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妈妈已经睡觉,结果打开门,徐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倾倾?!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来谈恋爱。”徐倾砚笑了笑,走过去陪妈妈一起靠在沙发上看着投影仪,“今天晚上在看……你居然熬夜在看爱在黎明破晓前?”
徐佳扬起下巴,“那怎么了?准你谈恋爱不准我和我男朋友一起熬夜看电影?”
徐倾砚眨了眨眼,“当然允许了!”她这才发现妈妈的手机还是视频的状态,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
徐倾砚向那人礼貌问好,得到回应后她在妈妈耳边说悄悄话:“他什么时候回国,我们一起吃顿饭?我也得帮你把把关啊。”
一句话让徐佳忍俊不禁,“现在才想起来帮我把关?那就等过年吧……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
徐倾砚又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视频里看着不错。”
周天徐倾砚按时返回了学校,这一切与她曾想象的一样——在这段恋爱里,这样的事情有很多次。
高铁从东平出发,驶向上海,载着一个人为心爱的女孩准备的惊喜。
那次过后余庭森再也不让徐倾砚在冲动中买机票了,他保证自己会更像个大人一样处理好自己的情绪,“这些钱还是攒下来去更好玩的地方吧。”
在上海的四季里,徐倾砚有时从书里抬起头,望向图书馆窗外的风景,她也会在发呆里觉得自己是个“书呆子”。
因为想着要去往的远方,夜晚回宿舍的路上,连路边的路灯都听得到徐倾砚心中因满载而归而发出的笑声。
除了听歌看书学习和家人朋友相处外,她的生活就是余庭森。
万福跟着余庭森的奶奶回了乡下,越长越大也不好再带回来,所以等到节假日徐倾砚就跟着余庭森去找万福。
每当看到万福向自己跑来,摇着尾巴蹭自己时,徐倾砚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没有经历关系冰点的那一年,青渺姐姐也没有离开。
青渺姐姐很喜欢给万福拍照……
刘承菲偶尔向徐倾砚吐槽自己的感情生活,她的感情并不稳定。
因为距离千里,徐倾砚也无从得知刘承菲恋爱的细节,常常被告知她认识了某一位男生后两人互有好感,在他们彼此试探时觉得暧昧真有意思。没过多久就会收到刘承菲说她恋爱的消息,后来再分手听她吐槽。
然后再过一段时间,继续这个循环。
与余庭森的感情实在融洽、实在稳定、实在让徐倾砚满意,所以她只能做那个倾听者。
大三那年余庭森应征入伍,徐倾砚大概这辈子都没想到某一天与自己挽在一起的胳膊会成为迷彩色。
又是一个夏天,余庭森在网站上提交报名表的那天晚上,徐倾砚就趴在他旁边。
两人胳膊在一起,房间里空调的低温唯独漏过肌肤交叠的这一处。
第一次听到这个想法时,徐倾砚问余庭森,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
他只是说:“我的母亲和父亲有他们的责任,我姐姐也有她的责任,你和奶奶也会是我的责任。”
“我还想去尝试,想知道自己能经历多少磨炼、想看看我能担起多少责任。”
“大海是辽阔的试炼场。除了锻炼体魄,我还想拥有一颗更加坚不可摧的心,与永不失色的信仰。”
“我希望它能在一些时候让我坚持下去……”
余庭森说着低下了头,徐倾砚将他揽入怀中,想要说“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但她也很清楚,人生是自己,人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主观处理的,他最需要的是真正的自己。
于是此时,在分别的车站,徐倾砚最后与余庭森拥抱,“庭森,去探索你人生的前路吧。”
“记得保护好自己,我们等你回来。”
“倾倾,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他在她耳边难舍低语。
徐倾砚失笑,“拜托,两年很快的,不要搞得这么伤感。”
重返校园,已是大三的徐倾砚不再像以前那样能够每天与余庭森联系,她的重心都在自己的保研上。
徐倾砚还是照例每天都给余庭森发消息,分享自己一天都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事情,吃了什么饭,等等。
刚开始,余庭森每天晚上都会拿到手机用一个小时,但最近好像不可以了。不过徐倾砚知道,只要余庭森拿到手机,每条消息他都会认真回复的。
这几年自己的成绩还算可观,保研本校是可以的,清华大学可以冲,但徐倾砚认为竞争压力太大,大学以来的考试她的成绩也不总是第一,算上其他的成绩,她或许难以胜出。
东平大学与上交大的光电工程在全国排名表上旗鼓相当,甚至这几年东平大学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更多。
那年夏令营,徐倾砚最终选择来到东平大学。
与刘承菲叙旧后她开始询问学校的一些情况。
关于食堂、宿舍、环境这些问题,刘承菲像个百事通,但光电专业她并不懂,徐倾砚索性找到了专业负责老师。
董滨是那个面见徐倾砚的老师。他戴着眼镜,看起来就像是搞学术的。
大学后面对专业老师,出于对专业的尊敬,徐倾砚总感到有些紧张。
这一点很快被董滨察觉,他呵呵笑着,“徐同学不必拘谨,我们就当放学后随便聊天了。”
徐倾砚急忙点了点头,深呼吸几下开始侃侃而谈。
董滨先拉开话题,他询问徐倾砚选择这个专业的初衷。
“我想加入国防激光武器的建造事业里去。”
他询问徐倾砚对世俗的看法。
“上大学出来想赚大钱没错,我这样的选择也没错,任何人的选择只是不一样而已,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
他询问徐倾砚是如何有这样的想法的。
“我读书的时候见过一台激光武器,那时候我就对它产生了向往。而且我爸爸也是搞科研的,他对我的影响也很大。”说起爸爸,徐倾砚有些腼腆。
董滨递给徐倾砚一杯温水,慈眉善目,“所以你选择来这里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就是这样开玩笑的一句话,让徐倾砚想了想后回答:“有。”
来东平大学无疑是可以几赢的选择:可以获得更好的学习和发展、回到家人的身边,等余庭森退伍复学,两人就可以在一个城市读书。
“你从东平考去上海,现在又要回来不会觉得遗憾吗?”董滨没有追问私心是什么,只是像刚才那样继续和徐倾砚聊天。
“不遗憾。去上海是我高中的一个梦想,我实现梦想的同时也要继续做我想做的事情。”
在夏天,那条梧桐大道上又出现了许多与同伴骑着车,欢声笑语的学生们。
现在,她回来了。
这一次,徐倾砚加入了他们。
当她在这条路上回头,望向的是多年前那个稍有迷茫的少年。
她还在为数学题而胡思乱想呢。
你做得很好。
徐倾砚在心里夸自己。
数学的那条路她已经走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收获至多的自己只有满足。
同年九月,徐倾砚确认了推免至东平大学的录取,余庭森退伍。
在上次分别的车站,徐倾砚捧着花紧张望向出站口。
等到期待的身影,她激动地跳起来招手,余庭森粲然一笑走到他寻觅的身影面前,行一标准军礼。
那双眼里多了坚韧,曾经青涩的面庞多了一些沧桑却遮不住他的意气。
磨炼使他变得完整,使他成为真正的自己。
那么就请为你爱人的成长鼓掌吧徐倾砚。
在眼泪夺眶而出的一刻他们紧紧相拥,“欢迎回家!”
来年夏天的毕业典礼上,徐倾砚再次拥有了一张合照。
这是她余生珍藏的全家福,这里没有缺任何一个人。有妈妈和爸爸,有余庭森。
这张照片以后不会再被撕开,她再也不会成为无所属的残缺一角。
所有的东西都已搬离学校,徐倾砚再次站在上海交通大学门口。
望着曾以为遥不可及的校门,望着曾经被称为“梦想”的地方,唯有感慨四年时光太过短暂。
毕业论文的致谢里她感谢母父的养育、学校的知识奠基、老师的栽培、余庭森的陪伴,还有使她能向上走的书籍和人类对于激光学的研究。
不过,如果徐倾砚愿意回头看一看,便会踏上她人生过往记忆的河岸。
这一切最该感谢的是那个在妈妈面前大哭勇敢说出不喜欢的小女孩;是那个为了求知进步而在桌边为数学题抓耳挠腮的十几岁女孩;是那个终于拼得竞赛名额见识到更广阔天地仍不卑不亢的高中生;是那个即使被病毒困在家里也两耳不闻窗外事执笔于题目的十八岁少年。
还有那个最终走入梦校,也将奔赴下一个梦乡的自己。
所以,尽情赞颂自己吧徐倾砚!
这一切成绩都源自你的奋斗、能力、毅力,以及永不磨灭的勇气与不怕失败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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