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戾脸色铁青,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只听他一声令下,十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立刻向他涌来。
姜芷漪显露出一丝慌张,站在楼梯上指着这群人大喊道:
“你们敢动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们身形一顿,迟疑的看向萧戾和楚玧。
箫戾已经被她气的失去理智,全然不顾身旁楚玧的阻拦,
“不管你是谁,今天你都死定了,给我动手!”
萧戾冒火的眼神中映着姜芷漪扬起的唇角。
她突然扯断腰间金丝绦,绸带如红练般缠住廊柱,在众人惊呼声中翻身跃上二楼——
这利落的身手,哪像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
她将手边的东西砸向他们,边砸边骂:
“你们今天要是敢动我,我一定要让我爹把你们大卸八块,然后丢给那边那条狗吃!”
听她居然还敢骂他,箫戾连自己的身份也顾不得了,脚下用力,飞身直奔正在乱跑的少女。
感到身后凌厉的气息,姜芷漪装作被绊到的样子侧身一闪,躲开了他成鹰爪状抓向她的手。
果然是南蛮人!
东昭用拳,西渊擅掌,只有南蛮人喜欢用这种狠厉的招法。
刚才若被他抓到,她锁骨非断了不可。
见他被逼急了,姜芷漪唇角微勾,跳上栏杆后踩着廊柱借力施展轻功,竟直接又跃上了三楼。
箫戾见此眉头一皱,刚要跟上,却被楚玧拉住:
“差不多得了,以大局为……”
“滚开!”箫戾不等他说完就甩开他的手,飞身朝着姜芷漪追去。
姜芷漪观察着身后之人动向。
箫戾追上来,正和她意。
她看似慌张的在各个厢房跑来跑去,实则在观察布局。
箫戾在后面穷追不舍,要躲避她砸过来的各种东西,一时竟无法近她的身。
二人就这样你追我赶,将原本干净整洁的鸿庆楼砸的凌乱不堪。
直到姜芷漪来到一间看似仓房的门前,一枚飞镖擦着她的脸颊而过,钉在了门上。
箫戾眼神如蛇蝎般狠毒,死死的盯着她,
“你若是再敢胡来,我一定会把你绑去青楼,让你遭千人骑万人踏!”
姜芷漪见他如此气急败坏,就知道这间屋子中肯定有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
就在她犹豫是否要强行闯入时,楚玧走了上来。
他挡在箫戾前面,语气严肃:
“她就是昨日父皇封的靖安郡主,今日若是动了她,你绝不会有命走出这鸿庆楼。”
箫戾明显一愣,他只以为她是将军府旁支的一个嚣张跋扈的野丫头,没想到她居然就是斩他国旗之人。
看着楚玧那张认真的脸,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撒谎,
“太子殿下!你是如何想的!昨日任她辱我国旗,今日又将她带到这来!”
箫戾恨不得掐死他,又不得不压低声音“你成心戏耍我们是不是!”
“她一个黄毛丫头能看出什么,若不是你如此斤斤计较,我都已经带她离开了。”
看着楚玧毫不在意的模样,箫戾真不知道父王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蠢货合作,
“她如此辱我,还敢在我眼前杀我南蛮勇士,难不成我还要忍气吞声吗!”
“一个属下而已,死便死了!你又何必招惹她。”
二人谁也不让谁。
“我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说到底还不是你沉不住气!”
眼看二人都要吵起来了,姜芷漪怕耽误正事,连忙出声打断:
“玧哥哥你不必和他客气,他不是要把我送去青楼吗,我倒要看看哪家青楼,敢收将军府嫡女和皇上亲封的靖安郡主!”
眼看姜芷漪已经自报家门,楚玧怕她招来霍霄延,警告的看了一眼箫戾后,就转头哄道:
“芷漪妹妹别气坏了身子,他们有眼无珠冲撞了妹妹,回头我教训他们就是。”
“哼!”
“不劳烦玧哥哥,我自己来!”
反正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声张,干脆先替在那边疆受苦的百姓们讨回点利息!
姜芷漪足尖碾过满地瓷片,细碎的声响混着她发间银铃轻颤。
她盯着萧戾,眼底翻涌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
广袖倏然扬起,绣着金线的袖口如蝶翼般展开,带着破空锐响的巴掌已重重甩在对方左颊。
这一巴掌裹挟着前世战场上淬炼出的狠劲,萧戾整个人被打得偏过头去,金冠上的东珠轰然坠地,在实木地板上撞出闷响。
未等他站稳,姜芷漪另一只手已揪住他领口,猩红蔻丹几乎掐进皮肉,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这回力道更猛,萧戾嘴角瞬间裂开,血珠飞溅在她刚刚擦拭干净的手上。
"你!"萧戾踉跄着扶住桌案,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他身后十余名壮汉同时按上刀柄,却见主子抬手制止,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
姜芷漪甩了甩发麻的手掌,散落的发丝垂在眼前,倒衬得凤眸愈发冷冽如霜。
"郡主可消气了?"萧戾舔去嘴角血迹,语气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盯着少女眼底翻涌的杀意,突然意识到这娇蛮表象下藏着的,分明是嗜血的狼。
姜芷漪弯腰拾起他冠冕上掉落的东珠,在指尖轻轻把玩,
“当然没有。”
她早已看出,这人与那萧勒眉眼间有些许相似。
况且他身份若不尊贵,怎会有胆量与顶撞楚玧。
看来这萧戾,便是那南蛮的小王子。
她突然扬手,将珠子砸向那群壮汉,玉珠碎裂的脆响惊得众人下意识后退,
"他们,一个都别想逃。"
死寂中,姜芷漪慢条斯理地用箫戾的衣襟擦拭她手上的血迹,眼神扫过泛红的指尖:
"自己动手,还是本郡主亲自来?"
话音未落,已有几个壮汉面色惨白地抬起手,主子挨揍了都不敢还手,他们哪敢触这个霉头。
巴掌声此起彼伏,混着粗重的喘息,在雕梁画栋间撞出令人牙酸的回响。
萧戾握紧拳头站在一旁,听着这声响,只觉比战场上的金戈铁马更教人屈辱。
楚玧看着姜芷漪掌掴萧戾的狠绝模样,喉间不自觉滚动。
鎏金冠冕在混战中歪斜,龙纹袍角还沾着酒水,此刻他却顾不上整理仪容,死死盯着萧戾攥紧的拳头——
那只手青筋暴起,正缓缓摸向袖中暗器。
"芷漪妹妹!"楚玧猛地扯住少女手腕,玉扳指硌得她生疼,
"你尚在禁足期间,若再不归家,伯母怕是要动家法了!"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姜芷漪瞬间变了脸色,凤眼圆睁望向天边日头:
"巳时三刻了?糟了糟了!阿娘定要打我三十戒尺!"
她转身时,发间银铃撞出慌乱的声响,倒真像只受惊的小鹿。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音里,楚玧偷偷松了口气。
余光瞥见姜芷漪咬着下唇的模样,恍惚又回到儿时她被罚跪祠堂的光景。
可当少女突然拽住他衣袖,娇嗔着要他帮忙说情时,他没看到那双含着泪花的眸子里,闪过猎人锁定猎物的精光。
鸿庆楼内,萧戾的拳头砸穿雕花木门的瞬间,木屑飞溅如刀。
他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舌尖抵着腮帮被打出血的伤口,突然冷笑出声:
"传令下去,计划暂缓,再派人盯紧将军府。"
身后壮汉们噤若寒蝉,谁都不敢提满地狼藉的战场——
堂堂南蛮王子,被一个女子如此羞辱,传出去他当如何立足。
将军府正厅,姜楠手中的竹条在绣凳上敲出闷响。
这位将军夫人保养得当的面容笼着寒霜,却在看到女儿惊慌的跑进屋内时,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姜芷漪在地上滑跪半尺,径直落入姜楠怀中,发间玉簪歪斜,身上竟还带着血腥气,
耳语拂过母亲耳畔:"鸿庆楼有南蛮细作,阿娘且拖住太子。"
后院演武场,霍烶云的长剑还未收回,就被姜芷漪拽得一个趔趄。
看着妹妹鬓角的汗珠,他刚要调侃"又闯什么祸",却被她抬手制止。
“二哥,你帮我去前院拖住太子殿下,莫要让他在两个时辰内离开!”
霍烶云莫名其妙,“为什么?”
姜芷漪还不等他说完,就将他连拉带拽的推出了院门,
“我稍后再与你解释,你先按我说的做。”
随后也不管他,回头又去拉霍烶风。
转身之际见他还愣在那,不由得有些生气,“快去啊,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
见姜芷漪都要急哭了,霍烶云连忙转身走向前院,她要是被自己惹哭了,大哥和爹非要狠揍他一顿不可。
“来跑的!”
听见后面的声音,霍烶云吓得差点摔倒,甚至直接施展轻功跃上屋顶,飞身而去。
霍烶风看得不由得轻笑:“怎得如此急躁,看把你二哥吓的。”
“阿兄,阿爹现在可在府中。”姜芷漪来不及与他细说,忙问道。
“爹在你们走后就被皇上遣人请去宫中了,你这是在外面惹事了?”
“我发现了南蛮人的窝点!”
一句话,惊得霍烶风的笑容僵在脸上,皱眉道:
“小漪,此事可不得玩笑。”
“我怎会如此不知轻重。”
见姜芷漪脸上写满了认真,霍烶风不由得重视起来,
“在何处,我现在带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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