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白棘回来了,廖染小跑着穿过庭院迎上去。
开门后,站着一个四十岁年纪的女人。廖染看她眼熟,却想不出名字。
“我是社区主任,姓马,咱们见过。”女人原本带着官方微笑,上下打量他之后收敛:“你这孩子,怎么不穿鞋。”
经她这么一说,廖染察觉脚底硌得慌:“是哦,有点疼。”
这男孩几个月前向她打听过曲州岛的事,人长得又俊,马主任十分喜欢他,自来熟直接拉着人进门。
叮嘱他穿好摆在门口的拖鞋。马主任一脸慈爱地摸着他的头。
“真好,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想起正事,女人从包里抽出一张传单:“这是艺术博览会上的各种项目和展品,你看有没有感兴趣的,可以去逛逛。”
这对廖染来说十分新奇,他看得异常认真。
马主任索性滔滔不绝地给他逐一介绍。
指到植物展区时,女人兴奋地指着照片上一排穿西装的男人:“这是我儿子,帅不帅。同西科学院可不好考,录取分数那叫一个高。”
女人一脸骄傲。
廖染快速略过:“这个人是谁?”
马主任凑近,看站位分析:“这应该是拿奖的那个教授,叫付……付虫子,好像是叫这个。”
廖染嘴角浅浅上扬:“好怪的名字。”
他这一笑,像是浸了蜜糖,甜的发慌。马主任继续夸口:“科学院也安排了宣讲,我儿子和他一个组,我可以请他来家里做客。你也来。马姨露一手,好酒好菜备齐招待你们。”
一听美食,廖染完全抵挡不了诱惑:“我要去。”
晚上,白棘进门,就发现门口的拖鞋变了位置。
人不在卧室,他有些心慌:“阿染……”
“我在这。”
声音从书房传来。
他衣着整齐,穿着白棘的一套衬衫西裤。
伏在案前,认真研读一本书,他这副久违的精英做派,让白棘有些后怕。
白棘手扶在椅背上,弯腰把人圈在怀里。
咬着他的脖子,亲吻锁骨,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别动我,忙着。”
如果白棘没有记错,这是第二次种蛊后,他第首次拒绝自己。
“谁来过?”
廖染一目十行:“马主任,说度假村展会的事。”
“就这些?”白棘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廖染低头看着面前的心理学书籍:“没说别的。”说完他又低下头:“你先睡,我要把它看完。”
白棘蹲下,解开他的裤带。
“你不回卧室,那就在这儿做。”
廖染放下驾在白棘肩膀双腿:“不好,回房。”
让白棘没有想到的是,廖染惊人的学习能力。
他花了整整十天泡在书房,性子越来越冷。仿佛又找回了初见时洞悉一切眼神。
廖染询问的次数越来越多。
“抽屉里那张□□,是我们的?”早饭时,廖染悄然提起。
白棘心中一颤:“为什么说是假的。”
“登记日期不对,国外证书怎么会用宣纸。”廖染的话似曾相似:“还有……希腊结婚证和我们这里不同,是打印件。”
白棘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一瞬间目光变暗,思考着要不要种第三次蛊。
廖染全不知情,抬眸视线相接,莞尔一笑:“我喜欢。”
白棘攥紧的拳头渐渐放松:“什么?”
“我也想和你缔结永恒的契约,不分开。”
冷静自持的廖染是最有魅力,像是一株绝尘冰莲,让人难以企及。
举手投足高雅真洁,冰肌玉肤容貌无暇,严明公正不揉沙,在他面前会不自觉的陷入自卑。
白棘一时犹豫,能将这样的廖染玩弄于鼓掌,极大满足男人征服欲。
“今晚,我有约。你自己吃饭”廖染交代一句,并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什么时候,去哪里,和谁?”
面对一连串追问,廖染语气从容:“想把我一直囚在身边,不如直接用铐子。我长了脚,自然会走出。”
不知道为什么,竟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威胁,白棘脊背发凉。
愣神间,廖染的脸在他眼前放大,随后唇上一热。
白棘花了一秒才意识到廖染在亲他。
“不酸,我还以你在吃醋。”廖染咂嘴回味。
白棘坐在原地,机械地喝完馄炖汤。
应该做些什么?他自己不知道答案。
马主任穿了一身酒红色连身裙,显得很有气色。
“你看,咱娘俩多有默契,你这礼物蝴蝶结也是红色的。”
她热络地把廖染招待进门。
顺手把礼物接过放在门口的置物架上。
餐桌上菜已经摆齐整。荤素搭配,别说只有四个人,就算八个人也够吃了。
坐在廖染对面是马主任口中的儿子。
“我叫马昭,怎么称呼?”
女人抢话:“叫小染。跟我说的差不多吧,长得周正。”
马昭疯狂点头,表示认同:“听老师说,我们院长的儿子长得特别帅,虽然我没见过他,肯定比不上你。”
社交辞令,廖染在心中给他的话下了定义,并没有觉得开心。
女人摆好碗筷,推了下儿子:“付老师怎么还没来?”
马昭眼睛盯着面前的美食,咽了咽口水:“他要准备明天的宣讲,在调试设备,且没完呢,估计得通宵,咱们先吃吧。”
少了一个人,战斗力不减。
吃完饭,马主任还端出一盒蛋糕,廖染吃了一块,实在塞不下了。
临走时,女人还给他打包一块。
独自走在宽敞的马路上,远处亮起一盏灯。
过于刺眼,他挡住脸,黑色宝马飞驰而过。
廖染回身,看到车牌号。
那一排数字,在他心里挥之不去,走到家门口猛然想起:“是我的生日。”
当房门被敲响,厨房里洗簌的马主任急忙擦手:“你落下什么东西?小……”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西装革履:“你……你是付教授。”
男人点头。
“马昭,你老师来了。”女人赶紧把人请进门。
儿子招待贵客之际,她去到厨房,利用全部的食材,快速做好了一碗食材丰富的牛肉面,和一道葱爆羊肉。
“不好意思,您看,没提前准备。”
付崇吃得很香:“阿姨,没准备还这么丰盛,您是要撑破我的肚皮。”
女人笑开了:“改天一定再来。”
送走男人时,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关门时看到角落里包装好的礼物。顺手提着下楼。
马昭在前面和男人告别,商讨明天宣讲会的细节。
女人偷偷从车窗将礼物放在后座上。
车子发动后,握着男人的手:“老师,展会结束就来。后座上是我给您的礼物,请您多关照我们昭儿,麻烦了。”
付崇安全带系紧,不方便回头,从倒车镜隐隐看到一个扁盒。
判断应该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天色已晚,不好再推辞:“多谢阿姨,您注意身体,再见。”
付崇回到酒店,将礼物盒和外套堆放在一起。
洗完澡后,擦着头从浴室走出。
慢悠悠地找出来。当他拨开西装,看到盒子上面绑带时,心突然提到嗓子眼。
毛巾掉在脚下,不顾敞开的浴袍。
付崇从酒店的工具箱里拿出卷尺。仔细称量两端的差值
10mm,一点不差,是他,这是廖染做的礼物。
在失踪了五个月后,付崇终于找到了他的下落。
他急忙拨打马昭的电话。联系不上。
半夜三点。付崇狂敲马家大门。
马主任拿着平底锅撞着胆子试探问:“谁啊?”
“是我,付崇。请您开门,我重要的事找您。”
女人还不放心,从猫眼确认那张脸无误,才揉着眼睛打开。
付崇捏着女人的肩膀:“阿姨,您给我的礼物是从哪里来的,是谁给您的?”
女人睡到一半,意识还不是很清楚:“礼物,从超市买的。”
“哪家超市?”
女人咽下呵欠:“就住宅区一号楼。”
付崇指着礼盒上的系带:“这个包装也是店里的人制作吗?”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这是……”借花献佛的行为不是很光彩,女人欲言又止:“这是隔壁白棘,他小男朋友送我们的,时间太紧,下次一定给您换更好的。”
男人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像是被雷劈一般,灵魂烧焦。
他嘴微张着,动了动却一个字也问不出。突然整个人瘫软坐在地上。
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把女人吓到,回房把儿子摇醒,两人急急忙忙出来查看情况。
走廊內空无一人。
女人后怕:“要不要报警,付老师会不会出事?”
马昭伸了伸懒腰:“不用,他们搞学术的都神神叨叨。可能工作太投入了。”他扶着肩把女人推回房间:“睡觉吧。”
付崇在通讯列表里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说了白棘的名字。
对方虽然讶异,还是很快发过来一个准确的地址。
付崇手握着方向盘,侧头,发现此刻停车的公寓上挂着门牌号和屏幕上一致。
他从车箱拿出暗格里的枪,塞在腰间。
按响了门铃。
久久没人出来应门。他只好从一侧翻墙而入。
翻身进入二楼的阳台,推开落地窗,映入眼帘床头的帷幔随风飘扬。
一张双人?床,枕套边缘被修改过缝在里面,廖染说过这样看着整齐。
衣柜上挂着的衬衫领口用夹子固定,廖染说这样不会有皱褶。
他在这里生活过。
付崇发了疯似的翻找,寻找蛛丝马迹,终于发现一张结婚证书。赫然写着廖染。
而另一个名字,让他心血倒流。
“白棘,就算你化成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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