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楼,你怎么过来了?”林穗宁打开门,便见雷楼楼提着一袋青橘,另一边手还提着个黑色袋子。
雷楼楼憨实地裂开嘴,兴奋道,“我大舅突然说有个客户,我一听居然是过来你这附近,特地就跟着坐他的车一块过来。”
林穗宁刚想问他那黑色袋子装着的是什么,忽然,就露出了一个鸭头。
还“嘎嘎嘎”地朝着屋内叫了几声。
林穗宁顿时又是好笑又是温馨,方才的情绪顿时减轻了些许。
“你……”林穗宁揉了揉眉心,指着鸭头欲言又止。
雷楼楼用手腕把鸭头挤了进去,“急急忙忙来,想着给你带多些,来不及摘,不是季节,又酸又小,不过你肯定喜欢。”
林穗宁指了指那只又把长脖探出袋子的黑毛绿毛混杂的野鸭,“它……”
雷楼楼:“哦,这不我提着青橘火急火燎地赶去我大舅家时,刚好撞见你二哥了,他好奇问了我下,就让我等会,也不知道几分钟的功夫,就去哪里抓了只野鸭,叫我一起带过来给你。”
林穗宁站在门口,不住莞尔成了一副清白明净的美人卷,活色生香地地把站在屋内插着裤兜饶有意味朝门口不断打量地二叔给遗忘了。
他还想问,雷楼楼却是抱怨道,“林穗宁,你还不帮我提进去,很重啊。”
林穗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把人挡在了门口,赶紧伸手,正准备将那只鸭提过来,雷楼楼却是把青橘递给了她,“你提这个,小心给鸭戳到。”
雷楼楼一进屋,便往厨房走去,将鸭放在厨房的洗碗槽内,刚走了出来,正准备去换拖鞋,便看到客厅站在一个看着面孔异常熟悉又有点恐惧的脸庞,正朝着他点头微笑。
“咦,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雷楼楼一个踉跄。
突然出现个人在客厅,还对着他款款地笑着,而且,还长得那么像周星野……
雷楼楼不住地拍着胸腹。
林穗宁这才记起二叔正在客厅,“楼楼,这是周星野二叔。”
雷楼楼一听到周星野这名字,就不觉心里渗得慌,真不明白林穗宁怎么就找了周星野这家伙,要不是秉着爱屋迁就屋的心态,他是真不想见到周星野那张高冷禁欲的脸。
大学,自己每次去找林穗宁。林穗宁没和那人好上之前,他们能一起唱K进网吧打游戏,晚上还可以在操场吃西瓜聊天,有时还能和他们宿舍的人一起去打个火锅。
好上后,自己去找林穗宁,都要偷偷摸摸地,搞得自己像是去会情人一样。周星野那家伙总是拿着赶人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话说他是来找林穗宁,是碍到他了吗。
“嗯,碍到我和林穗宁亲热了。”
那次,周星野在走廊,趁着林穗宁去阳台拿手机的空挡,两人又互嘲互斗。周星野竟然堂而皇之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就跑去问林穗宁,林穗宁才表明他们的关系,雷楼楼也才知道,周星野那家伙根本就是长着张骗人的脸。
不过,嘴斗归嘴斗,周星野那家伙天生气场强大,每次他总有种硬着脖子干说完又要退几步的自觉。
雷楼楼看着简直是周星野成长后老谋深算模样的周二叔,脚便有往回走的冲动,才往门口迈开两步,林穗宁即刻拉住他手臂,“你去哪,楼楼?”
雷楼楼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又怂了,交叉着手臂,“嗯,走错方向了。”说完,便径直朝着周二叔走去,礼貌又带着点骄傲跋扈,伸出一只手,“周二叔,您好,我叫雷楼楼,是林穗宁从小大非常非常要好的兄弟。”
周泊禹同他握了我手,勾着嘴角,“幸会幸会,楼楼。”他朝林穗宁看去,“我先回去了,打扰了一个早上。”
林穗宁轻轻摇了摇头,“不打扰,麻烦二叔还特地跑了一趟。二叔,不吃个午饭再走。”
厨房传来两声“嘎嘎”鸭叫声。
周泊禹:“早上吃了羊排面,满足了。”
林穗宁:“二叔,要不要带一些青橘回去,这是楼楼家自家种的,比市场上买的好吃。”
二叔对青橘倒是比对那只野鸭感兴趣多了,他挑了下眉,“那拿几个就行了。”
雷楼楼心想,“这周二叔倒是和林穗宁挺熟的,这么不客气。”
林穗宁赶紧进厨房,找了个干净的袋子,帮二叔装了一些。
“够了。”周泊禹见他手忙脚乱,却又带着小确幸的姿态,不住勾着嘴角笑了下。
兴许,是他想多了。
周泊禹坐在宽敞的车后座上,正气定神闲地剥着青橘。
“二叔,这橘子味闻着舒服,清心醒神。”开车的师傅看着后视镜说道。
周泊禹颔首,“等会把橘子皮放一些在车上。”
手机震了下。
东方月落:【怎么样了?】
周泊禹:【东方主任这么心急的,平时找你还要打电话,怎的今天主动发信息。】
东方月落发了个莞尔的表情。
周泊禹沉吟:【可能,真是我多想了。】
东方月落:【有些人,天生是不会害人的。】
周泊禹:【怎么,我发现东方主任对林穗宁,好像有着超乎寻常的崇拜,还是疼爱。】
东方月落又发了个莞尔的表情。
周泊禹:【我给她银行卡转了一笔钱,如果她把钱退回给我,我也不多虑了。】
东方月落:【嗯,今天有好好说话吧。】
周泊禹:【谨记东方主任叮嘱。】
打完字,周泊禹将一片青橘放入嘴里,嚼了一下,立即眉目紧锁。
师傅察觉到了,忙问道,“二叔,您怎么了,是胃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周泊禹:“水。”
师傅:“二叔,后座有。”
周泊禹赶忙拧开矿泉水瓶,猛灌了一口。半晌,才缓缓说道,“好酸。”
师傅舒了一口气,笑道,“二叔和周星野都是一样,都吃不了酸。小时候,我见他吃橘子,也是这个模样。”
周泊禹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林穗宁,不会是故意的吧。
他看着袋子装着的几个青橘,不住挑了下眉,给东方月落发了条信息。
【等会我先回城楼,给你带了好吃的。】
咚!咚!咚!
嘣!嘣!嘣!
……
林穗宁和雷楼楼有点尴尬地站在酒吧外面,听着里面狂野的蹦迪声,两人默契地对看了一下。
“要不,我们找家清吧。”林穗宁揉了揉眉心,无奈笑道。
雷楼楼慎重地点了下头,“这种不适合我们。”
一个小时候后,两人心满意足地坐在了微醺小酒馆里。
今早起床时,雷楼楼忽然说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酒吧,大学又一直呆在大山里头,便和林穗宁商量着,赶紧趁着出来,还要周星野不在的时候,两个人找家酒吧玩一玩。
林穗宁也是好奇,趁着雷楼楼去找他大舅时,不作休息加紧时间码字。夜晚,两个人便来到了方才那家,名字已经记不得,只是给它的阵势吓走的酒吧。
“还是这就好。”雷楼楼满意道。
林穗宁选了坐在外面露天的地方,她四处观察了下,不觉心生喜欢,想着等周星野回来,也要带他过来看看。
酒香不怕巷子深,微醺小酒馆设在城市郊区,不过也交通方便,位置隐蔽,环境清雅,古风缭绕。
林穗宁边拿出手机,不觉拍了几张照片,便笑道,“楼楼,这是今天意外之中的惊喜。”
雷楼楼鼓着嘴,早是拍了整整九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嘻嘻,你怎么也拍,我看你以前都不喜拍照的。”
林穗宁将手机放到桌子上,“给周星野看,这里真不错,到时有时间带他过来。”
雷楼楼朝酒馆人员猛招了几下手,“嗯,是应该带他来看看,好好陶冶下情操。”
雷楼楼盯着酒馆菜单,一口气点了许多二人经常吃的,有银针萝卜丝、金馒头、香辣田鸡、辣子田螺肉、红糖糍粑、凉拌木耳……
“楼楼,我家那边怎么样了?我哥……”她不知为何,忽然有点不敢问下去。
爷爷去世了,奶奶和阿姨之间的矛盾怎么样了,有办法解决吗?
于博还在继续赌钱吗?
大哥还在没日没夜地在工地干活吗?
叔叔和阿姨依旧起早摸黑地加班赚钱吗?
爷爷不在了,应当有什么重要的依仗没了吧?
雷楼楼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忙安慰道,“林穗宁,还是那样。就是,黄阿姨还是很生气,奶奶都是到你小叔家吃饭。唉,就是独自一个老人,还要看儿媳的脸色。”
林穗宁朝正在认真弹着木吉他的乐手看了一眼,难过说道,“如果爷爷知道,他要多伤心。”
雷楼楼也是叹了口气,“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老爹说了,不用大富大贵什么的,家和万事兴就好。”
林穗宁低着头,夹了萝卜丝,放到盘子里,“那我二哥呢?还在赌。”
雷楼楼点了点头,用牙签挑了下田螺,随即又补充道,“不过,于爷爷去世后,他好像变了一点点,偶尔会去帮人家开车搬货。”
林穗宁眉目舒缓,惊喜问道,“真的?”
雷楼楼给林穗宁夹了一块田鸡肉,“真的,诶,林穗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穗宁不住笑了下,给楼楼和自己都夹了片红糖糍粑,“没有,我就开心。”
雷楼楼楼瞧着只剩半壶的米酒,“行了,说点你工作的,还有,你怎么又老喝酒,不吃菜的。”
“我听肖建说,你们办公室的同事都很狡猾。”
林穗宁又喝了一口米酒,“楼楼,有时候工作就得如此,春风满面尔虞我诈,若要得到一些,必定得失去一些。有的人,工作时候没怎么卖力,却得花自己的其他时间精力去投机。”
“就是,要么就选择一种方式努力坚持,要么就好好地过日子,不要抱怨。其实,很多事情,还好室长给我分析过,我是知道的。反正,我大致知道怎么防着一些人了。”
雷楼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林穗宁,你就和于爷爷一样,连说人家坏话都不会的。我还想听你埋怨几句,然后好好地安慰你一下呢。”
林穗宁看着小酒杯,忽然有点失落道,“以后,再也没机会和爷爷喝酒了。”
雷楼楼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心想自己真是的,于爷爷都去世一年多了,只是每次无意和林穗宁说道,她总会莫名情绪变得低落。
忽然,微醺小酒馆内,一动人袅袅,如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独具风韵的歌声娓娓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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