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鲁的任务没有时间期限,他不催,薛灼也不急,继续着自己的调查,也顺便提升实力。
之前意外碰到的邪教徒们成为了她的重点关注对象,至少要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能够得到保障。
于是薛灼变成了一只猥琐的老鼠,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跑。
两个人不在一个片区,也不时常见面,光是一人监视两人就耗费了薛灼绝大多数的精力。
好在她很快从壹肆那里求到了窃听器,让调查没有那么辛苦。
但是窃听器刚安装好没几天,信号源就莫名消失了,薛灼不得不亲自下场。
躲避在暗处,薛灼用佩戴的机械假耳,将远方的对话声尽数收听。
消瘦的女人依旧是副病殃殃的模样,用她的厌世脸说出喜悦的台词:“神降日快要来临!”
这话迎来了男人的不赞同:“祭祀只成功了一半,神无法真正降临。”
“你真是蠢得像驴!莎加就是神降的最好例子!你还在被那个骗子耍得团团转,简直是荒谬!”女人语气激烈起来,眼珠在她内陷的眼窝高高凸起。
男人反驳:“月圆日是最好的献祭时刻,只要把‘孩子’送上祭坛,母神会宽恕我们。”
“不不不,神重生于无光之昼,祂会在最虔诚的信徒体内苏醒。不能让‘孩子’当祭品,不然神降无法成功。”
薛灼听着两个人因为神的真正复苏日吵了半天。
邪教就是邪教,连个统一的教典都没有,这个点小事都能吵个天翻地覆。
无营养的聊天内容还在继续,薛灼意外地看见一位“熟人”。
她光明正大的站在更远处,目光锁定在影子里的薛灼,冲她笑了笑。
A2。
意料之外的人,以及出现在此处……未知的目的。
两个人结束了争执。薛灼没有先对信息进行整合,也没有急着离开,她从暗处走出来,主动退出“影域”状态。
A2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上次见面自己只是围观群众的一员,近距离接触,才察觉到此人身上浓浓的“赛博”风。
从眼球到面皮无一处是原装的,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以及藏在衣下,那副精致又可怖的机械骨。
单单从人体改造这方面讲,薛灼是佩服她的。
“好像很不巧,我们接到了对立的任务。”A2笑着,解释道,“那个虚得像每天进行三区狂欢的男的,需要我的保护。”
“三区狂欢”……薛灼大概明白,指的应该是三区那些男男女女甚至人类与非人类进行的交合活动。
这话说的真艺术,薛灼偷偷吐槽。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灼也友好回答:“我的任务对象不是他,小问题。”
“希望神能保佑他,也保佑你。”A2得到答案后没有片刻停留,身形很快消失在薛灼的视野内。
这语气像是警告她最好向神祈祷为妙,前后态度的反差,让薛灼不禁幻想,如果她真的要对那个男人做什么,A2到底要把她怎么样。
薛灼低低地笑了声,抬脚离开现场。
之前她怀疑是男信徒发现了窃听器,现在她似乎找到了真正的答案。
无缘无故找人保护自己,薛灼并不觉得是自己的跟踪暴露,而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
比如——他所谋划的事情,一件会给他造成杀身之祸的事。
薛灼将手覆在耳上,调整出机械耳的记录功能,余光看见手心上泛着青黑。
正常的手腕与掌根处都会有几根血管格外明显,正常呈现紫绿色,现在却泛着青黑,呈扇形向近心端散开。
它们顺着手腕的血管向上蔓延,越来越淡,直至到肘处完全消失。
如果说胸口的那团是“根”,那么这里就像它的“枝”。
「无光之昼时,神降临之日。」
神将祭祀的真正时间不是月圆夜吗?
男信徒说“祭祀成功了一半”,而女信徒骂他“蠢得像驴,被骗子耍得团团转”。薛灼皱着眉头,按理说信徒们应该都是忠心于神的,神将无疑是信徒们最渴望的,现在他们却在神降日的条件上出现了争执。
按理说不应该,更何况这个母神是有眷者存在的,怎么会存在信息差。
还有莎加又是怎么回事,薛灼头大,放弃思考。
说是一群信仰邪神的狂信徒,实际上也不都是为了利益凑在一起的贪得无厌之人。
薛灼之后几日放松了对那俩信徒的监视,准确来说,是减少了对男人的关注。
至少到现在,她还不想和A2产生冲突。
薛灼在BDT论坛搜索着受“祝福”者的悬赏,寻找下一个目标。
确定好新人选后,薛灼呈“大”字躺在床上,无神的双眼将手腕正正反反都看了个遍,她突然坐起,一把扯掉上衣。
果不其然,胸口的棘条还在生长。
薛灼呆呆地坐了会,又直直倒在床上,偏硬的床榻没有将她反作用弹起,更像是拿着石头敲打她的后背。
短时间内看不出危害,薛灼自我安慰起来。
与其说是自我安慰,其实更多的是她的无知。她根本不清楚这些代表着什么,又会带来什么后果。
或许这就是污染吧。
薛灼的思绪突然被拉回到很久以前,回到了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时。
但是回忆无法修复她残破的身体,薛灼只想向前看。
于是她掠夺着一个又一个“祝福”。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全性命。
随着战斗的不断增加,薛灼跑诊所的次数也愈加频繁。
佛伦卡给她缠上纱布后,打趣道:“你赚钱就是为了来我这支出吗?”
薛灼嘴里嚼着能量棒,含糊答道:“并非,好歹也得从你这赚点啊。”
话毕,她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血刺糊啦粘黏在一起,她隔着塑料袋呈出一对眼球。
佛伦卡小心接过两颗漂亮的眼球,将它放入福尔马林中,声音中透出喜悦:“完美的人体构造。”
青紫色的虹膜在液体里转了一圈,瞳孔望向外面,看得薛灼一身鸡皮疙瘩。
自从佛伦卡知道她马不停蹄地“上班”后,便请求她在工作过程中,看见品质优良的产品可以顺便带过来。
包括但不限于皮肤、头颅、肝脏、肺、心脏……
从内到外,佛伦卡全盘接收。
转账声音很快响起,佛伦卡看着柜子上堆的瓶瓶罐罐,这一阵的收获比过去一年甚至两年都要多!
就连薛灼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取得了这么多“战利品”。
她看着手术台上鲜红起伏的双肺,不禁好奇道:“你要拿它干什么?”
佛伦卡已经全副武装,拿着手术刀和一些叫不出来的仪器开始改造。这对她来说只是日常,并不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更何况她心情大好,对“大金主”热心解释道:“给自己换个肺。”
“不然到时候坏死了,还得连着其他器官一起修理。”
薛灼就看着佛伦卡东一块钢板,西一针药剂的忙起来。她眼睛扫过罐中还鲜活的各类物品,凑近观察。
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无盖人士”,前额叶附近被替换成了金属材质,脑干和小脑的连接处是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透明线路。
长得有点像“脑花”女士,但是没有人家看着干净。
薛灼感叹道:“这也可以吗?”
起初薛灼对于科技器官的认识还简单停留在“机械替换血肉”,在黑诊所越混才越知道,机械和血肉结合才是当下最主流的方案。
除了像眼球这种小东西,其他大部分都是如此。
百忙之中的佛伦卡注意到她看的器官:“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有需求,只要你有足够的银钞。”
“你以为A2那副机械骨是怎么安装的?把脊椎胸腔的骨头全部凿空,再在骨内连接机械,用脂肪填塞空隙……”
“可以了可以了,”薛灼打断她,“我对这个没兴趣。”
听得薛灼都有点疼了。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脸上的仿生人皮,也不知道它是生物科技的制造,还是死人身上扒的。
薛灼又看见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她上高中是学的理科,对于心脏的结构还算熟悉。
可是这颗心脏甚至没有外在的科技添加,更没有血液供给,仅凭一颗单纯的血肉就在跳动。
“芯片在心脏内部。”
薛灼悄悄转移视线,以此表示自己对这兴致不高,希望她不要过多解释原理。
眼看佛伦卡的改造手术即将完成,她从隔壁房间里推出一台新仪器,然后利索地爬上病床。
看薛灼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佛伦卡边笑边脱:“你要看我被开膛破肚吗?”
薛灼前一秒还在诧异这人咋突然脱起来了,差点都以为她要进行“三区狂欢”了,结果是要进行手术。
薛灼默默转身,顺手带上了门,临走前她回头看向手术台,银白色的机械臂正在进行严谨的手术,她看见仪器上面刻着灰银的印记。
一条衔着尾巴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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