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梁松月围着她去讲怎么梳成功的,梁微幸连忙转身去了堂屋,重新梳整了一遍头发,今日要给村里诊脉,可不能让人家看了觉得自己不行。
“郎君,炒菜了。”
“来了。”
梁微幸看了眼地上的筐子,抓了两三把的野菜,丢到盆子里舀上水,淘洗个两遍,将上面的的尘土都给清洗了个干净,双手握紧,把水渍挤干,捞出来放到碗里,刚好一碗。
“砰砰砰。”
蒜瓣被拍的扁烂,随便切上几下,便成了蒜末,梁微幸将小锅盖掀开,把猪油罐子打开,舀上一点放到锅里,白色的猪油很快便完全化开。
他拿起刀,把蒜末放了上去,拿到锅边,斜着刀用手弄了下去,没一会蒜末的香味便冲了出来,有些已经变得焦黄了起来,梁微幸把野菜倒进去,来回的翻炒着。
“娘子,不用添柴了。”
“好。”君丹雪点了点头,拉着梁松月站了起来,“洗手去。”
“嗯嗯。”
梁松月晃了晃那歪着的头发,一只手被牵着还蹦蹦跳跳地。
盆子里的水刚好用来洗一下脏手,随后冲洗一下再舀上干净的水,重新洗上一遍。
清炒的野菜也颇有一番味道,吃起来亦是很下饭,吃到后面,只剩下了梁松月一个人晃荡着小腿喝着最后两口米汤。
“月哥儿,娘和爹要出去一趟,你这个碗待会自己洗洗啊。”君丹雪安排了一句,不放心地又说道,“踩着凳子,要是不稳当,你就赶紧下来先别洗了。”
“知道啦,娘。”
绿草茵茵,肆意生长,土路有些地方被人刻意磨得有些光滑,脚步走过,依旧有尘土飞扬,敲响的锣声后是告知众人,村中医馆开业的消息。
梁松月歪了歪头,声音越来越远了。他吸溜完最后一口,端着碗去了厨房,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盆子,果断将凳子拉了过去,把碗放到一旁,捋了捋袖子,踩着凳子就往上站,拿起旁边的碗丢进了水里。
一只手拿着碗舀了点水转圈,另一只手在碗里擦擦,在舀上一点干净的水冲冲,也就算是洗好了。
他下了凳子,脸颊鼓鼓地呼出了一口气,可算是洗好了,可以出去玩啦。
关好大门,梁松月转身就往隔壁跑,大喊道:“哥哥,我来啦。”
刚巧古苁蓉打开了门,让他走了进去,自己则是挎着篮子出了门。被拴着的狗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皮子,小猫翘着尾巴绕到了他的身旁,用头蹭着他的裤脚。
梁松月一把将猫抱了起来,直奔到堂屋里,喊道:“哥哥?”
“这呢。”乌灼华应声。
梁松月走了进去,屋里黑乎乎地却瞬间变得亮了起来,他闭了一下眼睛,在睁开时才发现原来是窗户被推开了。
“哥哥,你是不是才醒啊。”
要不然怎么现在才开窗户,黑乎乎地啥也看不见。
乌灼华摇了摇头:“早就起来了,只不过吃完饭又睡了一小会,就把窗户关起来了。”
“哦。”
小猫站起来一点,从手臂上跳了下去,梁松月怕它摔倒连忙去接,却也没接到。
乌灼华一弯腰就把小猫又给抱了起来递过去:“月哥儿,给你。”
梁松月摇了摇头:“小猫也想去玩啦,我不抱它了。”
“好。”乌灼华将猫又放到了地上,“娘说天热的时候要给它洗个澡,到时候我去喊你。”
“好啊好啊。”
-
微风徐徐,书角被吹动,坐在一旁的梁松月已经无聊地连墙缝都看了,最终撑不住地小脑袋一点一点“砰”地一声,睡到了桌子上,随后猛地抬起了头,懵了一瞬。
乌灼华手一颤,连忙丢下书看了过去,伸出手小心地触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月哥儿,没事吧。”
梁松月眨了眨眼睛:“没事啊,一点都不疼。”
乌灼华给他吹了两下,小时候自己要是碰疼了,娘就是这么给自己吹的。
梁松月笑眯眯地揉了揉被吹过的地方,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了几页,许多字都还不认识,又把书放了下去,仔细地听着外面还有没有敲锣的声音。
小锣放到了身体的边上,君丹雪回了一句上来问的人,随后把锣丢给了梁微幸,喊得自己嘴都干了。
“咚咚咚,各位各位,都上前听听了啊。”梁微幸清咳了一声,“我姓梁,新搬来这村里,也习得一些医术,若是各位不嫌弃,我今日可不收任何银钱给各位诊脉,只愿各位身体皆康健。”
围过来的人看着他年轻的面容有些怀疑,有些则是跃跃欲试,连孩童都好奇得盯着他。
“这位梁大夫医术可以的,我家儿媳妇的命都是他保住的。”于娘在人群里说了一句,“真是多亏了他。”
她的话一出,相信的人顿时多了些,毕竟那日她儿媳妇难产的事情大家也都听说了,能保下来一个已经不容易了,没想到两个都保下来了,可见医术顶好。
“那梁大夫,是现在诊还是能晚点,这家里的鸡还没喂嘞?”有人问道。
“都行的啊,你们可以先忙完了在过来也行,我住的也不远。”梁微幸点了点头,“就在古家的隔壁。”
“那行,古家我们知道。”
上了年龄的人没什么事干,索性就当场诊了脉,有些问题不大,有些则是需要抓药调理开方。拿着锣敲了一波,以村里闲聊的速度,不出一个上午,整个村里便都会知道梁家医馆。
梁微幸拿着锣,不时地往旁边瞅着,看看路边有没有能摘的药材,君丹雪拿到手里几棵,刚想说话,便看到天边多了些乌云,还没完全升起的太阳又被挡了大半,连风都似乎大了些。
她走到路边,拉住了往里走的梁微幸,指了指天:“郎君,似是要下雨了,回去吧。”
“好。”梁微幸点了点头。
白色的云彩逐渐被乌云驱赶,占据了大片天空的乌云像是要将黑夜迎来,天色灰蒙蒙,太阳被彻底遮了个全,风雨欲来。
“娘子,你慢点,我要跟不上了。”梁微幸有些气喘吁吁地说,抬头看了眼路,还有那么远啊。
君丹雪站在原地等他,随后将锣换到了自己的手上,一手拉着他往前跑,嘴里念叨着:“都跟你说了,要跑步要跑步,偏偏就想偷懒,连月哥儿都跟你学会了。”
“月哥儿他?”梁微幸本想反驳,想了想又轻叹了一口气,这还真是没得说,自己不去跑,月哥儿就更不跑了。
尘土飞扬,比平时飞的更高了些,天边的雷电忽闪,雷声轰鸣,连树都刮起了狂风,被吹得歪斜的草叶下是牢牢抓住地底的草根,连小些的土块都被刮得滚动了起来。
房顶上的草被吹得东倒西歪,连放着的手巾都被吹到了院子里,正在逗猫的梁松月一抬头被风刮了一脸,闭了一下眼睛喊道:“哥哥,要下雨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猛地站起身来,朝着家里跑去,竹竿上还晾着衣裳呢,要是被刮跑了又要洗一次了,一点都不好洗。
回到家中,一件衣裳被刮得掉在地上,剩下的也掉了大半,梁松月一件一件拽到了怀中,朝着堂屋里走去。
刚放好,便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地落到了地上,原本干着的土地瞬间变得湿润了一层,泥土湿润的味道涌入鼻尖,一股说不清的土味。
“哎呀,可算是到家了。”
君丹雪先一步跑到了堂屋里,梁微幸也跟着走了进来,摸了一下湿了一点的头发,还好没湿多。
“坏了,院子里的衣裳还没收!”
“娘,我都收啦。”梁松月冒出了头,骄傲地像只小猫咪。
“哎呀,月哥儿真是长大了。”君丹雪笑嘻嘻地蹲了下来,拍了一下梁微幸的腿。
“你娘说得对。”梁微幸点点头,朝着外面看去,幸好今天还没来得及晒上药材,要不然岂不是全都泡汤了。
梁松月被夸了一句,顿时开始说起自己刚刚是怎么跑得超快的,然后把衣裳全都收到了怀里,激动地脸上都红扑扑的。
-
君丹雪叠着衣裳,有些疑惑的拿起了一件白色的里衣,这件怎么像是被踩了一脚啊,都灰了。难不成是掉到了地上吗?
在屋里无聊的梁松月刚一进屋便看到他娘拿着袖口,突然想起来自己收衣裳回去的时候,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顿时有些心虚,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喊道:
“爹,我想学字啦。”
“好,爹教你。”
拍着衣裳的君丹雪一听这话,还有些奇怪,这月哥儿平时可没这么好学,怎么突然要学字了。不过想学也是个好事,毕竟多学一些,以后才好将药铺接手。
“轰隆。”
一个响雷在天上炸开来,声音震的人忍不住朝着外面瞅去,连续两道闪电出没,原先的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雨滴顺着瓦片不断地朝下滑落着,成了一股股地细流。
水流汇到了一起,流满了一个又一个地上的小土坑,墙下的出水口处像是被人往外泼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朝着外面流淌着,草丛像是变成了长在池塘的边上,根部完全地浸在了水中,动弹不得。
树叶挡了大部分雨势的冲击,却有一些从缝隙中掉落,顺着枝丫,滑到了不平整的树干上,地上的树根被冲洗得更加干净,却又被掉落到旁边的雨点儿而重新溅上了泥点子。
青蛙的声音逐渐叫了出来,连癞蛤蟆都趴到了草丛里,鼓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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