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盎然的春意还未散尽。
这厢,自从沈明宜回到厢房后,因怕沈明姝应付不了箫胤临,却是一直忐忑不安地在屋中来回踱步,她想派人去打听两人屋中动静,但又怕打草惊蛇,再引出别的乱子,便一直没敢去。
就这么生生煎熬到快天亮,终是忍不住,几经犹豫后,忙派出心腹丫鬟去打探情况。
丫鬟回来得很快,可却满脸红霞、吞吞吐吐地:“昨夜,昨夜——”
“快说。”沈明宜焦灼地叱了声。
“昨夜殿下在三小姐的房中待了一整晚都没出来,不仅如此,还,还问后院的小厨屋要了六回水。”丫鬟几乎不敢看沈明宜的眼睛,飞快说完后忙垂下头。
沈明宜听后浑身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只一刹那,如排山倒海般的妒意霎时盈满心间,她顿时红了眼眶,发疯似的抬脚就要朝屋外走。
身后嬷嬷忙死死抱着她的腰,一叠声地苦劝:“大小姐您千万要冷静,你想想看,他们现在是夫妻,关起房门做夫妻间的事太正常不过了,殿下又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身边除了三小姐外,又没个妾室和通房,自是恩宠三小姐多一些。”
“再退一步讲,就算过几日您和三小姐成功地换回去了,可殿下的身份何其尊贵?皇家历来又看重子嗣,将来殿下身边也少不了再添新人的。”
“您就当,您就当提前适应了。”
道理沈明宜都懂,可让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小贱人鸠占鹊巢的霸占着她的心上人,她就一刻都冷静不了,尤其是昨晚,她在这生生熬了一宿未睡,那小贱人却勾着她的男人要了整整六回,快乐赛神仙。
她心头便如万箭穿心,痛不可支,眼见身子挣脱不了,这下彻底崩溃了,身子一软滑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知道,可我心里还是好难受,嬷嬷,我好难受。”
老嬷嬷见状心头不忍,但谁让她几个月前一时糊涂,做下了难以挽回的错事,才........
遂怒其不争的长叹口气,将她搂入怀里,拍着她后背,哽咽着温声安抚:“大小姐心里的苦,老奴知道,您若觉得难受,那,老奴陪您出去走一会儿,散散心?”
沈明宜在她怀中摇了摇头。
老嬷嬷还要再劝,“那——”
与此同时,紧闭的菱花窗忽被人用力推开,几个手持利刃的黑衣蒙面人撑着窗沿跳入房中。
屋中丫鬟立马惊叫起来,四处逃窜。
挨房门最近的丫鬟拉开房门就要喊救命,可那些人动作极快,立马将屋中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沈明宜再顾不得哭,杏面霎时变得惨白。她被老嬷嬷紧紧护在怀里,身子连连朝后退,骇得颤声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为首的蒙面男子身形微胖,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眯起,仿若困顿的橘猫。他被叱了后,笔挺的腰杆顿时一弯,可下一瞬不知想到什么,忙仰起胸口,阴恻恻地接话:
“我是你爷爷!”
随即用下颌点着她,双眼放光地嘿嘿一笑:“淮南王妃?长得可真俊!没想到老汉我一来就捉了条大鱼!来吧,把她给我绑起来!”
沈明宜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张嘴忙要朝外呼救。
下一瞬,那黑衣蒙面人抬手劈在她后颈,她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
沈明姝再次睡醒后已快晌午,她浑身酸疼的厉害,尤其是腿根处,竟还红肿着,有些地方甚至还破了皮,去沐浴时,绿翠看到她身上布满的青紫吻痕,红着脸忍不住小声埋汰一声:
“殿下是属狗的吗?一点都不知轻重。”
沈明姝小巧的耳垂红若滴血,忍不住更正道:“你错了,他属狼,还是超凶的那种。”
昨夜他先是按着她在窗边做了两次后,竟犹不满足,就那么抱着她又去了床榻上继续,每次还要将她弄的再想不起别的事,连声求饶才肯罢休。
可她这小身板又不是铁板做的,若再这么来几回,她恐怕还没和沈明宜换回去,就要去见孟婆了,当即也顾不得害臊,忙道:“去把药膏取过来。”
半个时辰后,沈明姝从浴房出来时,箫胤临也从外面回来了,见她醒了,脸上那双幽深凤眸透出笑意,径直走到屋中紫檀木衣架前褪.去外衫,边道:“既然醒了,那就过来用膳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男人蜜色的胸膛裸.露出来。
此刻外面天光正盛,只见迎着光站着的男人,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结实有力,宽肩窄臀,其上青色脉络自颈子往下,隐隐没入系的松垮的裤腰中,浑身充斥着蓬勃的力量感,令她这个已为人妇的人,每每看到都会生出许多遐想来。
沈明姝的耳尖霎时更红了,她忙移开眼走到屋中央的圆桌前。
此时,绿翠和苏嬷嬷也将午膳端了上来,逐一放在桌上。
而往日这个时候她和箫胤临早在前往锦州的马车上了。
沈明姝纳闷地转头看窗外一眼,不远处的廊下静悄悄一片,除了几个下人坐在箱笼上打盹外,空无一人。她便蹙眉问了出来:“殿下今日不赶路了吗?”
她还想待会儿去找沈明宜,合计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嗯。”箫胤临换了件湛蓝色绣银竹纹交领长衫,缓步走过来,皱眉在她身侧落座,“先用完膳再说。”
拿起桌案上的竹筷递给她。
见他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沈明姝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接过。
待两人用完膳后,箫胤临才提起此事,只听他缓声道:
“昨夜有一伙流寇不知因何故闯入了客栈,住在咱们斜对面厢房里的女子,不幸被他们掳走了,此次你我去锦州,我本想速去速回,所以事先并未和沿途的官府打招呼,眼下此事我不宜出面,便令下人报了官,让官府来调查此事,为了配合官府办案,你我二人恐怕要在这儿多逗留两日。”
沈明姝万没想到沈明宜竟被掳走了,震惊地瞪大一双明眸,急声道:“那名女子她——”
“莫慌。”
箫胤临温声安抚她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面:
“今早我听说此事后,也暗中派人去寻找她的行踪了,且我方才回来时听官府的人透露,这伙流寇估计是来劫财的,若真是这样,那名女子若想活命,给那些人些银两,在官府找到她之前,应当是安全的。”
沈明姝听后大松口气,闭眸的庆幸地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但——”
接着,箫胤临话锋一转。
沈明姝忙睁开眼,一脸懵然:“但是什么?”
箫胤临无奈轻叹:“就怕那些人劫持她不为劫财,只为劫色。”
此话一出,沈明姝脸上血色一瞬褪尽,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以沈明宜的性子,倘若她真的被那伙流寇劫色,以她对箫胤临的情谊,恐怕不会委曲求全,到时,万一她想不开做出什么激烈的事..........
那她这辈子都别想和沈明宜换回去了。
思及此,沈明宜登时坐不住了,忙抓住箫胤临的衣袖,“殿下,您定要将她及早救回来。”
箫胤临将她的焦灼看在眼中,面上不显,可心中却如被什么蜇了一下,极其难受,忍不住想:她这么在意沈明宜的死活,只会有两种可能。
其一,她嫁给他之前,曾和沈明宜关系极好,见她落难,打心头着急。
其二:她怕沈明宜出意外,接下来没办法和沈明宜换回。
眸色倏然变得幽深,却低低笑了出来,戏谑道:
“王妃这么在意她,若被外人看到,恐怕还以为你和那名女子是孪生姐妹,心中并没有孤。”
沈明姝听后面色僵了一瞬,随即红着脸探身亲了他脸颊一下,笑嗔道:
“我和那名女子素不相识,怎可能是孪生姐妹!且殿下英明神武,德才兼备,在妾身心中更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妾身敬您、爱您还来不及,又怎会拿殿下和不相干的人做比?”
说完,见男人虽面色稍缓,可依旧阴沉似是不虞。
沈明姝贝齿轻咬了一下下唇,索性坐在他双膝上,又啄吻了一下他脸颊,继续嗔道:“殿下,您在妾身心中是无人可替代的。”
箫胤临听得此话,右手揽着她纤腰,语气慵懒:“当真?”
“嗯。”沈明姝笑着点了点头,附和道。
反正此刻在他眼前的人是“沈明宜”,她说这话也不算过分吧?甚至为了增加真实性,还要再说。
男人却忽敛了神色,语气认真道:“王妃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沈明姝杏面僵了一瞬,依旧笑着点头“嗯。”
随后男人放开她,说要事要处理,出门一趟。
此举正中沈明姝下怀,待他走后,沈明姝忙令绿翠去客栈门口打探消息。
她在屋中来回踱步了几圈后,为了逼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挽起衣袖坐在临窗桌案前,埋头抄起经书来。
时间在沈明姝的焦灼期盼中悄然流淌,转眼间已是夜幕四合。
月色清辉撒了客栈院中一地。
王矩回到客栈后,立马扒掉脸上蒙着的黑巾,气喘吁吁地奔到箫胤临房中,说:“殿下,那位姑娘被老奴掳走后,经不住咱们的人轮番恐吓,一口气全招了。”
箫胤临掷下手中软毫,沉声道:“她说出王妃的真实身份了吗?”
“她说王妃是沈家养在乡下庄子上的庶女,名为沈明姝,在嫁给殿下之前,一直在北疆居住。”
箫胤临若有所思地轻叩桌面几下。
北疆?
怪不得姜妤下了诏狱时,她不顾己身安危,拼了命去救姜妤。敢情两人不仅是旧相识,还极可能是手帕交。
王矩说到此处,小心地瞥了眼他脸色。
箫胤临抬眸望过去。
王矩身子一抖,忙道:“那名姑娘还说,当初她身子有疾,家中又不想因此开罪殿下,这才出此下策,让庶妹暂代她嫁给了殿下。”
如此说来,之前京中口口相传沈明宜对他倾慕不已的佳话,虽不假。
可妻子又非沈明宜本人,那么她口口声声说倾慕他,极可能是假的?!
箫胤临想到此处,脸上那双凤眸危险地眯起,当即起身大步流星的朝沈明姝的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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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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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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