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南木风正翻他的老唱片收藏,他这房间很大,兼具书房、游戏室功能,一组定制功能柜都装着小时候的东西呢,他搬去汀山公馆的时候就没带走,就愿意放在这儿。
听到张朝朝这么说,停下来看了她一眼,不乐意她议论陆珠,一句无关紧要的也不行。“关你什么事?我用不着猜别人喜好。”
“你跟梁绪,谁先认识她的?原来不理我,是因为都跟她在一起呢。听说她是京大的啊,小城市考上京大,好像很不容易。经常做很多家教赚钱……”
她好像想到什么联系点,语气变得鄙夷,说:“哦,所以才跟你们认识的?能搭上家教雇主的小孩,她还是挺厉……”
“啪”的一声,南木风把手上的唱片甩回柜里,打断张朝朝对陆珠的言语羞辱。很难不感受到她的故意,不清楚她对陆珠的查探。南木风阴着眼,之前还以为她就算再不喜欢,也会因为已成既定事实,而放弃心思。没想到她根本不,还到自己面前进行诋毁,简直过分至极。
南木风看着他,毫不掩饰对陆珠的袒护,对张朝朝的恼火。“你他妈在说什么自己知道吗?你以为每个人跟你一样贱?你也是病得不轻?又发鸡疯了?我要喜欢你,早应了你了,这不懂?”
“你别他妈的搞事情,你要不喜欢她,别见,别打听就行了,本来就跟你没关系。别在我面前说她一个不好的字!我听不了。你算什么来着?”
南木风刻薄起来,脏话也是一句又一句,越说越恼。本来今天就因为跟他爸闹别扭,很不高兴。现在再被张朝朝一刺激,真是火大得很,怎么谁都要来说他?
他知道张朝朝对他有意思,也总欺负有些跟他话说多了的女孩儿,以前都是不管的,都是直接不跟她们再说话也就罢。这次不一样。纵使陆珠不跟他们一个高中,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他也绝不允许张朝朝再搞以前那些小手段。他早说了不喜欢,不想谈,好几年了还在这儿闹。
他特认真,冷静,清楚地说:“她叫陆珠,对你来说,知道个名儿就行了。别说她,别理她,别见她,别打听她的事。这是我跟你说明白的,她要有什么事叫我知道了,如果跟你有关,就别怪我翻脸。我也弄你。”
张朝朝胸脯起伏,看他维护的样子,也是恼火和生气,精致的妆容面庞上显现着妒忌的神情。手抓着桌沿,还想说什么。
随后,愤慨地掏出来手机,当着他面放起一段录音:……你好懂啊。那怎么办,现阶段我还真没法离开他……还能什么意思。你不懂就算了,我也不好说得太明白。我是绿茶婊……
张朝朝将自己的调查说出来:“她跟你在一起根本就是有目的的,她根本不喜欢你,是因为你帮他打了人,松哥要她陪你而已!”
谁知,南木风笑得很满足,说:“你有听见她说了‘不喜欢’的反驳吗?没听见她说吗?她就是‘南木风’牌绿茶婊,我爱喝。算你识相,没剪辑。”
笑够了,他正正经经地说:“我告诉你,我喜欢她喜欢得要死。我想得到她,就像你想跟我谈对象一样,用尽手段,梦寐以求。这种感觉你最懂了,”他继续一字一句,似劝告似威胁:“所以,你最好别干扰我。我如果失败了……”
“我保证你绝对不好过。”
冷情冷语,真的叫人难堪。
张朝朝平复几分钟,夺门而出。
南木风还站在原地,指尖捏住一张选好的唱片,落寞地说:“我一定得到,一定得到,得不到……我就抢。”
从南木风进集训队开始,张朝朝已经很少能见到他了,这回在这里分别,一个将飞往英国,一个会满世界各地区去比赛,更难得再相见。但不是她要爸妈来这儿的,是唐叔邀请她父母,她抱着期翼而来,没想到自取其辱。
她离开的时候,面上倔强而屈辱,南松南柏清楚肯定是南木风刻薄了,但这对哥姐很宠弟弟,根本没去问一句,对别人心很硬。
晚饭就不在爷爷这儿吃了,南木风背着唱片和他姐一起坐进他哥的车后座,神秘兮兮地把手机递过去给南柏看。南柏接过来刚看清,不可置信地拍他后背一掌。这小子搞什么,“内衣中的十大奢侈品牌,最贵堪比爱马仕”?
“呃,姐,就是,你觉得哪个好?你平常穿哪个牌子的?说给我参考一下,”他直接说目的,一点也不害羞,“或者,就帮我选一个吧。”
“主要以舒适度为主,但是也不能要丑的那种。”南木风还说。
“什么?”南柏拿着手机睨他,“既要又要的,怎么啦?这个东西需要你买给她嘛?”
“什么东西啊?我给你参考参考?”南松在前头接话茬。
“你参考不了,你压根没有的东西。”南柏回答,无视南木风对着她做“嘘”的手势,就说“想买女士内衣,叫我给挑呢。”
南木风一下坐回去,被拆穿了就更无所谓了。
南松就笑,损他:“你小子是不是每天净想些坏事啊,这也要亲自买?”,他刚要是知道后面两个人在讨论的是女性内衣,肯定不多嘴问这一句,半大小子,竟然不害臊。
南木风还真就不害臊,他不信他哥没买过什么情趣小玩意儿,直接大大方方一撂态度:“我接她过暑假就用得着啊。”
“好好好。”南松笑,又多嘴说了一句:“哎,注意措施啊。”回头看了他一眼,南木风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俩人一起笑,兄弟两个真是一个样。
南柏觉着没眼看,“南松,看路行不?”
就此打住,再聊下去就少儿不宜了。南柏刚才接过手机就扫了几眼,只有两个贵些,其他都是些平价牌子,她平时不会考虑的,一看就是在打广告的。就给他在备忘录里打出来几个牌子,“诺,就这些,你自己去对比,看哪个更合适。”
她点了点其中两个,说:“这个舒服一些,这个好看。”
南木风忙不迭地保存好,把手机揣进兜里,一边谢谢姐姐。
“不谢,空了也回回姐姐的信息就好了,小臭东西,别装高冷不回我消息啊。”南柏使劲揉他脑袋,十岁之后就没揉过了,这小孩初中就来叛逆期,不让说不让碰的。现在终于是长回来了,又长得高又长得帅,追起女生也是一套一套的。南柏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行!再两个月我生日,姐你送我考驾照去啊。”他说。
“好!”
“想要什么车?我那儿有两辆,你挑一辆开走呗,生日礼物就这个了。”南松问。他开车很稳,此刻不急不躁地驾驶,抬头看了眼后视镜。
南松刚在法院工作两年,车也开的是普普通通的雷克萨斯,以前超跑买了两辆,现在放着吃灰。弟弟要成年了,他倒是正好可以送一辆,虽然他弟账户里的余额比他多的是,但他当哥哥也要有心意不是?
“驾照到手我就去开走,谢谢哥!”南木风用手梳了梳头发,整理衣服。
南木风上了车一点不带停顿就说“去京大圆明园路西门”,他想要找陆珠吃晚饭。
南松还猜不到他?早打开了导航,目的地都提前输好了。开了大半个小时,到了目的点,南松车没停稳,他就开车门窜下去了。穿着中西裤和短袖衬衫,发丝飞扬,背影是翩翩少年郎一个。
南松说:“谈个恋爱,活泼了不少。你刚看见没?下车前照两遍镜子,什么人让我小弟这么重视过呀。”
南柏也挺高兴,“确实是,话都变多了。以前跟我都不爱说什么话,现在天天跟我打听女孩儿的事。”
小风少爷都觉得幸福就在不久的将来,不会久于这个暑假,他给陆珠买这些,是想看她穿更漂亮些,后续他还会为她买各种裙子和服饰的,打扮对象是一种代表主权的行为,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这人走路生风,顶着三十多度的高温先去买冰饮,才给陆珠打电话。
现在是期末,往年陆珠会准备做家教,今年要升大四了,决定完整地过一个暑假,就没接班。过着上午图书馆,下午泡实验室,或者偶尔放纵的生活。她成绩名列前茅,保研是很稳的了,已经在准备绩点材料,同时查阅文献准备论文,间或还跟准导师联络,做些小活,为未来投其门下做准备。总之,忙忙碌碌。
南木风待在一家私咖吹空调,陆珠还没回他消息,他一般就在这儿等。现在一边喝东西,一边看车,没车还是不方便,因为之前总叫司机送过来,陆珠不太喜欢车跟着,之后他就自己打车来的,偶尔才能够蹭上他哥的车。
他在这家私咖已经消费成熟面孔了,被要微信都碰上好几次。因为陆珠要忙的时候会提前跟他说一声,然后就真的不看手机了,南木风只能等。他如果决定要过来一起吃晚饭,那就得在午饭点的时候给陆珠发消息。他也不觉得麻烦,很爱等。
陆珠往往会在午休的时候回复,约是几点,就在几点之前的半小时内才回消息,说她准备到了。
南木风过来,他们一般就去附近的某些餐厅吃饭,偶尔在食堂吃,然后找个咖啡厅待着,陆珠阅读,南木风打打游戏。偶尔陆珠也会一起,她玩游戏就没那么厉害了,是个中不溜,主要图个开心。
有时候梁绪丢个酒吧位置来,三次里陆珠能答应去一次,萧箪在她就去,否则场子全是梁绪和南木风的朋友,她会比较无聊,不想南木风整晚把注意力分给她。萧箪在,她可以跟着她玩儿。
她学东西好快,既指的是学习知识,也指的是进入一个不同的环境里,学习周围人并融入环境氛围的速度。说白了,就是干什么都很像样,不扫兴。在图书馆看书,是端端正正的学霸,第一次去酒吧,安静了十分钟,就表现得像玩世不恭的富二代。
记得那天她掖起短袖袖子,肩膀平直,大刀阔斧地坐在那儿,长发散在背后,跟人玩骰子,赢很多,笑得张扬,唇红齿白,输了,就抬手喝酒,抓着酒杯的手不是环抓杯身,而是手指抓在杯口上提起来,显得筋肉骨感白皙,一口一口喝下去,再展示杯口,示意她一点不赖账。
在满场脂粉里是另一种感觉,耀眼又夺目,简直是十足十的玩咖样。她的气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的身材,比较竖直,崇尚自然有力的,曲线很美好。第一次见她的人大都认为她是冷艳的,其实不是,她嗓音和性子都柔柔的,接触多了会发现她的内在性格跟外表很反差,特别包容和舒缓。
她喝多了,用手向后梳头发,接着翘起腿,放松地靠在卡座里,从杯里捏出一块冰含着,脸颊酡红。南木风第一次见她这样狂野的一面,一点也没忍住,坐到她身旁,崇拜地看她。她停下来,手背碰碰他的额头,轻轻问:“怎么啦?”,眼神宠溺,是跟别人玩的时候不一样的亲疏有别的,把南木风迷得神魂颠倒。
南木风想着想着,很等不及,给陆珠发信息问她在哪个楼,要去接她。不知怎么,陆珠竟然在线,回了个楼名,南木风马上拎起水离开了。
京大水科学研究中心。
五点半,麻唯从电脑屏幕前抬头,对身旁的陆珠说:“陆珠,可以走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好好过个周末。”
男生伸了个懒腰,说着,就开始关电脑。“走,一块下去。”
“文教授呢?”陆珠悄悄问,准导师没说今天可以结束,她不敢先走。
“就是他让我跟你说的,这两周挺忙的,现在差不多收尾了,就留我们做完就行。你毕竟还没进组,老头哪好意思天天扣着你。”
“就是,陆珠呀,你可得慎重考虑,文老头可是几个导师里最严的了,说不好意思扣着你呢,还不是扣了两周。”另一个师兄说,以一种故意的严肃,开着最自恋的玩笑:“不过嘛,咱们组有我这么帅的帅哥,你进来绝对不亏。我认为你进组的考虑条件,应当把这条加进去,至于什么‘最厉害的文导的课题组’头衔,倒在其次!”
“去你的!你菠萝啊一天不秀就刺挠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
四处响起几个准师兄师姐笑声,麻唯说:“走啦走啦,今天大家也早点走,周末不用过来。再不走老头以为你们好学,该过来布置新任务了。”
“走走走!”“终于可以好好睡个周末大懒觉了!那些文献整理得我快呕吐。”“陆珠,走啦!”几个人立刻收拾桌面,争先恐后地往外走。陆珠就开始收拾东西,她还没有自己的工位,是蹭的麻唯师兄的一个小半张,放着点自己的东西,此刻归拢归拢整齐,也就可以离开了。
她和麻唯一块走在后面,就最近看的一些文献,向他问问题。麻唯给她解答一路,两个人就这么聊下楼。麻唯瘦高瘦高的,跟陆珠说话微微低着头,问她毕业论文的选题确定了没有,他可以帮忙找相关文献。
一行人离开了中央空调控制的大楼,刚出来,都被热浪烘个满面。或结伴或独行的告别,只剩下麻唯和陆珠。
“先去吃饭吗?还是有别的事情?”麻唯问。
“陆珠!”南木风站在树下,叫了一声。他早就看到陆珠出来,想等她打完招呼来着,没想到其他人都走了,那个男的还不走,他就叫了挺大一声。
陆珠指指他,对麻唯说:“我朋友找我,师兄拜拜,下周一见吧。你快去吃饭,周末好好休息。”
她说话这当口,南木风就开始走过去了。麻唯看了看走过来的男生,不像普通朋友,问陆珠:“男朋友啊?”
陆珠诚实地说:“不是。就先不介绍你们了。他等我好一会了,我先走了哦。”她对麻唯摇摇手,在南木风走到前去迎住了他。又转过身再次“拜拜”。麻唯笑了笑,跟她说:“下周见。”
陆珠这才和南木风走了。南木风走前回身看了两次这男的,怎么看怎么别扭。陆珠就单方面介绍:“他是麻唯,我明年顺利保研进组的话,他就成我师兄了。”
“哦哦,他刚跟你说什么?”南木风问,小心思暗戳戳的。就想知道他们两个讲什么,能讲到所有人都走了,还戳在那。
“毕业论文的事情,我写论文有不会的地方,他想帮我一下。”陆珠完全没在意南木风打探这些干什么,有一说一。“是什么水?快给我喝一口,外面真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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