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无语,利克这老色批的司马昭之心,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啊。
利克闻言稍微收了神,端酒杯谄媚的跟南乔碰了碰,仰头也喝了一大口,不修边幅的擦擦嘴讲了起来。
“上个月我老队友……就也是退役的,在家整天闲出屁了也不知道干什么,跟他走了趟亚马逊雨林。”
他往嘴里扔了颗花生,又就了口酒,那样子别提多美了。
“雨林?去那鬼地方干什么?……不是吧……你是寡疯了还是荷尔蒙分泌过剩,不会饥不择食想绑个野人回来当老婆吧?”
南乔说着给自己都逗乐了,脑补利克搂着一个黑的发亮,浑身上下只用树叶蔽体,手拿动物骨头做成的长矛,喉咙里发出猴子叫声一样的女人,竟然觉得好像还他妈挺般配。
利克也笑了,朝他扔了两颗爆米花,“谁饥不择食啊操……”
见这人笑的停不下来的样子,急了:“唉你他妈别打岔行不行!”
南乔好不容易收了笑,脸都僵了,
“哈哈……咳!你说你说,接着说。”
利克张嘴欲言又止,“我他妈刚才说哪儿了?”
“野人。”
“哦野……不是你到底还想不想听了!”
抬手就想揍他,“雨林!”
他喘口气,回忆起来:“这不是闲的嘛!一听说猎蟒我就去了!边境那几年没少往这种地方钻,非洲的丛林,刚果那边乱七八糟的深山老林,哪儿刺激去哪儿。”
回想起当雇佣兵那段刀尖舔血的日子,利克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向往。
“这回原本打算搞个什么皮子回来卖个好价钱,结果他妈的连根毛都没看到!这逼人也是真不靠谱,去之前说的信誓旦旦的‘绝对有绝对有!’,结果跑这一趟跟他娘的夕阳红旅行团没什么区别,以后再跟他去我是他儿子。”
南乔小声嘟囔:“神经……蛇身上有毛才奇了怪了。”
还好这人并没听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用手机打开了一个网站甩到南乔面前,
“对了你上次问我那个,”
把烟嘬的最后就剩个烟屁股,利克这才给灭了,南乔心说这人真会过日子。
“上次你说的那个配件,我问了我以前的队友,现在能找到的也就这儿了。”
他点点手机,上面是一个满是英文的外国网站,被折磨的那6年他外语学得不少,不过现在没功夫去细看那些文字,反倒是满屏的枪械和各种改装零件一下子让他热血沸腾起来。
“怎么说?”
利克喝了口酒,咂咂嘴,直接说结论:“难搞。”
见这小子眼里的光暗下去,立马又安慰道:“金三角那边正打仗呢,本来就缺!再加上现在盯得紧,犯不着挑这时候。”
接着稍一琢磨:“你要想拿到手,我估计得等段时间了。还有别的你想要的得提前跟我说,现在搞这些东西……严着呢。”
南乔也点起一支烟琢磨了半分钟,细数了一下家里墙上那些装备,
“改个消音吧,上次那个不太行。”
“当然没问题~”
酒吧二层,以理悄悄来到单炀身边。
“昨天晚上收了叶擎手底下的盘口之后,马上就有消息说,‘那边’已经把散落在各区的人紧急召了回去,现在只剩几家表面干净的会所酒楼还在正常营业,目前没发现什么新动作。”
她顿了顿,有些担忧:“不过……这事情真就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吗?炀哥,我始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单炀摩挲着酒杯杯口,声音沉沉的,“叶擎不过就是他们的一条狗,没了就没了,应该不至于为了一颗子掀了整盘棋。”
他拿着酒杯走到二楼玻璃围栏边,透过门脸的玻璃看到了店外的商业街。
“可我总觉得,叶擎这件事只是一个引子,这帮人背后到底是什么目的……还得小心一点……”
休息日,人流量很大,附近好几所大学的学生放假都爱往这边来。
今天帮里聚会,店里除了自己人并没有接待其他客人,就算放在平时,门外路过的行人也不在酒吧的经营范围内。
好平常的一天。
平静的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单炀混迹这行多年的敏锐告诉他,可能要变天了。
“你去多安排点人手,酒吧前前后后每个出口都要看好。今天老大和各堂堂主都在,绝对不能出一点岔子,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以理领了任务,朝男人点点头:“明白,老大放心 。”
安排好这些,单炀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松泛下来,想起刚才巷子口那场闹剧:
“对了,刚刚那小子呢?”
以理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这个,疑惑道:“杨桀带下去了 ,应该还没走,要看看吗?”
“带到包间等我。”
一楼灯光闪过的地方,南乔正跟利克聊的风生水起,张牙舞爪,单炀含了口酒静静看了一会儿,没尝出嘴里什么味儿。
是啊,这才是他那个年纪本该有的意气风发的样子。
单炀走进包间的时候,学生模样那小子已经在等着了,他站在满铺的羊毛地毯上,垂着脑袋,手指不安的紧紧捏住衣服下摆,听到来人的脚步,后背明显僵了一阵。
杨桀关上包间门,等到单炀在沙发坐下掏出烟咬嘴里,立马点着打火机伸了过去。
瘦鸡似的男孩怯生生的 ,面对这个坐在对面表情里看不出情绪的男人有点手足无措。
杨桀提醒道:“叫老板。”
男孩这才大梦初醒一般,朝着单炀利索的来了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老、老板好!”
合着刚才在巷子里BOSS直聘只是他一时气血上涌,现在回过味来了,开始怕了。
“叫什么名字。”
单炀翘起二郎腿,懒洋洋的往后一靠,脸上确实看不出什么表情,要是这会儿南乔在旁边,估计又得在心里骂他“死装男”。
男孩的怕不像是装出来的,一句话恨不得分八瓣儿讲,
“我、我叫齐铭,是旁边、航运学校的学生 ,刚、刚大一……”
跟南乔一样大的年纪……单炀脑中突然闪过这句话。
进门到现在,他总算抬眼看了眼这人。
哪怕已经入秋穿的不算单薄,也不难看出身形确实跟个竹竿儿似的,将将一米七冒个头的个子,感觉一巴掌风就能扇倒,至于脸嘛……
白白净净还算清秀,摘了眼镜看着有些呆,属于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类型。
跟南乔确实没法比。
又跑远了……
单炀闭眼捏了捏鼻梁,把这突如其来不合时宜的念头赶了出去。
一支烟见底,他立马抬手又点了一根,点完顺手将烟盒跟打火机一齐扔到了齐铭面前。
站在中间的人大着胆子瞥了眼沙发上的男人,低垂着头,有些犹豫又有些不解,
“老板……我、我不会抽烟……”
单炀也没接话,只是慢条斯理吐出一条烟线,舒展了胳膊搭在沙发背上冷冷望着他。
仅一秒,学生识趣的立马捡起地上的烟盒,学着单炀的样子点了一根,不出意外的第一口就被呛的不轻。
“你很需要钱。”
单炀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冷冰冰的疏离感。
见老板难得开口,男孩忍着喉咙里没咳完的那股难受劲儿,放下了夹着烟的手,
“是……我刚来加市,人生地不熟……交完学费连、连吃饭都成问题……只要能挣钱,只要不让自己饿死,我什么都能做!”
这通慷慨激昂单炀没听出多大感触,嗯,穷学生而已。
“家里人呢。”
说到这个,男孩明显迟疑了,眼见手里的烟已经燃出来一小截烟灰,他又抬手嘬了一口,这次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好像做的不多。
“我家原本是做生意的,生活一直不错,不过,碰上这两年行情不好,家里的生意一落千丈,还欠了一屁股债。我爸……跑路躲债已经一年多没有回过家,我妈没办法,给人做保姆,打点零工糊口……上大学的学费还是家里亲戚东拼西凑……”
他的眼睛有点红,也不知道是烟熏的,还是因为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揭原生家庭的伤疤让他羞愧。
杨桀瞄了眼单炀,想看看这位东堂堂主在面对一个如此感人励志的故事时,会不会动哪怕一点点恻隐之心。
只见他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正搁在翘着二郎腿的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杨桀仔细看了一会儿……
操!这人在跟着酒吧音乐打拍子!
一首曲子放完,这位哥终于肯挪挪他的屁股,声音依然听不出什么感情:
“在这儿做事,基本的东西都会有人教你,既然你缺钱,踏实做事没人会亏待你,我没别的要求,就一点……”
缓缓抬起上目线,单炀伸出一根食指竖在齐铭面前,标准的死妈下三百这会儿藏在细碎的头发下,阴恻恻的眼神倒真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我不管你是上过学还是杀过人,进了这个门,都给我安分点。要是敢在这里闹事,”
他垂眼拍掉裤子上掉落的烟灰,语气不痛不痒,
“你会后悔今天认识我。”
齐铭被带走了,一直没说话的店长杨桀看着包间门被关上,一脸疑惑:
“炀哥,以往店里来新人也是常有的事,怎么今天要亲自过过眼,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单炀好像总是习惯性的皱眉,每当他以为告一段落可以松下来,却发现根本没办法放松。
老实说,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略显疲惫的眼神里依旧藏了些警觉。
“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多个心眼总没错。让人查查背景干不干净,你平时在店里也多盯着点。”
杨桀郑重的点头,“明白。”
单炀站二楼跟以理说话的时候,正好被到处张望的南乔盯了个正着,看两人那严肃的表情,用肚脐眼想也知道在聊公事,可利克偏偏连肚脐眼都不如。
“回神了小屁孩儿!还盯着看……你这样子真的很像在监视偷腥的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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