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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敬川

林绎眼眶微热,这么多年过去,系统的储电能力还是没有丝毫变化,良心厂家实在是令人暖心。

“诸位快快请起。”林绎看准时机,忙和陆嘉上前虚扶搀起各人。

“大嫂,小兄弟,万万节哀!”

黄显允看向陆致留下的寡妻幼弟,见眼前女子面有哀色、故作坚强镇定,眼中却已掩不住盈盈泪光,边上陆嘉更是神色哀戚、魂飞天外,又想到陆府现下的境况,忆起陆致生前偶尔提起弟弟时的殷殷关切之语,心中不免再一阵哀恸。

“多谢黄司马。夫君福薄,就这样去了,”林绎对上黄司马的视线,不论逾矩与否,只眼含热泪,诚恳看着这位夫君生前信任的副手,真心实意地感叹道,“可有你们这样的弟兄们来送一程,我想他也可以安心了!”

黄司马本就是有情有义之人,饶是再自诩大丈夫,如今也不免动容。

“我们陆家突然有此变故,一时间忙乱不已,往后必再深谢诸位。只是,也不知日后……”林绎接着说,可说着说着面上又攀上忧色,声音越来越轻,一时间只剩下叹息。

黄司马一听这话可还了得,急振声道:“夫人这是什么话!有恩于我们的是都尉啊!”

他当然知道林绎指的是什么,可如今也只好尽力宽慰。可转念一想,这陆府边上虎视鹰瞵的,又哪止于外面战乱呢?想到今朝郡守公然不把陆府放在眼里的行径,仗义的心胸中不免一股怒火烧起,又想到州郡上上下下那些个势利小人,更觉得陆兄留在自己身上的担子愈重几分。

他热血上头,当即忘了礼节一般,在灵堂上指天放话:“陆兄虽然不在了,可兄弟们还在,谁要敢想骑到陆府头上,便是太……太上老君来了,也要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

行伍之人声音洪亮,在场的有一个是一个,都听得再清楚不过。这话,本来也不是说给林绎一个人听的。

陆府上下听到这话,无不心有所动。林绎也不辞谢,只强忍泪水,郑重点头道:“夫君常说伯望兄忠义,今日竟有此言,可见果真如此!妾身便代陆家上下谢过诸位义士!”

她心中满意。今天进行到这一步,给她的计划开一扇窗口,就足够了。多的,她也不能现在就托付,就算说了,她忽悠忽悠不知道打仗是怎么一回事的陆嘉还算容易,有什么资本说服黄显允帮自己“无理取闹”“任性行事”呢?因为形势不好一念之间就打算起兵,恐怕也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为了权势?那也是真敢想。为了保全家业?这风险难道不是更大上百倍!捐躯赴国难?不过一介后宅妇人,为什么要轮到你去捐?

现在对于黄显允而言,她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遗孀,她要说服他听自己的、把自己当成领导,就不能急于求成。虽然很对不起黄显允,但还得留他在理想和现实的裂缝间撕扯一番才行。反正没有她来,他也是要受挫的。

几人都没再多叙废话,黄显允再一抱拳,领着几人去了。一路携着肃杀秋风,倒是惹得紧接着来吊丧的使者频频侧目。

一整天迎来送往下来,还要时刻绷着伤心欲绝的神色,林绎累得几近瘫倒。睡眠不足的情况下,她浑身僵痛,感觉自己也快和小叔子一样精神恍惚了,到最后倒都不用装着伤心,光是如实摆出这麻木茫然的表情就够了。

夕阳广照,又暗暗隐去,一日的喧嚣终于落下,重归寂静。

林绎拒绝了云霁的搀扶,挪动着酸痛的膝盖起身,低声询问道:“上回和你说的,你心中可想到人选?”

陆嘉颔首:“已有了几个。”

“我这两日在此脱不开身,你先试探问着,”林绎缓声道,“我要等一个人。”

新都、澄水离咸湖庄很近,并不属于吴中郡的核心,以如今郡守的掌控力,是管不太到的。广园实际上是附近临川郡的,处于吴中和临川交界处的两不管地带,又临近宝燕坞。在积累原始兵马的阶段,不可大肆声张,这几处是最好的选择。

陆嘉应了,又道:“现在的私兵部曲,我也派人去清点了,还请嫂嫂放心。”

林绎叹声:“辛苦你了。”

“还是嫂嫂深思熟虑,我不过做些跑腿的活。”

林绎见他还望着自己哥哥的灵位出神,她虽然对陆致没什么感情,却也没修无情道,见他如此哀伤,心中也不免同情,只当他是小辈,亲切拍拍他的肩:“三郎,回去休息吧。”

送走陆嘉,她也在云霁的陪同下回了内院。这房间倒也并不大,是个外面起居办公、里头寝卧的套间,中间用帷帐隔开。姜宜和她一样,似乎对那些精致细巧的玩意兴趣不大,屋里都没什么多余的摆设,从屏风帷帐到卧席褥子,全都是简约的图案。

王友仁效率挺高,第一日就已呈上了最基本的预算和计划。直棂窗里透进些许月光,她就着卮灯,依凭搜刮姜宜往日的记忆,在坐榻上边看边算,又唤熟悉行情的阿婆来问两句话,发现没什么大错漏,便批了几处修改的地方,让云霁明天一大早给人送回去。

她有心想自己再盘算征兵的事,却实在分不出多少清醒的头脑。横竖赞助商也还是没影的事,征兵更是不能急于一时,还是决定先养足精神为妙。

步入寝室,她望着梳妆用的漆案,上边孤零零躺着一个妆奁、一把铜镜。

她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好奇地拿起铜镜,照了照姜宜的脸。这一照,可让她一惊。这容颜和自己原本的模样居然有六七分相像。

这宽广的额头和圆润的下颌,上扬的凤眼和挺直的鼻梁,还有高起的颧骨、背反的耳廓和略显刻薄的薄唇……是了,难怪看到大女儿的时候就觉得眼熟,那像的难道不是自己吗?她在故世的时候和人吵架还被人叫去整容削骨呢!

不过她对自己和姜宜的长相还是很满意的,虽然算不上一等一的大美女,但至少也能称个端方大气。她猜测系统挑穿越目标的时候应该也是找和自己有共同点的,所谓相由心生,如此一来倒也不是不能解释。

林绎突然意识到半夜对着铜镜傻笑不似正常人所为,连忙放回原位。抬眼望去,剩下的地方很空荡,没有织机,也没有琴瑟乐器。

她的目光定在床脚下的漆柜。

鬼使神差地,某种神秘的直觉引着她走了过去。林绎蹲下身,打开了那个柜子。

衣服?可刚才碰到这漆柜时的声音,似乎也不像啊。

她拨开上面几件青红橙绿各色的衣裳,往下看去。

这一看可还好,那长身尖头的,竟赫然是一柄剑!

林绎愣了愣,却并无几分讶异。拿起剑来细观,剑鞘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花纹,抽开一看,剑身薄如蝉翼,却坚硬有力,若在太阳底下,定是七彩流光,上刻“敬川”二字行书,俨然丝毫不逊于陆致佩剑的超凡之品。

敬川,是她的小字。

边上还有一个柜中箱,林绎懒得找钥匙,直接从妆奁里拿来一把簪子,又大不敬地拔下一根头发,轻巧动作几下,便打开了锁。她掀开箱盖,心中已有了预感。

果然是甲。而且还是一身上好的玄色鱼鳞甲。

林绎嘴角微牵。

要知道这时候私藏甲兵可是违法的。虽然违法乱纪的人现下也不少,可她没想到原来姜宜也早就开始犯禁了。

姜氏乃将门,姜宜小时候在陇西长大,后来又随祖父戍过边,每日与大漠风沙为伴,小时候或许也曾做过很多人眼中不切实际的梦。

后来或许是形势所迫,又或许她自己也觉得不切实际,来到柔情似水的江南,摇身一变成了让人挑不出一点错的贤妻。当然了,这就是姜宜,不论做什么,她都能做到最好。

但她终究是个坚硬的人,她面对残暴的军阀没有倒下,面对命运的捉弄没有倒下。她还会打开那个箱柜。直到在奔逃途中遇到流寇,她还会亲自拔剑,击退数次侵袭。最后一次,她终究寡不敌众,却也依然拖着病体抵御数人,为儿女突围,留下生的希望。

林绎捧起鳞甲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知道这是因为激动,而且不是她自己在激动。

一缕记忆被勾起,林绎走进长安城的别院。女孩头发散乱,眼眶通红,倔强地抱着自己的剑甲。

“爹爹疯了,”她赌气说,“我不想去江南,没意思。那姓陆的一看就是个装模做样的。”

面前的男子尚未加冠,看上去比她大不了两岁,此刻却是泪水涟涟,哭得简直比她还伤心。

“川儿,不要任性了,都是要嫁人的。如今朝中不太平,爹爹也是没办法……”

“我看他有的是办法!我连你都能打个平手,为什么不能留下?国难当前,我就要自己逃跑吗?”她目眦欲裂,拽着哥哥的衣袖,哑声问道,“哥,为什么只有我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走,我要和你们一起在这……我要和你们一起!”

可她哥也说不出什么话,只是哀伤地望着她。姜宜也最终无言,放开了手中攥着的布料。

“你走吧。”她怨愤地说。但这无关紧要。

姜佑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她的闺房,她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长安。一行车架浩浩荡荡走了快两个月,又坐船,才终于到了吴中。

她把自己的宝剑宝甲带来了,却再也没有打开过。众星捧月的、任性使气的、吵闹一句话就能让父母给她铸私甲玩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长大了,做事要合时宜。那些东西,只是玩闹而已。

好吧,也许比较不寻常,但归根到底也只能是玩闹而已。

箱柜一合上,就是七年。

林绎的思绪飘到短短一天前的下午,想起手心里那片冰凉。

你明明不爱陆致,现在他死了,连远嫁千里之外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的你,怎就如此椎心泣血、不能自已呢?

你觉得失去依靠了吗?看不到希望了吗?又或者,你哭的是谁,姜宜,还是姜敬川?

林绎暂且阖上箱柜,跌落在床榻上。夜色深重,秋日将冬,没有蝉鸣也没有蛙语,万籁俱寂,只有一颗心脏兀自怦怦直跳。

没关系,姜宜。她对自己说。

你错过的事情,我会替你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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