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阶傀师。
换作以前谢枕舟都不屑多看,但他现在除了像块石头的蒲淮,没别的傀儡。
一虎一狼赫然出现在锦衣少年身后,相比寻常虎狼,它们的体型要大出数倍。
用脚趾想都知道打不过,搞不准还会被撕成碎片。
他现在只能默默祈祷有路过的长老、师兄师姐能救他一命,毕竟在抚天峰不准弟子私下操控傀儡与同门斗殴。
倘若没有,他只能寄希望于双腿。
要是他一个人还好说,他现在得抱“一块石头”一起跑路。
“从来没人敢这般对我齐刻柏。”
齐刻柏,掌门弟弟的儿子。
此人被从小溺爱到大,嚣张跋扈,更有甚者,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跟他表哥一个样。
虎、狼齐齐朝谢枕舟扑来,他抱起蒲淮就往林子里跑。
它们身形庞大,在这林子会受阻,再者说,闹出的动静越大,他活下去的希望越大。
不少树木被它们撞断,这让他不仅得躲避獠牙利爪,还得注意倒下来的树丫。
林中不时有惊鸟乱飞,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没有灵力傍身,他怎么可能跑得过两只傀儡兽,没一会便被堵住了前后道路。
许是察觉到危险,蒲淮扑腾着从他怀里跳下来,学着猛兽的样子四肢着地。
谢枕舟懵住,怎么什么都学?
他迅速抓住蒲淮的后领,将其夹在腋下,继续狂奔。
两头凶兽岂是吃素的,自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猛地朝他扑来。
锋利的爪子刺破他背上的皮肉,鲜血浸透他雪白的衣裳,他在地上滚了几圈,钻心的疼痛蜇得他差点没爬起来。
他站起身,速度明显慢下来不少。
眼看着逃不了,他一把将蒲淮丢出去,召出长鞭倏地转身,长鞭缠绕在傀儡虎前脚,他往旁边一掣,将其甩飞出去,快速将其收回一鞭打在傀儡狼身上。
长鞭没有灵力注入,打在没有痛觉的傀儡身上犹如挠痒。
他再次挥出长鞭缠住傀儡狼,另一头傀儡虎又扑了上来,他抓住鞭子跳到狼身上避开,死命收紧鞭子将其勒住。
傀儡虎跳起来,谢枕舟瞪大双眼,他看得太清楚,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一切静止的错觉。
虎的头上赫然骑着一个孩子。
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蒲淮硬生生扯掉了虎的一只耳朵。
耳边传来一阵异响,谢枕舟跃过去将蒲淮抱下来躲到树后。
只听砰的两声,两头傀儡倒地,掀起满天尘灰。
“出来吧。”
是大师哥齐迎的声音。
齐迎是掌门的儿子,也是齐刻柏的堂哥。
虽然两人有着血缘关系,但性子却是截然不同,齐迎从小作为未来掌门培养,言行举止,傀术品阶,样样都是十二峰的佼佼者。
齐迎将剑负于身后,“可有伤着?”
“师哥,”谢枕舟抱着蒲淮小跑过去,“伤着了伤着了,”他转过身,让齐迎看他后背。
“刻柏生性顽劣,此番做出伤害同门之事,定是要按家规处理。”他将剑收回,“我带你去药灵长老那。”
他扶着谢枕舟,又道:“这位是?”
“山下捡的,”他简要说了一遍,“师哥,我伤的不重,还是不要去药灵长老那了。”
骨头都快露出来了,也亏得是他嘴够硬。
说到底就是不想带着蒲淮去,若是被长老看出来,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行,”齐迎直截了当拒绝,铁了心要带他去看看。
恰在这时,齐刻柏赶了过来。
他的视线率先落在地上的两头傀儡身上。
“谢枕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傀儡。”
“我伤的,”齐迎出声,淡漠地看着他,“操控傀儡对付同门,齐刻柏,你是忘了家训?”
齐刻柏像是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堂哥,不过他丝毫没觉得自己何处有错,反倒一脸无辜道:“哥,明明就是他目中无人,找打。”
齐迎了解堂弟的品性,他语气不容置喙道:“自行去执法台跪着。”
齐刻柏此人闹起来连自己亲爹的话都不听,对这个堂哥的话倒是言听计从,见堂哥是真的生气了,小声嘟嚷几句后便下了山。
趁师哥训齐刻柏的功夫,谢枕舟抱着蒲淮悄悄溜走。
待齐迎反应过来,只剩下两人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背影。
现在回去还不是时候,谢枕舟准备躲上一两炷香后再说。
将近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他勉强还能撑住,但肚子却时不时发出反抗的声音。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他决定先找点草药敷一下。
这一片长年缭绕着淡泊的灵气,草药功效自是比寻常的药好上数倍。
他脱下上衣,几条狰狞的伤口在他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他扯了一把马齿苋胡乱揉搓两下就往后背敷,受伤的地方他看不到,只能凭感觉胡乱涂抹。
有总比没有好。
看着呆站在一旁的蒲淮,他很难把“这块石头”和刚才扯下傀儡虎耳朵的人联想在一起。
“哎,你该不会是装的吧?”方才那情况,他可没有操控蒲淮。
显然,对面没有听懂他说话,仍一副木头样。
疼痛有所减缓,他套上衣服准备找点什么东西吃。
干巴巴在一个地方坐着给蚊子当饭的事他做不到。
抚天峰晨时下过雨,泥土还有一些湿润,杂草茂密的地方叶片上还挂着水珠,阳光穿过树林照在上面,变得玲珑剔透,很是好看。
照他现在这模样,山鸡野兔当然打不到,但是不会跑的蘑菇就得遭殃了。
他在前面捡蘑菇,蒲淮就在后面跟着。
虽然傀儡走路看起来还是不太雅观,好歹是不用谢枕舟操控了。
他用衣服兜着蘑菇,估摸着够吃了才停手。
谢枕舟生起火,用几根枝条将蘑菇串起来在火上烤。
烤了一会儿,蘑菇一面已成焦炭,一面还在冒水汽。
他寻思着应该差不多了,拿起一串递给蒲淮。
见他好奇地拿在手里把玩,这才想起来傀儡不用吃东西。
有关于活人炼傀儡的书卷不多,课上先生也鲜少提到,谢枕舟对此只知皮毛,看来回去之后得翻翻书了。
这么想着,他将一串蘑菇递进嘴里。
呕!
一股子焦炭夹杂着腥味直冲天灵盖。
他想,定是由于没有香料的原因。
烤都烤了,他尝试着多少吃下一点。
“呸呸呸。”不行,实在是难以下咽,他情愿饿死。
他抬头看太阳估摸着时间,再待个半炷香的时间应该就能回去了。
正想着再教傀儡说话什么的,回过头哪还有蒲淮的身影,倒是有一头五大三粗的白熊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翻起身,快步朝山下跑去,白熊紧随其后。
谢枕舟累岔气,他发现,只要自己跑,白熊也会跑,自己停下,白熊也会停下。
“……蒲、淮。”身后的白熊开口道。
熊会说话?谢枕舟被吓个半死,继续迈开腿跑。
不过,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一路狂奔到山门口,他看到了十几年来最惊悚,最终身难忘的一幕。
上百只白熊或手握长刀,或持长剑,在练功?
“枕舟,你怎么了?”
听见是大师哥的声音,他倏地转身,目光与一白熊相接。
他狠狠掐着自己手背上的皮肉,疼,不是做梦。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吃蘑菇中毒了。
很多弟子并没有见过他,但是方才听见大师哥叫他“枕舟”。这苍穹峰除了林极宵座下弟子谢枕舟,还有那个人叫枕舟?
不少胆子大的弟子围上去,誓要看看这传闻中的天之骄子是何模样。
模样俊郎好看,肤色白皙,许是经常睡觉的缘故透着淡淡的病态,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觉冻得人不由寒颤。
说实话,看见他的第一眼,很难将其与天之骄子、六阶傀师几个字放在一起。
“原来他就是谢枕舟啊,小师哥小师哥,十六岁就修成六阶傀师,你是如何做到的啊?”有人按捺不住激动问。
在谢枕舟眼里,他现在被一群高大的熊围着,头皮不禁发麻,鸡皮疙瘩落一地。
“多许几个愿,无论实现哪个都是赚。”他打着哈哈,只想早点离开这里,找个无人地睡一觉。
不对,他得带上蒲淮,但现在全部“熊”都长一个样,他怎么能分得清哪个是蒲淮?
环视一圈,他决定先挪动几步,蒲淮肯定会跟上来。
不曾想他一动,围着他的“熊”也跟着一起动。
“欸,小师哥后背受伤了,要不要紧,要不要找长老看看?”
“天哪,这么严重,是什么东西伤的小师哥?”
“六阶傀师都伤成这样,肯定是遇上什么厉害物。”
……
此起彼伏的声音吵的他头疼,他拨开“熊”群,想要逃离,迈出去的脚没有站稳差点摔倒,还好有两只“熊”
将他扶住。
“多谢,我……”后半段话还没说完,一把长剑倏然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杨师弟,你这是作甚?”齐迎站出来,抬手将剑挡开。
“大师哥,他不是谢枕舟,我们被骗了。”杨师弟大声道。
齐迎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谢枕舟,“你在胡说些什么?他自幼与我一同长大,是不是枕舟我还分不清楚?”
“不对,他,他分明一条傀线也没有。”杨师弟是三阶傀师,对于查看他人有几条傀线自是十拿九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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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徒手撕虎,蘑菇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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