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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油脂膏

从槐树街一路跟到荡口村尾。

路子问和司南斩才看到田刻武钻进一个石炭场,他俩紧随其后,跟着他转过木工坊,绕到煤饼场,整条路都非常清晰,但路子问往煤饼场后看去,场景变得不那么清晰了。

司南卿走到一丛植物旁边,摘下一片锯齿状叶子看了看,路子问瞄了一眼:“这是报春,来年二月份会开黄心紫瓣或者黄心白瓣的花,很好看。”

“头回见。”

“外地比较少,镐京还是很多。”路子问边说边往石炭场看。

“你不是住在婆罗吗,对外面也了解这么多?”

“是住在婆罗,但也经常出来游学。”他往前走了两步,“而且我父亲是北方的,我经常会回那边看看。”

“巧了,我父亲也是北方的,只不过后来……搬到了南方。”

田刻武在煤饼场外等了一会儿,一个挽着袖子且头上捆着一根粗布条的黑衣男子从煤饼场里走出来,身材瘦小,面颊凹陷,额头手上占满了黑漆漆的煤污。

“那不会就是,杨仓头吧?”司南斩丢掉叶子,探身看了一眼后疑惑地问,“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杨远山和田刻武讲了两句什么,田刻武摆了摆头,杨远山夺走他手上的盒子后正准备转身离开,被田刻武拽住袖子。

几只红色的小纸鸟扇动翅膀飞过去,路子问手上出现一只稍微大一些的发光白鸟,随着红纸鸟距离田刻武的距离越来越近,发光白鸟慢慢发出声音。

“哥说少了十文不卖。”

杨远山不耐烦地拂开田刻武的手:“你们要搞搞清楚,这玩意儿除了我收,你们还能卖给谁?”他拍了拍袖子上的灰,“你们还坐地涨价。”

一个拄着拐棍的女人从伙房出来,手上挎着一个竹篮,田刻武从杨远山的肩头往后面看去,瞟到了女人,他猛地拽住对方的袖子:”杨仓头,前两天在村外,我看到你和一帮土匪在一块,你也不想嫂子知道吧。”杨远山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回来,压低声音道:“八文。”

田刻武笑了笑:“十文。”

杨远山咬咬牙,不悦地指着他:“你要是敢告诉她,以后大家都别想多挣钱了。”

“不会的。”

趁女人还没走到,杨远山从包里掏了三十文丢到田刻武怀里:“你最好说话算话。”

“知道了,远山哥。”

司南斩看着那拄着拐棍的女人离杨远山越来越近,她忽然一个激灵:“我说怎么看着熟悉了。”

“你认识?”路子问顺着司南斩的视线看过去。

后者收回视线,缓缓转头看向路子问:“还记得螭吻脊通道那些人形沼泽吗?”

路子问瞳孔一晃,他定在原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你是说,他们……”

“是,我记得,当时我面前那个人形头上捆着布条,还有旁边有个矮一些的,只有一只眼睛。”他看向不远处将盐饼递给杨远山的女子,她的右眼被布条遮住,只有浑浊的左眼散发着柔和的眸光。

“所以他们不仅命丧那场人为的大火,而且还被炼成了阴灵。”路子问紧攥拳头,目送田刻武离开石炭场。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司南斩看了一眼杨远山,“一小罐脂膏就是十文,而且看杨远山的样子,中间肯定还有不小的差价,我们就按差价也是十文来算,一小罐就是二十文,这么昂贵的脂膏,拿去点长明灯,那买这个的人肯定非富即贵。”

“你这么一提,我忽然想到在化尸窑,田刻文只刮了鎏金窑的脂膏,外面的没有碰。”路子问摸了摸小棺材,“而且鎏金窑还被摆了阵法,我没有见过,但听田刻文说是一种转生阵法,源于清净观,但云兄弟也没有见过。”

“不如我们去打探一下。”司南斩把刀化成横刀,收回鞘里。

“田刻武走了后,这个石炭场仍然如此清晰,很有可能这个杨远山是核心人物,再不济也是与核心人物息息相关的关键人物,如果我们直接去问,很有可能引起他的抗拒,从而导致整个虚境不稳。”

“啧,谁说我们要直接去问了。”司南斩迅速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在路子问惊讶的神情中,又伸手准备扒掉路子问的衣服。

“我自己来,自己来。”路子问一边褪去那身杂役外衣,“所以我们要怎么打探?假装一个‘上线’?”

“你糊涂啊,假上线哪有真上线好用。”司南斩看着石炭场内,“他在这里做煤,身上带着那么贵重的盒子可不方便。”

“所以他肯定会立刻把东西换成钱。”

司南斩打了个响指:“没错,我们跟上去,不就知道到底是什么富贵人物要收这玩意儿。”

酉时三刻,荡口村尾的小石炭场中,几十名煤工有序地干着自己的活,选煤场上,碎煤堆成乌金山,几个童工正用木耙扒出石片。

独轮车拉着一车石炭从师爷跟前路过,他在出纳册记上一笔‘酉时,出上等砟炭四百斤’。

路子问和司南斩在围墙外等了不到片刻,就见换了身衣服的杨远山从石炭场里出来,路过井口,和师爷小声讲了两句,师爷笑了笑,挥手让他走。

“出来了。”正在此刻,路子问的傀儡传出了一阵杂乱的声音,有杂役的叫喊声,还有盆盆罐罐的碰撞声,“不好,义庄出事了。”路子问甩出一张傀儡符,贴在杨远山身上,又冲司南斩说,“我觉得杨远山是很重要的人物,你跟着他,我回义庄。”

“好。”

话毕,两人分道扬镳。

等路子问赶到义庄的时候,只看到四处奔走的杂役,以及紧闭的义庄大门。

他绕到后墙翻进去。

刚落地,便被人捂了嘴巴,他瞪大眼睛,但片刻后又恢复平静。

温霁云放开他。

路子问转身焦急地在他身上扫了一遍,然后才问:“怎么回事?”

“姜庄副染上了腐步甲。”他看向路子问身后,“阿斩呢?”

“我们找到杨远山,他正要去卖脂膏,阿斩跟着他去看买脂膏的人是谁。”路子问轻皱眉头,“这里怎么回事?”

“还记得那只被田刻文踩死的虫吗?”温霁云快步朝执事厅方向走去。

路子问紧随其后:“是它的毒?”

温霁云摇摇头:“不算,如果是它的毒,那义庄不可能到现在才出问题。”两人很快走到执事厅后墙,姻鸟正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人谈话。

“你用傀儡应该也听到差不多,问题出在今天推进来的那些尸体身上。”温霁云又在窗户上戳了个洞,“他们身上的毒是一种锯齿蕨草毒,本身没有传染性,只有直接触碰到毒液才会中毒。而我们上次看到的那个虫子,吃尸油的步甲,不仅能携带尸油中的毒素,而且体内还有极强的相激髓液,能让锯齿蕨草的毒更强,做到瞬息侵经。”

“会传染吗?”路子问看向温霁云,后者又看向姻鸟。

“不会。”听了好一会儿墙角的姻鸟摇了摇头。

“那就怪了。”

已经感染腐步甲的姜安道被姜伯寮用通爻针强行护住心脉,安放在左厢房。

义庄内,一些杂役躲在杂役院,还有一些更害怕的,偷偷从后墙翻了出去。

毕竟他们亲眼看到发病的姜安道是如何皮肤瞬间皴裂,四肢血管涨得通红,要不是姜伯寮快速用内息压着他体内的毒素,恐怕他当场就爆体而亡了。

黄履中站在义庄空地上,看着远处的天空,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

执事厅里除了姜伯寮,还有奚参赤,李伯晙,以及从外面调查尸体源头的人。

保险起见,姜伯寮又发了一封急信给温大人,希望对方能尽快派人来,护送二皇子李伯晙离开,但迟迟不见回信。

路子问运起傀儡母符,却没有司南斩那边的消息。

他微皱眉头。

温霁云察觉他的异常,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了?”

“回来的时候,给杨远山贴了一张符,但现在还没有消息。”

“怎么会这样?”

“超过了距离。”

温霁云并指:“我给阿斩去信。”他运起寻踪符咒,方圆十里寻不到踪迹,又朝着石炭场的大致方位往外延伸到百里,还是没有踪影,“怎么会完全没有踪影,就算是骑马走的,这点时间也不可能跑到百里开外去。”

“除非……”姻鸟满脸担心,“是有和你一样,会这种远距离瞬移术法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这脂膏的买家更不是什么普通的富贾。”路子问有些担心,“虽说这里是虚境,但现在还不能确定如果在虚境中受伤,离开后是否还存在,我们不能让阿斩一个人待在那么远的地方。”他从小棺材里唤出三只傀儡,分别按照大致的三个方位去感应贴在杨远山身上符咒的位置,一旦感应到,温霁云便可施放传送符。

傀儡离开后,执事厅内扑通一声,引得三人纷纷侧目。

三人透过窗户纸的洞看进去。

奚参赤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姜伯寮愤懑的搀起他后,重重地咳了两声,然后才说:“念在你我多年屋檐情谊,你最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与我。”

“哎。”他从鞶囊中拿出一个册子递给姜伯寮,“其实化尸窑里的并不是什么转生阵法,我就是,随便摆的。”

“什么?!”

奚参赤往后退了两步,瞟了姜伯寮两眼:“当时有个人找到我,让我在义庄的鎏金窑里摆上一个转生阵,然后再暗示里面的杂役,脂膏可以拿去点长明灯,能卖不少钱。”

“人家叫你摆你就摆?”

奚参赤心虚道:“是,宫里来的人。”

李伯晙猛地抬头看向他。

“宫里的谁?”

“不知道,但看装扮,有点像东南边境的人。身上挂了好多叮铃哐啷的东西。”

李伯晙沉思片刻。

去查探尸体源头的人这时弱弱地启口:“庄正。”

“说。”

探子拱手:“这些尸体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但我们以平均距离点定位,锁定了一家驿站。”他抬起头,“而那家驿站正好在昨天入住了几个外地人。”

“姜庄正,劳驾再给温大人去封信吧。”李伯晙说,“就让他,不要来了。”

“什么?为什么?”姜伯寮甚是不解。

奚参赤也看向李伯晙。

只听他哼笑一声:“我被刺的时候,领头那人虽没有东南边境那样的穿着打扮,但腰间却挂着一个腰晷,除了南域,只有东南边境的人这样打扮。另外我闻到的那股煮熟的杏子味,方才我在姜庄副身上也闻到了,除此之外,”他看向奚参赤,“我还在三弟和五弟的寝殿也闻到过,只是去的次数不多,倒让我一时忘记了。”

他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逐渐暗沉的天空:“而三皇子和五皇子的母妃,正是来自南域的燕贵妃。”忽然他转身朝姜伯寮躬身,“是我连累庄正了,我这就离开义庄。”

“殿下!温大人还没来,要是你现在离开,不就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

李伯晙抬起头:“温大人是个好人,只可惜,和我不在一条路上。”

站在外面的温霁云闭上眼睛。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脂膏是卖去给皇子的?”后知后觉的奚参赤问,“可两个皇子不是还……还活着吗?点,点什么,长明灯啊。”他瞟了几眼李伯晙。

“谁知道呢?”李伯晙说,“长明灯,长寿灯,大概就是许个可笑的愿?”

嘭!

后墙处传来响声。

“谁?!”姜伯寮一根针激射而出,刺穿窗户纸,温霁云三人快速闪到一旁,并且看向阴针的走势。

姻鸟瞪大眼睛:“京娘。”

此刻姜伯寮推开窗户跳出来,一眼便看到蹲在墙头的姜姒京用手指接住阴针,勾了勾嘴角后,又将阴针刺到一旁的墙上,她的手上还残留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霉点:“干什么啊,发这么大的火,我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快回去。”姜伯寮大声说。

屋内的人纷纷出来,大家都一副沉重的样子,姜姒京敛起笑容:“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你赶紧回去。”

“我爹呢?”姜姒京意识到不秒,他转头往执事厅去,却被姜伯寮用术法拦住,但术法不过持续了一瞬,姜伯寮便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姜姒京一个箭步过来,一边搂住他,一边喊奚参赤,“爷爷,你怎么了,怎么了?来人,奚,奚老伯!快点啊!”

不会功夫的奚参赤只能从前门绕过来,赶到姜伯寮身旁,为他探了脉:“施术过密,内息消耗太大,体力不支。”

“你说什么施术过密?施什么术?”姜姒京看向奚参赤,“通爻十一针?救谁?”

站在一旁的李伯晙往前走了一步,一脸担忧又愧疚:“是我。”

“但……施术过密?所以那还有谁?”姜姒京站起身,“我爹?是不是?”

“京娘……”姜伯寮缓了缓,叹了口气,“别急,没有那么严重。”

“我爹怎么了,要用到通爻”忽然姜姒京后退两步,面色通红,四肢开始皴裂,经脉鼓动,发出烹调时汤汁咕噜声,她的眼睛爆涨,嘴巴里溢出鲜血,“爷……”

“遭了!”

姜伯寮猛地起身,运起骨针,截断姜姒京的经脉,接着又迅速起针,护住她的心脉。

“姜庄正啊!这样你会气竭的!”

姜伯寮咬咬牙:“我这把老骨头本来就该死了。”说完,八根骨针将姜姒京钉在上空。

姜伯寮身后的李伯晙也运起内息,护住姜庄正。

姻鸟下意识唤出玉策,温霁云和路子问也纷纷运起内息,打算护住姜伯寮。

“为什么不行!”姻鸟又施放了一次玉策,无论是对姜姒京还是姜伯寮,都完全没有用。

温霁云和路子问也停下来。

“这里只是用阵法催动的一个虚境,我们改变不了什么。”路子问说。

姻鸟还是继续施放着,嘴里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

李伯晙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从前院跑来两个护卫兵,是最开始将李伯晙抬到义庄的那三个其中的两个,两人到了后,按照李伯晙的指示,一齐向姜伯寮输内息。

温霁云猛地看过去:“为什么护卫兵少了一个?”他看向路子问,“我们推断过,这个虚境里核心人物和非核心人物的区别,核心人物对我们更有防备,特别是在探听一些重要信息的时候,但非核心人物不是。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进义庄的时候,起的第一个冲突,不是我们主动的,而是那个护卫兵。”

路子问睁大眼睛:“所以他是核心人物。”

“如果他是核心人物,那他现在在哪里?”

此刻姻鸟泄气般收回玉策:“我们真的就只能这样看着吗?”

路子问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是带着答案来这里的,这个虚境的结局,你比我们更清楚。”

“但我们也并非只能看着,我们可以得到真相。”温霁云走向李伯晙,一边走,一边轻言,“为他们申冤。”

他走到李伯晙身侧:“殿下,您的护卫带人到了。”

话毕,李伯晙眼睛一亮,下意识说出:“是大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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