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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若是走了……”

初初砚明眼睫微颤,蓦地回首。

只见沈和正倚着雕花门廊,匆匆披上肩头的虎皮披风被微风掀起暗金斑纹,披散的长发间那张皮面泛着冷釉般的光泽。

“就别再进我四方馆的大门。”沈和惨白指节用力扣住廊下石柱,一双眼睛鹰似的狠狠盯着面前这个还未长成的少年。

南白诧异的目光在沈和苍白的脸庞上和初砚明略显心虚的脸上来回看了两遍。便立马心领神会似的伸出一只手拍在墨洗肩膀上:“墨管事,小人这里有些事情要同你私下商量,不如……”

话音未落,便扯住墨洗衣袖往偏园拽去。待二人身影转过游廊,庭中霎时陷入沉寂。

初砚明转头望着不远处大门方向,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玉佩,神色似犹疑不定。

“怎么——”沈和单掌撑在廊柱上,半张脸浸在檐角投下的阴影里,“我说话竟也不管用了?”

初砚明似乎是小小叹了口气,对着沈和拱手一拜:“小人不敢。”

沈和目光中添了一分迷茫,下一瞬又消失了个干净:“既如此……”

话音未落,鸢苓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上前搀扶住她,一双媚眼狠狠瞪着初砚明:“还未见过如此没有眼色的,上赶着为大人添堵!”说着,她转身将沈和往内室带,“大人不要同这种人动气,白白害了自己身子。”

初砚明低下头在庭院中呆立片刻,便下定决心似的进了内室。绕过屏风,便见沈和坐在案前,手里拿着的正是刚才为了拦下严九霄而翻出来的那册卷宗。

初砚明不知这卷宗是何时到了她手里的,又想起这卷宗的来历,一时有些尴尬。

直到香炉中的檀香萦绕鼻翼间,沈和方才抬起头来,眼神温和了许多:“这是我的事,你不必掺和进来。”

初砚明呼吸一窒,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放进了酸菜缸里,连眼眶都跟着发酸。

沈和如若未觉,抬起脸平静看他:“起先是我实在不记得你了,现在虽也未记起很多,但也明白……”

“凭什么?”初砚明嗓音沙哑着,“我亦是大启子民,当年之事,表面受害在百里氏,实则受难的更是大启的布衣百姓。”他停了片刻,继续道:“我晓得这几年你的处心积虑,但并非你一人希望此冤案能被平反,我亦是。”

沈和突然冷哼出声,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来:“平反?”

她声音透着怒意,半晌才开口道:“四年前我便知道,此案不会有平反的那一天了。”她嘲弄似的笑了一声,“苏氏恨我爹毁掉婚约另娶他人,我娘那明眼人都能瞧见的嫁妆,又有多少人惦记。”

“总之,”沈和垂下眸子,掩盖住内里泛起的水雾,“你如今刚满十四,又是金科状元郎,何必与我掺和在一起,白白断送自己前程。”

话音刚落,只听见砰的一声。

初砚明竟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香炉内飘出的檀香也跟着抖了抖。

“我乐意!”他那双狐狸眼睛瞪得溜圆,语气添了几分咬牙切齿,“那么多人也自愿同你走上这条路,凭什么就我不行呢?”

沈和怔愣住了,脑海里竟一片空白。

她偏过脸不肯再去看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着那么一个答案,却是那么不真实、不确信的,她不敢说出来。

她放在桌案下的手紧紧捏着,半晌之后,终于开了口:“出去。”

一晃已近黄昏,街道上行人陆续往家走。

晋王着布衣伫立在西市一角,他目光看向熙攘的人群,却难以凝聚。

此时,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从一侧小巷子里跑出来,在晋王面前站定,拱手一拜,道:“王爷命小人去查的人……暂且没有消息。”

他自胸口掏出一个册子,递了过去。

晋王接过后,快速却依旧一页页翻着。那上面每一页都是一个小小的人物画。终于,他翻完了最后一页,将那册子随手丢在地上。

“的确是没有。”他目光垂下,里面是一片死寂。“罢了,不过是个巧合。”

他随意地摆手,示意这人退下。自己则背着手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自袖口摸出那方丝帕,指尖在那刺绣上缓慢摩娑,思绪却乱成一团。

晋王府还未修成,他此时竟无处可去了。

未待片刻,与他擦肩而过的一个小厮竟将一册拜帖塞进他怀里。他慌忙接住,却听得那小厮低声道:“晋王殿下,裴公有请。”

如同一记闪电直击命门,晋王还在怔愣间,那小厮已疾步消失在转角巷子口。

“裴公?”晋王拎着拜帖的手一抖,险些又要掉到地上。

他径自走进一边马上就要打烊的茶馆,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店小二正收拾桌椅,见到来人吃了一惊,忙待上前驱赶,却被东家一声喝住。

晋王展开拜帖,颜色又冷峻了两分。

也就一会儿功夫,他合上拜帖,起身便走。

店小二刚砌好一壶茶,走过来才要招呼,却见人走了,只好眼巴巴看着那人背影消失在目光中。

那封拜帖被晋王随手揣进了衣襟里,明明是冷硬的,此刻却如同烙铁,连带着心口都在钝痛着疼。

裴公是太傅,毋庸置疑是太子一党的人。他的话,真的可信么?

他足下一顿,抬眼望向去路。

若是再走上半个时辰,入目所及的便是菩提寺了。

“王爷日夜心念之人,如今便在菩提寺中。”

晋王循声看去,来人亦是一身布衣打扮,手中却闲闲把玩着一柄流光溢彩、价值连城的折扇。

“阁下是何人?”晋王双目微凝,周身陡然溢出一股沙场淬炼出的肃杀之气。

“小人裴念苏,裴公膝下独子。”裴念苏挑眉浅笑,躬身一揖。

“哦?”晋王冷嗤一声,“你父子二人,究竟打的什么哑谜?”

“这哪是哑谜?”裴念苏似有不解,折扇轻点额角,复又含笑作揖,“分明是给王爷指了条明路!”

“明路?”

“正是!”裴念苏迎着晋王目光上前一步,“太子囚禁柳相嫡女已久……”

“你说什么?”晋王面上镇定瞬间碎裂。

话音刚落,两侧小巷骤然窜出十数名蒙面大汉!

晋王面罩寒霜:“这便是裴公的礼数?”

裴念苏亦是大惊,未及出声,脑后便挨了一记闷棍,软倒在地。

晋王见此,眉峰微挑,后脊蓦地升起一股寒意。

晋王面罩寒霜,厉声喝问:“你们是何人?”话音未落,身形已动,瞬间夺过最近一人的钢刀,反手格开劈来的数道寒光,动作快如鬼魅。

混战骤起!刀光剑影间,晋王以一敌十,虽处下风却悍勇异常,每一次格挡反击都带着战场淬炼出的狠厉。为首的一个蒙面大汉被他踹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在墙上,面巾滑落些许,露出一道狰狞旧疤。

“死士?”晋王口中疑惑呢喃着,速度却不减。

混乱中他注意到,那看似头领的蒙面人,右手缺了一根小指。

他并未加入围攻,反而退后一步,声音刻意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晋王殿下好身手!奉我家主人四方馆沈和之命,请殿下‘留步’!”

“沈和?”晋王瞳孔微缩,从对面抢来的手中钢刀舞成一团银光逼退数人,心头疑窦丛生。

哪有人派人刺杀却要自报家门的?

这……

不过,想到这半年在边疆镇守时听说沈和的那些个事迹,又觉得有些合理。

听说那个太子宠信的宦官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提刀砍人自报家门又算什么?

“哼!”晋王冷笑一声,手中钢刀攻势更猛,逼开近身几人,目光如电射向那缺指头领,“沈和好大的狗胆!你回去告诉他,今日这笔账,本王记下了!滚!”

他并非惧战,而是此时他刚刚封王,甚至连王府还在修缮。若是他当街与太子的人打杀起来,恐落人话柄。

那头领眼中异光一闪,毫不犹豫低喝:“撤!”众蒙面人如蒙大赦,攻势立止,迅速架起昏迷的裴念苏,如同鬼魅般退入幽深小巷,眨眼间消失无踪,只余满地打斗痕迹与死寂。

晋王拄刀而立,胸膛微微起伏,冰冷的夜风吹散了几分激斗的燥热,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疑云。

他盯着绑匪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沈和为何要劫走裴念苏?仅仅因为裴念苏“借太子之名”挑拨?这理由太过牵强!除非……裴念苏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话是真的!

“太子囚禁柳相嫡女已久……”

这句话如同惊雷再次在晋王脑中炸响!柳相嫡女,蘅芜……他的未婚妻……当年柳府突遭大火,对外宣称嫡女夭亡。

难道那场大火是障眼法?难道她真的没死,而是被太子……囚禁?!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毒藤般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带来一阵窒息般的锐痛。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沈和劫走裴念苏就说得通了——裴念苏泄露了太子最大的秘密!

沈和作为太子最忠实的疯狗,自然要不惜一切代价灭口并阻止消息扩散!

寒意,比方才面对刀锋时更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了晋王的四肢百骸。

他猛地攥紧了刀柄,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目光死死投向菩提寺的方向——若裴念苏所言非虚,那他“日夜心念之人”,此刻究竟在不在那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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