惯了。”
季阙的眼睛闭着的时候弧度也很漂亮,眼尾像是昨天夜色里那般闪着泪光,却又比昨天看上去温柔安静而乖巧。
看上去也很好亲。
陆睢又默默地收回视线。
“在艾春城也没见你起来晨跑啊?”听到陆睢的回答,季阙稍微打起精神,竖着耳朵听,并且表示了怀疑的态度。
陆睢沉默了片刻,偏过头就对上季阙看过来的带笑的目光:“初三和高三的暑假例外。”
一年前的暑假为什么是例外不言而喻,那个暑假季阙自己作息不规律,连带着陆睢和那几个还在长身体的小孩一起把作息弄得乱七八糟。
有时候一时兴起他们这群人打牌都能打到晚上两点钟,更别说打游戏的时候了,打游戏打到凌晨更是常态。
初三的暑假这个词却像是一记重锤落到了季阙心间,把他的困意全部敲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他还没想过和陆睢以现在的身份坦白他的不告而别,他暂时还开了这个口。
那个暑假他被季重华关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打游戏成了他唯一的情感发泄的途径,在碰到了游戏里玉兰一诺的那条支线之后,缘起江湖这个游戏的意义又变得不同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有过这么一段不被别人知晓的过往,也许他也不会这么快承认他对陆睢的感情。
一路上陆睢全都感觉身侧的人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进了基地大门,身侧人似乎才回过神来,像是无意又像是出于某种他不懂的情感:“玉兰花怎么都落了,感觉它才刚开。”
明明身侧人在笑,陆睢却莫名觉得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
陆睢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只是道:“明年这个时候还会开。”
季阙闻言笑了出来,脸上淡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的忧伤倒是一扫而空了:“什么时候男朋友的安慰变得这么朴实无华了?之前不一直都挺会说吗?”
陆睢还没来得及证实一下自己的语言功底和情商高度,又听见季阙笑道:“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有点快了。之前开得那么漂亮的花,说没了就没了。”
季阙从未和陆睢主动说起过往,陆睢也就不曾过问。虽然他不知道季阙曾经的十八年人生到底都经历过哪些忧伤而让人难过的过往,但他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难过都由他们两个人一起承担的准备。
玉兰花花落但叶才会紧随着生长,满树繁花和枝叶茂盛都是不一样的风景。
陆睢在这一刻抓紧了对方的手,给了对方一个很轻的拥抱。
这些天天气转热,较厚的长袖穿在身上都让人觉得压抑,当天晚上季阙和陆睢就请假一起去添置春夏交接适合穿的衣物。
一晚上陆睢都发现季阙有些心不在焉。
季阙看着衣架上的两件款式差不多只是图案不一样的衣服再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觉得哪一件更好看?”
陆睢轻微地皱了皱眉,这已经是季阙第三遍问这个问题了,他干脆把服务生招了过来:“这两件都要了。”
“怎么了?”陆睢付款之后把袋子从服务生手里接了过来,偏过头看向一旁的季阙。
季阙按了按眉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做噩梦没睡好的缘故,今天晚上总有点心神不宁。”
古人封建迷信言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按照他的性格平日里左眼跳信右眼跳段然是不会信的,可是今天夜里右眼皮一直在跳,这让他有些惶惶不安。
这些天的日子太舒坦,舒坦得让他都有些忘了今夕何夕,忘了海面的风平浪静下是波涛汹涌。
有时候言语太过于匮乏,陆睢也不是真的拥有能把白的说成黑的的口才,这个时候他只能抓住季阙的手,像是季阙平日里捏他一样捏了回去。
季阙朝陆睢弯眼笑了笑:“没事,今天晚上回去睡一觉估计就好了。”
巨阙原本也不是一个走一步要看一百步的人,也很少犹豫不决和后悔。
心底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季阙现在只觉得他还是太冲动了,没有想过他和陆睢的未来。
这段时光太快也太温柔,季阙不后悔,但他从来没有把未来算进他的规划里,这一刻,他还没有预见他们的未来,却突然有些难过。
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
季阙当晚回去就把刚买回来没多久的新杯子给摔了,他蹲下身想先把大块的瓷片给先挑出来,就被毫无征兆推门而入的关禾斋给吓了一跳。
疼痛来得很慢,在看见红色的血珠从伤口溢出来之前,季阙甚至没有感受到疼痛。
他盯着指腹上那道有些长且看不出来有多深的口子看了一会儿,才觉得细密的疼一点点涌了上来,疼得他甚至手指有些颤抖。
陆睢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季阙手里拿着燕月潇前段时间为感冒了的关禾斋准备的医药箱开始翻找。
陆睢刚靠近,就看见一抹鲜艳的红色顺着白里透粉的皮肤滴落。
“怎么弄的?”陆睢用医用棉花沾了一点碘伏给季阙的伤口轻微地擦拭了一会儿,然后才拿着满是黄色小鸭子的创口贴贴上了季阙的伤口。
杯子是季阙最近新买的,刚到没多久,他和陆睢一个是蓝色一个是青色的。
手指上的疼还在,却又像是消失了,温热的呼吸落下来,像是麻痹了手指那一块的神经进而帮他屏蔽掉了痛觉似的。
季阙低着头 ,看着陆睢用那双极致标准的手撕开包装纸,动作漂亮地把创口贴落了下来覆盖住他的伤口。
“刚刚把杯子摔了。”季阙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收敛好自身的所有情绪,转而两眼弯弯地看向陆睢,刚贴完创口贴的手指勾上陆睢的手。
一旁站着的关禾斋并没有注意到属于这两个人的互动小细节,有一点点心虚,接过陆睢递过来的医药箱就溜了,怕这两个人一起组队来灭了他。
陆睢基本上没有真的对季阙生过气,更别说发火和吵架了。
但这次陆睢显然是对季阙这次的行为颇有微词,冷淡地看了季阙一眼,然后把手抽了回来。
看到陆睢脸上冷淡的神色,季阙用小拇指摩擦过食指上创口贴的粗糙的凸起处,难得的有些心虚。
男朋友生气了应该怎么哄?
季阙从洗漱到上床睡着前还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惜大晚上脑子不太清醒一时半会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这天晚上季阙又没睡好。梦里是一团漆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寂静又沉默,似乎周边也空无一人。
孤单又冷漠。
早上起来季阙就发现自己眼底的黑眼圈浓了不少,于是季阙顺势卖了个惨,果然陆睢也就没舍得生他的气了。
男朋友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好哄。
灯光透亮的浴室里,季阙勾着陆睢身上那件他在商场百里挑一挑出来的衬衫,然后吻了上去。
陆睢是第一次错过季阙主动的吻,他偏过头,于是季阙的吻只是落在他的唇角。
季阙松开手,有些无奈。
好吧,他的男朋友其实一点儿都不好哄,不生气只是他以为的表象。
季阙滑伤的是右手食指,食指在摁电脑键盘时的地位不言而喻,被教练知道伤势的季阙一上午被教练逮着骂了快半个小时。
今天姜教练不知怎么的,突然火气翻了倍,火药味十足,季阙站在那里只是听着姜教练的声音都觉得吵得可怕。
也得亏季阙是个脾气还不错的 ,并且确实理亏,所以挨骂的时候表情要多乖有多乖。
但凡换成朝湄潭和关禾斋站这里,感觉姜教练还能再骂半小时
从休息室出来之后季阙撞上了特意跑了一趟的顾恺,顾恺把他拉到基地门外悄声道:“昨天晚上友谊赛我们输了,你们这群小崽子还在教练骂我们骂得最惨的时候断了电。我估计姜教练他要么是昨天晚上做噩梦梦到自己被偷家了,要么是真被偷家了,你别和更年期的老男人计较。”
姜教练才三十出头,但因为脾气火爆抬头纹深得可怕,说是四十都有人信。季阙不了解姜教练有没有家室,闻言有一点点震惊的同时更多是觉得好笑。
季阙弯眼一瞬间后笑意顷刻却散了,但他还是勾着笑着对顾恺道:“感觉姜教练在这么下去年纪轻轻就要高血压了,不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吗,这年纪轻轻的可不兴得这毛病。”
顾恺被季阙一本正经的笑话逗乐:“得了吧,就姜教练这样的,我估计身体和心里年龄都四十了,还一朵花,说是已经干了的牛粪还差不多。”
季阙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了几分,只是笑意难达眼底。
和顾恺道别后,季阙就去了训练室,电脑桌上放着一杯水,他看了眼戴着耳机认真打排位的陆睢,伸手去够杯子。
透明的液体顺着桌子向外延伸,有几分渗入了键盘,更多的是落下桌,滴到了地板上。
季阙愣了一下,迅速地伸手去接已经坠落的水杯,可惜还是慢了一拍,他的手指只来得及触碰到了一抹冰凉,就听见了杯子落地的声音。
这个杯子是陆睢的,和他昨天晚上打了的杯子是一对。
而这个杯子比昨天他的那个杯子摔得还要厉害,粉碎得像是被投入过粉碎机。
青色的碎片落了满地,被桌子的阴影笼罩着,像是昨天季阙梦里被无数次分割的黑暗空间。
整个训练室的人听见声响后基本上都看了过来,而季阙只是在众多人的目光里,面不改色地从隔壁桌关禾斋桌上扯了大把纸巾把散落在地上的水先擦了擦,然后走出了训练室。
刚出训练室轻轻带了一下门,季阙就靠在门外的墙壁上,后背一片冰凉,他无奈地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进了训练室打算去拿角落的扫把和灰斗。
有熟悉身影向迫近,阴影投落下来,笼罩住了季阙半个身子,被季阙所熟悉的手先他一步拿起了他面前的卫生工具:“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我帮你和姜教练请假。”
ps
两个人都有一种高攻低防而且特别记仇的感觉(对于季阙来说的话简称好了伤疤忘了疼)
然后最近在写转折那一块,有点难写,卡文卡得有点厉害,无从下笔有点,所以下一章可能会晚一点~
第二卷也过去一半了~先在这立一个flag——正文九月份一定完结!辛苦各位小可爱等待~
番外之后会随机掉落~番外会尽量多写一点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6章 地下恋(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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