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吧,环境暗了些……”她眨巴双眼思考着,像是努力回想着部分细节……
蒋眠呆了一会儿,想提出回家时,箫诸云顺手拉上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吧,要不然他们又误会你。”
“……”她果然都知道了,她鄙夷的咬了咬嘴唇,自己这张嘴真是够把不住门的。
等她们一起回到家时,蒋父正拄着拐杖在门口坐着,她的母亲坐在一边,为蒋父扇着扇子。
蒋眠看着蒋父面无表情耷拉下来的脸,令她心生畏惧。
箫诸云牵着她的手自然而然的走到蒋父母身前,热情的打着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是小眠的朋友,昨天我怕黑就让她陪了我一晚,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蒋母原本不悦的脸色看见箫诸云后,热情的朝她答话,“小眠朋友啊,你叫什么啊,家住哪里啊,多大了?看着真漂亮哟。”
一连串的问题,像极了查户口,箫诸云一一应答、礼貌回应。
“该结婚了,小姑娘都老大不小了,找个人嫁了吧。”蒋母张口闭口便是女大当嫁,传统的思想禁锢她一生。
“是啊阿姨,您是不是也经常这么催小眠。”
“那可不,为了这事儿我和她爸都要操心死了,你也是知道在村里姑娘大了就不好嫁了。她还整天往外跑。”蒋母利落的扇着手中的扇子,面色不善的瞟了蒋眠一眼。
“那阿姨我有个不错人选,要不要给小眠介绍介绍?”箫诸云说。
蒋眠听后的震惊着拉着她的手,握着她的手背使劲的握了两下。
“好啊。”蒋母喊道。箫诸云完全无视她的反应,跟蒋母继续交谈着,“那阿姨多少彩礼你觉得合适?我们商量商量,到时候我朋友考虑好再来上门拜访,路途遥远省的他白跑一趟。”
蒋母拿着扇子挥了两下,骄傲的说起来,“我们家小眠被我们养得这么好,漂亮又能干,少了说也得二十万。”
蒋眠挣脱出她的手掌,语气有点急,“妈你这是卖女儿吗?我不嫁。”
在场的人全场冷落她,她站在一旁好似空气一般。
“阿姨你确定吗?”箫诸云忽闪的目光紧盯着她。
蒋母看在眼里以为自己说高了,语气弱了几分,解释着,“不要这么高也行,我们养她也不容易,家里又这么远,想见一面女儿也不容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等于泼出去的水,你们不知道当父母的心酸。”
萧诸云安抚着蒋母,表示母亲会这样想很正常,谁也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受苦,都想为女儿找个好人家,“没事的阿姨我懂,条件你尽可能提,我那个朋友有钱……”
“果真?”躺在摇椅上微眯着的蒋父,一听到钱一下子弹坐起来。
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箫诸云笑眯着眼回答他,“果真,叔,这个你可以放心我那个朋友不差钱,但是他个条件,他那个条件至今让他单身到今日。”
“什么条件?”蒋父蒋母异口同声问。
“他的条件是女方嫁过去必须和自己的亲生父母断绝关系,再无来往,叔叔阿姨你们可以接受吗?”她询问着,后又觉得他们未必答应,迂回道:“要不还是算了吧,阿姨养蒋眠也不容易。”
蒋母犹豫不决小声与蒋父讨论起来,而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入箫诸云和蒋眠耳中,蒋眠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手指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孩他爹,你觉得呢,要不我们彩礼再多要点,闺女以后也没什么用了,正好多要点彩礼,小强也该找个婆娘了。”“行,我就说闺女以后就是泼出去的水。”
一旁的箫诸云重新握起蒋眠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指,轻轻的揉了揉她有些颤抖的手。
蒋眠看了她一眼快速抽离,她那双细长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蒋眠离自己走远了几步。
蒋母并没有看到闹别扭的两人,朝她喊道:“女娃啊,我和你叔商量了,彩礼就定在四十万,你看你朋友什么时候来提亲?”
箫诸云点了点头,“阿姨你放心,商量的事我会转告给他,但是我朋友,钱多可以帮忙,我能先把小眠带过去,两人先见一面吗?”
打从蒋母说出40万后,咧着嘴就没合上,“忙点好啊,都行都行,人家能看上这丫头就行。”
“那叔叔这腿?”箫诸云看向蒋父包着的纱布问道。
“你叔这腿我照顾就行,你带小眠走吧。”
“那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们今天就回去?找见面叔叔阿姨心里也有个着落。”
蒋父朝她挥了挥手,“女大不中留,你们走吧。”
箫诸云拉着蒋眠的手往前走,也管她是否愿意,蒋眠的身体像是灌了水泥,笔直的站在那里,任由她怎么拉都拉不动。
她的父母当着自己信任的医生面前把她卖了,还是区区的四十万。
“走啊,我们今天晚上就回去。”
箫诸云强行拽着她离开这里,这一路上两人什么话都没说,蒋眠躺在那张床上,泪水打湿眼角一夜未干。
箫诸云一夜睡的踏实沉迷,不老实的胳膊和腿老是往她身上搭。
第二天,箫诸云叫来了出租车将两人送回来了机场,司机抱怨了一路,路上的泥土飞溅,车身沾满了泥点,要不是钱给的多,他一点也不想来。箫诸云买了两张最快的机票,一下飞机箫诸云就拉着她,往自己住的走。
“箫医生,不必如此。我还没有流落街头,人我不会见,更不想嫁。”蒋眠从她手里夺回行李就往她相反的地方走,“还有箫医生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都要把你卖了。”
“你不是那样的人,谢谢你把我从那个地方带出,要不是你我可能现在还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这是她想一路的结果,还是相信箫诸云是个好人。
箫诸云露出一抹苦笑,“那你好人帮到底,还真把你给卖了。”
“?”蒋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怎么都不会相信,她是那种人。
“明天还真得带你见一个人……”
西厢街内敲锣打鼓热闹一片,街边停面了一排车队,车头上带的花一朵比一朵大。
新娘则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被旁边的新郎扶着走上殿堂,大殿金碧辉煌气派无比。新娘脸上笑得灿烂,这是对她来说最美好的一天。
“小云还没来吗?”江宁挽着新郎的胳膊问道。
“刚才打电话催过了,应该快了。”新郎说道。
箫诸云和蒋眠此时正在一家私人订制的高定礼服店内,箫诸云穿着修身的黑色小礼裙,踩着细长的高跟,审视的目光看着蒋眠换了一套又一套。
蒋眠是讨厌试衣服的,每次她在集市上挑选完自己喜欢的衣服时,蒋母总是用她不喜欢的口吻挖苦她,必须让她按照蒋母自己的眼光来,曾不止一次的对她说,你买衣服是穿给别人看的,你自己又看不到。
每次不光是选衣服,两人的思想和眼光都背道而驰,似乎在她那里没有一件事能让蒋母满意,好像她做什么事都是错的。
为此她不断的否认自己,认为自己就是个垃圾,就是个废物。后来她想明白了,她远离她生活和心情会变得更好。
“不好看,下一个。”箫诸云说道。
“到底是谁啊?不就是要见个人吗,我都来回换十几套了。”蒋眠有些抱怨,她已经换了好几套,每一套装束造型都繁琐复杂。
“emmmm,还是换下一套吧,这件太素了。”箫诸云整理着她腰间的绑带,还是觉得这件不行。
“姐,饶了我吧。”蒋眠听后腰身软了下来,绝望哀嚎着。
“最后一套。”箫诸云脸上堆起笑,将她送进更衣室,“这一套绝对可以。”
等蒋眠在出来时,她一身洁白不规则的抹胸长裙,露出细长的小腿,腰身修饰的恰到好处。
箫诸云将她额前的碎发往后撩起,束起的长发在腰间散开,露出精致的五官,清纯不失粉黛。
箫诸云慢慢靠近她,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袭来,眼中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箫诸云的手抚摸着那张小脸,指腹划过她的薄唇,“就是这唇色差了点。”
箫诸云手指自然的划过自己红颜的唇,覆盖在她的唇上。
满意的笑了笑,“这样才对,这么一看精神了不少。”
蒋眠抬眸望去,她眼中闪着羞怯的光芒,轻轻咬着唇角,脸上泛起一阵玫瑰般的红晕。
她不敢对视上箫诸云的目光,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居然能亲昵到这种地步了,这就是好朋友吗?她内心腹诽。
“走吧。”箫诸云自然而然的拉上她的手,往外走去。
一黑一白的两人出现在婚礼现场,化妆师在房间里替新娘补着妆,在看到箫诸云的那一刻,新娘兴奋的朝她跑了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蒋眠见这情景想放手站在一边待着时,却发现对对方紧紧的握着,如何都挣脱不开。
“听说你去旅游了,真是麻烦了,大老远赶来参加我的婚礼。”江宁说。
“应该的,你的婚礼我必须参加,缺谁的也不能缺席你的。祝你新婚快乐,永结同心,和新郎白头到老。”
紧接着两人又抱了一个,蒋眠站在一旁如空气一般,她真想找地缝钻进去。
没过一会儿,箫诸云将她拉过和对方介绍起了她,“这就是我要带你见的人,这位是江宁。”
“这位是蒋眠,你们见过面。”箫诸云开口介绍着。
两人礼貌的握了握手,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奥,我想起来了,你是咖啡店的那个小姑娘,幸会幸会。”
紧接着朝她张开怀抱,热情的拥抱着。
箫诸云又简单和她聊了几句后,拉着蒋眠去往婚礼等候大厅,这一路上箫诸云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一刻也没有放松下来,蒋眠闻着她周围散发的清香,一时之间竟忘记挣脱,这样的相处习惯她竟慢慢适应。
她惬意的享受着当下,不急不慢,不骄不躁,似乎和她在一起会格外的舒心,“你朋友真热情。”
“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在无人落座的圆桌前坐下,婚礼的布置奢华,会场内摆满了鲜花,天花板的悬挂着闪亮耀眼的水晶灯,殿堂内热闹的声音从不间断。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粉色圆桌旁坐着她们两人,一坐下箫诸云开始不停的看着时间,“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
“什么?”蒋眠疑问。“彩礼啊。”箫诸云清了清嗓音提高了音量,郑重的说道:“蒋眠小姐,你愿意与箫诸云小姐一同面对生老病死吗?即使她身患重病卧床不起你也愿意吗?”
你在搞什么?”她狐疑的看向她。
“我现在多了一个身份,你应该改口喊我一声老婆。”萧诸云扬起高傲的头,像是在宣布对她来说天大的好消息,看她那得意的神情,恨不得满世界炫耀。
蒋眠以为她又拿自己取笑,语气严肃了几分,“箫医生,我们除了患者与医生外,没有任何关系。”
“你父母可是收了我的彩礼钱,你可不能耍赖。”箫诸云拉起她的手还是一副嬉笑模样,她在蒋眠这好似有永远说不完的话,脸上挂着永久不善的笑容。
这份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酵变质的呢,她自己也说不清,好像是每次伤心时她都在,又恰好是她的出现,让糟糕的事情变的没那么糟糕。
山里的蒋母蒋父看着那张带着密码的银行卡,半信半疑,“孩他爹,有钱人办事这么快的吗?前脚刚走,后脚钱就来了?你说我们会不会被骗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去镇上查查不就知道了……”蒋父说道。
然而蒋眠讨厌被别人安排,她讨厌束缚,更难以听从,“那我也不嫁,彩礼钱我会给你,结婚讲究是情投意合,箫医生可以找个更好的人,我不是。”
箫诸云看着她那一副坚持倔强的模样,没再说下去,拿着桌上的酒水开始一杯一杯的喝起来,“钱不要,也不缺。你留着吧。”
她停顿片刻后,又说:“你太瘦了多吃点,还有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惊觉回头,已经好久没有人会说尊重她这句话了,她好像从不强求自己,她就像自己的另一面镜子懂她,尊重她、理解她。
“箫医生,祝你幸福。”她望向她的眸子炽热明亮,她不会爱人,她一生未曾被爱,她唯一会的便是祝福她,祝她找到真正的幸福,祝她一生平安快乐……那天的婚礼现场很热闹,箫诸云喝了很多酒,蒋眠看着她硬生生一杯接着一杯硬灌下去,有些担忧的出手阻止过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蒋眠,别管我。我现在很清醒。”
新娘安排的人将她送回,自从婚礼上分别后便再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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