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钟楼在晚八点准时敲响,加市最繁华的路段,夜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一幢气派的黑金色大楼沉稳霸气的伫立在一众妖娆暗色的街巷里,热闹都市,霓虹闪烁。
如果肮脏幽暗的斑驳小巷是供应这座城市正常运作的血脉,那这里,便是一切金钱与**的终点。
“艹!拿不拿!你拿不拿——!!老子都看见了!妈的嘴还挺硬!包里装的什么,给我拿出来!”
巷口,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倒在堆满厨余垃圾的角落,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松了一条腿,歪歪斜斜的挂在脸上。
他一手死死护住自己的书包,一手抱住脑袋,无力的任由拳脚雨点一般落在身上。
“没、没有!真的、真的没有钱!——别打了,放了我吧我真、真的没有钱!求你们别打了!”
混混们无视他的求饶,笃定了那个死都不肯交出来的包里一定有值钱的东西。
“王八蛋,你当咱哥儿几个好忽悠呢?!没有?那你给我看看!我看看到底有没有!拿过来——!”
混混二话不说朝着学生的肚子狠踹了一脚,学生疼的弓起身子像一只僵硬的虾,怀里的包也脱了手。
“干嘛呢在这儿。”
巷口外转出一个男人,衬衫马甲,西裤皮鞋,油亮的黑发一丝不苟的梳到脑后,有点斯文败类那味儿。
男人微抬眼皮,眸中一抹暗色涌动,慢条斯理整理着衬衫袖口,语气淡淡的。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在这里收保护费……活够了。”
说话间,身后钻出七八个统一身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将本就不宽的巷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脖子上挂大金链子的混混头子还没来得及呛声,便被大汉一胳膊抡出去老远,坐地上把摇匀的脑浆归了位,这才认出来人正是旁边‘NIN酒吧’的店长——杨桀。
眼睁睁看着一众小弟被摁到墙上拍成一堆烂泥,混混连忙跪下,怕的像见了猫的老鼠,
“哥!对不起!是我、是我不长眼睛,脏了炀哥的地盘!对不起哥!下次一定注意!……真不是故意的!给条活路——哥!”
叫杨桀的男人斜睨着地上几人,略显不耐烦的簇眉,对身后人吩咐道:“清理干净。还有那个谁,那小孩儿,一块儿弄走,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段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银色大众停在了酒吧门口,杨桀转身正要上前迎接,就见以理、以梵姐妹俩从前排下了车。
“忙什么呢?刚来就这么热闹~”
以梵探头朝巷子里望了一眼,看到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学生,
“哟!小帅哥~谁这么狠心给你打成这样?看你,鼻子都流血了!来,我帮你擦擦~”
以理拿自己这个妹妹确实是没办法,就没有个正形的时候,好在帮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只是可能会随机吓坏一个路人,比如面前这看起来挺清纯的男学生,见她跟唐僧见了女妖怪似的连忙躲。
“闹哄哄的干什么?不知道今天老大会来吗?!”
单炀听见门口动静,话里有些不悦,出门口便撞上大众后座那道冷漠的目光。
南乔小小的身子缩在后排座位里,外套宽大的帽沿几乎将整张脸都覆盖在阴影里,他隔着车窗玻璃冷脸看着一切,直到单炀出现,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丝厌恶。
“炀哥,几个不懂规矩的在这里收保护费,已经赶走了。”杨桀躬身回答。
顺着众人的目光,单炀注意到了角落里那个浑身是伤的男人,他上前打量两眼,冷声道:“赶紧走,好孩子少来这边晃。”
男学生却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连扑带赶一把拉住了单炀皮衣的袖管,浑身多处的疼痛让他整个面部扭曲在一起,声音嘶哑中透着哀求:
“你就是酒吧的老板吗?我、我在网上看到有招聘广告……”
单炀略带疑惑的回头,倒不是因为对男学生疑似应聘的目的感兴趣,而是那只扯住他袖子的手让他很不爽。
“所以呢?”
男学生试图把眼镜戴好,但显然不太可能了,他拍拍身上的污秽,这才敢抬眼直视面前的男人:
“我很需要钱!拜托你……可不可以让我在这里工作?!我、我能吃苦,脏活累活我都能干!不管是倒垃圾还是刷马桶都没问题!……拜托你老板!”
这话听的在场的人个个一头雾水,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杨桀都忍不住眼角抽抽。
几个意思?两分钟前差点被混混乱拳打死,立马就能调整心情BOSS直聘?
单炀没搭理这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人,现在的学生多半是脑子学傻了,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的脑回路。
抬手看看时间,老大快到了,抬手招来一个小弟:“带下去,待会儿再说。”
以梵穿了一身小短裙,抱着胳膊斜靠在巷口LED广告牌上,看向单炀的眼神似笑非笑,怪怪的。
“又憋什么屁话呢。”
单炀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让她闭嘴已经晚了。
“单老板好仁慈哦~帮助被揍的落魄大学生,还给人家工作呢~这么大发善心,做慈善还是积阴德啊?小心……某个小宝贝吃醋哦?”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倒是有人听懂了,立马下意识往车后座瞥去,好在那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边。
“有病就去治!老大马上就到,让他在这里闹很好看是不是?也不知道怎么生的,跟你姐性格差这么大……”
单炀身为堂主,被手下阴阳得也是没脾气,没想到以理也不是个省心的,补刀道:
“这学生弱不禁风柔柔弱弱的样子,别说,跟咱们乔宝宝还有那么点像呢!就是这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单堂主双唇紧抿,脸部肌肉顿时紧绷,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一个以梵本来就已经不好对付,再来个以理,还偏偏都是女生,打不得骂不得,有气都没处撒,只得强压着嘴角,示意杨桀拿了以理的车钥匙,
“把车停到车库去。”
南乔不方便直接在公共场合露面,这从他今天的着装就能看出来,每次这种场合,都会从车库直接到酒吧内部。
见车子开走,单炀这才推开叽叽喳喳的两个女人,气压极低的快步走回店里。
“滚。”
NIN酒吧是加市数一数二的顶级奢侈场所,属于有钱都不一定能进的地方,这种地方当然也不是为了服务那些普通学生和市民而存在的。
不能见人的交易背后总是需要一个为大家行方便的地方,作为老板他很聪明。来着皆是客,不听,不看,不言,只需要端上好酒,最后送客人满意离开,其余的,跟他都没关系。
打单炀进极道那天起,见过太多加市从未对普通人展示的另一面。
这座城市号称小金三角,南亚不夜城,白天车水马龙朝气蓬勃,一片繁荣的景象。
到了夜晚,华灯初上之时,便随处可见人性的溃烂。
妓女、du品、走私,充斥着街头巷尾,在这里,你可以花两百块买到一夜温柔,也可能因为少那一口而烂在臭水沟里。
有人说,加市没有白天,那不过是粉末燃烧之后的幻觉。
而单炀比别人更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腐烂的味道。
说是帮里聚会,其实就是把各个堂口平时凑不上的人找个理由聚在一起。这种场合通常没有很严肃的环节,老大象征性的来一下,见见各个堂口管事的,简单听听最近的情况,更多的便是手底下人自己的狂欢。
南乔取下外套的帽子刚踏出电梯门,突然窜出的胳膊便搂上了他的肩头,他下意识往后腰伸手,眼前猛然出现一张放大的傻逼笑脸,酒吧嘈杂的音乐声这才钻进耳朵。
“放松点~这次反应比上回快了0.3秒。”
利克放开锁住南乔脖子的手,顺势揉了一把他有些炸毛的头发,南乔嘟嘟囔囔的顺了顺,能见到利克他还是很开心的。
“跑哪儿潇洒去了?有段时间打你电话都不在服务区,出国了?”
上次见到这人还是三个月前,南乔仔细一瞧,“哟呵,怎么好像瘦了。”
利克算是帮里的老人了,只要比南乔来得早的一律算老人。
他早年效力于边境一支业内有名的雇佣兵队伍,可惜一次爆炸炸聋了左边耳朵,这才退下来。
多年的雇佣兵生涯让陈枭很赏识,第一时间就招进了极道,还给了个最闲的闲职。
反正啊,除了南乔这种任务特殊的,平时也没什么人会烦他。
他跟上次见面也没太大差别,还是那么黑,一身漂亮结实的腱子肉,黄棕色的头发发根冒了些黑色,脸颊好像凹了点,又黑又瘦看着跟营养不良似的。
“国外的饭不好吃吧?几天没见你怎么跟个猴似的?”
叉开腿屁股往沙发上一坐,立马就有服务生端来两扎啤酒,南乔平时不怎么喝酒,但是今天见到利克心情不错,咕嘟咕嘟闷了两口,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利克点了支烟刚准备继续说,恰巧以理从座位旁边路过,一时卡壳,眼睛和脑子都跟了过去。
“别他妈看了!”
坐旁边受冷落的南乔宝宝拿膝盖撞了撞这人的腿,
“老子说话当耳边风是吧?信不信我到她面前把你以前被枪管捅屁股的事给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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