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表格，指尖在键盘上悬了三分钟，最终还是没忍住，用余光往斜前方瞟了一眼——顾许的办公室门没关严，能看到他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的侧脸，阳光落在他握着笔的手上，连指节都显得格外清晰。
昨天茶水间的那一幕还在脑子里打转。他冲咖啡时没注意，热水洒了小半杯在手腕上，刚要伸手去擦，顾许就快步走了过来，抓着他的手腕往冷水龙头下冲，动作急得差点带倒旁边的牛奶箱。“怎么这么不小心？”顾许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指尖碰到他泛红的皮肤时，力道都放得极轻，“疼不疼？”
那时候沈言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手腕上的灼热感好像都被顾许掌心的温度盖过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不疼”，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顾许拿着冰毛巾，一点点敷在他的手腕上，眼神里的紧张，藏都藏不住。
“沈实习生，这份项目资料你帮我递到顾总那里呗？”隔壁工位的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一叠文件递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言猛地回神，接过文件时指尖都有点发颤：“好、好的。”他深吸一口气，把文件理了理，起身往顾许办公室走，每一步都觉得格外慢——他还没从昨天的慌乱里缓过来，现在单独跟顾许待在一起，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呼吸都要放轻些。
“进。”听到敲门声，顾许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还是带着点磁性的低沉。
沈言推开门走进去，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一角，尽量避开顾许的目光：“顾总，同事让我把这个给你。”
“嗯。”顾许应了一声，没立刻看文件，反而抬头看向他，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昨天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沈言下意识地把手腕往身后缩了缩，耳尖瞬间热了起来：“不疼了，就是有点红，过两天就好。”
顾许放下笔，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想看看他的手腕，又像是怕吓到他，动作顿了顿，最终只是指了指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有烫伤膏，等会儿拿回去，早晚涂一次，好得快。”
“不用了顾总，我家里有……”
“拿着。”顾许的语气很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转身拉开抽屉，拿出一支烫伤膏递给他，“家里的不一定有这个好用，这个是专门治轻度烫伤的，我上次不小心烫到，用这个很快就好了。”
沈言看着他递过来的烫伤膏，包装是全新的，显然是特意买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软的。他接过烫伤膏，攥在手里，小声说了句：“谢谢顾总。”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顾许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以后在公司，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别自己扛着，跟我说。”
沈言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手里的文件：“我知道了，顾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工作了。”
“等等。”顾许叫住他，沈言的脚步顿住，心里有点慌，以为他还有别的事，结果顾许只是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递到他面前，“刚洗好的，你拿着吃，下午工作累了，垫垫肚子。”
那个苹果红彤彤的，还带着水珠，显然是刚洗没多久。沈言看着苹果，又看了眼顾许，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顾总。”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沈言的脸颊还在发烫，手里攥着烫伤膏，怀里揣着苹果，心里又甜又慌——顾许对他的好，越来越明显了，明显到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地说“只是兄弟间的照顾”，可他又不敢多想，怕自己是自作多情，怕捅破之后，连现在的关系都维持不了。
回到工位上，沈言把烫伤膏放进抽屉里，苹果则放在了桌角，他看着苹果，忍不住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比他以前吃的任何一个苹果都要甜。
隔壁工位的同事看到了，笑着说：“沈实习生，顾总又给你东西了？最近顾总对你可真好，又是给你买多肉，又是给你带早餐的，我们都羡慕了。”
沈言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赶紧说：“没有，就是顾总觉得我是实习生，照顾我一下而已，你们别多想。”
“照顾？”同事笑了，“我们刚来的时候，顾总可没这么照顾过我们，别说带早餐了，就连递文件，都很少跟我们多说一句话。沈实习生，你跟顾总是不是早就认识啊？”
“算是吧，我们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的。”沈言小声说，没敢说太多——他怕同事再追问，到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来是世交啊！”同事恍然大悟，“那难怪顾总对你这么照顾，不过说真的，顾总看你的眼神，跟看我们不一样，总觉得……有点特别。”
沈言的心猛地一跳，赶紧转移话题：“你别瞎猜了，赶紧工作吧，不然等会儿顾总该检查了。”
同事笑了笑，没再追问，转身继续工作了。可沈言却再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了，同事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他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顾总的眼神，真的很特别吗？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像同事说的那样？
下午的时候，沈言整理文件，不小心把顾许早上给他的苹果核掉在了地上，他弯腰去捡，结果不小心撞到了桌腿，疼得他“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揉了揉膝盖。
“怎么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言回头，看到顾许正站在他身后，眼神里带着点紧张，“撞到哪里了？疼不疼？”
“没、没事，就是不小心撞到桌腿了，不疼。”沈言赶紧站起来，想掩饰膝盖的疼痛，可脸色还是有点发白——桌腿是铁的，撞上去还挺疼的。
顾许却没信，伸手想扶他，又怕他不愿意，最终只是说：“别站着了，坐下来歇会儿，我去给你拿点碘伏，擦一下，免得淤青。”
“不用了顾总，真的不疼，就是有点麻，过会儿就好了。”沈言拉住他的胳膊，不想让他麻烦，可顾许却轻轻挣开了他的手。
“听话，坐好。”顾许的语气很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转身往茶水间走了。
沈言坐在椅子上，看着顾许的背影，心里又暖又慌。他能感觉到，顾许对他的在意，越来越深了，可他还是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他怕自己的心意会被顾许拒绝，怕他们之间连现有的“世交”“同事”关系都维持不了。
没一会儿，顾许就拿着碘伏和棉签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他：“把裤子卷起来，我给你擦点碘伏。”
“不用了顾总，我自己来就行。”沈言赶紧说，脸颊烫得厉害——顾许蹲在他面前，两人离得这么近，他能清晰地看到顾许的睫毛，能闻到顾许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你自己看不到，容易擦歪。”顾许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裤脚，“听话，卷起来。”
沈言没办法，只能慢慢卷起裤腿，膝盖上已经红了一大片，看起来有点吓人。顾许看到了，眼神里的心疼更浓了，拿起棉签，蘸了点碘伏，轻轻敷在他的膝盖上：“是不是很疼？要是疼，就说一声。”
碘伏碰到皮肤，有点凉，稍微缓解了些疼痛。沈言看着顾许认真的样子，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甜甜的，又有点酸——他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顾许了，喜欢到看到他心疼自己的样子，都会觉得心跳加速，喜欢到不想再跟他做“死对头”，不想再跟他做“兄弟”。
可他还是不敢说，只能任由顾许给她擦碘伏，任由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任由那份喜欢，在心里慢慢发酵。
顾许擦完碘伏，又用纱布轻轻盖在他的膝盖上，怕他不小心碰到：“下午别总走动，要是有什么需要拿的东西，跟我说，我帮你拿。”
“谢谢顾总。”沈言小声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盯着自己的膝盖。
顾许站起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温柔：“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以后要是再不小心撞到，记得跟我说，别自己扛着。”
“嗯，我知道了。”沈言点头。
顾许没再说话，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可沈言却能感觉到，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自己好几眼，眼神里的在意，藏都藏不住。
沈言坐在椅子上，看着膝盖上的纱布，又看了眼顾许办公室的方向，心里的纠结越来越深——他到底要不要跟顾许说自己的心意？要是说了，顾许会喜欢他吗？要是不说，这份喜欢，又要藏多久？
他不知道答案，只能任由这份未说破的心意，在心里慢慢蔓延，任由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在两人之间悄悄发生。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顾许走过来，站在他的工位旁：“等会儿下班，我送你回家，你的膝盖不方便，别自己骑车了。”
沈言抬起头，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谢谢顾总。”
顾许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不用谢，等你收拾好东西，我们就走。”
沈言“嗯”了一声，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动作比平时慢了些，心里却在不停打鼓——下班路上，只有他和顾许两个人，会不会又发生什么让他心跳加速的事？顾许会不会，也跟他一样，有话想说，却又没说出口？
他不知道，只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偷偷观察顾许的表情，试图从他的眼神里，找到一点答案，可顾许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他收拾东西，眼神里带着点温柔，却又藏着点他看不懂的情绪，让他越发猜不透了。
收拾好东西，沈言跟着顾许往楼下走，两人并肩走着，偶尔有员工跟他们打招呼，顾许都会点头回应，而沈言，却总是忍不住用余光看顾许，心里的紧张和期待，越来越浓。
走到公司楼下，顾许打开车门，让沈言先上车，然后自己才绕到驾驶座那边，坐了进来。车子缓缓启动，往沈言家小区的方向开，路上很安静，没有说话声，只有发动机的轻微声响，气氛有点微妙，却又带着点说不出的温馨。
沈言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跟顾许说点什么？要不要试探一下他的心意？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顾许突然开口了：“明天早上，我还是在你小区门口等你，顺便给你带早餐，你想吃什么？”
沈言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赶紧转过头，看着顾许，小声说：“都、都可以，随便什么都行。”
顾许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那还是给你带金枪鱼三明治和热牛奶，好不好？你平时爱吃这个。”
“好。”沈言点头，脸颊又开始发烫，心里甜得发腻——顾许居然还记得他爱吃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车子继续往前开，顾许没再说话，沈言也没再开口，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却越来越乱——他能感觉到，顾许对他的心意，越来越明显了，可他还是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只能任由这份未说破的喜欢，在两人之间慢慢流淌，任由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一点点拉近他们的距离。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捅破那层窗户纸，把心里的心意，说给对方听。他只知道，自己对顾许的喜欢，越来越深了，深到只要看到他，心跳就会加速，深到只要想到他，心里就会甜甜的。
车子很快就到了沈言家小区门口，沈言解开安全带，拿起放在腿上的包，刚想下车，就听到顾许说：“明天记得早点下来，别迟到了，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顾总。”沈言点头，转身推开车门，下车了。
沈言走进小区，没走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顾许的车子还停在小区门口，车窗降下，顾许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温柔。沈言赶紧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快步往家里走，脸颊烫得像要着火一样。
回到家，沈言靠在门上，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手里还攥着顾许给的烫伤膏，膝盖上的纱布，还带着淡淡的碘伏味，这些都在提醒他，顾许对他的好，不是错觉，是真的。
他走到窗边，看着小区门口的方向，顾许的车子已经不见了，可他的心里，却全是顾许的身影，全是顾许温柔的眼神，全是顾许小心翼翼的照顾。
他不知道，顾许在车子里，也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发动车子离开。顾许看着前方的路况，指尖轻轻摩挲着方向盘，眼神里带着点温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能感觉到，沈言对他的态度，越来越软了，或许，不用等太久，沈言就能明白他的心意，就能主动跟他说点什么了。
而他们之间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些未说破的心意，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都在一点点拉近他们的距离，朝着一个未知却又充满期待的方向，慢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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