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壶酒,喝得云野晕晕的,靠在床上睡了过去。
顾清远走到栏杆边,“云野,这就醉了?”
云野躺着没动,守着的侍从也不见半分惊慌,依旧很淡定,顾清远低头笑了笑,转身坐回去。
果然,没过片刻,李煦便来了,上前将云野抱起走了。
云野在路上便醒了,身子还被李煦抱着,平静地说道:“陛下,是想把我关起来么?”
李煦垂眸道:“我原来,没有过这个想法。”
云野重复道:“原来?”
鹰是属于天空的,他们应该在空中翱翔。所以从前,他从没想过要将她困在身边,只是现在这个念头,又起来了。
李煦把云野抱进殿内,放在床上,就想走,云野拉住他,
“怎么了?”
“陛下,”
李煦道:“若是想说旁人的事,就不必开口了。”
云野慢慢松手了,李煦笑:“云将军,我从头到尾都是您的工具啊。”
云野道:“怎么可能。”
李煦把云野抱起来,抱近自己:“我真想和你,好好算一次账。”
他低头含住她的耳垂用力啃咬,云野没有抗拒,和顾清远喝完酒,她缓过来了一些,心里却莫名升起对李煦的几分愧疚。
李煦发狠了,把耳朵咬的通红,才肯放开,
她不自觉地掐住他的胳膊,腿攀上他的腰,李煦的手探进她衣襟,解着系带,一件,又一件,解完了,才暂时将她抱远了些,他抬手,狠狠将自己的外袍撕开。
下一刻,他重新将她紧拥入怀,吻不间断地落下来,云野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唇齿间激烈的纠缠。
她有些忍耐不了,向上挣扎仰着头,他腾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迫使她的头回来,更近地压向自己。
一夜过去,云野翻身感受着腰间的不适,她穿上衣服打开门,门外站着四五个面生的人,见她看过来,几人同时微微欠了欠身。
“这些人干什么的?”
楚钧道:“保护您的。”
这话说的信誓旦旦,像是能有人信似的,云野扯了扯唇角,没多说什么:“我能出去吗?
“自然可以。”
她问了,却没挪步,只淡淡瞥了下,便转身回去了。
李煦推门进来,正见云野坐在榻上,捏着枚白玉棋子,在棋盘上漫无目的地挪来挪去。
他从身后轻轻环抱住她:“在摆什么?”
云野落子:“残局。”
李煦道:“很乱的一局。”
“五子棋。”
“什么棋?”
云野没再理,只一颗颗将棋子拢回盒里:“不想说了。”
李煦从身后拢住她:“生气?”
“不敢。”
“那就好。”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云野攥住他敞开的衣襟:“陛下,还没消气吗?”
李煦低头,吻她的眼睛:“没有。”
云野叹气,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到了第四天,她按捺不住,出去了。
去了牢房看顾清远,瞧见自己先前住过的那间屋子还维持着原貌,甚至有人打扫的痕迹,她直接躺下了。
顾清远笑:“怎么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
“想我走就直说,犯不着拐弯抹角的挖苦人。”
云野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走了一半,就有些后悔了,可要回去,又拉不下脸。
她慢慢地挪着步子,忽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前面传来。
云野循着声音走过去,只见牢室里站着三人,赵静兰和赵正平,还有一人,她不认识,站在赵静兰身后。
赵静兰手里握着柄短刀,毫不犹豫地刺进赵正平腰间,鲜血涌出来,濡湿了囚服。
赵正平嘴里被塞着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痛呼,身子剧烈挣扎着,赵静兰身后跟着的人立刻上前,为赵正平包扎上药。
云野看了一会,转身离开了,
牢里,赵静兰的手没有停,药刚上好,她又上前,再添一道伤口,下属继续上前包扎,如此反复三次,赵静兰才收了刀。
刚走到牢门的过道上,她便顿住了,云野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远处还有人守着。
赵静兰挥了挥手,示意下属退开,她走上前,在云野对面坐下,唤了一声:“大人。”
云野道:“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赵静兰低低笑了一声:“大人,还愿意管我吗?”
见云野不搭话,她收了笑,继续道:“原先我也是不清楚的。”
“现在很清楚了。”赵静兰的目光落在云野脸上,“大人,我在您身上看到了很多,也想清楚了很多。”
“我不想女子只有服侍他们这一个用途,我想让更多人看到,我们还有别的用处,不单单只是发泄**而已。”
云野沉默了,没有再开口,牢房内很安静,赵静兰也没再开口,只垂着眼,像是在等,又像是在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云野才开口,声音微哑问道:“想当官,为什么还动手?消息泄露出去 这就是把柄。”
“我就是在给陛下递把柄啊。”赵静兰毫不掩饰地说道:“我在御史台任职,但我不想停留在这个位置上。”
“我又是陛下直接任命的,除了是女子这一条,没什么能被人拿捏的把柄。”
“但如果有把柄在,情形就不同了,陛下能放心用我了。待哪日不需要了,陛下也能握着这由头,直接把我处理了。”
云野道:“你看这么清,还敢这么做?”
赵静兰道:“我知道这是一条死路,但我从不后悔,大人。”
她望着云野,又郑重地喊了一声:“大人。”
“怎么了?”
“我辜负了大人的心意,背叛过您,但我今日说这些,不是求您原谅,更不是求您帮忙。”
“只是想说,我没有坏心,您不要恨我。”
云野不发一言地走了,赵静兰没有指望能够得到云野什么回应,只想得到她一句话,什么话都可以。
她是一个冷心的人,但只要想到云野恨她,她就不安,食不下咽。
原以为说开了,总能让云野心软些,没承想,那之后云野开始躲着她了,她没有理由靠近云野,即使刻意找她,对方却总会避开。
赵静兰的心越来越慌,她想来想去,还是去见了顾清远。
牢房里光线昏沉,顾清远靠着墙坐着,见她进来,开口问:“她跟我说过了,你还好吗?”
赵静兰站在阴影里:“不太好,我心慌,想听她说句话,她避着我。”
“你要往上爬,总要舍弃一些东西。”
赵静兰垂着眼,声音低哑:“你们…会怪我吗?”
“不会,”顾清远道:“我理解你,她也理解你,只是路走到这儿,回不去了。”
赵静兰苦笑道:“我有些后悔了,但是我不想功亏一篑。”
“那就去做,”
顾清远道:“赵静兰,千百年后也会有人会记得你。”
“记得你曾经为她们挣出另一条路,云野不再是例外,还有你。”
赵静兰轻声道:“谢谢。”
“不要因为别人而退缩,你要想的是,后世的人会把你们记载到一起,她以后甩都甩不掉你。”
赵静兰神经松了些,脸上出现一抹浅浅的笑意,轻声道:“我记下了。”
“走吧,这里不宜待太久。”
“抱歉,我没法为你做什么。”
顾清远道:“有这心就行了,什么都别做。”
等赵静兰走了,云野才从另一侧走道出来,顾清远道:“自己不肯跟她说,非要我来开口。”
“我胆小,怕她受我影响。”
她见的太多反而畏畏缩缩,赵静兰拥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这份让她惭愧的勇气,不能再因为她而消磨。
顾清远道:“云大将军,自谦了,您胆小啊。”
云野低声道:“我胆子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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