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找我?”校长室的门被打开,露出郑嘉谊的半张脸。
张雄背对着门口站着,声音低沉冷硬:“滚进来!”
一听这语气郑嘉谊就知道大事不妙,下意识想往外跑,却被身后的男生堵住了后路。
张文彦摁着人进了校长室,谨慎地锁好了门。
“我提醒过他,但他显然没有听进去。”张文彦在沙发上落座,背脊挺直,目光坦然,“他中午吃完饭就说有事,自己下了车,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干,没看住他,我也有部分责任。”
他没想推诿,直接认了错,但张雄看了眼他,没追究什么,毕竟该做的他都做了,郑嘉谊是个人,不是个物件,有自己的想法再正常不过。
他只是没想到郑嘉谊会这么胆大包天,居然在他警告之后还动手!
郑嘉谊见逃跑无门也不再挣扎,低着脑袋嘟囔似地狡辩:“我没对厉卓燃做什么啊,我哪动她了?我欺负关庆书的事,舅舅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之前你也没说什么啊,人还是表哥选的呢!”
张文彦脸色一沉,看郑嘉谊的眼神跟看死人没什么区别。
察觉他的不快,张雄心底一凉,没什么犹豫地抓起茶几上的文件夹往郑嘉谊身上砸:“让你说话了?我说让你别惹厉卓燃你听不懂吗?我是单单指她一个?”
“郑嘉谊,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狐假虎威惯了,你还真把自己当老虎了?”张文彦站起身,视线冷冰冰地看着郑嘉谊,“表弟?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啊。”
“舅舅。”张文彦看向张雄,“我先学习去了,表弟还是需要管教一下吧?”
他瞥了郑嘉谊一眼:“这也太不像话了。”
“去吧去吧……”张雄摆了摆手。
见张文彦离开,郑嘉谊往沙发上一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张雄见他这幅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跟我这当大爷呢?”
郑嘉谊的妈妈是他的亲姐姐,小时候父母忙,没空照顾他,都是姐姐带着他,后来妹妹出生,一家子才终于有了相处时间,因此他跟姐姐一家也比较亲近。
郑嘉谊算是随了他亲爹,得寸进尺的样比起他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不知道他姐当时是怎么看上那么个玩意,还生了这么个玩意的!
“你要是再去惹厉卓燃,她要报复你,我不会保你。”他的声音阴恻恻的,“你的表哥以后是要走仕途的,你最好稳住你的档案,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比起你表哥政审不通过,他们应该更愿意让你消失。”
是了,郑嘉谊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那群人的确会让他消失。
“保住档案不就是了吗?”他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那女的,小姨夫搞不定吗?”
“就是搞不定才警告你!”想起对方给的回复,张雄格外不耐烦,“她的身份权限连你小姨夫都没有访问权限,你用脑子好好想想,她是你能惹得起的吗?”
“哦……我都不用说身份,教室那些桌子,你应该都砸不动?”他盯着郑嘉谊,“不管你想干什么,不连累你表哥你或许还能留条命,懂吗?”
郑嘉谊抿了下唇,没再顶嘴:“你找我过来不会就为了警告我吧?”
张雄深吸一口气,有些肉疼地抬起手,将信封递出:“明天早上去跟关庆书道歉,这个也给他,说是补偿。”
信封被塞得鼓鼓囊囊,少说都得有个三五万,对一向是铁公鸡的张雄来说算得上是割肉。
郑嘉谊接过信封在手上颠了颠,面露诧异:“这么多?”
“你要幸好你动的是个没钱的,你要是动了厉卓燃那样的,恐怕倾家荡产都拿不出补偿款。”张雄恶狠狠地看着他,“以后动作都给我小心点,再出事我告诉你妈!”
“知道了知道了。”看见上面的封条,郑嘉谊歇了贪污的心思,应得敷衍,“我以后会小心的。”
——
搬家厉卓燃本人没出什么力,但就算是只需要指挥一下东西该放到哪,对上了两节课的厉某人都算得上劳累,一旦接触书籍课本,她就会变成哪哪都有问题的“绝症病患”。
闹钟已经响了两遍,厉卓燃手撑在额头上,觉得自己可以生病请假一天。
催命似的铃声再次响起,她下意识伸手想摁灭闹钟,却连续两次都发现没用,只好睁开眼去看屏幕。
不是闹钟。
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檀书渝”三个大字,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作响。
按下绿色按钮,她认命般跪坐在床上,等待对方发布指令。
“还没起?”听筒里传出女人冷淡的声音。
厉卓燃抿了下唇:“我真的不想上学!”
“需要我提醒你吗?”檀书渝说,“是你来求着我给你转学的。”
“……”厉卓燃抿着唇沉默了会,先开薄毯站起身,“醒了,我起来了。”
校服昨天就已经送到,厉卓燃拿起校服抖了抖,外表与匀东中学的校服一模一样,内里却配置了防水隔层,隔层里都夹着些很细微的金属物。
抽出短袖,随便找了件防晒服配着,厉卓燃穿好鞋下楼。
这些天异常繁忙,店里人睡得都不早,给厉卓燃做早餐的人出了排班,众人轮班,倒也公平,就是每个人做出来的东西都有差别,让老板没了选定餐品和口味的自由。
厉卓燃在餐桌旁落座不久,餐厅的门被人从外打开,穿着匀东中学夏季校服男生走了进来。
“还有二十分钟。”厉卓燃看了她一眼,拿起汤勺,搅弄着碗里的馄饨,懒洋洋地提醒。
关庆书没背书包,看了眼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防晒服,应了声后在她对面落座。
两人沉默着吃完早餐,又一起往学校走。
“你跟奶奶说我回来了?”厉卓燃收起手机,漫不经心地开口。
“早晚都得知道。”
“奶奶让我挑个时间跟你回家。”
“早晚都要见面。”
“我现在很想抽你。”
“……”关庆书停住脚步,皱着眉疑惑地看向旁边的女生,“我怎么了?”
厉卓燃假笑一声:“早晚都要抽的。”
关庆书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手机:“还有五分钟响预备铃,不早点我们就要迟到。”
匀东中学正门跟教学楼的距离不算远,但离后街近的西门离教学楼却有段距离。
“你觉得我会迟到?”厉卓燃微微抬眉,“朋友,不可能的。”
话音未落,她已经射箭似地飞了出去,关庆书勾了勾嘴角,落在后面不为所动。
他可没说预备铃就算迟到。
——
“中午自己找饭吃去吧你!”预备铃已经想过一遍,教室里的人依旧稀稀拉拉,见关庆书不紧不慢地渡着步子过来,厉卓燃从牙缝里挤出句话。
“嗯?”关庆书微微侧目,一脸无辜,“我只说不早点就要迟到,是你自己理解错了。”
厉卓燃冷哼一声,起身让位:“对~是我理解错了,你就该爬进去!”
“奶奶经常说——”关庆书坐在新凳子上,面不改色地学着奶奶的语调,“我们燃燃啊,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小女孩了。”
厉卓燃耳朵根红了起来,抿着唇不应声。
课桌上已经摆上了新的教材,就连教辅资料都按科目插进了课本里,旁边还有一摞崭新的练习册,关庆书瞥了眼,嘴角勾起点笑,从同桌桌肚里拿出笔认认真真写名字。
“喂——”
旁边传来声响,厉卓燃和关庆书不约而同地朝发声地看去。
郑嘉谊歪着身子,正朝他们招手。
“他在叫谁?”厉卓燃眯了眯眼,“是不是在叫你?”
关庆书抽了抽嘴角:“我叫‘喂’?”
厉卓燃耸了耸肩:“说不定是什么我不知道的小名呢?”
关庆书看了她一眼,抿着唇最终还是没吱声。
这人脑回路有时候奇奇怪怪的,真不是现在的他能完全理解的。
但很快当事人就来给两人解开疑惑,只见郑嘉谊站起身,径直往他们的位置走来,两人的视线紧跟着他动作。
“我的脖子……”三个人里只有一个站着,而在这个站着的又是三个人里长得最高的,猝不及防的仰到顶,厉卓燃扶着脖子往前靠,关庆书抿着唇,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白痴。
“你……”关庆书迟疑。
“没事。”厉卓燃动了动脖子,往关庆书的方向靠了靠,斜着身子偏着脑袋看向郑嘉谊,“干嘛?”
郑嘉谊手上拿着信封,冲厉卓燃冷笑一声,心说明知故问。
他朝关庆书递出信封,语气不见得多真诚:“之前的事对不起哈,还希望你以后别计较了,大男子汉的,告状多不好。”
这话一出厉卓燃立即沉了脸,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尽,正想发作,旁边却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捏住了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校长给的吧?”关庆书将信封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撕开信封口的细小密封条,“你应该很不想我收下,毕竟你说过,到你手上的东西你是不会给出去的……”
“但是还真是不好意思……”他把信封放进了桌肚,脸上带了点笑,“我很穷的,所以——钱我就收下了,只不过计不计较的,要等到以后才能知道。”
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毕竟我从来不做不能保证的承诺。”
郑嘉谊瞬间黑了脸,气急了似地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没等抬脚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敢踢我的桌子,下一秒你就会被我踩在地上……”厉卓燃的声音阴恻恻的,还带着股狠劲,“我说到做到。”
燃燃:你再动你看我抽不抽你
修改锚点:2025.7.28
新版本锚点:2025.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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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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