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只给了洛小心半天的时间,要求今晚必须把钱拿来,他也怕夜长梦多,万一这个傻子转过弯来,不买了怎么办。
洛小心急匆匆赶回别墅,径直走向卧室,现在一点半不到,往常这个时候洛川还在睡觉。
日复一日的训练和高强度的比赛都很辛苦,洛川只要回到家,总会彻底放松下来,有时即便睡够了,也会抱着洛小心在床上躺一整天。
“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跟着那个老骗子一起:死:外面了!”洛川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还穿着昨天参加晚宴的衣服。
管家眼尖的发现小老板的鞋子都没换,仔细看上面蒙着一层熟悉的黄土。
洛小心停住上楼的脚步,转身朝洛川走去。
“如果这是你期盼的,很抱歉,暂时要让你失望了,”彻夜未眠又经历大悲,洛小心感觉心脏在狂跳,他捂住胸口强作镇定,“不过应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得偿所愿。”
尽管他答应了老张,至少要再活八十年,可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他比江参还清楚。老张骗了他,半个小时都没撑过,那他也撒个小谎,算扯平了。
虽然想不通到底怎么得罪过洛川,但洛小心很清楚他是异常恨自己的,诅咒他去:死:那都是轻的。这份莫名的恨意甚至蔓延到每一个与他亲近的人身上,比如老张。
他几度怀疑老张是被洛川咒:死:的,因为老张曾说年轻时他师傅给他算过,能活到一百零二。平白无故的少了二十多年算什么事,等他去了阴曹地府,必须得找阎王爷问问清楚。
因着这一点,只要有洛川在,他都不会和江参过分亲近。
洛小心盼着,医术超群、受人敬仰的江医生,一定要长命百岁。
“你他…”好像骂谁都不太合适,这让洛川很窝火。
看着那张憔悴苍白的脸,他气的冲过去掐住洛小心的脖子,怒火烧的本就猩红的眼底像要滴血一样,“洛小心,你别忘了自己的贱命是谁救回来的,想s?那你也只能s在我手上!”
“这些我都记得且铭记于心,你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洛小心原本打算向洛川借钱的,可是看到他蛮不讲理的样子,又改了主意。
还是钱货两讫吧,他实在不愿和洛川再有更深的牵扯了。
“滚去洗澡,”洛川嫌恶地别开脸,“碰过s人的手真恶心,洗完马上下来陪我吃饭。”他把人松开,没怎么用力气的推了一把。
可他忘了自己是运动员,碰巧洛小心现在又弱不禁风,这么轻轻一下,人就狼狈的摔在了地上,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想弯腰伸手,但洛小心一声不吭挣扎着爬了起来,难得顺从的上楼了。
洛小心很喜欢泡热水澡。这是他在世界上最容易获得,也最廉价的温暖。他刚放满水,褪去衣物躺进浴缸,思索着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在短短几小时内赚够买房的钱。
思绪刚悄悄探向那个暧昧而危险的深渊,尚未成形,就被开门声打断了。
“别误会,我是怕你晕过去淹死了,让我的房子变成凶宅。”洛川已经去别的房间洗了澡,他半敞着浴袍,叉腰倚靠在洗手台边说着风凉话,竭力克制住凑上前去的冲动。
洛小心不是傻子。偶尔他也能感受到洛川似有若无的善意,可正因为如此他才费解,既然可以好好相处,为什么要说些刺耳难听的怪话,把关系弄得如此糟糕。
搞得他待在洛川身边,每天都像在吃狗屎味的糖和糖味的狗屎一样难受。
算了,有些事,想多了也没意义,他收敛心神,将脸侧靠在缸沿,像只濒s的天鹅,用心的把身上清洗干净。
就算是麦,也要有职业操守,至少不能让客人反胃。
直到水温渐凉,他撑着浴缸想站起来,可发软的手脚使不上力气,只能虚弱的朝洛川勾了勾手指。
洛川的表情很滑稽,他似乎很想摆出冷酷的表情,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颧骨上始终顶着两坨怪异的腮红。本来他还想再欣赏一会儿眼前的人挣扎求生的可怜模样,但身体比脑子诚实,下一秒就闪到了洛小心身边。他扯下浴巾,先是罩住了洛小心的头。
挡住那双盛满哀愁的眼睛后,洛川才敢放肆地打量这具身躯和自己留下的印记。他不得不承认,尽管这小没良心的性格可恨,皮相却实在勾人,够资格爬上他的chuang。
洛川的指尖状似无意地掠过温热的唇,或许是太久水米未进,唇上血色浅淡,透着不健康的粉,却意外地诱人。他几乎要失控地吻下去,又怕一发不可收拾。
上楼前,管家还特意追过来,说洛小心从昨天就没吃过东西,叮嘱他不要耽误太久。洛川当时就火了,他从昨晚到现在不也没吃东西吗?他好好的十八岁生日,就这样被毁了,找谁说理去!
理这个字从洛川嘴里冒出来,管家也觉得太过骇人。在小老板眼里,别人的生与死,都不如他掉了根头发严重。管家不知道该怎么劝的好,只得整整领结去厨房了。
头发擦到不再滴水后,洛川把毛巾丢到一旁,正要把人从浴缸里抱出来擦:身:子,洛小心突然凑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后,亲了亲他的嘴角,又伸出舌头:添了一下。
他们从没有这样柔情的亲吻过,洛小心嫌恶心,每次做那种事,他都会闭上眼睛把头拧向一边,然后洛川气恼着掐住他的脸,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乱啃。
撩拨完后,洛小心仰起脸盯着洛川,茫然的眨眨眼,他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效果,但勾引人的招数他会的也不多,不管行不行,也只能先试试了。
尽管还是冷着脸,但洛川硬是从这张可爱到近乎幼态的脸上看出了极致的:魅:惑。
要知道洛小心以前只主动抱过他一次,献吻那是从未有过。洛川被亲懵了,他耳尖滚烫,心若擂鼓,浑身像是被下了要:一样燥热。
平日里洛小心对他的态度很像个渣男,不主动,不负责,当然也不拒绝,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
洛川生了一夜的闷气因为这个在别人看来屁都不是的安抚全消了。
难不成是老张的s让洛小心顿悟了,学会珍惜眼前人了?真要这样那老东西s的还算有点价值。
洛川不想被洛小心笑话没出息,但越走越快的脚步还是暴露了他心里的急切。
房子就是不能买太大的,从浴室到床边怎么要走这么久!
把人放到chuang上后,他从未如此轻柔的抚摸过洛小心的申体,哪怕第一次也没有。
那晚他只觉得自己疯了,不论手上的还是身上的力气,全都收不住。事:后看到洛小心的空洞的眼神和满身的伤,他承认也是有过那么一点点愧疚的。
但更多的,是回味。
尽管从那以后洛小心的性格更讨人嫌了,洛川也没有后悔过第一次就差点把人搞s。这只能说明他有本事,要怪也只能怪洛小心的身体实在太弱了。
手心所到之处,滚烫的温度瞬间就把洛小心shen上的潮湿烘干了,这种陌生的fu mo,说真的他还挺不习惯。抬眸迎上洛川想吃人的眼神,洛小心乖觉的伸腿:撩:开对:方没系紧的浴袍,把小tui缠在了那截劲瘦的yao上。
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
这动作落在洛川眼里,那就是打了几十年仗的敌国突然求和,还送来个勾魂摄魄又十分合胃口的美人,明知道可能是陷阱,可还是忍不住丢盔弃甲。
他心情大好,心想不能辜负洛小心难得的主动,探到shen处:的手指依旧轻柔,但语气还是和ji一样硬,“管家都和我说了,那个破房子我已经给你买下来了。”
在厨房盯着艇仔粥,防止煮糊的管家鼻尖发痒,他赶紧背过身捂住脸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该不会着凉了吧。哎呦,这可了不得,等下也要给小少爷煮个姜茶喝喝。
听到房子买了,洛小心松了口气,收回了缠在洛川身上的tui,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用被子把自己包紧后,他疲惫的低语:“谢谢,那…能不能麻烦你等到晚上?”
他们太熟悉了,又彼此伤害了这么多年,话说到这里,洛川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但他没有阻止,自虐般的听完了剩下的话。
“我现在还是很累,没有力气,等下我吃点东西睡一会儿,晚上和你zuo。”
他轻声补充,“放心,会让你尽兴的。”
洛川低头看到应的发疼的**,在心里破口大骂它没出息,那个白眼狼心不在焉的撩拨两下,就馋的吐口水了。他把浴袍带子系紧,遮住了那个给他转着圈丢人的东西。
“所以你今天主动亲我,抱我,就是想哄着我给你买那个老乞丐住的破房子?”洛川咬紧牙问。
“嗯。”
从前和洛川坐,他都是被迫的,压根没心思做哪些主动讨好的举动。但是麦就不一样了,要是不使出浑身解数服务客人,人家凭什么给钱啊。
看到洛川又生气了,洛小心意识到自己可能把生意搞砸了,不该拖到晚上的,可他现在实在没力气,如果还和死鱼一样躺在chuang上,那也太不敬业了。
“洛小心,你成心的?非要气死我你才高兴!”
洛川说不清为什么,房子买了,也送了,洛小心还主动亲他了,可心里就是不得劲!
洛小心费力的为自己辩解,“气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不是你说的吗,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就要用身体换,这个我也一直记着。”
问题是洛川不记得了!
他忘了是哪次和洛小心吵架时,口不择言说出的疯话!但想到刚才的丑态,想到自己像条发请的蠢狗,洛小心随意给他的一点甜头,就兴奋到失了智,巴巴的送上门去让他羞辱,比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扇耳光还难堪。
“洛!小!心!你为什么总是爱翻旧账?”洛川扑到床上,俯下身把胳膊撑在洛小心身体两侧,恶狠狠的大骂,“你就那么喜欢自甘下贱,放着人不当,非要当ji!啊?”
什么叫爱翻旧账,不是洛川让他把自己说过的每句话都当圣旨一样刻在脑子里吗?真是有毛病,整天干左右脑互搏的事,无聊。
“好,不翻旧账,那半个小时前你说过的话应该算新账吧,是你说我是贱命一条,既然命都这么贱,身体当然更算不上什么,能换钱也算是件幸事,”洛小心看着洛川的脸越来越黑,又补了一句,“而且你真没文化,男人卖不叫ji,叫鸭,嘎嘎~”
气洛川这件事,洛小心干的太顺手,这次纯属下意识,想到就做了,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他用手扮成鸭子嘴,在洛川眼前捏了两下。
挑衅的动作配上真诚的表情,果然,洛川的脸由黑变绿,看样子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其实他哪天吃撑了,也会可怜洛川,毕竟再这样互相折磨几年,说不定哪天他们会成为病友。
这么强有力的对手,最后因为心脏出了问题病退,其他网球运动员知道了得乐疯吧。想到这里,洛小心在心里自嘲般笑了笑,他竟然有些不忍心。
还是算了,洛川这辈子不论是做儿子还是做弟弟,都拉胯极了,只有做运动员这件事拿的出手,如果职业生涯被毁,骄傲的大少爷可真就活不下去了。
洛小心以为洛川又要狂吠了,伸手摸到床头桌上的降噪耳机戴好。下一秒耳机被摘下来扔在了一边,洛川反常的很,没吵没闹,语气平静的令人不安,“下楼吃饭。”
这样就算了吗?不合常理啊,大概已经在心里琢磨晚上怎么报复他了,洛小心默默的想。
没关系,既然选择出来麦,再幻想有人权那就太天真了,他有非常充分的心理准备。
事实是他准备少了。
下午睡醒后,他迷迷瞪瞪的被洛川拽上了车。去了刚买下的旧房子那边。
洛小心坐在车里,被洛川用一只手困住,眼睁睁的看着工人开着挖掘机,把他拼命想保留下来的回忆,两下就拆成了废墟。
屋子里老张的烟斗,架子上熟透的葡萄,永远的埋在了破砖烂瓦之下。
轰然倒塌的破墙激起一层厚厚的黄土,即使坐在车里,洛小心也像是身处其中,被尘土呛的喘不上气来。憋闷感让他痛到鼻头发酸,但洛小心没有在洛川跟前掉眼泪的习惯,他只觉得自己又死了一回。
回到别墅时,洛小心刻意落在后面。临进门时他突然唤住洛川,两人在渐沉的暮色中一前一后停住脚步。
“磨蹭什么?白天不是说会让我进:兴吗?还不快点兑现你的承诺。”洛川转过身,怒气冲冲的盯着他。
回来的路上任他说到口干舌燥,洛小心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他真的烦透了这种日子,也恨死洛小心了,长了嘴不用来说话那还要它干什么,真那么喜欢当哑巴,出生之前就该和老天爷好好商量商量,用声带换个好心脏。整天病怏怏的,看着就让人恼火。
看到洛小心仰着头看他如同看生死仇敌一般,洛川攥紧拳头往前走了两步。
“怎么?你又要打我。”洛小心故意往后退了一步。
洛川僵在原地,难以置信的问:“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他回想起白天的意外,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偏偏这时候嘴又张不开了。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谁也不肯低头。
洛小心脑海里不停的闪过房子倒塌的画面,无力的低下头。
“洛川,我太好奇了,所以请你诚实的回答我可以吗?”洛小心问。
“你好奇什么!”洛川超大声的喊道,他心虚的汗都冒出来了。
洛小心闭了闭眼睛,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是不是折磨我上瘾,就喜欢看我难受啊?”
洛川没想到从洛小心嘴里问出来的是这个,接下来的话更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只问一次,所以拜托你诚实的回答我,五年前,我的亲人是不是来洛家找过我?”
洛川原本因愤怒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眼睛里是哪怕打晋级赛落下风时都不曾有过的镇定自若。当年的事他处理的很干净,即使现在成年了,回头复盘当初所有的细节,依然觉得滴水不漏。
不愧是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智慧,不光轻松打发走了那两个人,这几年更是把洛小心藏的严严实实。
那个据说精明强干、凭着一己之力挽大厦将倾的老太婆,也不过如此,哼,她的孙子,更是个好shui又好骗的傻子。
“没有,从没有人来找过你,”洛川嘴角噙着恶意满满的笑,用食指点点洛小心的心口,“你也不想想,当年你父母扔掉你,八成就是没钱给你治病。好不容易甩掉的麻烦,怎么可能还会再来找你。”
“家人?你早就没家人了!我警告你,洛小心,收起所有不安分的心思,老老实实在洛家给我当佣人,”他拽住洛小心的腰带,把人扯了过来,“还有情人。”
别的男人做过亏心事被拆穿后,会暴怒,会虚张声势,但洛川恰恰相反,现在来看老张说的都是真的。
从洛川这里问不出什么的,洛小心并不打算白费力气,他只是求证一下真伪。
其实他小时候也想过,当年或许真的是因为心脏病才被遗弃,所以这么多年从没动过找到亲生父母的心思,但老张临死前说的话,又给了他一点希望,或许应该找到他们,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在下决断之前,他很想看看洛川到底能无耻的何种地步。
“情人?”洛小心问,“也就是说你以后会娶妻生子,而我只能当个情人,是吗?”
洛川摊了下手,满不在乎的回答,“当然,我爸妈当年为了生我受了那么多苦,而且他们就我一个孩子,如果我不为洛家传宗接代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你放心,就算我以后结了婚,也不会扔下你不管,更不会让那个女人过来打扰你。”
洛川甚至还想反过来埋怨洛小心一通,大骂“这事儿难道不应该怪你吗?”如果洛小心是个身体健康的女人,他还用去找别人生孩子吗?
跟没有感情的陌生人上chuang,想想就恶心,实在不行做试管好了,他这辈子最不能委屈的就是自己,也没人敢委屈他。
除了该死的洛小心。
“回家,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洛川转身刚走了几步,听到洛小心说不想回,又猛地停下,气急败坏的大吼:
“不想回!你还想去哪?那个老乞丐住的地方又脏又臭,全是烟味,以前我越不让你去,你偷着摸着也要去,诚心给我添堵是不是。你摆脸色给谁看?我告诉你洛小心,那个破地方我早就看着不顺眼了!别说你躺着chuang上任我完,就是给我跪下把头磕烂,我也照拆不误,除了这栋别墅,哪里你都别想去!你也无处可去!”
洛小心终于撑不住了,两眼一黑栽倒在地上,下巴磕出殷红的血。
谁说他无处可去,他还可以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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