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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他们二人心里都清楚,这抹血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杀死一位仙,远比屠光一座城要难得多。

宋霁璟从前听闻的种种关于传闻,他都认为是魔王将进入禁境的仙人血脉中的仙气吸干来滋养自己,但他刚刚嗅到血迹中的点点异味,证实魔王根本就没有占有一丝一毫的仙气,反而是在众仙血脉中灵气最充盈的那瞬间将他们杀掉,趁着意识尚存时,剖开四肢与丹田,将鲜血涂抹在这面岩壁上。

宋霁璟下意识倒吸了一口气,他强忍着腹中翻腾着的不适,心脏像是被攥紧了一般,面上忍不住地干呕。贺殊途几次像来扶他都被推开,之后转身撑住墙面,红着眼睛再审视了一遍眼前的这幅尸毗王本生图。他始终不信这一切都是解烛所做,既然自己在禁境已许多日还活着,那这一切都解释不通。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回身面向贺殊途。

“用你在洪县的方法,看看是何人所为……”

贺殊途看着他发红的眼,微微点头。宋霁璟看着他:“小心,千万不要陷进去。”

贺殊途“嗯”了一声,随后并指在岩壁上抹下血痕,只是瞧了一眼便举过眉心,闭眼。

风,又来了。

宋霁璟听着呼啸的风声,只觉眼前发晕,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壁画,伴随着风中尖利的嚎叫声,他终于感受到了那种面临死亡的恐惧,那是一种来自未知,不见底的心慌。再回头时,风渐渐小了,伴随着从岩顶低落的雨声,带着雨过之后的通透气息,让宋霁璟感到阵阵心安。

风渐渐停息,他立刻看向紧蹙着眉头的贺殊途:“…你还在流血。”

贺殊途沉默片刻,抬头:“不是解烛。”

宋霁璟脑中嗡鸣。

阴湿的洞穴内,二人对望一眼。

“我想,这幅图应不只在这一处。”

贺殊途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壁画:“东南西北四个角隅,应都存在这这一幅图。”

“也就是说,历往众多有去无回的仙人,都在这四个角隅里?”

贺殊途:“只是猜测。”

他走近壁画,手指放在尸毗王手中的的蓝鸽身上:“被尸毗王舍命保护的这只蓝鸽,也许就代指那些死在这里的仙。”

手指缓缓下移,点在白鹰身上:“白鹰,也行代表着与众仙对立的那些人。”

宋霁璟闻言,看着右下秤砣中的蓝鸽:“解烛将自己拟为尸毗王这样的救世主,他能得到什么?”

“不是解烛,又会是谁呢?”

“你说,解烛现在会在何处?”

贺殊途看了一眼那只蓝鸽:“如今西北,西南两个重地皆被击破…也许解烛不会将精力放在东北与东南。”

宋霁璟抬头看着他,贺殊途缓缓抬手,只见指尖的血滴不受控制地向北飞出,没飞出多远就急急坠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贺殊途盯着那滴血飞出的方向:“…属阴土。”

“在正中央!”

宋霁璟点头,也料到是如此:“为稳住禁境,只会在屹央。”

与此同时,正卧坐在屹央大观殿中品冷酒的解烛,看着西南角一抹转瞬即逝的黑雾,晃了晃酒盏,轻轻蹙眉。

如今天都的骅南什么都做不了,自“圣旨”打到他脸上之后,裴岩便像收了什么暗财一样,铁了心要将府门封锁,不允骅南走出去一步只能每天隔墙望着北方,期盼那里不会再多出来一道紫雷。

他理解裴岩,但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过思来想去,还是自己不敢去琢磨透。

他问过自己,不止一次。怕什么呢?

骅南,你好歹是天都八万精兵的领头将,怕什么?

当然他也不止一次在裴岩面前发飙。

“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你他妈搞没搞清楚你的位置!”

“裴岩你知道这是哪吗!?”

不光从嘴里说出来的,还有骅南做出来的。

他会偷偷把裴岩亲手端来的饭倒掉,然后再在三更半夜蹲在裴岩的窗前哭天喊娘,夜半时分叫醒下人也不好,所以裴岩只能强忍着困意,亲自下厨,看着骅南吃饱了滚到榻上睡觉后,再自认倒霉地回去睡觉。

连着几天,裴岩眼底下的黑眼圈深得像血痕,等到他抱怨了,就该骅南就拍拍屁股走人,小声嘀咕一句:“受着呗,谁让你关我。”

裴岩看着他:“说什么?”

骅南立刻改口:“我说真是辛苦你了!”

裴岩盯了他几秒,转身要走:“今晚想吃什么,别忘提前告诉我。”

除此之外,骅南依然没有忘记天帝的那句谜语,所以他借助了仙与人的差距,趁着夜色窜出了院墙。

思来想去,如果不经天帝应允,他没有那个修为独自入境,这一晚他没地方去,于是去了宋霁璟的敬宁院。

他坐在原先自己的小院里,点着烛火,捏着笔把“存亡之理,自由定数”八个字写了几遍,深深思考其中的意义。

他进不去禁境,只能在禁境外为宋霁璟想办法,他几次通灵宋霁璟,可总是不知被何人切断,他也不可能用自己手下的八万精兵强闯禁境。

他没了办法,只能深思这八字中的深意。

天还没亮,他忽觉颈后一冷,刚想回头,一双手突然附在了握笔的右手手背上,骅南一怒,刚想反击,后颈又突然被捏住,整个人直接被摁在案前。

骅南看清人脸后直接骂了出来,连蹬带踹的也不管用。裴岩也是半夜把饭端进屋了才发现人不见了,他出了门直奔敬宁院,结果还真不错,人还就在院里。

骅南气疯了,什么也不管全然骂了出来。裴岩扯了扯嘴角,绑了他的手,左手紧扣着他的脖子,右手去抓在桌面滚远的笔。

骅南梗着脖子:“……你做什么!”

裴岩漫不经心地将笔勾回来,“别动,”而后说了个陈述句:“大晚上睡不着,那就练练字吧。”

骅南怒瞪:“大晚上睡不着,怎么来敬宁院了!”

裴岩答道:“因为小过在这里。”

骅南“呸”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了好几句,却不料裴岩顶着他的膝窝,左手拧着他的肩头,将他整个人都翻了个面,骅南真觉得裴岩是个无赖,自己当初就不该买那壶梨花酿。

欲哭无泪,两只手被绑住压在身下,腿被裴岩紧紧夹住,衣领被扯得很低,只能紧紧盯住裴岩。

裴岩眨眨眼:“别这样看我。”

骅南也不骂什么了,声音极弱:“裴岩,你要做什么!”

裴岩看他一眼,笑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劝你现在赶紧回你的裴府,过你的裴少生活去……”

裴岩:“如果是说这个,那就闭嘴吧。”

衣领又被向下扯了许多,现在他的整个胸口皆暴露在了裴岩眼前,骅南眼前一黑,看到裴岩蘸墨的动作瞬间慌了神

骅南无法:“我半夜饿是因为偷偷倒掉了晚饭!我以后不会了!处处找你麻烦是因为你先惹我不快!包括今晚跑出来也是因为你关得我心烦!”

裴岩动作没停,骅南却几近崩溃。

“璆之…才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笔尖离胸前很近的地方顿住了,随之漏跳一拍的还有裴岩的心。

骅南面色疲惫而紧张,一顿说出这么些掏心窝子话难免感伤,眼眶便跟着红了一圈,他紧盯着裴岩的眼睛,嘴巴再也张不开。

裴岩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声,他拉着骅南的肩膀让他站起来,随后自己靠在桌沿,手一勾,骅南的脑袋就靠了在自己肩上,手伸到骅南背后,给他解了绑。

温声:“疼不疼?”

骅南看了一眼绑自己的那条发带,又很快闭上了,声音沉闷:“…让璟王知道你在这里对我这样,他绝对饶不了你。”

裴岩揉了揉他的手腕:“就是璟王叫我来的。”

骅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为何?”

“你性子急,怕急了你再做出什么傻事。”

骅南:“所以他也嘱咐你了,如果紫雷显现也要拦住我不去救他?”

裴岩点点头,承认。

“那贺殊途呢,他就不急?”

“也许,这一切都在璟王的掌控中。”

骅南闭上眼,叹了口气。还没等裴岩答话,骅南又立刻支起身子,瞪着他。

“那你也不能说那种话!”

“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裴岩知道他这是想起那日在九孔门前,自己说的话了。于是他拍了拍骅南的背是作安慰,给他诚恳地道歉。

骅南这回是真认命了,这晚他不哭不闹,甚至还有些高兴地领着裴岩回府。最后,骅南在裴岩多次的审视下,被迫重复了好几遍他在敬宁院说过的话,他知道裴岩不想让他反悔了,自己也便如此,不悔就不悔。

一见钟情这种事,骅南就算心里清楚也不会承认,更不会让裴璆之知道。

……

禁境,千刃峰。

他们没有立刻去往屹央。日光渐渐暗去,在山间来回穿梭的只有橙黄的云霞。

天黑夜冷,宋霁璟就穿了一件单衣来到禁境,之前在古刹时,他在夜里就经常被冻得把手脚缩进布衾中。这夜,在千刃峰也是如此,二人找了个避风、且不会收到朱雀偷袭的地方,离得那幅尸毗王本生图远了一些,就靠在岩壁边,两个人肩膀挨在一起。

宋霁璟歪过脑袋,轻轻推了一下身边呼吸渐沉的人。贺殊途睁眼,声音带着倦意:怎么…?”

“你手臂上的伤,”宋霁璟顿了一下,伸手去掀起那块衣料,“我们再来一次吧。”贺殊途看着他,沉默片刻:“为我疗伤,损耗的是大人的修为。”

宋霁璟闻言笑了出来:“这句话,许多年前你也说过一句差不多的。”

“大人记性真好,不过也没有许多年,”贺殊途笑了一下,“大人,现在算算,你我之间才相识不足三年。”

宋霁璟不知觉地鼻头一酸,开口:“这也算是很久了。”

贺殊途的瞳眸里散发着秋夜的湿冷,像是一片不知名的夜空,充满广褒无垠的未知情绪。

宋霁璟握住他的臂弯,并指搭在对方手腕,为他疗愈伤口。青蓝色灵力碰触到脉络的那一瞬,贺殊途眸光一闪,靠近宋霁璟指尖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他紧紧咬住内唇。

宋霁璟垂眼:“能否破境,只看明日屹央一战。”

贺殊途沉吟片刻:“今天在河中时,我看见了朱雀身上的火光,”他将脸偏向另一侧,让浓厚的夜色隐匿他的神色,“我想,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宋霁璟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抱歉。”

“该道歉的不是大人。”

贺殊途闭着眼,听不见宋霁璟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为自己那句话自责。片刻,贺殊途微微睁眼,看着身旁正闭着眼为自己专心疗伤的宋霁璟,闭眼,随后开始默念净心咒。

许是一句“智慧明净,心神安宁”气音太大,被宋霁璟听到了,宋霁璟睁眼看去,只见贺殊途半阖着眼,半死不活的,嘴里还嘀嘀咕咕不知道念着什么。

月光作祟,让宋霁璟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在念什么?”

那声音瞬时停了:“净心咒。”

贺殊途的声音极其平静:“师父教的,疼的时候,念这个会好一些。”

往常贺殊途每次提到清风堂时,宋霁璟总觉得他是想再多说些什么,自那次在自己的岱州梨花小院的那夜后,贺殊途就不怎么主动提起骤山,包括清风堂在内的一切人或物,像是都被封存在了心底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宋霁璟的耳边。

到现在,宋霁璟已经习惯了这样时常沉默寡言,时常发癫犯病的贺殊途。

宋霁璟给足了耐心,将手腕放低,灵力灌入的速度便慢了下来:“疼的话,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其实…”

宋霁璟看着他,听他接着说下去。

“其实,抱一下就不疼了。”

宋霁璟闻言一噎,又想踹人了。

黑夜,即便是有火光照明,可贺殊途脸上的神色依旧难辨,宋霁璟有些迟疑,呼吸也变得缓慢了,贺殊途察觉到后,伤口突然就疼得厉害了,他弓起腰,作出隐忍疼痛的低喘。

听见喘息声后,宋霁璟立刻有些动作了。他带着慌乱,带着不确定性,向他身边挪了一下,而后轻轻贴近,小臂顺势搭在贺殊途的肩上,就像在古刹的那夜一样。

这一次谁都没有开口,宋霁璟听着贺殊途渐渐放缓的喘息声,安稳地靠在贺殊途怀中;贺殊途的将他揽在臂弯,轻轻低头,作势要将鼻尖埋进对方颈间,宋霁璟感到瘙痒后不舒服地动了一下,而后便让贺殊途嗅到了自己耳后的淡淡梨花香。

“贺殊途,你感觉怎么样?”

宋霁璟的额头抵在对方锁骨后方,声音很轻,像是风声,转瞬即过的柔情,让贺殊途险些以为是幻觉。

“嗯,很好。”

贺殊途想起了,那日在御书阁中,天帝对他说的话,心中竟一阵绞痛,于是他下意识地将宋霁璟抱紧了一些,想靠着这在皮肤上恒久回环的温度,去驱散那些阴霾。

他从未与宋霁璟提起过那日御书阁中发生的一切,可他总觉得无论任何时候讲出来都为时太早。

倘若自己顺从了天帝,去做了什么淳武天仙,还会有这样的拥抱吗?若是违背天帝意愿,自己会给璟王带来多大的麻烦?他不敢想,也不能想。淳武天仙,那是一个比璟王地位还要高的位置,权力大了,行事就方便了,可相应的假意与奉承只会更多,他不愿看到那些,只想做好自己的事,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贫瘠土地上,种好自己的小树苗。

可不知不觉地,他将宋霁璟也划入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贫瘠土地上,不知不觉地,插手了那些他本不理所应当去管的事。

他在这夜望向天空,看那夜色荒芜,心想,这算是与初心背道相驰吗?

他想去问问何道人,也想去问问温喻明,但其实,他更想问问自己。

其实未必。

心底一道声音响起,听到这声音后,就连贺殊途自己也不由得一惊。

还好,暂且他无需顾虑太多。

这夜,彼此都心安。

大事 璆过99[红心]

大大事 殊璟携手,离破境不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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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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