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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

在梨园这次经历之后,温招意识到,光有土火纸是不够了,在李婆的记忆中,一部分的万诡门藏书在李婆原住的一个村子里,而另一部分藏书在前国师死后,便被封入了司天监的**区内,在她离开这金丝牢笼之前,自家的东西,她是一定要一并带走的。

亥时一刻,温招独坐于临窗的软榻前,指尖捻着一张薄如蝉翼、却蕴藏着不祥力量的土火纸。纸面上,那伶人怨魂留下的墨色印记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一股冰冷的、令人不适的粘稠阴气。

“总不能一直揣着个腌臜物……”温招清冷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嫌恶。袖中揣着这东西,仿佛随身带着一块千年寒冰,阴气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地渗入肌理,扰人清净。

通阴之法……温招指尖无意识地在土火纸边缘划过。此法凶险,唤来的“地府来客”脾性难测,不一定是何人,万一是哪个半吊子鬼差可就不好了。此法全凭召唤者对此发的熟练程度与血脉压制。

一个不慎,引火烧身,被反噬拖入九幽也不是不可能。但温招眼底,并无半分犹豫,只有一片深潭般的沉静,以及一丝近乎挑战的兴味。

她起身,走到早已备好的静室中央。地上用特制的朱砂混合了自身指尖血,绘制了一个繁复而古老的符阵,线条扭曲诡谲,散发着淡淡的铁锈与檀香混合的气息。阵眼处,静静躺着那张封印着伶人怨魂的土火纸。

温招立于阵前,闭上双眼。识海中,李婆记忆中关于《诡域典》通阴篇的残破符文与晦涩咒言,如同被无形的笔重新勾勒,逐一闪现、连接、最终拼凑完整。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古老而幽冷的力量,在她四肢百骸中悄然苏醒、奔流。

她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个玄奥复杂的手印,指尖残影翻飞,快得几乎连成一片幽光。清冷的嗓音在静室中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叩响幽冥的门扉:

“天清地宁,阴阳自分。九幽洞开,鬼吏听真!”

“承吾血脉,掌诡通冥。以魂为引,敕令通行!”

“黄泉引渡者,速现真形!”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血绘的符箓猛地燃起,并非寻常火焰,而是一种冰冷刺骨的、跳跃着幽蓝与惨白光芒的冥火。火焰无声地舔舐着符纸,却没有灰烬落下,反而化作一股翻涌不息的阴风漩涡,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

漩涡急速旋转,发出低沉呜咽般的风声。殿内所有烛火齐齐熄灭,彻底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那幽蓝冥火映照着温招冷玉般的脸庞。

来了……

温招凝神戒备,指尖已有寒芒吞吐。

就在此时,两道身影,如同撕裂了黑暗本身,毫无征兆地从那翻腾的阴风漩涡中一步踏出。

阴风骤歇,漩涡无声消散。殿内依旧漆黑一片,但一股远比伶人怨魂带着铁律般冰冷秩序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将残余的怨气涤荡一空。

温招的瞳孔,在绝对的黑暗中,几不可察地……微微睁大了一瞬。

站在她面前的,并非想象中青面獠牙、锁链缠身的可怖鬼差。

左边一位,身量极高,挺拔如寒夜里的孤松。他身着玄黑如墨的劲装,衣料上隐约有暗金色的繁复符文流转,似活物般明灭不定。腰间缠着一条仿佛由万年玄冰打造的漆黑锁链,链环相扣,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他面容冷峻,五官深邃如同刀削斧凿,薄唇紧抿,不见一丝波澜。剑眉斜飞入鬓,目光扫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他周身萦绕着化不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死寂与威严,正是黑无常。

范无咎。

右边那位,则是一身胜雪的白袍,宽袍大袖,飘逸出尘。袍服上以银线绣着流动的云纹,行走间光华隐现,如同月下流淌的清辉。他面容俊美得近乎邪异,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眸色竟是奇异的银灰,流转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与洞察世情的玩味。

薄唇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万事万物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有趣的戏码。他手中把玩着一柄白玉骨扇,扇坠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银色铃铛,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发出几不可闻的、清越空灵的脆响,驱散着周遭的阴霾。这便是白无常。

谢必安。

两人一黑一白,一静一动,一冷一魅,如同阴阳两极,完美地诠释着幽冥引渡者的神韵。他们周身散发的气息强大而内敛,带着地府法则特有的森严,却无损于那份远超凡俗的英俊。

温招自认心性坚定,见惯风浪,此刻也不禁有刹那的恍惚。这……便是《诡域典》所言的“通阴”?寻常修士耗尽心血,能唤来两个拘魂小鬼已是万幸。她这随手一试,竟直接把黑白无常这两位地府赫赫有名的勾魂大将给“拘”来了?

然而,比温招更懵的,似乎是对面这两位。

还是谢必安率先反应过来。“呵……”一声极轻的笑打破了死寂。他那双银灰色的桃花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温招,玉骨折扇在掌心轻轻一敲,“有趣。阳世深宫,竟有人以血为引,直通九幽,还指名道姓地……把我们哥俩给‘拘’来了?”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戏谑,“这位……娘娘?您这胆子,可比您这深宫大院看着敞亮多了。” 他目光扫过温招的宫装,又落在她清冷绝艳的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

黑无常范无咎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纯黑的、无底深渊般的眸子,冷冷地锁定了温招袖中那散发着怨气的土火纸。他周身那股冻结一切的寒意更甚,无形的威压让袖中的怨魂符箓都开始剧烈颤抖,发出细微的哀鸣。

温招迅速压下心底那一丝波澜,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冰霜之色。她迎着黑白无常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声音清冽如故:“二位尊使见谅。实乃事出紧急,不得已行此下策。”她手腕一翻,那枚封印着伶人怨魂的土火纸符便悬浮于掌心之上,幽光闪烁,怨气丝丝缕缕地溢出。

“此怨魂生前为梨园伶人,因故横死,执念深重,附身帝王,搅乱宫闱。本宫已将其制住,然其怨气不散,滞留阳世恐生祸端。烦请二位尊使,引其归入九幽,按律处置。”她言简意赅,点明要害。

谢必安挑了挑眉,玉骨折扇“唰”地展开,掩住半边俊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银灰眼眸,上下打量着那枚符箓:“哦?附身帝王?这倒是个胆肥的。”他扇尖隔空一点那符箓,一缕精纯的阴气探入,“嗯……怨气是挺足,还有点……特别的‘戏瘾’?”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评价一件有趣的玩物。

范无咎则直接得多。他冷峻的面容毫无变化,只是伸出那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隔空对着符箓一抓。

“嗡!”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吸力骤然产生,那枚在温招手中尚能维持稳定的土火纸符箓,如同遭遇了克星,剧烈震颤着,发出凄厉到几乎撕裂魂魄的尖啸。

一道浓郁得化不开的、扭曲挣扎的黑色怨魂虚影,硬生生被从符纸中剥离、抽出,化作一道黑烟,不受控制地朝着范无咎掌中飞去。

黑烟之中,隐约可见那伶人怨魂模糊而惊恐的脸,它徒劳地挥舞着污浊的水袖,却无法抗拒那源自幽冥法则的绝对拘束之力。

黑烟最终被压缩成一团,落入范无咎掌心,被他反手一握,彻底消失无踪,只余下掌心一缕黑气缠绕,随即隐没于他玄黑的衣袖之中。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无声无息,带着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效率。

“怨魂已拘。”范无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冷冽,如同寒冰碰撞,毫无情绪波动。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温招身上,那双纯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引渡之责已了。”

谢必安“啪”地合上折扇,笑吟吟地接口:“职责所在,娘娘不必言谢。不过嘛……”他话锋一转,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精光,目光在温招身上意味深长地转了一圈,“能把我们哥俩这么‘请’上来的,您可是头一份儿。您这……可真是……”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留下无尽遐想。

温招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机缘巧合,不敢居功。烦劳二位尊使走这一趟。”她微微颔首,姿态疏离而客气,送客之意不言而喻。

谢必安轻笑一声,也不再多言。他手中白玉骨扇随意一挥,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银辉洒落。

范无咎则直接转身,玄黑的身影仿佛要融入身后的黑暗。

阴风再起,却不再刺骨,反而带着一种秩序井然的流转感。

黑白两道身影在银辉与黑暗的交织中,身影迅速变得模糊,最终与那通往幽冥的阴风漩涡一同,无声无息地消散在寝殿的黑暗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殿内重归死寂。

温招站在原地,袖中的手缓缓松开。她低头看了看掌心,那枚承载过怨魂的土火纸符箓已经化作一小撮灰烬,从指缝簌簌落下。

她抬眸,望向黑白无常消失的虚空,清冷的眼底,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几分凝重和深思。

谢必安那未尽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她是第一次通阴,定然是不熟练的……那便是血脉……可,她自幼在温府长大……哪有血脉一说?

罢了,晚些阮时逢该来了,温招吩咐魑惊拿来了两坛青砚谣,自从归来,温招便酿了几坛。这酒的制作方法只有万诡门之人知晓,市面上千金难求,此时应当已经没有人会酿了。说起来,还是一段令人羡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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