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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路见不平

回去的路上,席慕真不想用飞的,索性牵着徒弟,在十梓街上左逛逛、右看看,慢慢往家赶。这个决定甚合元一之心,小丫头开心地一蹦一跳,连母亲给她扎的发髻都快松了。可她就是很高兴,哪怕猜到师父可能没钱给她买冰糖葫芦,也还是很高兴,因为她喜欢师父。

她喜欢师父可以抱着她飞,飞起来的时候像蝴蝶一样轻又像燕子一样快。在她下面的人都看着小小的,他们脸上神色各异,但又好像一样的无趣。她还喜欢师父站在柳枝上的样子。她歪着头瞧,有那么一瞬间,师父好像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那样的威严,不像戏台上的大将军,而像俯瞰这个世间的神佛,那样的不可直视。她最喜欢的还是师父说的通玄神功,如果将来她也能习得一二,定叫这世界上的坏蛋都死光光。

席慕真尚不知五岁女童的脑袋里能装这么多事情。他一生见过的风浪堪著成书,只是年过花甲,心境已非少年时,这小小女童或许会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段缘。平生飘零何足问,十年踪迹十年心。道门仙宗握着稚嫩小手,难得的心软,温言道:“元一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师父问你,可想要什么贺礼吗?”

“嗯...”小丫头抬头看师父,心想,师父您也没钱给我买贺礼吧,只好假装客气说:“我听闻,拜道长做师父,有些很喜欢的小物件儿就不能要了,比如变脸面具啊,桃木弹弓啊,还有小人书啊。嗯,可是元一真的很喜欢他们啊。其实元一不想要贺礼,只要平时玩的还让我玩儿就行。”说完,略带心虚的瞟一眼席慕真。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刚入门的时候,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想来也并无大碍吧。你喜欢就留着吧。至于别的玩具嘛,师父以后一件件给你找来。”席慕真摸摸徒弟的小脑袋,打趣道:“那为师先送你串冰糖葫芦,权当贺礼啦,如何?”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袖口里掏出两文铜钱,换了一串糖葫芦,送到元一面前。

小丫头顿时两眼放光,盯着糖葫芦,简直不敢相信。果然不能低估一个会仙术的道长啊,万一他会变出银钱呢,小丫头如是想。而这厢,道门仙宗则暗暗感叹,幸好出门时记得问小道童要了两枚香火钱,不然连骗小徒弟的资本都没了。哄不好徒弟事小,丢面子事大啊。

正当元一啃糖葫芦啃的津津有味,忽的冲出来一小队官兵将游人驱散开。然后见一顶八人抬的轿辇从路中间缓缓而过。那轿辇四角挂着银铃,帐幔是今春流行的青烟罗,安息香的味道飘满一街。轿中之人似刻意为之,竟掀起帘子一角,朱唇未启,凤目微瞑,脸带嘲讽。

是郁白芍。秦淮首妓,容色倾城,才艺精绝,桃花台一舞,名动四方。又与金陵那个专写小曲儿的千羽公子齐名,故二人在秦楼楚馆有个“花萼相辉”的名号。扬州那个落魄书生,点评天下美人时,赞此女“飞上玲珑雪,一树风情谁解说”,用白芍比之。故江湖人称‘郁白芍”。这郁白芍一舞千金,非王孙公子哪得相见,如今却被人从金陵送到苏州,看来是有人要借这江南第一名妓投石问路了。

被驱赶的众人无一不被郁白芍的到来吸引。逾制的气派还是其次,叫人挪不开双目的乃是那张连画师都画不出来的脸,若非上天巧手化,怎有人间洗铅华。元一和席慕真在旁观看,只是一个是道心深种,看美人如枯骨,另一个则是懵懂未开,美人尚不能撼动手里的糖葫芦半分。“师父,这姐姐是姑苏人吗?她要去哪里,怎得那样赶人?”

“深院宫娥,运退反为妓妾;风流妓女,时来配作夫人。哈,哈!荒谬啊,荒谬。”席慕真正欲回答,忽见一个身穿破烂的乞丐抱着个破碗,滚到马路中间,不但挡住了郁白芍的去路,还指着轿门笑骂。人群里有个眼尖的,瞧出那人是年前来郡守府自荐无门的书生,没想到来时还仪表堂堂,不出数月竟落得如此田地。一时间,围观人群唏嘘嘲笑不止,舆论沸腾。

那叫花子被人认出来倒也不恼,只是在轿辇前滚来滚去,仿佛故意引人注目。半路杀出条疯狗,郁白芍这里倒是始料未及。她本以被金主从桃花台赎出,正一路南下,到临安去,说是有北边来的贵客,点名要她。妓女与书生,古往今来,总是叫人浮想联翩,而且想的往往是那不堪的一面。

正当众人看笑话,护送郁白芍的属下已经忍不住。“嗖”的一声,一道长鞭朝乞丐抽去。那乞丐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叫人不忍侧目。“快滚,哪来的丧家瘟狗,也不瞧瞧这是谁的轿子。得罪了,你惹得起吗?”那下属姓俞,身着灰袍,一条鞭子使得活灵活现,倒像是个练家子。

“俞管家,不要惊扰地方,快处置了吧。”郁白芍这才开了金口。那乞丐痛得嗷嗷叫,听了郁白芍的话,嘴里更是叫骂:“好个风流妓子。这是爬上了哪门子高床,倒叫你一个南国的风尘女去睡那北国的来客。莫不是我南朝,都是一起子男盗女娼!”

郁白芍一听,人家这是到她跟前儿撕她脸来了,顿时柳眉倒竖,凤目怒睁,恨道;“俞管家,即人家不识抬举,就有劳你送一送吧。”这话,便是要那书生性命了。“是。”那下属废话不多,手中长鞭再次扬起,仿佛要一鞭子抽飞了那乞丐。

“阿弥陀佛,施主手下留情。”眼看着那鞭子要落到乞丐身上,却突然再难近半分,原来是一大和尚徒手接住了长鞭。那大和尚身边,还领着一个小和尚。一大一小,颇是可爱。出家人慈悲为怀,当街杀人,怎能不为所动。周围看热闹的又无人肯站出来,这才迫不得已出手相救。

“那大和尚,你可瞧好了,爷手里这条鞭子过过的人命,少说也有百十条。若伤了你,可莫说我澄江鞭不给少林寺面子。”

“阿弥陀佛,面子事小,人命是大。出家人慈悲为怀,施主若能放人家一条生路,贫僧自当感激不尽。”

“哼,什么面子不面子,爷今天要杀人,佛祖来了他也管不着!”说话,俞管家凌空跃起,甩出长鞭,横劈而下。他这一路走的是“澄江如练,一鞭断流”的功法,讲究以千钧之力击敌之弱处,长鞭所及,击石如粉。那姓俞的在江湖曾有个“索命鞭”的诨号,几年前不知投入谁家门下,竟消身匿迹,不知所踪。今日,叫那少林大和尚碰到这煞星,却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那大和尚见对方杀招即出,当即运功,与长鞭相抗。只见他双手合十,盘腿坐地,人似陀螺般飞旋起来,四周顿时飞沙漫天,三尺以内无人能近。少林金刚不坏神功,只能亲授,不能外传。相传昔日佛祖于菩提树下顿悟,邪魔外道前来侵扰,佛陀见妖艳魔女如枯骨,以手指地,告诸天魔王我已成佛,邪魔外道皆被喝退。金刚不坏之功即以深厚内力运转周身,心入禅定内外同观,以静制动一招克敌。

十梓街上的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打斗,都不自觉地将此二人围了起来,仿佛定要这二人分个胜负才好。那乞丐见有人来救他,就滚到路旁,边滚边念念有词,“既然你不叫我死,那我便来见你。我来,我来少林寺见你。”说完,他双目如炬,拍拍衣袖,往北离去。

元一看那二人打斗正酣,又见这乞丐似吓丢了魂魄,便扯扯师父衣袖,问:“师父,那人可是吓疯了?咱们要救他吗?”席慕真低头看他的小徒弟,想了想,又蹲下来与她平视,才说:“那乞丐没疯,而且已经有人他救了。救他的那个是在赐他一段缘法,现下潜龙未遇时,将来自有印证。至于那大和尚嘛,武功平平,禅修尚可,你觉得师父该帮他嘛?”

元一觉得师父待她,与旁人待她是极为不同的。父母虽疼她,但遇事很少问她是怎么想的,好像从没想过一个孩子也能有自己的看法。可师父不一样,师父疼她,会蹲下来跟她说话,会让她玩儿她想玩儿的,会问她这件事情她想怎么做。元一觉得,在师父面前她更完整,像雪天里堆的娃娃,拿黑炭点了眼睛就更完整。小丫头似是被席慕真的温暖给点亮,竟拿着糖葫芦扑倒师父怀里,开始撒娇:“救吧,师父,救一救他们吧。”

那小小的身体,扑倒怀里的时候是极轻的,却叫道门仙宗内心激起层层巨浪。自他问道通玄起,便无人能出其右,更无人能再近他半分,那些年少时的爱恨情仇不过过眼云烟,繁华过后,终究万法皆空。没想到浮沉俗世,走到最后一程,倒有一个小友堪慰平生。席慕真拍拍小孩儿的身体,说:“好,我徒儿说救,那就救吧。”

这厢,大和尚身体飞旋,黄沙碎石,数道鞭影层出其间,看来二人胜负未分。正纠缠,澄江鞭见大和尚一身硬功不好对付,临场应变,转身将长鞭对准他身后的小和尚。那小和尚看着和元一差不多大,竟也不知道躲远点,看来在劫难逃。就在此时,席慕真捡起一块碎石,对那灰袍人的手腕轻轻一掷。瞬间长鞭脱手,那灰袍人的腕力已被废去。

“少林寺嘛,武功平平,禅法倒是不错的。只是你们讲禅法时,有没有教过除魔务尽,万变不离其宗这个道理。”席慕真抱起元一,转身欲去,临走时使出千里传音,将那句武功平平一字不差的传入大和尚耳朵里。大和尚闻言,胸口气滞,竟吐出一口血沫。来人非但以声音破了他金刚不坏的身法,还无声无息地废了澄江鞭的腕力,武功之高,不可想象。

元一本想找那个小和尚交个朋友,因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和她一般大小的小沙弥,觉得甚是有趣。于是趴在师父肩上祈求道:“师父,元一可以下来走吗?”“小丫头,你喜欢那个小和尚?想和他交个朋友?”“嗯,我觉得他光头的样子很好玩儿。”哈哈哈,席慕真终于憋不住笑出来,看来他家小徒弟是个四海交友、长袖善舞的人才。于是揪揪元一的发髻说:“有缘自会再相见,现下咱们先回周府处理家事。”说着,一老一少便打道回府。

剩下诸人,郁白芍的灰袍属下手腕被废,只好认怂继续往临安前行。少林寺那一大一小两和尚,见乞丐已经脱身,便双手合十,杳然离去。“千年姑苏城,当真卧虎藏龙啊。”连出手之人的面目都未看到半分,大和尚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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