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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器动

阵外。

一阵风吹过,红雾散开,死城的全貌终于浮现。

风中夹着人的声音。

说不清是什么声音,既像老人的叹息,也如同孩童的啼哭,很微渺。

白鸟从中央飞出,身后是荡开的灵力,如涟漪一样外扩。

如清风抚面,稍纵即逝。

白鸟身后,一抹红色出现。

“峰主!”

“少主!”

白色衣角染上红色,抱着怀中的红衣,缓慢的显出。

怀中的红衣蜷缩着,靠着胸口,低下头。

离得近了,众人也终于看清楚了红衣的样貌。

头发花白,垂下去的手上长了皱纹,那张原本妖艳的跟鬼一样的脸变老了不少,紧闭眼睛。

“回仙门。”

荆牧芜看都没看涌上来的众人,抱紧秦裴漪,飞身上照江。

北洲。

雀霖铃抬头,看着眼前的神像。

北洲将末,善卜算,司将来,遗监天镜为世。

“监天妄动,为天地生死之大劫。”

上一次监天镜动时,为天道链崩解,分刀灭仙之劫。

将末的塑像微垂着头,看向手心的监天镜。

一面无法映出任何东西的黄铜镜,周围是千年万年按照日月星辰变化移动的星火。

铜镜原本是背朝神像的,如今却面朝神像,与神像垂下的眼睛对视,仿佛沉默万年的神看到了镜中倒映出的未来。

阳光通过镜子散到神像上,模糊了神像慈悲微弯的唇角,一眼看过去,是无悲无喜的面容。

“把人全部给我召过来,”雀霖铃沉下神色,“蝣粟重出……仙门这次怕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是!”

守镜人也知道事情紧急,转身离开。

监天镜从天地链断开那天就沉寂至今,如今转动,怕是……吉凶难料。

东洲。

流潇锦赶回山下,抬头看到了一行人朝山下狂奔。

“宗主!”侍人看到流潇锦,跟终于看到了救星一样。

“师父!”元止戈冲过来,跑的气喘吁吁,“浮尘剑——它——它——”

“别着急,”流潇锦按住元止戈的肩膀,转头问侍人:“浮尘剑怎么了?”

“动了!浮尘剑它动了!”

流潇锦猛的起身。

东洲因果,善兵戈,司百尘,遗浮尘剑为世。

浮尘剑乃一把神剑,可断因果,剑身常有剑吟声,天道链断裂那日,时任宗主以其挡下分刀一击,天道链崩解时,剑鸣声突断,再无动静。

如今竟是在她任至期间重新响了。

蝣粟重现一事,怕是要再重复万年前的那场大灾了。

西洲,祭天坛上。

钟声响了一下又一下。

烛炎抬头看着质道钟。

天道的遗响,在隔了万年后,终于再次传到了人间。

羿月峰,长恒庙内。

长恒无相,故铸一轮弯月,长链缠绕,弯月中放的,就是月弓。

此时,上面的经年尘灰寸寸剥落,露出底下的银白的颜色。

侍人惊恐的看着,跌倒在地。

“长恒——”侍人扭头朝外跑,“长恒有异动!来人呐!”

荆牧芜挥退上前的侍人,抱紧怀中的秦裴漪直朝藏书阁闯。

“峰主!月弓!月弓它——”侍人不死心,挡在荆牧芜面前。

“滚。”

侍人脖子一冷。

照江搭在上边,再用力一点,侍人就能身首异处。

荆牧芜的脸上是从没见过的冷戾,整个人像一块千万年的冰。

一冷下脸,从让人真正感觉到那张脸本来应该有的气势。

孤高静默的长月。

又或者,应该说,视生死如蜉蝣,观悲喜做无物。

一身白衣,即便沾了血,依旧没有几分生人的气息,只怀中的红,扎眼的亮,好像是唯一的人气。

侍人心头一凉,低头退开。

荆牧芜转身踏进藏书阁。

没多久,聘齐匆匆忙忙过来。

“师母!师——”

聘齐刚想推开门,就被侍人拦下。

“小阁主万万不可!”侍人慌张,“荆峰主现在心情极差,您还是别——”

“起开!师母!有人找——”

聘齐猛的推开门,却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瞳孔骤缩,僵在原地。

一片昏黑中,唯独白色格外明显。

荆牧芜坐在长椅上,旁边的几上堆满了书,都翻开了,地上也全是翻开的书,长椅上躺着一大片红色,跟泼上去的血一样。

荆牧芜的头发乱了些,抬头看向聘齐,黑发垂下几缕在鬓边。

开门带起的风,扰动那几缕发丝。

怨鬼一样。

“师——师母——”

聘齐磕磕绊绊的说:“有人……求见您……”

“没空,让他们——”

“什么事需要避着我?”

聘齐闪身,露出身后的流潇锦。

“仙门没有遭到任何攻击,被调虎离山的是你们,”流潇锦皱眉:“烛炎家的小孩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

“流宗主,”荆牧芜开口,声音哑的听不出来是他了:“浮尘宗内,可有于规则之力的书籍或记载?”

“你在胡说什么?”流潇锦上前,“连巧工阁都没有的东西浮尘宗怎么可能会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一副憔悴的样子?”

荆牧芜的肩膀忽的垮下去。

流潇锦朝长椅上的那片红色看过去。

一个蜷缩在那里的人。

花白长发落在地上,垂在边上的手上全是皱纹,分明就是一个老人。

视线顺着白发上移,一根木簪挽起白发,荆牧芜伸手扶着那张脸转过来,暴露在光下。

那张脸,熟悉又陌生。

秦裴漪。

准确的说。

是老去的秦裴漪。

烛炎过来的很快。

除了老化带来的五脏神衰外,荆牧芜看不到任何其他的反应,连一丝规则之力的波动都没有探查到,灵力也如泥牛入海,激不起半分波澜。

“侍人已经告诉我情况了,”烛炎推开门一刻不停的朝秦裴漪这边过来,“你们在假血涂阵中,到底看到了什么?”

“……蝣粟。”荆牧芜将秦裴漪的头拢进怀中,“蝣粟本体上的一个分支。”

“果然……当时发生了什么?幺儿怎么会突然变这样老?”

荆牧芜看向秦裴漪。

“长生锁……锁长生……”荆牧芜的眼神没由来的让烛炎心口一冷。

荆牧芜盯着烛炎的眼睛:“烛阁主,你当年,是为了什么而下山去后土司中的?”

“一个匠人将报告呈了上来,我左右思索不对,便下山了去看了。”

荆牧芜侧头看着秦裴漪的脸。

“烛阁主,你错了。”

荆牧芜的声音明明一如既往的平静,却莫名让人发冷。

“后土司中秦氏尽数覆灭,无一生还,”荆牧芜一字一顿,“长生锁与蝣粟并合,百年后,由月弓诛杀,长生锁碎,蝣粟大残而逃。”

烛炎僵住,视线猛的看向荆牧芜。

“万造聘齐,于羿月峰巧工阁承任,为烛炎之徒。”

荆牧芜抬头,与烛炎对视。

“烛阁主,你带回来的这个人。”

“不存在。”

烛炎忽的起身。

“你疯了……你疯了……”烛炎后退着,看着荆牧芜。

“我没疯。”

荆牧芜抱着秦裴漪起身。

“烛阁主不信怪力乱神自然会觉得我疯了。”

烛炎看着一身白衣的荆牧芜,兀的感觉自己好像重新看到了当年那个拎着人头的青年。

根本就没变过。

“毕竟,你的幺儿,是我亲手杀的。”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医师!医师!”

“一箭贯胸,钉死在树上。”

荆牧芜分明平静,却让人毛骨悚然。

“作为蝣粟的替死傀儡。”

“你——”

“吱呀——”

“荆峰主,”雀霖铃背着光,视线钉在荆牧芜身上,“你,是复生过的人,对吗?”

荆牧芜扭头看着雀霖铃,与她的视线对上。

“是。”

雀霖铃的吸气声传来。

“……那么……蝣粟也是,对吗?”

“是。”

“……前世,你催动月弓,杀了裴漪。”

“……是。”

雀霖铃深吸一口气。

“……假血涂阵中,裴漪与蝣粟见面了。”

“是。”

“蝣粟想重新融合裴漪。”

“是。”

雀霖铃顿了下。

”……裴漪与蝣粟兵戈相交。”

“是。”

雀霖铃闭上眼,重新睁开。

“长生锁暴动。”

“……”

雀霖铃走到荆牧芜身边,看着他怀中昏迷的秦裴漪。

“我猜对了。”

荆牧芜看着雀霖铃。

“因果倒转,同树歧路。”

雀霖铃与荆牧芜对视:“你杀不了蝣粟。”

“南洲长恒,善医术,司时刹。”

“你借到的长恒之力只能倒转时间,无法杀死蝣粟。”

“但长生锁就不一样了。”

“长生锁与蝣粟完全相反,一个是活亡者复死,一个是灭生者短生,”雀霖铃道:“换而言之,长生锁才是蝣粟的克制。”

“所以蝣粟才那么着急想融合裴漪,”荆牧芜道:“灭掉威胁的同时,也有了一个替死鬼。”

“长生锁侵蚀了肉身的生命,所以裴漪会迅速老化。”

荆牧芜垂眼。

“荆峰主,你比我们谁都清楚,规则之力无法逆转。”

荆牧芜抱紧秦裴漪。

雀霖铃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什么法子都无济于事了……”

鼻尖萦绕着苦涩的药味。

秦裴漪睁开眼。

视线有点模糊,好像隔了层玻璃一样。

嗓子疼的跟沙砾绞着肉似的。

“牧芜——”

一开口,秦裴漪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下。

还带着他熟悉的样子,但苍老的差点认不出来。

“醒了,身上感觉怎么样?”

檀香带药苦过来,眼前出现一片白色。

“咳咳咳——我的嗓子——”秦裴漪抬手,却看到了自己的手。

皱得像树皮。

秦裴漪抬起另一只手。

一样。

他立马去摸自己的脸。

苍老,布满褶皱。

头发垂下来,他看到了自己的头发。

灰白色的,像老人。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摸索着。

“不对……荆牧芜!”他伸手抓住荆牧芜的衣摆:“你告诉我什么情况!”

荆牧芜沉默着。

“你说话!你说话啊!”

荆牧芜扭头不看他。

“荆牧芜!”

秦裴漪见荆牧芜不理他,原本就不知道情况,孤立无援,胸口瞬间涌上委屈。

衣摆上的拉扯感消失。

荆牧芜察觉到不对,回头看他。

秦裴漪在撕自己的皮。

“松手!”荆牧芜立马制止他的手,那块皮已经破了,流出血来。

秦裴漪心里的委屈瞬间涌出来。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荆牧芜俯下身,抱紧秦裴漪。

“……对不起……”

秦裴漪埋在荆牧芜肩头,脸埋进衣服,肩膀颤动。

荆牧芜也很想哭,但是眼下只能忍住眼泪,安抚秦裴漪。

“……是我的错……对不起……”

抽泣声从肩头传到耳边。

荆牧芜抱着秦裴漪,任他在自己怀中哭。

如果他当时再坚定一点,没让秦裴漪跟着过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他的错,有委屈都可以发泄到他身上。

秦裴漪哭了很久,将肩膀沁的一片湿。

“……长生锁……对吧?”

秦裴漪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是。”

秦裴漪趴在荆牧芜肩上,闭上眼沉默了很久。

荆牧芜感受着秦裴漪的呼吸慢慢平复下去。

“……我现在是多少岁?”

“……凡人的八十多岁。”

“……”

“还活着就好,”秦裴漪起身,眼眶通红一片,情绪比荆牧芜预料的平复快了很多,“只可惜……我大概是看不到止戈当宗主了……”

“……”

“不谈那些伤心的了。”秦裴漪抹掉眼角的水色,“走一步算一步吧。”

“聘齐现在也算能管理羿月巧工阁了,但是他性子软,遇到那种刺头还是挺难受的,继续在位子上吧,我也干不了多久了——”

荆牧芜突然将秦裴漪重新抱进怀中,抱的很紧,好像生怕他消失了似的。

秦裴漪顿住。

良久,秦裴漪叹了一声:“你早就应该有准备的。”

“生老病死,自然法则,凡人和仙人的寿命是横在你我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哪怕不是现在,也会是将来。”

“现在只不过提前了。”

秦裴漪抬手,环住荆牧芜。

“我们凡人有句话叫活在当下。”

秦裴漪将下巴放到荆牧芜肩膀上。

“在我离开之前,再让我多看看你几眼吧。”

“我走后,三年之内,你不许喜欢上别人。”

“……都听你的。”

秦裴漪的头发散在背后,荆牧芜收紧胳膊,将脸深深埋进秦裴漪肩膀中。

秦裴漪以年事已高,任聘齐代理各事物。

聘齐看到老师骤然苍老的模样时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了好久。

“你老师我现在可经不起折腾了。”秦裴漪无奈道。

聘齐沉默了。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学着料理各项事物。

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过了一个月,烛炎突然收到了荆牧芜的信。

是结契的请帖。

烛炎叹了口气。

幺儿这一生命途多舛,能碰到一个如此对他,为了他发下天道誓,甚至如今要求结契的痴情人,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请帖发向四洲。

反倒是秦裴漪这个当事人,直到当天才知道。

“好哇,一个个的都瞒着我呢。”秦裴漪失笑。

“荆哥也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元止戈说,身上蓝衣外边套了层一看就是不熟悉针线的人赶工做出来的红衣。

“袖子开了,过来,我给你缝上。”

秦裴漪看到元止戈左手袖子没缝齐整的线条开了,转身拿出针线,将人拉过来。

“秦哥你还会这个呀?”元止戈惊讶道。

“不然呢?过来替我穿线,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了。”

“哦。”元止戈拿过来穿好递给秦裴漪。

“你这外套哪来的?看着不像专门的裁缝做的。”秦裴漪边缝边说。

“是我师父给我缝的。”元止戈仰着脸一脸骄傲。

“嗯……流宗主的手艺……略微有些狂野了……”

谈笑间,秦裴漪已经缝好了。

元止戈身上这件外套虽然针脚不齐,也缝的歪歪扭扭的不好看,但料子是上好的,上面缝了拆拆了缝的痕迹也不少,明显是做了很久。

流潇锦虽然面上对于自己这个徒弟很严厉,甚至严苛到有些过分,但一个从来不事女工的宗主,能为了自家小徒弟穿针引线做到这种地步,私底下费了多少心思可想而知。

“外边还在准备东西,我先过去帮忙了秦哥。”元止戈听到外边流潇锦的声音,起身穿好外套。

“嗯。”秦裴漪应下,看着元止戈蹦蹦跳跳的出去。

年轻就是好啊,秦裴漪感慨,拿起桌子上的发簪准备打扮。

肩膀这些日子总是难受,隐隐约约的疼。

吱呀一声,门又推开了。

荆牧芜换了红衣,还没披上外衣,红衣衬的他多了不少暖气,那张清浅如弦月的脸上多了抹红,跟揩了胭脂似的,仿若染上红尘的清冷山雪。

“你来了,”秦裴漪侧脸笑道:“正好帮我绾下头发,最近肩膀抬不大起来。”

荆牧芜过来接过秦裴漪手中的木簪,拿起梳子,帮秦裴漪梳理长发。

秦裴漪透过镜子,看着荆牧芜仔细给他梳头,突然想到还是孩子的时候,在秦氏嫁女时,会让他进新娘子房间里坐床图吉利。

那时,他新娘子正梳妆着,喜婆拿着梳子,帮新娘子挽起头发。

他还记得喜婆那时说的话。

一梳梳到尾……

“一梳梳到尾,”秦裴漪开口:“二梳白发齐——”

秦裴漪突然消声。

他跟荆牧芜这辈子都无法白发齐眉了。

“二梳白发齐眉。”

荆牧芜说出秦裴漪缄口的话。

“荆峰主,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好。”秦裴漪垂下眼睛,“白发齐眉可不是什么好话。”

“你知道结契的意思吗?”荆牧芜挽上发簪,看着镜子里的秦裴漪,“只要结契,此生此世,只有一人。”

“那还是算了,”秦裴漪突然拔下发簪起身,“不适合——”

“有什么不适合的?”荆牧芜按住秦裴漪的肩膀。

“……”

“我只要三年……”

“三年太短了,”荆牧芜看着秦裴漪的眼睛,“对仙人来说,只是转身就过去了。”

“我不管你们仙人怎么看——”

“我知道你害怕,”荆牧芜打断秦裴漪的话,“你害怕你会困死我剩下的岁月,”

荆牧芜俯身抱住秦裴漪:“但我心甘情愿。”

反正,秦裴漪走后不久,他也会跟蝣粟同归于尽。

那时候,到了奈何桥,或许还能碰面。

“……”

秦裴漪移开视线。

“我帮你盘起来吧。”荆牧芜握起秦裴漪的头发。

“……随你。”

荆牧芜轻笑,将散开的发髻重新盘好。

盘好后,荆牧芜拿起最鲜艳的发饰朝秦裴漪头上别。

却没想到秦裴漪躲了下。

“我一个老头子,戴这么艳丽的发饰怕是撑不起来。”秦裴漪说。

“撑的起来,”荆牧芜说着,将东西别到秦裴漪头上,“这发簪有点淡了。”

哪怕秦裴漪如今老去,这张脸依旧能称得上一句徐娘半老,戴着艳丽发饰,反倒有种半凋牡丹的凄艳感。

时间到了,侍人送进来礼衣,是鲜红的,上边绣了重重的金纹,十分华重。

“这衣服颜色太鲜艳了,我一个老头子——”

“老头子也漂亮,”荆牧芜突然开口,“无论什么年纪都漂亮,就是进了坟墓成了骨头也好看,我都喜欢。”

荆牧芜抬眼看着秦裴漪。

秦裴漪抬头,两人视线交接。

刹那间,万籁俱寂,只剩下心脏跳动的声音。

长命徒百年,命小为多艰。

会君安合眼,逢卿明骤缘。

最终还是秦裴漪慌乱的移开眼,任荆牧芜帮他穿上衣服。

荆牧芜也换上衣服,和秦裴漪同样的艳色。

那张清冷的容貌碰上艳丽的红衣反而更惊艳,仿若九重天为一人倾身染上红尘。

站在秦裴漪身边,就是万籁俱寂中,神明垂眼看到半凋零落的牡丹,倾身为残花挡下风雪。

长月照彼岸,晚灯见残红。

荆牧芜提着灯扶着秦裴漪过来时,众人脑海中就只剩下这句话。

一个凛月高悬,一个残花将落,年轻护在年老之前,仿若遮住微火红烛的纱罩。

烛炎为了自家幺儿这一场结契可谓是下足血本,荆牧芜也很上心,后人回看,竟再无一场能敌的上这一场。

结契模仿了些人间的规矩,羿月峰上一任峰主没的早,雀霖铃和烛炎分坐两边,拜了天地高堂。

对拜时,一阵风穿堂而过。

恍恍惚惚间,秦裴漪好像听到了一声嗤笑,从自己身体里发出来。

礼成契落。

自此,天地辽阔,总有因果链接。

成亲了[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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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器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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