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青宫的这几日,江晴初被照顾的很好,吃的喝的住的都是记忆中最好的,但心情却不是最美的。
虽然他曾经在冰青宫生活过很多年,但由于种种原因,嫉妒也好,看不惯也罢,除了子羽之外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那晚之后,他和江与秋没再见过面,商星见了他只会躲着走,现在依然是除了子羽以外,没有人主动接近他。
江晴初心里住着的恶魔时不时会跑出来发泄一番,有时把自己房里整的一片狼藉,有时绕着整个冰青宫跑来跑去,有时面无表情地射箭,直到箭靶射烂为止……可终究药不对症,无法根治他心里堵着的情绪。
他感到很无聊,无聊到想脱光衣服高歌一曲……
按理说,在这样舒适干净的环境中,他应当睡的格外香甜才对,然而事实却是整晚整晚地失眠。
这天夜晚,江晴初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突然,他打了个激灵,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后山的那片竹林和竹林里又肥又大的野鸡,便随手抓了一把入梦针放在锦袋里,兴冲冲地朝后山奔去。
此刻已是夜半时分,星辰满天,万籁俱寂。江晴初蹦蹦跳跳地走到后山,蟋蟀的声音渐渐在耳边响起。他摸出三根入梦针在指缝中夹着,弓着腰谨慎地缓步而行,很快便发现前方有两只挨在一起昏昏欲睡的野鸡。他瞅准时机,夹着针的手向前一送,那两只鸡突然间发出惨烈的叫声,一只瞬间倒地,另一只挣扎了两下便也倒下了。
江晴初站直身子向昏倒的野鸡走去,嘴里言语着:“凭你是谁,都逃不过小爷的入梦针!”
他把两只肥美的野鸡一左一右夹在胁下,准备回去宰了它们好好享受一顿。这时,他忽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便放慢了步子,朝着声音的来处靠近。只见几步远处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个身姿挺拔,长袍垂绶,另一个点头哈腰,普通百姓装扮。江晴初知道这两人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师父身边的探子。
虽然夜里很静,但一是两人说话声音小,二是江晴初离他们有段距离,因此听不清谈话的内容。只听到江与秋一边说知道了,一边又说会派人过去看看。他猜测大约又是附近村镇发生了祸乱,需要仙门中人差人去查看。
江晴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师父和那人早已结束了谈话,也没仔细着隐藏自己,等他反应过来时,江与秋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师……师父。”
江与秋细细打量着他,目光停在他胳膊里夹着的两只鸡上,江晴初被盯的有些不自然,自顾自地解释着:“我睡不着 ,出来抓野鸡,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师父。”
江与秋还是一言不发,就那样幽幽地看着他,也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
“那我先回去了。”江晴初抱着野鸡准备逃之夭夭。
“站住,”江与秋喊住他道,“晴初,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江晴初转了一半的身子又转回来,只听江与秋接着道,“无论如何,我的出发点都是想保护你不受到伤害,任你如何怪我,我自认为在这件事上为师没有错。”
“我也不是怪你,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不需要这样的保护,我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你在落魄巷吃不饱穿不暖、过着人人喊打的生活那也叫好吗?”江与秋的问话里真诚地充盈着不理解。
江晴初道:“好不好,旁人说了不算。虽然在你看来,那时候的我或许很狼狈,但是对于我来说,是一段很值得回忆的经历。”
“可我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让你离开这里吗?”江与秋这句话似乎不是在问江晴初,而是在问自己。
江晴初觉得他师父简直不可理喻,反问道:“难道你还想让我一辈子待在这里不成?”
“不行吗?”
“当然不行!”江晴初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道:“师父,你养了我这许多年,我永远记得你的好。但若是让我一辈子留在这里,那还不如让我死了。”
“罢了,”江与秋的神色稍显缓和,“你现在一定还生着我的气,我们先不谈这个。”
江晴初其实还想说,这个话题与他生不生气没有关系,谁知这时怀里的野鸡忽然扑腾了两下,他知道入梦针的时效就快要过了。
“师父,我先不跟你说了,这两只小东西就快醒了。”他说着转身离开,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折返过来,“师父,你方才是不是说要派人去除乱?是哪里出事了?我能去吗?”
江与秋道:“没什么,就是附近一个小村落,已经确定好了人选,你不必去。”
江晴初只是忽然想起来随口一问,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果然还是被拒绝了。他失落地“哦”了一声,揣着野鸡离开了这片竹林。
走到月殿门口,他在抱厦前的石阶上席地而坐。
自从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之后,那些基本法术的用法也随之清晰起来,火诀轻轻松松就掐出来了。他是个及时行乐的人,烤着美味的鸡,赏着月色,烦心事瞬间就被抛到脑后了。
只是这鸡还没熟……肚子怎么就开始胀胀的?
他起初并没有在意,随手用手揉了几下,直到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才发现这他妈是又毒发了!?怎么能这么巧,每次都赶在他正要享受美食的时候。
他已经经历了两次焰毒的侵蚀,没有人比他更懂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和无处发泄的情-欲。只是他不知道这次的痛又会加深多少,甚至一想起来都会毛骨悚然的程度。
若这时候去找师父,说不定他有办法压制,只是一想起来江与秋那张恨不得把他关笼子里、一辈子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的嘴脸,他害怕江与秋简直比害怕焰毒更甚。那种对自由被限制的恐惧,令他即便痛死也不想去找江与秋。
于是他便一个人蜷缩在地上,两只手紧紧包裹着自己,咬牙切齿、紧闭双眼,默默祈求这场对身体的霸凌能快些结束。
只是焰毒的毒性太强,发作一次更甚一次,他原本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真正要面对之时,才发现有多难以承受。尤其是现在,他体内汹涌的**一次次冲破喉咙,令他呻吟不止。
就在这时,有人从后方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可惜他已经被折磨的满身是汗,不省人事,看不清对面是谁。只知道下一秒自己的嘴唇就被堵上了,温软的舌慢慢伸进来,舔舐着口腔里的每一处角落。他的**一得到满足,很快就占据主导地位,也顾不得认识不认识,主动将那人搂的更紧些,嘴巴也更加用力地吮吸着,欲罢不能。
江晴初只觉得这味道有种熟悉的感觉,面前的人腰很细,但很有力量,比他高一些,气息比他平稳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醒来时,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不适。焰毒就是这样,发作时死去活来,一旦结束,就安然无恙了。他左看看右看看,身边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没有,方才那场缠绵,仿佛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令人怅然若失。
他好不容易坐起来,又因为身体疲惫不得不半躺在石阶上,边擦汗边想,这段时间的经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总是因为焰毒无缘无故就把人亲了,上次醒来压根不记得这回事,这次虽然记得,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只是这个人好奇怪,亲完了就走,也没留下个只言片语。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似乎还是对方先主动的吧……
他除了感谢这个人在关键时刻出现亲了他一场之外,还有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他竟然在担心这样会不会对不起顾三阴,转念又一想,心道:“上次我亲了他,他气的和我打了一架。现在我亲了别人,他就算知道了,也应当会以为终于不用再被我纠缠,松了一口气吧……只是他若真是这样想,我就会开心么?”
江晴初一口接一口地叹气,不太能想的清楚自己究竟把顾三阴放在何种位置上。一般像这种想不清楚的问题,他不会逼着自己非要想清楚才行,他会直接丢在一边,等下次不得不面对了再说。
例如现在,他就聪明地被那只香喷喷的野鸡转移了注意力。
他把野鸡捧在手里,拿袖子擦了擦上面的脏东西,忽然看见鸡腿处被咬了一口,可他明明记得自己没咬过……
江晴初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个想法,于是就照着那块咬过的地方咬了下去,满嘴的鲜香嫩肉,这就是他想了很久的味道。
折腾到天快亮了他才回房,再回去睡时,竟然睡的意外安稳,一觉睡到第二天未时。
江晴初伸着懒腰走到院子里,刚好发现子羽慌慌张张从外面赶来,那方向似乎正要往主殿去找江与秋。
他忙拉住子羽问:“你怎么这个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子羽看看四周,确认没人在盯着他们,才轻声道:“今日宗主让我去西山镇除乱,我去之后才发现,那镇上村民被屠的一个不剩,现已成了一座荒村。短短几日就做到这个程度,真是让人闻风丧胆……”
“谁干的?”
“还能有谁?”
“不会又是萧无北吧?”
子羽默认道:“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宗主知道了估计要联合众仙门议事,我要赶紧去禀明宗主了。”
江晴初心中却发出了无数疑问。白珩之虽然不是他所杀,可毕竟已经身死,莫离的仇就算报了,他为何还在如此疯狂地杀人?难道说,他还有别的仇人?只是这样冤冤相报,还要有多少无辜之人要为之丧命,这场恩怨究竟何时才能真正结束……
他忽然想起子羽方才的话,子羽说江与秋或许要联合众仙门议事,那是不是意味着,顾三阴有可能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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