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幽怨的目光扫回来,话音刚落,利克立马觉得胳膊生疼。
这小玩意儿个子不高打人倒挺有劲儿的!
“我偷你大爸!”
利克干笑了两声:“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反应那么大干嘛?哎哟卧槽!轻点儿!”
俩人正互相问候对方族谱呢,以梵跌跌撞撞的端过来一堆零食往玻璃桌台上一搁,灌了一肚子水的南乔宝宝正在纠结是先吃西瓜还是葡萄,利克找准机会就开始打听。
“诶,你们老大对每一个新来的人,都要亲自面试吗?”
他边说边朝二楼刚从包间出来的男学生抬抬下巴。
以梵正打算坐下,听见这话,坐了一半的屁股又抬了起来,藕段似的胳膊往桌上一撑,怒吼道:
“诶?!姑奶奶没名字吗?!这么没礼貌!”
旁边一心惦记吃东西的人叉了块西瓜在嘴里咬掉一个角,利克这倒霉催的,一句话就惹了东堂最不能惹的人,南乔往外套里缩了缩,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
野人女婿也是没想到这女人还能因为这个跟自己杠起来,不过他也是个嘴上不服软的主,立马还击:
“大姨妈一年来两次一次来半年是吧?明天找个工地上班去吧,那儿适合你。这么能抬杠……”
“你!”
以梵大眼睛一瞪立马就想发作,野人女婿忙端来一杯酒往她手里一塞,示意她别扯这些没用的。
“跟你说正经的呢姑奶奶。”
利克身体向后一倾,把指尖的爆米花往上一抛,张嘴精准接住,“什么情况,有问题?”
真要细说这个,那以梵可就来劲了!只见她纤腰一转,小短裙扬了个微妙又令人浮想的弧度,贴着南乔就坐了下来。
后者有点不能接受这么一个带着香气的身体整个贴上自己,甚至连那对轮廓饱满的长辈都在V字领里若隐若现,他不自在的把头转向另一边的利克,但这人好像正在期待以梵的回答,对他的眼神求助完全没看见。
以梵朝两人凑近脑袋,压低了声音,“虽然背后蛐蛐老大私事不太好~不过……据我所知,我们老大……男女都可以哦~”
说到兴起,她又清了清嗓子:“就刚刚巷子那个男的,那个小男生……白白净净又斯斯文文的,好像还是个大学生呢!又纯又可怜的,一看就是老大会喜欢的类型~”
说着还一挑眉,仿佛早就看透了其中的门道:
“关起门来干点假公济私的事那谁知道~不过要我说啊,他俩不太配……”
回想了一下俩人在巷口同框的画面,以梵有些抗拒的皱起眉头,虽说一个是□□风云人物,一个是清纯男大,设定上确实够吸引人,可……
“以我阅腐多年的眼光!老大身边的人,应该是有勇有谋,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是会在世界末日的枪林弹雨中深情相拥,又会脱下铠甲在他手心撒娇的年下小狼狗才对!双A才是最**的!像我们南乔宝宝这样的~”
这女人一边说,一边还水灵灵的掐了一把南乔的小脸蛋,最后来了个总结性发言,
“反正楼上那俩,我是磕不起来……”
完全没预料故事走向的利克刚把杯里的酒喝了个见底,下一秒,旁边的不知名倒霉蛋就被喷了一身,
“什么玩意儿???小、小狼狗?”
他震惊的抹了把嘴,以梵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他得消化消化。
“谁是狼狗?南乔??”
以梵简直无语到了极点,合着自己噼里啪啦声情并茂的说了这么大一通,这俩人没一个听明白的。
“哎哟我真服了……我就打个比喻!比喻懂吗!不是说南乔是狗!……我真是……像你这种直男都应该拖出去打死!”
被两人夹在中间的某位“小朋友”既没有惊讶,也不觉得好笑,看样子甚至还有点……懵。
南乔把两人的对话琢磨了半分钟,慢吞吞吐出四个字:“什么意思。”
“……”
“……”
抓耳挠腮的利克沉默了,激动得跟个疯婆娘一样的以梵也沉默了。
“……啊、啊?”
利克怀疑是不是两人车速太快南乔有点跟不上,
“什么什么意思?”
南乔缓缓皱起眉头,嘴角微微下压着,看起来在思考,
“男女都可以,是什么意思。”
“……”
“……”
场面再度陷入沉默。
利克努了努力,发现以自己的词汇量和人生阅历,没法斯文的跟这个小朋友解释这个东西,赶紧朝那个挑起话头的女人递眼色。
[搞快点,我倒要看看单炀在你这儿怎么收场!]
以梵红唇勾起一抹妖媚的笑,不慌不忙翘起了二郎腿,胳膊顺势往前一撑,长长的的美甲若即若离的划过南乔的下巴,神秘兮兮的样子。
“当然就是你听到的字面意思咯~反正啊,以后你就会懂的~给他一点时间!我们这个老大啊,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
“不是不是,你等会儿……”
利克伸手斩断以梵的注意力,追问:“……他之前谈过吗?还是……?我认识他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他身边带过哪个小男生啊!你是单炀手底下的,你肯定知道的不少,快……”
南乔也还没来得及细问,“背后说闲话三人组”忽然不约而同都感觉到了来自身边的一股无形的压力,连一向收不住话的利克也意外的在这时候闭了嘴。
抬眼一看,单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几人桌旁。
真是不能背后蛐蛐人啊,说曹操曹操到,这曹操不仅来的快,还走路没声音……
单炀前脚刚嘱咐好店里的工作,正打算找个没人的角落自己安静待会儿,后脚好死不死就瞅见自己妖艳妩媚的女下属对一个小孩儿上下其手。
身为堂主,此情此景真让他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深深无力感。
一天天的,以梵的劲儿都使到了歪门邪道上,看来是得找个机会给她单独开个会,巩固巩固帮规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送你回去。”
他的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从皮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南乔的视线不自觉顺着车钥匙滑至他手背的六芒星,最后极具侵略性的停留在男人的眸子里。
单炀微愣,却没闪躲,眸底略过一抹疑惑,随即暗沉下去。
“以梵,店里你跟杨桀善后,利克和以理晚一点送老大回去。”
利克一听,怎么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一梗脖子,
“单炀,我可是西堂的人。”
那意思,单炀没资格安排他。
后者居高临下垂眼划过去一记眼刀,公式化的语调:“这就是你们西堂的任务。”
利克反驳的话都到嗓子眼了,听他这么一讲,瘪瘪嘴没再说话。
今天的单炀感觉怪怪的,具体的也说不上来,就好像这人像憋着一团火似的。
虽然单堂主一向不苟言笑,可今天那股子无名火好像是冲自己来的,烧得他属实是有点莫名其妙。
——
车里很安静,空调口细微的风声呼在耳边,吹得人昏昏欲睡。
南乔又戴上了他外套的兜帽,倒在副驾驶椅背上望着窗外退后的街景,偶尔咂咂嘴里还没散去的酒气,听着像是不耐烦。
他确实挺不耐烦的,跟这人在一辆车上。
单炀打从上车开始就没往副驾瞟过一眼,手握方向盘目空一切的看着前方,好像并不打算跟旁边的人聊点什么,他想象自己是一个货拉拉司机,只要按照订单把物品送到目的地,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
面对一个“物品”,反正他不觉得尴尬。
至于南乔嘛,尴尬也得憋着。
直到听到这人打出第二个哈欠,这才空出一只手,从皮衣外口袋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彩色包装袋扔到了副驾驶,南乔的困劲儿被砸醒了,低头一看,是袋软糖。
“大男人随身还备着软糖,娘娘腔……”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刚刚酒喝多了这会儿嘴里一阵发苦,正想吃点甜的。
有时候单炀感觉自己是一个矛盾体,就比如在面对南乔这件事情上。
说他俩关系好吧,九年前这小崽子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他。
说他俩水火不容吧,细数历年来南乔给单炀起的无数个外号,像是皮衣哥、十八万、杜宾炀、死装男,还有刚才的娘娘腔,都不具备一丁点儿杀伤力,跟小学生吵架闹着玩儿似的,也没上升到动刀动枪、你死我活的地步。
说南乔年轻浮躁吧,他能为了一个任务,潜心跟踪蹲守目标两个月,在一个谁都预料不到的时机精准的一刀毙命。
说他成熟内敛吧,有时候那弱智反应单炀都不想用脑残来形容……
就比如现在,他用余光瞄见“脑残”正探着半张脸往袋子里瞅,费半天劲好像没找到自己喜欢的颜色,最后发脾气的把袋子“啪”一下拍腿上,手一插兜,不吃了。
开车的人别过头假装看后视镜,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一闪即逝,收敛极快。
确定了,就是脑残。
黑色奥迪闪着漂亮的车灯,在夜晚的高架桥上划出流畅的S形,他想做点什么,让自己不那么在意右手边人时不时搞出来的小动作。
“以梵说,你打算换个地方?”
“我那儿挺好的。”南乔闷闷答道。
“太偏了,要是有急事,不方便。”
就听这人嗤声一笑,声音略微有些沉哑,
“能有什么急事啊。再说了,住多近才叫近,睡你床上够近吗?”
单炀猛然被烟呛的咳嗽起来,愠怒的转过头想赶这人滚下车,可眼前的景象却将他理智的思绪瞬间打乱:
副驾的人正轻抬着下巴,唇间叼着刚点着的香烟,勾起的嘴角带动本就利落的下颌线更加清晰,精致分明的喉结正随着喉咙里发出的笑声上下滑动着,单炀第一眼就被脖颈的漂亮线条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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